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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月考魏嘯朗成績不錯,名列前茅。下午課後,因月考成績發布而松了一口氣的同學們相約去學校籃球館訓練。
男生們在場上打球,啦啦隊隊員們忙着排練。休息的時候女生們聚集在一起,又叽叽喳喳聊起了天。
忽然,敬西玲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信息,“哇”了一聲:“中文班成績出來了。”
南真太過引人注目,關心她成績的不止一人,大家圍過去:“酷girl考得怎麽樣?”
“她會不會轉班?”
南真這次考試,要是成績好,證明她的學習方法可行,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A班。要是考不好估計會被老師們勸回中文十班,畢竟花高價引進來的中考尖子,不能讓她繼續随心所欲地折騰影響了學校的聲譽。
敬西玲把手機湊到衆人面前:“721分,全年級第一,她不是人類吧,兩個班的課混上居然将近滿分。”
“哇!”衆人驚呼聲一片。
“你們在聊什麽?”
敬西玲擡頭一看,發現魏嘯朗不知什麽時候湊了過來,表情居然有點緊張。
“中文班的成績出來了?”他問。
一個女生說:“酷girl年級第一,她要留在咱們A班了。”
“哦。”魏嘯朗轉身,運着球沖到籃板下面,避開馬成鑫的攔截,高高跳起表演了一個大灌籃。落地後他得意一笑,朝天空揮了揮拳:“耶,太酷了!”
大家正玩得開心,餘周和南真從小門溜進了籃球館。
體育考試不過關,南真頭一次被人鄙視了,鄙視她的人還是餘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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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乒乓球跑步跳遠樣樣稀爛,南真,你到底有沒有擅長的運動項目?”餘周問。
“游泳。”南真說。
“游泳下學年才會考,還有其他的嗎?”
打人應該不算吧,南真搖了搖頭。
餘周拍了拍胸膛:“包在我身上,走,去籃球館給你特訓去。”
一到籃球館南真就犯困,她實在不明白,幾個人圍着一個球搶的游戲有什麽好玩的?但迫于體育考試的壓力,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餘周的指導下開始練拍球。
忽然,一個籃球飛來砸到她額頭上。
“哎呦……”她被砸得捂住了額頭,疼倒是不疼,就是暈頭暈腦的。
“誰呢?小心點。”餘周正要發作,看見跑過來的人立刻不敢出聲了。
餘炎海跑到南真面前,雙手合十一臉歉意:“南真對不起,我手滑了,你沒事吧?”
南真沒有那麽小氣,她放下手搖了搖頭:“沒事,不疼。”
餘炎海笑道:“你在練籃球?我教你啊,餘周自己都打不好。”
這時一個籃球飛來砸到他身上,魏嘯朗大步流星地走到南真身邊,微挑下巴,對他說:“我們班的女生還是由我們班的男生教吧。”
餘炎海毫不示弱,上前一步與他針鋒相對:“你們班一群弱雞,別把人教壞了。”
聞言,A班的其他男生們也湊了過來。
“什麽,我們弱?”馬成鑫起哄。
十班的男生們也過來湊熱鬧:“你們班就是弱。”
籃球場上,兩群血氣方剛的少年對峙,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最痛快的解決手段。
“比一場!”也不知道是誰說。
“比!”衆人一致同意。
有機靈的同學跑到休息室叫來了值班老師當裁判,A班和十班的15分鐘微型校園籃球賽當即拉開序幕。
球賽的源頭南真站在場邊覺得自己很多餘,不知道該幹嘛。
忽然敬西玲和一群女生沖她和餘周喊:“南真餘周快過來。”
南真愣了愣,和餘周一起走到她們身邊,手裏立刻被塞了兩個花球。
敬西玲振臂一呼:“姐妹們,大家跟我一起喊,A班必勝!A班必勝!”
女生們都跟着喊起來,十班的女生也不甘示弱,在對面喊起了口號。
這是南真生命中從未體驗過的熱鬧,她舉了舉花球,敷衍了事地跟着喊了兩句:“必勝……必勝……”
這時魏嘯朗從女生們前面倒退着跑過,兩個指頭在額頭上一點再指向她們,用拽拽的表情說道:“我的表演,看好了。”
南真覺得他好像在看自己。
很快籃球賽開始,場上同學們個個生龍活虎。魏嘯朗尤其骁勇,他和隊友配合,運球傳球投籃忙得不亦樂乎。每投進一個球他便得意地同隊友擊拳慶祝,開懷大笑。黑色無袖T恤,運動長褲,身形修長,被汗水微微凝結的頭發,明媚的笑顏中透着幾分豔色,當真一個青春漂亮的少年郎,一看便讓人想到閃耀着光澤的寶石。南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他,看得出了神。
比賽結束,旁邊的敬西玲興奮抓住南真的胳膊喊:“南真!我們贏了。”
南真這才回過神,和同學們一起歡呼起來。
“就贏兩分有什麽了不起的?”餘炎海憤憤不平,但還是領着十班的隊伍同魏嘯朗他們握了握手,互相拍了拍肩。
一場較量塵埃落定,卻絲毫感覺不出火藥味。從小到大南真見過了太多用拳頭說話的場面,這種和平的情景她還是第一次見。突然她想起了一句諺語:倉禀足而知禮節。
熱鬧看完了,衆人紛紛往外走,南真也想離開,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南真。”
她扭頭一看,是魏嘯朗。
只見魏嘯朗抱着個籃球跑過來,把球扔到她懷裏:“你剛才不是想練球嗎?我教你。”
剛比完賽,他臉上還挂着幾滴晶瑩剔透的汗珠,皮膚幹淨透亮,眼睛裏仿佛有許多星星在閃。
南真一愣:“現在,你不累?”
“教你又不累。”魏嘯朗有些不耐煩,“過來,從拍球練起。”
“好。”南真抱着籃球,輕聲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籃球有點燙,連帶着她的臉也有點燙。
不遠處的馬成鑫突然怪叫了一聲:“老魏加油!”
同學們看了看魏嘯朗和南真,心照不宣地笑。
魏嘯朗臉上騰起了一抹緋紅,勒住馬成鑫脖子給了他幾拳:“我樂于助人幫助同學,亂喊什麽?”
身邊的環境複雜不已,南真不是單純的一張白紙。但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的臉控制不住地越來越燙,她知道自己也臉紅了,根本不敢擡頭。籃球館的排燈明亮耀眼,從地板上折射進她的眼底,晃得她有種做夢的恍惚感。
第一次當南真的老師,魏嘯朗下決心一定要把南真教好,不能讓南真看扁了。可南真手發僵,連球都拍不連貫,這讓球打得很好的魏嘯朗看了十分難過。
“南真,那叫手掌,不叫爪,拍球的時候放松啊。”他恨鐵不成鋼。
南真認認真真拍球,只覺得球一會兒快一會兒,節奏根本掌握不住,冷汗都下來了。
“不用彎腰,背挺直,你不是蝦米呀!”魏嘯朗在南真後背拍了一掌。
南真更急了,拍球拍得手忙腳亂。
“放松放松,拍球而已,不要緊張。哎呀背又彎了,爪子……”
……
敬西玲和另外幾個女生在場邊竊竊私語:“魏嘯朗真像我的滑雪教練,好可怕。”
“南真脾氣真好耶,居然沒翻臉。”
……
馬成鑫換好衣服過來,看到兩人相處得慘不忍睹,忍不住開口:“魏嘯朗。”
在南真這憋了半天的氣,魏嘯朗趁機發作,回頭嗷了一嗓子:“幹什麽?!”
這一吓,南真手一哆嗦,籃球咚咚咚地跳了開。
她看了魏嘯朗一眼,小聲道:“球跑了,也太晚了,今天就到這吧,謝謝魏老師。”
說完朝魏嘯朗鞠了一躬,撒腿就跑。打球真是太沒意思了,比起打球她只願意看人打球。
見她道謝道得如此正式,魏嘯朗有點發蒙:“她怎麽了?”
馬成鑫挖苦道:“魏嘯朗,你想讓南真參加NBA嗎?”
“開玩笑,怎麽可能?”
“那你教得那麽認真?”
“肯定要好好教,不然她怎麽學得會?”想起南真笨手笨腳的樣子,魏嘯朗一肚子氣,嘟囔道,“南真這個笨蛋,平時那麽聰明,打球都學不會。”
敬西玲背着背包從兩人中間路過,順嘴跟馬成鑫說了句:“馬成鑫,走了,管這個幼兒園小朋友幹嘛?”
聞言馬成鑫同敬西玲一起朝門口走去。
魏嘯朗趕緊追上去:“等等我,下次我要更講究教學方法才行,保證把南真教會。”
馬成鑫無情地道出了事實:“哥們兒,沒有下次了。”
“為什麽?”魏嘯朗一臉懵。
“不為什麽。”馬成鑫懶得理他。
雖然家門口這段路沒有路燈,但南真今天挺高興的,也沒太在意,推開院門,忽然看到院子裏站着兩個陌生男人,而屋裏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給你面子,你是誰呀給你面子?你叫呂翼對吧,一個小混混敢自稱城南飛龍,我看你是一條蟲吧。”
緊接傳來了扇耳光的聲音。
“哥!”
南真趕緊沖進去。
只見狹窄的屋子裏,昊子和其他幾個兄弟鼻青臉腫地蹲在牆角。呂翼嘴角淤青,但臉上依舊堆着笑。
他對面是幾個彪形大漢,為首的那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脖子上挂着條拇指粗的金鏈子。見到南真,那人雙眼一亮。
“南真,快跟力哥打招呼。”呂翼介紹。
和他們這些小混混不同,向力一群人是地下的魔鬼,真正的混蛋。
南真知道對方的厲害,趕緊叫了聲:“力哥。”
向力打量着南真,啧啧出聲:“你是姓南的小妹妹吧,我以前見過你一次,女大十八變。”
呂翼轉身,不動聲色地擋住向力的視線,對南真說:“真真,這裏有一份借款合同,你算一下昊子該還力哥多少錢。”
昊子是掙一塊花十塊的主,前陣子交了個女朋友更是揮金如土,還朝向力借了一萬塊。如今利滾利,大家夥也不知道替他還了多少,反正向力說他還欠自己三萬快。
呂翼一幫人也就能把自己的名字寫全,哪裏看的懂所謂的貸款合同,遇到這種事只能巴巴地等南真回家。
南真看了看那份借款合同,坐到桌子旁看計算條件。
屋子裏烏煙瘴氣的,幾乎每個人都在抽煙,大概是在明亮的籃球館呆久了,在昏暗的屋子裏她有點看不清合同上的字。呂翼見她精力不支,趕緊點了支煙遞給她。
抽了一口煙,她總算平靜下來,筆尖開始刷刷地在紙上運動,幾分鐘就将答案算了出來。
她拿着紙,湊到呂翼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呂翼松了口氣,對向力說:“力哥,我們算出來了,我們已經還了你五萬八千三百七十二塊,本息都還清了,還多還了兩千六百一十二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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