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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走來一個中年男人似乎認識柳呈筝,朝着他們的方向喊道:“柳呈筝!你是柳呈筝?!”
可是柳呈筝沒有看他,所以并不知道那人是在喊他,可井?聽到了,再加上她不太想繼續之前的話題,所以伸手拍了拍他。
柳呈筝将車停下來的同時,那個中年男人已經走到了他們近前:“真的是你啊!柳呈筝!”
柳呈筝看向來人,然後倏然笑了:“江老師!好久不見!”
“是啊!誰讓你小子畢了業一次都沒回學校看看!”
江老師熱絡的在柳呈筝的肩膀上拍了一把,然後視線放在了旁邊的井?身上:“這……是女朋友?!”
井?本來就有點尴尬,被江老師這麽一說臉上就更加挂不住了,好在柳呈筝及時解圍:“江老師,你這麽說,我到是沒什麽,但是恐怕井小姐就尴尬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江老師臉上一曬,讪讪的說:“不好意思哈!你們這……我還以為……”
柳呈筝笑了起來:“這麽多年,您這亂點鴛鴦譜的習慣還是沒變!”
江老師也笑了:“我可不全是亂點啊!當初你和秋櫻我總沒點錯吧!只是可惜……”說到這裏,江老師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柳呈筝:“不好意思啊!這人上了年紀,嘴就碎了,你別放在心上!”
柳呈筝微微收斂笑意,手指撥弄着自行車把手上的紋路,淡淡的說:“沒事,都過去了,這麽多年了,學校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他狀似不經意的将話題引開,井?知道,所謂的都過去了,只是說給別人聽罷了,心裏如果真的過去了,又為什麽下意識的逃避呢。
“是啊!鐵打的校園流水的學生,不同的就是我們這些老家夥越來越老了而已!”江老師也順着柳呈筝的話題發出了感慨。
“您可不老!我記得當初您就是這個樣子,這麽多年一點都沒變!”柳呈筝的臉上恢複了笑意,似乎方才那一點點的傷懷根本不存在一樣。
“誰說的!你研究生畢業都多少年了,我還不老,那豈不是要成精了!”江老師笑着打趣。
随着一聲上課鈴響,江老師不得不和他們匆匆道別。
再次坐在柳呈筝的車後座上,井?的心情再一次被打回原形,從江老師的反應來看,井?的猜測幾乎被證實,秋櫻,可能真的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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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想要證實她心裏的猜想并不難,只要她去打聽一下當時事故遇難者的名單就都清楚了,可是她沒有那個勇氣。
本來她想只要她不去證實,那麽心裏的猜測就永遠只是猜測,可是為什麽總有一些事情會将真相一步一步的引到她面前,讓她無所遁形。
回去的一路上,柳呈筝都很沉默,井?也想着自己的心事,自行車停在樓下的時候,已經近午,井?從後座上跳下來,繞到柳呈筝的面前說:“謝謝你送我!”
柳呈筝微微抿唇道:“客氣了,上去吧!”說完他擡手去握車把,準備離開,卻被井?抓住了手。
柳呈筝略帶錯愕的看向井?,井?的臉早已經炸紅,慌忙松開,其實她原本是想去拉柳呈筝的衣袖,可剛好柳呈筝去抓車把,衣袖在她指尖一滑,抓在手裏的就變成了他的手,這是她也始料未及的。
“我……我就是想問,想問你今天怎麽會去Z大?”
雖說突如其來的尴尬讓她措手不及,但她還是問出了那個糾纏了她一路的問題。
柳呈筝微微一怔,轉而笑了:“那裏是我的母校,我去那有什麽問題麽?!”
井?有些疑惑的看着柳呈筝,他這個人總讓人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雖然柳呈筝這麽說,但是井?的直覺還是告訴她,他們會在Z大的校園裏遇到,絕非偶然。
“小?,有客人啊?怎麽不請人家上樓?!”外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井?立刻對柳呈筝說:“謝謝你送我回來,我……我先進去了!”
柳呈筝微微一笑:“好!再見!”他的話音才落,井?就朝着外婆的方向奔了過去,外婆還在好奇的打量着柳呈筝,就被井?連拉帶拽的拽進了樓道。
“那小夥子誰啊?沒見過啊!來都來了你也不叫人家上樓,多不禮貌!”外婆一邊随着井?上樓,一邊問。
“沒誰,就是剛認識的一個朋友,不太熟!”井?含糊道。
“剛認識就送你回家了?”外婆一臉的不相信。
進了屋,井?一邊将風衣脫下來挂在衣架上,一邊答道:“哎呀!您就別瞎想了,就是路上遇到了,人家看我腳被高跟鞋磨破了,順路帶我一段!”
“帶一段就帶一段,你急什麽?!”外婆瞪了井?一眼,又繼續說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是時候交個男朋友了,剛才那小夥長得倒是挺精神的,但是人怎麽樣就不知道了,左家那小子在你跟前晃了這麽多年,依我看,你到是可以考慮考慮!”
井?見外婆越說越沒邊,無奈的看着外婆:“外婆我餓了,中午吃啥?”
外婆睨了井?一眼:“一和你說點正經的,你就餓!”
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是外婆還是進了廚房,留井?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這時候,微信進來一條信息:“別忘了給腳後跟消毒,建議你最近還是別穿皮鞋了。——筝”
看着這條信息,井?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面對柳呈筝這樣的善意,又應該怎樣處理和柳呈筝的關系。
做朋友,她心裏清楚,他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不僅僅是因為五年前的那些事,更因為從一開始,她心裏就裝着太多不敢吐露的秘密,動機不純的友誼,都不能稱之為真正的友誼。
做陌生人,可是每一次不經意的偶然相遇,面對他,她自認自己還做不到形同陌路,她雖然總覺得看不透他,可卻總是不自覺地對他産生好奇心。
帶隊看攝影展期間,井?沒有再遇到過柳呈筝,到是有兩次見到了顏悅,通過顏悅,井?才知道,原來柳呈筝和顏悅合夥做了一個攝影工作室,柳呈筝做攝影,顏悅主要管運營,難怪之前她說他們是工作夥伴。
這次的展覽,柳呈筝除了一眼就被井?認出來的那副秋櫻,另外還有不少作品參展,看得出,他在攝影這個領域的能力很出衆。
井?有時候不經意的就會想,短短的五年時間,柳呈筝在攝影方面都能發展的這麽好,如果當初沒有那場事故,他沒有改行,依舊在考古領域,今天會是什麽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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