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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櫻,柳呈筝,顏悅,就是當時跟隊的三個研究生,那場事故,三死一傷,柳呈筝失去了聽力,井向死了,顏悅沒事,而顏悅說秋櫻成了柳呈筝現在最大的遺憾,是不是就是說,秋櫻也死在了那場事故中?

如果真的是這樣,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麽五年前,柳呈筝會在漢墓山下那樣撕心裂肺的痛哭了。

井?抱着相冊,盡管已經努力壓制,可還是哭出了聲音。

門突然被從外面推開,外婆一臉詫異的看着滿臉狼藉的井?:“阿?,你……”

當外婆看到她手裏抱着的相冊,表情就沉了下來:“你又把這勞什子相冊拿出來幹什麽?!當初就應該燒了它,你看看你……”

外婆一邊将相冊從井?的懷裏抽出來,一邊将紙巾遞給井?:“你就不能把過去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忘了,人活着,終歸是要往前走的!”

“外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井?說不出口,她說不出口自己當年的一念之差,給別人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我不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你是我帶大的孩子……”外婆說着說着,眼裏也溢出淚來。

他們祖孫倆在屋裏抱着頭哭,卻忘記了在客廳裏紮着針的李大爺。

“羅阿姨,我……我這針停了得有半個多鐘頭了吧?能拔了麽?”

外婆這才想起外面還有個人,趕緊抹了把臉,把相冊重新鎖回櫃子裏,臨出門還不忘囑咐井?:“不許再拿出來了,不然我指定給它燒了!”

井?哭的有些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手機鈴聲驚醒,是簡黎。

“昨天夜不歸宿,外婆沒把你的頭打爆吧?”簡黎的聲音有些懶懶的,顯然是趁着周末賴床剛睡醒。

“外婆忙着給人紮針,沒空收拾我。”井?的聲音有些啞。

“你這嗓子是怎麽了?左航那小流氓是不是欺負你了?!”簡黎聽井?的聲音不對勁,一下子緊張起來。

“沒有,我昨天沒在他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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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哪了?”

“在你未來小姑子那裏叨擾了一晚!”

“啊?!你怎麽會和她扯到一起去啊!?”簡黎有些難以置信。

井?卻不知道該從何解釋:“這事還真說來話長,以後見面和你說吧!”

“對了,昨天事太多,我腦子不夠用,就沒來得及審你,你和那深夜黑超是怎麽回事?”慰問完井?,簡黎的八卦之心就湧現出來。

“什麽怎麽回事?”井?打着哈哈。

“你少給我裝,以我十幾年如一日,潛心觀察你這個悶騷小女人的經驗來看,你們倆絕壁有貓膩!還不從實招來?!”簡黎一到了有八卦分享的時候,精神頭就特別旺盛,腦子也轉的熱別快。

“哎呀,真沒有!就是我暑假出門的時候,偶然間遇到他,聊了兩句,就這樣!”

“就這樣?!我才不信。”

井?甚至能想象到簡黎在電話那頭癟着嘴搖頭的樣子,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井?丢給簡黎一句:“愛信不信!沒別的事我挂了,昨晚換床沒睡好,我得補個覺!”

說完不等簡黎再說什麽,井?就利落的挂了電話,将手機往一邊一丢,一拉毯子,繼續補覺。

簡黎是真的不信井?的話,昨天井?在柳呈筝面前那副受壓迫小媳婦的樣子,她認識她這麽多年,可是頭一遭看見,要真說沒什麽,打死她都不可能。

她擡腿搭在身邊的男人的腰上,伸出手指将睡眼惺忪的男人的下吧勾起:“诶!你和昨天那深夜黑超挺熟的?”

顏歡的意識已經清醒,但是眼皮子還有點沉,啞着聲音答道:“一般,他和小悅熟!”

簡黎眉毛一挑:“他和你妹有暧昧?”

顏歡微微睜開眼:“他和我妹有沒有暧昧關你什麽事兒?”

簡黎眼睛一瞪:“怎麽就不關我的事兒?!他要是和你妹有暧昧,那……”不等她把話說完,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欺上,緊接着就陷入一個霸道十足的吻裏,再也沒有了說話的機會。

之前趙主任提到的攝影展準時拉開帷幕,展覽持續一周,美術系按照從高年級到低年級的順序輪流觀展。

開展的第一天,井?為了提前到現場熟悉環境起了個大早,展館剛一開門,她就成了第一個觀展的人。

只是她是來熟悉展館布局以及布展規律的,所以并沒有仔細的看作品,走馬燈一樣的大概逛了一圈,井?到展館門口等着學生們集合,點齊人數,宣布了一些觀展的注意事項之後,同學們有序的進入了展館。

安排好這一切,井?也準備轉身進入展館的時候,才看到左航急匆匆的從停車場的方向跑過來。

“不好意思,我睡過了!孩子們都進去了?!”

“嗯,你不來也沒事,我不會告發你的!”井?故意揶揄左航,左航倒也不以為意:“我知道你夠意思,但是我也不舍得讓你一個人辛苦啊!”

兩個人一邊打着嘴仗一邊步入了展館,而在他們之後,有一個人遠遠的看着他們的背影,唇角微微的勾出了好看的弧度。

這次展覽是市攝影協會主辦的,參展的都是全國攝影行業裏領軍人物的作品,作品的藝術觀賞性,別說是學生,就是井?和左航兩人,也都是嘆為觀止。

一幅一幅的作品欣賞過來,井?突然停在了一張照片前面,那是一張很素淨的花卉攝影,夏末秋初,寺廟斑駁的白色磚牆,一枝粉紅色的小花在磚牆和青磚的縫隙裏執着開放。

井?記得這磚牆,也記得這朵花,她的眼前浮現出當時柳呈筝的樣子,他笑得從容淡定說:“這是格桑花,有很頑強的生命力!”

可是,這副作品的介紹裏,名稱一欄裏寫着:秋櫻!

井?知道,秋櫻是波斯菊的另一個稱呼,可是她也知道,秋櫻不僅僅是花的稱呼,也是曾經出現在柳呈筝生命裏的某個人的稱呼。

她突然覺得照片裏那朵花有些晃眼,讓她有些不敢直視。

“怎麽了?!”左航發現竟然的表情有些不對勁,關切的問道。

“我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等一下自己安排學生們撤場?我想先回去了。”竟然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

左航點了點頭:“反正他們也要再看一會,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再回來安排他們?”

井?搖了搖頭:“不行,你還是留在這裏維持秩序,避免出什麽狀況,我自己打車就行。”

說完井?轉身往外走,卻在剛走過拐角的時候,迎面遇到了她此刻最不想面對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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