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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将枕頭放平,背對着馬婷婷躺了下去,有些事情馬婷婷并不知情,所以即便想和她解釋,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索性還是不在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你剛睡醒又睡?!又想當縮頭烏龜對不對?!我說小?,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慫,一遇事兒就龜縮?!”
井?閉上眼睛假裝什麽都沒聽見,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進了一條信息,是柳呈筝發來的,他終于要開口了麽?!
點開對話框,是一條道別的信息:“我明天上午的飛機回Y市,提前祝你春節快樂!”
看着手機屏幕上簡單的兩句話,井?的心不知道為什麽一陣酸一陣澀,揪得她透不過氣來,她清楚,這一次的道別之後,他們即将不會再有什麽交集,即便偶然遇上,也不過是點個頭就過去了。
“一路順風!”
盯着手機看了很久,井?最終還是只回複了這四個字。
“他要是就這麽走了,你就等着後悔吧!”
馬婷婷在井?拿起手機的時候就探頭看了過來,看到井?的回複,強行将井?拉起來和她面對面:“我說你怎麽就活得這麽別扭呢?”
“婷婷,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可是我自己心裏很清楚,對于我和他來說,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你……”馬婷婷剛要再說什麽,門外傳來張姨的聲音:“哈日伊罕,出來接我一下!”
張姨和巴特爾大叔下午出門去采辦年貨,看來是買了不少的東西,哈日伊罕趕忙應了一聲出去了,馬婷婷欲言又止的看了井?一眼,最後嘆了口氣,也開門出去幫忙了。
井?拿起手機,又點開那條信息,雙眼空茫的看着手機屏幕,心裏一片蕭瑟。
張姨和巴特爾大叔回來沒多久,天就擦黑了,晚飯張姨組織大家包餃子,井?在房間裏待得太久也有些悶,就在哈日伊罕的攙扶下也到客廳幫忙包。
不知道是大家有意的還是湊巧,井?堪堪坐在柳呈筝的旁邊,以至于整個包餃子的過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都說人多力量大,幾個人同時動手,不一會就包了滿滿一案板,巴特爾大叔在廚房煮餃子,由于之前大家都忙着包餃子,暖氣煤爐裏的火不旺了,屋子裏有些涼,柳呈筝就拿着簸箕去了煤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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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一邊收拾案板一邊趁着這個空問井?:“雅托噶說他明天要走了,你怎麽說?”
井?沒吭聲,馬婷婷卻安奈不住:“她能怎麽說,還祝人家一路順風,真是個木頭疙瘩!”
張姨嘆了口氣:“我聽哈日伊罕說過,雅托噶是喜歡你的,而且他也親口和你解釋過了,你現在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顧忌?”
“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問題也還沒上升到父母是否同意的高度,你到底在怕什麽?!”馬婷婷憋了半天,她這火急的性子,偏生遇上井?這樣的溫吞人,實在是耐不住性子。
井?低着頭,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腳尖上,許久,她才開口:“張姨,你知道他的耳朵是怎麽失去聽覺的麽?”
張姨狐疑的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哪好開口問!”
“我記得那時候他說是因為一場事故,這和你們這事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你是因為嫌棄人家?!”馬婷婷的思維總是跳轉的很快,但是因為耐不下性子等人把話說完,所以往往跳偏的幾率很高。
可是話說到這個份上,張姨似乎猜到了什麽:“事故?!你是說五年前……怎麽會這麽巧?!”
井?點了點頭:“所以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其實早就做好了決定,可井?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她的鼻頭會覺得那麽酸,眼淚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就充盈了眼眶。
她這個樣子把馬婷婷也吓了一跳,到這個時候馬婷婷也反應過來了:“你不會吧!小?,你是中了那場事故的詛咒麽?怎麽過了那麽多年,什麽事都還是要圍繞着那件事!”
哈日伊罕不明所以的說:“可是那跟你們在不在一起又有什麽關系?”
她也已經明白井?的意思是說柳呈筝的失聰和井?父親的死亡是同一起事故,可是她想不明白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不是應該更加理解彼此麽,為什麽卻因此而不能在一起?!
哈日伊罕的一句話讓整間屋子的人都沉默了,井?眼角的淚潸然落下,張姨忍不住嘆了口氣。
“今天,他和我說,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覺得沒有聽力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們說的事故是怎麽回事,我不清楚,不過,在我看來,那場事故帶給他的傷害,遠不及今天這場事故多,如果明天他就這麽走了,我想這個傷會跟他一輩子,能治好他的,只有你!”
一直坐在旁邊看着電視的梁景突然開口,他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語氣也是一貫的刻板冷漠,但是說出的內容卻讓在座的所有人心裏都是一震。
其中最受震撼的就是井?了,她原本打定的主意一下子就松動了。
“梁子!你真是太牛了,你看問題眼睛怎麽就那麽毒呢!我太愛你了!”馬婷婷一個跨步從哈日伊罕身上越過去,撲在了梁景懷裏,梁景到是處變不驚的水來土掩了,張姨卻看不下去:“沒點樣子,弟弟妹妹都看着呢,你也不臊得慌!”
馬婷婷從梁景胸前擡起頭,臉上到是真的紅了,谄媚的朝着張姨吐了吐舌頭,站起來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朝着那邊喊:“姨父,餃子好了沒,我來嘗嘗生熟!”
這時外屋傳來開門的聲音,緊接着是暖氣煤爐護罩被打開的聲音,想是柳呈筝取了煤塊進來。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插科打诨的,沒個正經!”張姨将擦幹淨的案板放在一旁,念叨了馬婷婷一句,又坐回井?身邊小聲說道:“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麽辦,別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就好。”
“嗯!我知道了!”井?小聲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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