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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瞎掰呼了,吃飯!”張姨隔着門叫了一嗓子,馬婷婷吐了吐舌頭對井?說:“等着,我讓你的小哥哥給你把飯端進來哈!”說完跳下床,拉着哈日伊罕出去了。

過了一陣,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飯菜的香味也緊跟着飄了進來,還真的就是柳呈筝端了飯菜進來。

他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轉身将哈日伊罕的簡易電腦桌架在床上,又張羅着将飯菜擺好,不等井?一句謝謝出口,就拿着托盤轉身走出了房間。

井?看着被關上的門,心裏莫名的有些不安,從她受傷開始,柳呈筝就很不對勁,除了去衛生院之前囑咐哈日伊罕和馬婷婷的那兩句話,他幾乎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個字。

吃過中飯,井?睡了個午覺,期間馬婷婷和哈日伊罕一直沒有回房間,等井?醒來的時候,外面下着雪,窗外可以看到熬登騎着他的小三輪車滿院子的轉圈。

而柳呈筝就蹲在煤倉門口,手裏夾着一支煙,面無表情的望着熬登的方向出神,井?墊了兩個枕頭,趴在床上看着窗外,準确的說,是看着柳呈筝。

他并沒有發現她的視線,只安靜的沉靜在他自己的世界裏,就連煙蒂已經快要燒至他的指間也毫無察覺,就在井?忍不住想是不是該想辦法提醒他一下的時候,梁景踩着積雪走到了他近前。

看着梁景的嘴動了動,不知道他說了什麽,但在他開口之後,柳呈筝發現了指間的煙即将燃盡,他換了個手勢拿着僅剩一點的煙,放到嘴邊吸了最後一口,然後将它按在雪地上熄滅。

兩個男人,一個站着,一個蹲着,嘴巴輪流開開合合,井?很好奇他們在聊什麽,但是她不是柳呈筝,不會讀唇,不過她到試着想去體驗柳呈筝平日和人交流時的感覺。

原來她每次和柳呈筝說話的時候,總覺得他的眼神過于專注的看着自己,起初的時候還覺得很不自在,可現在她才明白,他專注看着的,并不是她整張臉,而是嘴,僅限于嘴。

她發現人在專注看着一個點的時候,精力是沒辦法分散去注意涵蓋這個點的那個面的,或許以柳呈筝的熟練程度,他可以在讀唇的同時兼顧到交談者的表情,但是光用想的,井?就知道,這樣的結果需要很長時間和很強的毅力去訓練。

她努力的想要通過口型去猜測他們兩個說了什麽,但是根本不得要領,正要感嘆着太難了的時候,馬婷婷也出現在眼前的畫面裏,她發現在馬婷婷開口說話的時候,柳呈筝的眉頭不自覺的跳了一下。

結合初見時柳呈筝對馬婷婷的态度,她暗暗的判斷,柳呈筝可能是比較不太擅長應對像馬婷婷這樣愛鬧又主動的女孩子,在有了這樣一種認知的時候,她心裏有點怪怪的,說不上是什麽滋味,似乎有一些些不易分辨的興奮。

“怎麽?經歷了英雄救美,是不是就覺得更加的春心萌動了?看雅托噶的時候覺得他比之前更帥了?!”

哈日伊罕不知道什麽時候推門進來,竟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猛地開口說話,吓了井?一跳:“走路怎麽跟貓似的,吓死我了!”

“我這不是怕你還在睡覺吵到你麽!再說了你看情郎看得出神,就算我有聲音你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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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日伊罕将裝滿熱水的開水壺放在床頭櫃旁邊,方便井?想喝水的時候伸手就能拿到,然後自己坐在井?旁邊,也順着井?的視線看向窗外。

“雅托噶不知道怎麽了,從回來後就一直悶悶的。”哈日伊罕也發覺了柳呈筝的不對勁。

“是他的鐵槳紮了我,我想他可能是在自責吧!”井?垂下眼眸,其實她一開始發覺柳呈筝的情緒不對,就已經朝着這個方向猜測了,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和柳呈筝解釋,這不過是一場意外。

如果換做別人,她只需要說,是意外,沒關系,就可以了,但是是柳呈筝,那就不一樣了,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不能随意的出口,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觸及他心裏那根因為自身缺憾而繃着的弦。

雖然平時柳呈筝表現的渾不在意,可是井?想,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無視自己的不健全,只是堅強的人不顯在表面上而已。

“這怎麽能怪他呢?要不是我和熬登,也不會出事!熬登小不懂事,這事主要怪我,一玩瘋了就什麽都不顧了。”哈日伊罕又自責起來。

“都說了,就是個意外,誰能想到那麽巧我們的槳就勾在一起了!而且,也就是點皮外傷,再說了,我可是難得有機會躺在這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井?一邊說着一邊誇張的做了一個葛優躺的動作,逗得哈日伊罕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有一點很奇怪,中午吃飯的時候,雅托噶問我,你在熬登摔下車的時候喊了一句什麽話?我記得你是說了讓他快點倒滑,然後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井?的心沉了沉,果然,她猜的八九不離十,他果然朝着那個方向想了,她看了看窗外已經站起來的柳呈筝,心底湧上一陣煩躁,看着他這樣自我糾結,她心裏很難受,可是卻又找不到方法開解他。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馬婷婷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梁景拍了拍柳呈筝的肩膀,又說了句什麽,柳呈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舉步進了屋。

不一會,馬婷婷就進來了,進門就灰着一張臉,悶不吭聲的坐在床上。

“你們聊什麽了?你拉個臉幹什麽?”井?用沒有受傷的那只腳碰了碰馬婷婷的腿。

“阿?!你好可憐!”話音才落下,她的眼圈就紅了,到讓井?和哈日伊罕都莫名的吓了一跳。

“怎麽了?你別哭,好好說啊!”

“他說他以前靠近你,是他沒考慮周全,聽他那意思是後悔了!”

井?微微一怔,随即心裏也就明白了,雖然心裏一陣陣的發緊,可是她也明白,或許這樣也好,與其說一直這麽拉鋸是的糾纏下去,最終把五年前的事扯出來,讓大家都傷的更痛,如今這樣停在這裏,應該是最好不過了。

“哦!也好!”井?說完,便向後靠在了床頭上,偏了頭看着窗外洋洋灑灑還在落的雪花。

“不是……什麽叫也好?怎麽就也好了?!”馬婷婷見井?是這麽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一下子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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