30 “我被發現了

之後的整個下午, 封銳都在一心二用地觀察。

霍淩然實在太自然了。

課上、課下，舉止、言語，哪怕是如幫遞卷子、幫拿作業本這種同學間友愛的小事, 都沒有半點刻意或者過火的痕跡。

而恰恰是這種自然, 讓封銳越發覺得不對。

因為刻意可以解釋成霍淩然在學校對‘封舒文’的關照是給封銳這個房東哥哥面子。

自然到這種程度, 完全就是自願的、發自內心的。

封銳心底已經有了個想法, 那想法比他自己覺得自己不對勁還要詭異, 他不敢把那個想法拎出來順邏輯, 只能先按下，再看看情況。

或許是他想太多也有可能。

年輕男生，今天這樣，明天那樣, 也說不準。

當天放學，霍淩然沒跟着封銳, 自己回家——競賽離開了好幾天, 得回去看看奶奶。

回家後沒多久, 霍淩然又出來了, 跟褚航在離家不遠的籃球館打球。

打了一會兒, 褚航就感覺出來, 今天的霍淩然很興奮, 這球打得, 這麽激進, 投球都比平常多。

褚航以為是因為剛拿的獎：“怎麽了？一個競賽，你平時沒少參加，不用這麽開心吧？”

霍淩然接過球，起跳遠投，進。

進完球, 霍淩然勻了口氣，神色愉悅地說了句：“我被發現了。”

褚航：？

什麽東西？

——

封舒文有點無語，大晚上的，他期中卷子還沒做完呢，讓他做什麽霍淩然相關彙報？

霍淩然以前對他什麽鳥态度他之前不都說了嗎？

不理他，也不說話，更不讓他抱大腿。

是，是霍淩然把他從酒吧帶回來的，沒錯。

但也改變不了別的态度極差的事實啊。

封銳又問：“那你覺得霍淩然最近怎麽樣？”

最近？

封舒文：“不挺好的。”

又理人又做早飯還來輔導功課。

不是說還一起咖啡店值班的嗎。

抛開以前的“恩怨”，簡直是個友愛的同學。

封銳又問：“你以前的同學給你出去競賽帶過特産？”

封舒文吃着霍淩然帶回來的糕點：“沒啊，”沒特産，“主要是沒幾個人能出去參加競賽。”

封銳再問：“不參加競賽，去別的地方玩兒，有人給你帶過特産？”

封舒文想了想：“女生，肯定沒有。”男生，封舒文露出一個嫌棄臉，“誰這麽肉麻，惡心人嗎？”

總算回過味兒地看了看手裏的糕點，“卧槽，霍淩然搞什麽？”

緊跟着：“我那兩雙鞋是他這幾十塊一盒的糕點能等價對換的人情？”

封銳順着他這個話的邏輯：“那封舒文身上又有什麽可以和霍淩然等價兌換，讓霍淩然又跟他做同桌又給他帶早飯？”

封舒文眨眨眼：“除了家裏做的那兩次，他還給你另外帶過早飯？”

封舒文驚訝臉：“沒毒吧？你吃完沒拉肚子吧？”

封銳無語，糕點收走，讓他繼續寫卷子。

封舒文：“哎，不是給我吃的嗎，我沒吃完。”

封銳：“有毒。”說完拿起一個塞進嘴裏。

淡淡的甜。

次日，封銳又被帶了早飯，一口吃出來是霍淩然親自做的，不是霍奶奶的廚藝。

他算了算霍淩然坐車到學校的時間，推算出為了做這頓早飯，至少要六點半就起床。

不嫌麻煩嗎？

封銳想了想，決定就這個早飯，也和霍淩然展開了聊一聊。

比如委婉地表達一下，早飯可以買，買來的方便、味道不差，營養也足夠，省下的做早飯的時間可以補補覺，還可以多做幾道題。

霍淩然卻道：“我想做。”

封銳：可以想，就可以不想。

霍淩然的神情專注認真：“特意帶給你的。”

霍淩然大方表達：“是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