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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阿姨已經把濱江天宸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時硯還沒有搬去,近期還是住在蘅園。
他在7月25日也有一場圍棋對抗賽,詹星鷺回家後,兩人便一起待在樓下棋室練棋。
大學生圍棋聯賽的地點在吳州大學,吳州距離康城只有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車程,乘坐高鐵只要四十分鐘便可到達吳州站。
時硯的圍棋對抗賽也是在吳州舉行。
詹星鷺需要提前一天集合去吳州,集合的前一天晚上,吃晚飯時,時硯忽然說:“要不要我提前去吳州陪你?”
詹星鷺怔了一下,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問題,他喜歡她,她爸媽禁止她早戀,他現在當着二老的面公然說要去陪她真的好嗎?
詹星鷺咽下口中的小排骨擡頭看了他一眼,他神色坦然,嘴角淺淡的笑意恰到好處。
詹棋聖和佟女士也沒有表現出詫異。
詹星鷺頓了頓,忽然又反應了過來,他一向都是這樣,在衆人面前也是很坦然的表達自己對她的關心和照顧,爸媽都習慣了從來也沒有多想過,就算是她自己,以前也沒有覺得奇怪,只不過是現在知道他喜歡她之後,就容易想多……
“不用了,吃住行都是學校統一安排的,沒聽說可以帶陪同。”她淡淡開口。
詹良疇夾了只蝦放到詹星鷺碗裏,語重心長說:“你很久沒參加過圍棋比賽了,要認真對待,不能掉以輕心啊。”
詹星鷺點頭,“知道了,爸爸。”
佟茉也笑眯眯的說:“時硯反正肯定是會拿獎的,你要是也能拿個獎回來,正好和時硯一起慶祝。”
詹良疇擺擺手,說:“拿不拿獎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認真對待每一局棋每一個對手,下出自己的水平就好。”
詹星鷺彎唇點了點頭。
時硯笑了笑說:“不要有太大壓力,我相信星鷺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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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星鷺昂了下小下巴,“我當然可以。”
幾人笑,其樂融融。
第二天,詹星鷺準時到達集合地點,乘坐學校安排的大巴車出發去吳州。
此次參加大學生圍棋聯賽的有三十餘所高校,比賽的項目分為,男子組、女子組和混雙組。
康大一共出了七名學生參賽,兩個男子組,兩隊混雙,還有詹星鷺一個女子組。
一共四個男生三個女生,不知道為什麽,分房卡的時候,很自然的就把單間房卡讓給了詹星鷺。
詹星鷺也樂得清靜。
比賽的日程安排是,7月20日早上八點半是開幕式,九點鐘開始第一輪比賽,下午三點開始第二輪比賽,混雙賽安排在晚上七點開始第一輪。
以此類推,每天的比賽時間都是一樣的。
第一天的比賽是抽簽随機匹配的,對手沒有什麽威脅力,康大男子組和女子組的三位棋手全勝。
兩輪比賽結束,回到酒店才五點多。
陸卓一邊帶着他們進酒店一邊低聲交代:“今天狀态都很不錯,回去好好休息,後面繼續保持,記住,千萬不可以輕敵……”
話音還沒落下,忽然瞥見酒店大堂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無縫接軌的轉了話頭,語氣帶了些驚疑:“時硯?”
時硯面前還站着一個女孩,那女孩正在說話,時硯看着她,但眉眼間卻帶着好似化不開的淡漠。
聽到聲音,時硯擡眼看了過來,眉眼間的淡漠散去,但仍是帶着疏落,禮貌彎唇:“陸老師。”
又沖陸卓身後的溫子昂和耿笛禮貌颔首致意,最後,視線落在了詹星鷺身上,眉眼變得溫和,“星鷺。”
剛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詹星鷺就看到他了,也看到了他面前的席嘉玉,康城理工的參賽選手和他們住的是同一家酒店,但之前沒打過照面,她沒想到席嘉玉也在列。
席嘉玉多次招惹她,即便是匿名貼事件席嘉玉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可以不再追究,但微信群事件她也是主謀。
看到她和時硯在一起,突然覺得很紮眼,連帶着也不想搭理時硯了,便沒吭聲。
席嘉玉也看到了詹星鷺,她頓了一下,又回頭沖時硯笑了笑說:“時硯老師,那我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進去了。
詹星鷺站在幾人的最外側,正好有酒店工作人員推着一個移動的架子經過她旁邊,她下意識的準備挪一挪讓空,還沒動就被時硯握住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沒事吧?”他問。
“……”詹星鷺有點無語,移動的貨架雖然是從她旁邊經過,但離她好幾步遠呢,他是瞎嗎?
但這麽多人在場,她心裏再別扭,也不可能公然怼的讓他下不來臺,便說了句,“沒事。”
陸卓看了眼席嘉玉的背影,剛才看到了她的臉,但沒認出來她就是和宋娅茗一起出現在監控畫面中的女孩,只覺得她有點眼熟,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
看到時硯和詹星鷺互動的如此自然,溫子昂和耿笛也暗暗了然。
自從圍棋社的同學知道詹星鷺是詹良疇的女兒後,對她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以詹良疇在圍棋界的身份和地位,從她身邊的叔伯長輩都是圍棋界大佬,一起玩的又是時硯、曲厚、陸經緯這樣的圍棋界新生力量的主力。
太讓人羨慕嫉妒了,但看到詹星鷺本人,又讓人恨不起來。
耿笛暗暗嘆了口氣,心說,雖然詹星鷺怼付惠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愛好是愛好,夢想是夢想,但如果是他一出生就有這高端配置,他妥妥的選擇做棋手啊。
不過轉念一想,詹星鷺小小年紀也确實是有魄力,身在這麽高端的配置裏,自己也有天分,不選擇做棋手,身邊的叔伯大佬們也沒少驚疑吧,但她還是一心選擇自己熱愛的專業,不容易啊。
耿笛還在暗戳戳想些有的沒的,陸卓已經回過神來和時硯交談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兒啊?”
時硯看了眼詹星鷺,淡淡說:“我25號也有比賽。”
陸卓“噢”了聲,“對,兩國圍棋對抗賽,也在吳州。”
剛想說一句“那來的有點早”忽然又想起什麽,偏頭看了眼詹星鷺,了然了。
陸卓笑了笑,“那我們先上去了。”
時硯彎唇點了點頭。
走到電梯口,溫子昂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詹星鷺嘴角微微向下抿着,神情看起來不太開心,可清澈明淨的眼眸卻不像平時那般清冷,多出了幾分靈動的嬌憨。
時硯笑着,伸手在揉她的頭發。
溫子昂略略垂眸,不着痕跡的收回了視線。
“怎麽,輸棋了?”時硯的掌心在她頭頂摩挲,聲音還帶着笑意。
詹星鷺斜眼睨他,“第一天就輸,我有這麽廢物嗎?”
時硯微俯上身,眸光溫柔又專注的看着她,“那怎麽不開心呢?”
“你說呢。”詹星鷺睨着他。
時硯的目光看進她明淨的眼睛,“因為我和席嘉玉說話?”
詹星鷺沒有否認,給了他一個“還有點自知之明”的眼神。
時硯忽然輕笑了一聲,“你吃醋了。”
他用的是陳述句,肯定的語氣,但聲音低很輕,還帶着笑意和幾分寵溺的味道,聽起來像是在說暧昧的悄悄話。
詹星鷺的耳後根有些發燙,往後退了半步和他拉開距離,與此同時,給了他一個“沒有點自知之明”的眼神。
又說了句:“我看她不順眼,你和她在一起,我當然看你也不順眼了。”
“……”這遷怒的……沒有毛病,但他還是覺得她就是吃醋了。
時硯笑着揉她的腦袋,“我和她就是剛剛偶然碰到的,她過來打招呼,我還沒開口呢你就來了。”
詹星鷺擡手推開他的手,“聽你這話,好像還挺遺憾啊,怪我回來的太早把她吓跑了?”
“不是……”時硯又無奈又覺得好笑。
他沒想到會遇到席嘉玉,她過來說話,他立馬就想到了她對詹星鷺做的事情,原本是想警告她幾句的,還沒來得及。
時硯垂眸看着詹星鷺,她氣鼓鼓炸毛的樣子像極了冬羽時期全身炸毛的小白鷺,可愛的讓人想把她抱進懷裏用盡溫柔去給她順毛。
他擡手,掌心按在她頭頂,輕輕摩挲着下滑到後腦勺,“那以後都不理她了,好不好?”
詹星鷺沒說話,轉頭看向外面,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氣消了不少。
她頓了頓,聲音也放緩了些,“沒說讓你不理她,是我要調整自己的情緒,她還沒有重要到讓我避之不及。”
時硯笑,“嗯”了一聲,“星鷺說的都對。”
“等我放完行李,一起去吃晚飯吧。”他又說。
詹星鷺擡眼看了看他,又垂眸看了眼行李箱,才想起來一件事,“不是說好了不提前來的麽。”
“放心不下。”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省略了主語,沒有說是誰放心不下,如果是以前,他省略主語,她會在腦海裏自動補齊,反正不是“老師”就是“師母”,但這句話,詹星鷺覺得,主語可能,是他自己。
她沒有追問到底,只問了句:“你打算住這家酒店?”
“是啊。”他笑,晃了晃手裏的房卡,“入住都已經辦好了。”
這家酒店雖然幹淨,但環境并不太精致,平時詹星鷺和家人出游,都是住星級高端酒店,時硯自然也不例外。
因為是學校統一安排,她不好太嬌氣挑剔,不然她大概會選擇隔壁凱華旗下的溫泉酒店。
“你住的慣這家酒店?”詹星鷺問。
時硯彎唇笑了下,“你都可以住,我怎麽就不能?”
詹星鷺:“……”
她剛想說之前集訓和訓練營的時候,她都住過類似的房間,但想了想,那個時候他也在,應該也是可以忍的。
詹星鷺擡眼看他,“經濟型酒店的隐私私密性做的或許沒有那麽完善,你是世界冠軍,不怕被記者拍到嗎?”
“不怕。”時硯笑着看她,聲音很輕,“拍到也沒什麽,我就住這裏。”
詹星鷺轉身坐在了大堂公共區域的沙發上,手肘撐在扶手上托着腮,聲音輕淡,像是開玩笑,“該不是想離我近一點吧?”
“是啊。”他的聲音也很輕淡,帶着笑意,語氣卻肯定。
又用掌心按了按她的頭頂,說:“我去放行李,在這等我,不許跑掉。”
“好吧。”詹星鷺唇角輕抿,很淺的往上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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