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席嘉玉三句話不離時硯,詹星鷺再傻也能想到她主要是想和時硯玩,但她也沒在意太多。

雖然她很不喜歡做中間的傳話人,但這些都是小事情,席嘉玉也沒有惡意,問一句也不費事,便拿起手機給時硯發消息,順便說了句:“我要和他說一聲。”

席嘉玉滿眼欣喜的“嗯嗯”了兩聲。

詹星鷺:【席嘉玉想邀請你和她朋友一起開黑,接受嗎?】

時硯:【你也一起嗎?】

詹星鷺:【嗯。】

時硯:【好。】

詹星鷺:【我把你拉進群。】

時硯頓了頓,想起了什麽,問她:【你同屋的室友知道我們認識?】

詹星鷺:【你不認識她?】

時硯想了想,确實不認識,便照實回複她:【不認識。】

詹星鷺:“……”

是誰說的他記性好,好個鬼!

詹星鷺:【岚山莊園,櫻花大道,請你指導練棋的女孩。】

“……”這麽一說他好像有點印象了。

時硯:【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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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星鷺沒回,直接把他拉進了群,席嘉玉已經說服那兩個男生再來一局,時硯進群後,席嘉玉發了個賣萌表情包,又發了條熱烈歡迎時老師。

出于禮貌,時硯回了句:【謝謝。】

席嘉玉:【時老師第一次打游戲嗎?】

時硯:【嗯。】

席嘉玉:【時老師這麽優秀,肯定什麽都能做好,打游戲肯定也不在話下。】

席嘉玉:【戳戳臉.jpg】

席嘉玉:【星鷺剛才還說帶着時老師會太累贅呢,我打賭時老師肯定比我打得好。】

時硯:【她是這麽說我的嗎?】

席嘉玉:【捂嘴.jpg】

席嘉玉:【我什麽都沒說哦.jpg】

席嘉玉:【哎呀,星鷺就是開玩笑啦。】

詹星鷺頓了頓,發了一條:【我說的實話。】

時硯勾了勾唇角,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回複她:【你說的沒錯,我争取不拖你後腿。】

然後又找了個“乖,摸摸頭”的表情包發了出去。

詹星鷺:“……”

群裏那兩個男生早就看不下去了,說好打游戲的,進群之後東拉西扯的聊半天就是不說開始打游戲的事情。

正想問什麽時候開始,詹星鷺發了條消息。

詹星鷺:【開始吧。】

兩個男生這才吐了口氣。

席嘉玉建議開語音好交流,幾人的心思都在游戲上,沒人反對,便開了語音。

開局之後,兩個男生一個上路一個中路,詹星鷺就走了下路,她身後還跟了兩條尾巴。

時硯一開始操作的很生疏,但十分鐘左右,戰局白熱化,他的操作也略微熟練了些。

時硯拿了人頭,席嘉玉還稱贊歡呼,其他三人安靜如雞……

對方的實力不弱,眼看着席嘉玉的走位要闖入對方設下的圈套,詹星鷺低聲提醒了句:“嘉玉,往後退。”

席嘉玉拖長了尾音“嗯”了聲,語氣帶了點委屈的說:“我知道我打的不好,你別兇我嘛星鷺……”

“……?”詹星鷺心裏閃過一絲異樣,但正打着仗呢,她也沒有心思多想。

中路發出警報聲,詹星鷺抽不開身,便說句:“時硯,你去中路。”

時硯穿過野區朝中路去,席嘉玉也跟着他往中路跑。

其中一個男生焦躁開口:“上路來個人啊,法師呢?”

法師是席嘉玉,她聞言頓了頓,操縱着按鍵繼續往上路去,但對方的攻勢兇猛,她的技能完全被限制,血條極速下降。

她一邊狂按發動鍵一邊語氣焦急的撒嬌:“啊啊啊時硯快來救我……”

話音還沒落下,就和上路的男生一起犧牲了,在野區的男生立馬補了上去。

她發出了幾聲遺憾的“嗚嗚嗚……”又嗓音嬌軟的撒嬌:“時老師,你要替我報仇啊……”

和席嘉玉打第一局時她雖然菜,但并沒有撒嬌,這次沖時硯這個嬌撒的……

不知道為何,她這幾聲撒嬌落在詹星鷺耳中,覺得格外的刺耳,她微微蹙了下眉,想聽聽時硯怎麽互動,但時硯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席嘉玉剛複活跑去中路找時硯,有個男生號召團戰,一陣刀光劍影連環炮後,攻破了對方城樓,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清掃戰場之後,詹星鷺率先退局了。

席嘉玉也返回了微信群,态度很誠懇的道歉。

席嘉玉:【對不起,都怪我不好,給大家拖後腿了。】

兩個男生紛紛說沒事的沒關系,女孩子打游戲大多都這樣,很可愛啊之類的安慰她。

席嘉玉:【那我們再來一局吧,時老師?】

時硯艾特了詹星鷺,問她還玩不玩。

詹星鷺:【你們玩吧,我先睡了。】

時硯:【我也不玩了。】

席嘉玉看出了端倪,要想時硯玩,那必須要搞定詹星鷺,便探出頭笑着說:“星鷺,再玩一局嘛。”

詹星鷺淡淡彎了彎唇,說:“明天還要早起打譜,你們玩吧。”

說完便直接屏蔽了群消息,拿出眼罩和耳塞準備睡覺,席嘉玉看她好像真的勸不動,便也沒再說什麽。

訓練營為期三天,課安排的很滿,中午休息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只能夠吃個飯再散散步。

學員的早中晚三餐是安排在私塾不遠處一個農家樂,飯菜是固定搭配的營養簡餐,用小碟子一份份的裝盛。

席嘉玉和詹星鷺一個房間,上課時也在一組,下了課便自然而然的一起去吃飯。

兩人拿了餐去大堂找位子坐,席嘉玉用手肘捅了下詹星鷺,示意她看窗邊的位子,“時老師和靳老師在那,我們去和他們一起坐吧。”

其實詹星鷺也看到他們坐在那了,但她并不想那麽惹人注目,平時在外面,時硯安靜坐在那只憑臉和氣質都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更何況是在這個很多人崇拜他實力的圍棋訓練營。

偷瞄他的人多了,女學員們的目光變得肆無忌憚了,像是黏在他身上了似的,還有舉着手機偷拍的。

她還在猶豫,時硯和靳雅柔已經注意到她了,沖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詹星鷺稍頓了下,還是過去了。

席嘉玉率先一步坐到了時硯旁邊,詹星鷺落坐在了靳雅柔身邊。

靳雅柔偏頭湊近詹星鷺,悄悄和她咬耳朵:“天吶,我終于被解救了,這麽多道目光,壓力太大。”

詹星鷺同樣小聲:“你又不是沒和他出去過,還沒習慣?”

靳雅柔嘴角扯出一個沒有感情的微笑弧度,“上次我單獨和他在外面吃飯,還是好幾年前呢,現在長大了,他這張臉越來越不得了了,和你在一起也是。”

詹星鷺彎唇笑了下,夾了塊肉片放到靳雅柔碗裏,以示安慰。

對面的席嘉玉笑着和時硯搭話:“時老師,今晚還一起開黑啊。”

時硯把碗裏剝好的蝦仁夾給了詹星鷺,問她:“晚上要玩嗎?”

詹星鷺夾起蝦仁塞進嘴裏,緩緩搖了搖頭。

席嘉玉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委屈,“星鷺,你是不是嫌棄我太菜啊?”

詹星鷺禮貌彎唇,語氣淡淡:“沒有,晚上我要看算法競賽的回放。”

時硯嘴角勾起的弧度禮貌疏離,“晚上我也要練棋。”

看着時硯和詹星鷺的互動如此自然,席嘉玉心裏有點泛酸,她放下筷子拿起了手機,爽朗的笑道:“對了時老師,我昨天加你你是不是沒有看到呀,通過一下呗。”

雖然沒和他說過幾句話,但席嘉玉能看出來他是個禮儀周全的人,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要加他微信,既能表現出她的坦蕩,他也不好當衆拒絕。

然而,她還是不了解時硯,他一個眼神都沒分過來,說話時眉眼是化不開的淡漠疏離,語氣禮貌:“不好意思,我沒帶手機。”

靳雅柔擡眸掃了眼席嘉玉,拍了拍詹星鷺的腦袋,說:“我吃好了,不等你們了,我先回去睡覺。”

幾人點頭,詹星鷺讓開位置讓靳雅柔出去。

靳雅柔離開不久,詹星鷺在她坐的椅子上看到了一張房卡,果不其然收到了靳雅柔詢問的信息。

詹星鷺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把餐盤給時硯,便拿着房卡去找靳雅柔。

時硯收拾了餐盤準備離開,席嘉玉也趕忙跟了上去。

她穿着短裙,手指捏着裙子顯得有些苦惱,聲音很輕的說:“時硯,你有沒有覺得星鷺好像不太喜歡我?”

“沒有。”時硯的聲音透着冷淡疏離。

席嘉玉輕嘆了口氣說:“可能在你面前沒有表現出來吧,我們倆一個房間嘛,兩個人的時候就感覺還挺明顯的,對我好兇啊都不笑的,還有,在你之前打的那局游戲,她對那兩個男生都要溫柔多了,不過你放心,她年紀比我小,就算有點任性我也會讓着她的……”

時硯頓住了腳步,轉身面對這席嘉玉,眉眼清朗卻疏淡,語調清淡:“我不了解女孩子之間是如何相處的,但是,她沒有義務去周全的顧及每一個人,如果你都能明顯的感覺出來了,那麽說明你們倆之前的相處讓彼此不舒服了。”

他頓了頓,“既然這樣的話,還請你遠離她一些,這樣她會舒服很多,你也會舒服很多。”

席嘉玉:“……”

不是……

站在牆角另一側陰涼處的詹星鷺嘴角往上牽了一下。

她給靳雅柔送房卡時,靳雅柔還說她同屋的那個席嘉玉是不是喜歡時硯,感覺有點怪怪的。

其實昨晚打游戲她也感覺出來,時硯明明是倒數第二菜的選手,席嘉玉卻單朝他撒嬌求保護,她要是再看不出來那她和傻子有什麽區別。

但是這和她又沒關系,而且喜歡時硯的女孩多了,這也不是她該管的。

中午的太陽有點大,她跑了幾步送完房卡感覺有點熱,就往回走想去便利店買個冰淇淋,剛走到拐角處就聽到了席嘉玉說她不喜歡她的言論,她腳步一頓,就聽到了全部。

詹星鷺覺得自己着實無辜,她喜歡時硯,和她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要說她的壞話。

只是沒想到,時硯像個傻子似的,什麽都不懂,直接上長篇大論的上大道理,還偏偏就堵住了她的嘴。

詹星鷺拉平嘴角的弧度,從拐角處出來,迎面朝他們走去。

席嘉玉沒想到她會來,她怔了一下,有些慌亂,“星,星鷺?”

詹星鷺淡淡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時硯沖她彎了彎唇,問道:“去哪?”

“便利店。”

“我陪你。”

“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并肩朝便利店的方向去了,席嘉玉站在原地怔了一會兒,她不确定詹星鷺有沒有聽到她剛才的話,只要沒聽到原話,就算時硯和她說什麽,她也有辦法圓過去。

她沒興趣和詹星鷺成為朋友,但她又必須要和詹星鷺成為朋友,只要這樣她才能靠近時硯。

她以前從網上看到時硯的消息時,最多感慨一句好帥,上次在岚山莊園遇見他,遠遠的看一眼,他清隽的臉龐,清朗疏淡的氣質,太讓她心動了,但他拒絕加微信,她雖然覺得遺憾,可也沒有任何辦法。

但這次,訓練營三天的時間,她真真切切的能近距離看他,她絕不會放棄機會。

到了便利店,詹星鷺直奔冰櫃而去,拿了一盒某品牌抹茶味的冰淇淋,轉身剛想去付錢,就被時硯攔住了。

他從冰櫃裏拿了同樣品牌和口味的、但卻是小盒裝的冰淇淋塞到她手裏,把原先的大盒又放回了冰櫃。

詹星鷺不悅的擡眼睨他,“時硯老師,你很閑嗎?”

“天還沒那麽熱,少吃點冰的。”時硯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到收銀臺付款。

見他拿出手機打開付款碼,詹星鷺稍頓,随即又了然的勾了勾唇,語氣帶了幾分戲谑的問:“你不是沒帶手機嗎?”

時硯彎唇,擡手在她頭頂按了按,眸光溫和又專注的看着她,也帶了幾分戲谑的問:“把我的話記得這麽清楚,為什麽就不能乖一點呢?”

“呵。”

詹星鷺面無表情的推開他的手,徑直離開便利店。

時硯唇角的弧度加深,加快步子跟上她,“星鷺,客棧的房間小,又是兩個人住,要不要我去和黃教練說一聲,給你新開一個房間?”

詹星鷺舀了一勺冰淇淋塞進嘴裏,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時硯頓了頓,解釋說:“你沒住過這麽小的房間,我怕你會不習慣。”

詹星鷺扯了下嘴角,“我聽到你和席嘉玉說話了。”

她挑了一下眉,“你怕她會不舒服吧。”

到了轉彎處,時硯換到了外側,讓她走在沒有太陽的陰影處,“她怎麽樣與我無關,我是不想你不舒服。”

詹星鷺偏頭看他,“你倒是挺相信她的話嘛。”

“她說你态度很明顯的不喜歡她這話,我并沒有信,你接物待人一直很有禮貌,但是……”

時硯頓了頓,“但是她既然撒謊污蔑你,說明她心思不純,還是少接觸她為好。”

她爸常說時硯的人如同他的棋一樣,她是相信的,因為她只記得他擅長為對手設陷,還是會設連環陷阱的那種,很狡詐,全然忽略了他的優勢。

其實,他的棋風靈活又穩健,擅于判斷形勢,有很強的大局觀同時又能兼顧局部的細節。

只不過,他還是傻,他就完全沒明白席嘉玉的心思和目的嘛。

詹星鷺看了他一眼,吃下勺子裏的冰淇淋時,嘴角往上翹了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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