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八十七個鼎
◎鼎鼎(二更合一)◎
宋鼎鼎眸中顯露出一絲迷茫。
宋家夫人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看着她問道:“姑娘,你認為是過去成就了未來,還是未來成就過去?”
這問題實在太過簡單, 幾乎不需要思考,她答道:“自然是過去成就未來, 若是未來成就過去, 豈不成了悖論……”
話音未落,宋鼎鼎便愣住了。
既然是過去發生的事情, 成就了未來的結局, 那她為什麽會覺得未來已成定局, 過去無法更改?
她如今便身處過去,怎麽就不能改變過去?
哪怕改變了一點點呢?
宋鼎鼎第一次穿越,雖然沒能救出少年, 但卻用未來宋家覆滅, 原主身亡的事情, 給宋家夫婦敲了警鐘。
這促使他們在接下來的這三年裏,及時察覺到了原主的不對勁, 以及宋家正在漸漸走向覆滅的事實。
如今宋家夫人的幡然悔悟, 試圖懸崖勒馬, 便是改變了過去的最好證明。
第二次穿越到黎枝的村莊附近, 她沒能阻止黎枝最後的悲慘結局, 但老天爺卻又給了她第二次扭轉局面的機會。
也就是現在。
她本想從李檀家直接離開,誰料沒走成, 竟是直接穿越回了更早的時候。
現在黎枝還沒有死, 少年也沒有被剜心, 如今又有宋家夫人願意從中協助, 誰說過去就不能被改變的?
只要少年沒有被剜心, 屆時天族太子淵一死,天君也難成大器。
無人繼位天帝一職,天帝仍會繼續任職,這樣既能保住宋家,少年也不會黑化成無臧道君,黎枝更不會因為混沌鎖的事情被牽扯進來。
宋鼎鼎重新拾回了信心,黯淡的眸光重新被點亮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長鏡,将懸在半空的手臂收了回來,屈身扶起跪在身前的宋家夫人:“夫人可會接骨之術?”
宋家夫人愣了一下,神色略有些不自在道:“姑娘去過地窖了?”
宋鼎鼎點頭:“天君邀你們來此做客,可有什麽目的?”
她說的婉轉,言外之意便是他們來海島,是給少年檢查身體,還是準備要剜心了。
若是前者,便還有時間細細籌備。若是後者,那就有些棘手了,他們必須在剜心之前,思考出一個萬全的計劃應對。
“天族太子淵已是強弩之末,但他身子骨虧損嚴重,夫君已經跟天君禀告過,要将換心之術,延後一個月。”
宋家夫人蹙着眉頭:“只是天君夫人聽聞太子淵的事情,這兩年有些失控,總拿那可憐的孩子撒氣。”
她用‘失控’一詞,已是足夠婉轉。
天君最近一直留在天族穩定君心,雖然太子淵是目前天族最合理的繼承人,但他身受重傷,已是昏迷了半個月之久。
不光是臣子們人心惶惶,天帝也已經開始重新考慮斟酌繼任的人選。
這讓天君慌了陣腳,有氣就忍不住撒在龍族公主頭上,而龍族公主聽聞太子淵病情家重,再加上天君拱火,她就把氣都撒在了裴名身上。
地窖內設有陣法,可以淨除他體內的煞炁,也能壓制靈力,防止他偷偷修煉逃跑。
頸間和腳踝上的鐐铐都是千年玄鐵煉制而成,刀槍不入,堅硬至極,他根本無法逃脫,幾乎就是任人宰割的地步。
龍族公主卻還不放過他,非要以防止他逃跑為名,每隔一個多月,就會命人打斷一次他的腿骨。
這都不算完,鞭撻他,淩辱他,已是家常便飯,龍族公主常常能想出一些折磨人的新招式。
宋家夫人記憶最深刻的兩次,一次是龍族公主用刀子割他的肉,往血淋淋的肉上撒鹽水清洗傷口。
還有一次是往他身上淋蜂蜜水,引得地窖裏的蟻蟲爬滿了他全身,啃咬的渾身都是血。
他的血肉因為疼痛襲來,蜷縮蠕動的樣子,現在想起了還讓人心驚肉跳。
她生來便是醫修,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變成這種變态瘋女人的幫兇。
宋家夫人雖然沒有将這些事情說出來,宋鼎鼎剛剛才在地窖裏見過少年,大概也聽懂了她話語中隐含的意思。
“你們能在島上住多久?”
宋家夫人緩緩道:“最多半個月,我們是為他調理身體為由留在島上,待他身體好一些,我們就得回宋家準備剜心之術。”
她遲疑着說:“這孩子很奇怪,他似乎有自愈再生的能力,每每受傷,最多不過半月,便能自己愈合。”
這件事,宋家夫人沒敢告訴龍族公主,她怕自己要是說出來,龍族公主會變本加厲的折磨他。
為了掩蓋此事,她只能每隔一段時間,便主動向龍族公主彙報,他們治好了裴名的身體。
甚至連裴名自己都不知道此事,他還以為是他們治好了他,然後故意禀告給龍族公主,好讓龍族公主繼續折磨他。
宋家夫人沒辦法向裴名解釋這件事,因為她女兒威脅天君的事情,天君已經不再完全信任他們,每次診治時,都會讓人跟在一旁盯着。
宋鼎鼎知道他有愈合傷口的能力,但那是基于有靈力之上,現在他還沒有開始修煉,怎麽會有自愈再生血肉的能力?
她在心中短短疑惑了一瞬,想起更為重要的事情,便将此事抛在了腦後:“說來也巧,我跟你女兒同名同姓,接下來的日子我們便以母女相稱,免得暴露身份。”
“這半個月內,我希望夫人能幫我穩住那個瘋女人,便以即将要進行換心術,需要好生調理他身體為由,不要讓她再靠近他。”
“還有,我最近會給他做些補身體的藥膳,勞煩夫人幫忙送去,再往裏加些能讓他昏睡的藥物。”
宋鼎鼎有條不紊的安排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她如今對島上的構造并不相熟。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幫少年調養身體,她還需要仔細觀察島上的地形構造,好好計劃一下逃跑的事情。
宋家夫人一一應下,只是聽到最後時,不由得怔愣:“昏睡……姑,鼎鼎你為何要他昏睡不醒?”
宋鼎鼎垂眸:“上次走得匆忙,讓他白等了一場。”
不光是如此,宋家夫人說她走了三年,而少年也被關了三年,這說明她剛走不久,他便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雖然不知道是如何發現的此事,但她總覺得這事跟她脫不了幹系。
她想多照顧些他,以彌補三年前留下的遺憾,可她不想看到他痛恨絕望的眼神,便只能出此下策。
只要在藥膳裏,放上些不傷害他身體,卻能讓他陷入昏迷的藥物,她便可以趁着他昏睡之際,多去看看他。
宋家夫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雖然他的腿骨能在半月內愈合,但我還是可以教你些基礎的東西,幫助他恢複會更快一些。”
宋鼎鼎将門窗關好,連夜學習了關于腿骨的醫理知識。
翌日清晨,宋家家主找了來,見宋鼎鼎精神奕奕,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他和夫人都是屬于有修仙天賦的人,三歲築基,七歲金丹,十幾歲時就已經結出元嬰。
但奇怪的是,他們兩人結合誕下的子嗣,卻是毫無修仙的天賦。
哪怕砸進去珍稀的丹藥,也都是無濟于事,就像是個無底深淵似的。
說白了,她根本不适合修仙。
但到底是自家女兒,不能修仙只要她想修仙,他們做父母的也會無條件支持。
只可惜她心術不正,走了彎路,為了博得一個家主之位,更是将整個宋家都拉下了水。
除非他們親手處置了她,否則天族太子淵繼位後,天君必定會對宋家下手。
如今唯一之計,便只能拼得魚死網破,全力以赴保住裴名,待太子淵死後,宋家尚有一絲茍且存世的希望。
宋家家主忍不住輕嘆一口氣,将視線移開,目光落在了宋家夫人身上:“夫人,該去地窖了。”
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海島上小住半月,每天基本上要去地窖兩次,早一次,晚一次,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昨日他們剛到海島,龍族公主讓他們歇息一日再去,今早起來便該去地窖看他了。
宋家夫人沒有急着走,她拉着宋鼎鼎的手,對着宋家家主道:“鼎鼎要做藥膳,等一會再去。”
宋家家主愣了一下。
既是藥膳,那自然是生病的人吃,他們倆都沒有病,難不成那藥膳是做成裴名吃的?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唇瓣微微蠕動:“藥,藥膳?”
宋家夫人先讓宋鼎鼎去院子裏的小廚房熬藥膳,在她走後,她忍不住抓住宋家家主的手:“天才,鼎鼎真是個天才!”
她的嗓音有些輕顫,眼睛裏閃爍着熠熠生輝的光芒,這是她與宋家家主相識後,第三次露出這樣開懷興奮的神色。
而第一次是在成親時,第二次是在女兒出生後。
宋家家主聽得一頭霧水:“什麽天才?”
“我昨夜教她如何接骨,本是擔心她記不清楚,還準備多講幾遍。”
她連拍了他的手臂兩下,看起來略顯激動:“誰料她不光一遍就記住了,還會舉一反三,将其他部位的接骨也學會了。”
宋家家主聽聞這話,心頭雖然也高興,卻覺得她有些大驚小怪,不至于這般激動。
接骨不過是最基礎的東西,他六歲時便學會了。
“我看她學得快,便多教了她一些東西。沒想到僅僅一夜之間,她竟是連《五陽經》和《招元法》都參透了。”
宋家家主一怔,神色漸漸變了模樣。
這《五陽經》是宋家入門級別的醫理知識,但《招元法》卻是在他金丹期後,才慢慢摸索學透的醫修秘籍。
完全參透這本書,他大概用了半年多的時間,而普通人更是需要花費三年,五年,甚至更長時間去參悟。
沒想到對修煉毫無天賦的宋鼎鼎,竟然在這方面有這種突出的成就!
他面露喜色,一連問了兩遍:“真的,這是真的?”
“對了,忘記跟你說了。”宋家夫人放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輕語道:“她不是咱們女兒,是三年前的那個姑娘。”
宋家家主抿了抿唇,嘆了口氣:“我便說,鼎鼎怎麽會這般才智超群……”
目光觸到宋家夫人不悅的神色,他的嗓音戛然而止,悻悻然閉上了嘴。
宋鼎鼎很快就從小廚房裏走了出來,她将藥膳和一碗白粥放進了食盒裏,裝好後送到了宋家夫人手裏。
宋家夫人有些好奇,掀開食盒看了一眼,上層是白粥,細火慢炖的米粥黏糯,撒上一小撮筍丁,配上雞肉絲,聞起來便覺得饞人。
下層是藥膳烏雞湯,院子裏的啞奴幫忙宰了一只雞,宋鼎鼎洗淨烏雞後,加入明參、當歸、黃芪、紅棗等藥材,添水中火轉細火悶一炷香時間。
待到烏雞完全将藥材裏的精華吸收,倒入湯缽裏,撒上一把枸杞。
宋家家主贊嘆到:“手藝不錯,不像某些人。”
宋家夫人知道他是在內涵自己不會做飯的事情,白了他一眼:“你手藝好,也沒見你做過飯。鼎鼎別理他,你昨晚沒睡好,先回去休息一會。”
見兩人感情極好,像是小孩子鬥嘴一般,宋鼎鼎不禁失笑:“不用了,我出去走走。”
宋家夫人點點頭,正要轉身離去,卻聽見身後倏忽傳來一聲輕喚:“娘,別忘了給藥膳提提鮮。”
提提鮮,也就是給藥膳裏下藥的意思。
這一聲‘娘’喊得宋家夫人身子僵了僵,有些微怔。
心底流淌着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像是在悸動似的,摻雜着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唇瓣微抿,稍微調整了一下表情,轉頭沖她笑了笑:“我知道了,鼎鼎。”
宋鼎鼎沒有多想,她得去附近走一走,觀察一下海島上的地形,等到藥膳雞湯裏的藥效起來了,她再找機會去地窖裏探望少年。
這般想着,待宋家夫婦離去後,她朝着院子外走去。
啞奴跟在她一旁,他是龍族夫人分派給原主的,在原主短住在海島的這些時日裏,都由啞奴來照顧原主的衣食起居。
原主不喜歡啞奴,因為啞奴不會說話,她覺得交流不便,而且他長得黝黑,瘦巴巴幹癟得像是個枯屍一般。
第一次來海島上時,她便跟龍族公主提出了抗議,但龍族公主就是故意惡心她,有身邊的心腹丫鬟翠竹攔着,她連龍族公主的面都見到。
宋鼎鼎倒是很喜歡啞奴,雖然啞奴不會說話,但他幹活利索,性格敦厚,比起翠竹更好相處。
她對着啞奴道:“我想沿着海島邊轉一轉。”
啞奴點點頭,掏出本子,用炭筆寫道:夫人在海邊。
見他這麽一說,宋鼎鼎反而更想去海邊了。
上一次,不知是誰在她身後下了毒手,差點将她活活勒死在沙灘上。
那時候海島上還沒有那麽多奴仆,可能是因為她待在海島上的時間不夠長。
那幾日她見到過的仆人,就只有少年院子裏的啞奴和翠竹兩人而已。
再加上龍族公主,便是三人。
那人是從背後壓倒她,力氣極大,但并不是完全不能掙脫。
只是因為當時原主才八、九歲的年齡而已,她穿越到原主身上,就算反抗意識再強烈,也抵不過一個成年人這樣鎖喉。
她還記得,鎖她喉嚨的那人,是借用手肘的力量,她雖然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卻看清楚了那人的手肘。
那人特意将衣袖挽了上去,似乎性格十分謹慎小心。只是那人卻忘記了,即便不能通過衣袖辨認,她看着手肘也能判斷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譬如,那人的手肘上光滑如玉,白皙修長,連一根汗毛都沒有,必定不會是啞奴的胳膊。
那麽如果當時海島上沒有其他奴仆,只有龍族公主和翠竹兩人,當初差點勒死她的那個人,顯然便只能是主仆二人之一了。
宋鼎鼎沉思之間,啞奴已是在前面帶路,走出了府邸,到了海島邊緣。
如今是八月末,清涼的海風迎面襲來,卷起陣陣海浪拍打在礁石上。
龍族公主身着绛色绫羅薄紗裙,雙臂上拖着素白的赤金披帛,随常雲髻間插着玉釵,依舊是記憶中端莊高貴的模樣。
宋鼎鼎想不通,看着這般高貴矜持的婦人,怎會在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盡是搞些腌臜龌龊的勾當。
若剜心是為了救太子淵逼不得已,那現如今淩虐少年,又是怎麽一回事?
龍族公主身旁的翠竹,拿着素雪色披風,披在了她的身後:“公主,海邊冷,回去罷。”
她的嗓音輕盈,帶着說不出的柔和,像是一汪清水似的,瑩瑩流動。
宋鼎鼎聽見她的嗓音,猶如雷劈,臉色疏忽一白,頓住了腳步。
這個聲音,是玉簡那頭殺死劉嬸的女子,更是花重金買通劉嬸,将黎枝肢解成四分五裂的兇手。
難怪她覺得玉簡那邊女子的嗓音耳熟,她前不久穿越時,剛在海島上聽見過,自然是耳熟得很。
她腦子有些混亂。
翠竹是龍族公主的人,那便應該向着龍族公主才是,為何要故意殘害黎枝,以此激怒無臧道君?
這樣只會讓無臧道君查到兇手後,更加憎恨天族,通過混沌鎖建立起修仙界與天族的通道。
屆時,若是天族太子淵體內心髒,是無臧道君的事情暴露出去之後,對太子淵和天君毫無益處。
翠竹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不明白,更沒辦法想通這件事。
宋鼎鼎遠遠地看了一眼翠竹的背影,改變了主意,對着啞奴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轉身往後走去。
立在龍族公主身旁的翠竹,像是感應什麽似的,微微擡眸,轉過頭去。
她看到宋鼎鼎離去的背影,緩緩眯起了雙眸。
宋鼎鼎一個折返的功夫,宋家夫婦已是從地窖回來了。
宋家夫人看到她,嘆了口氣:“他不讓我們碰他的腿,一靠近他便會發瘋。”
不怪他有這種反應,每次他的腿骨愈合不久,在經過他們的手檢查過後,龍族公主便又會命人打斷他的雙腿。
久而久之,裴名寧願腿骨一直斷着,也不讓他們靠近他。只是他不知,他的腿骨完全是自愈,跟他們的包紮塗藥沒太大關系。
而禀告龍族公主他的腿傷痊愈,也只是為了遮掩他有自愈再生能力的這件事。
就龍族公主身邊的那個翠竹,城府極深,但凡他們露出一點馬腳,都會讓他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若是翠竹知道他有自愈能力,怕是會讓人砍斷他的肢體,以此試探他的血肉能否再生。
宋家夫婦認為,斷腿骨總比砍掉四肢要來得舒坦一些,所以只能将這個惡人的角色,繼續扮演下去。
宋鼎鼎皺起眉:“那藥膳雞湯和白粥呢?”
宋家夫人連忙道:“他似乎餓了很久,一看見藥膳雞湯便捧着喝完了。就是那白粥,他沒有碰,許是想留着餓的時候再吃。”
她按照宋鼎鼎的意思,将致人昏睡得藥物,下在了藥膳雞湯裏,所以不喝白粥也沒問題。
宋鼎鼎點點頭:“勞煩夫人再去一趟,支開看守地窖的仆人。”
如今龍族公主和翠竹都在海邊,此時是去探望他的最佳時機,正好他的腿骨還沒有包紮,她過去看看他,順便幫他接上腿骨。
這次啞奴在外面,她便沒有喊娘,宋家夫人聽見這聲夫人,不知為何,心底微微有些失落感。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有這種想法,就算宋鼎鼎很優秀,就算她的女兒再不堪,那終究是她的女兒,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血脈。
她不能因為別人家的姑娘優秀,就産生這種莫須有不該産生的情緒。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态,她點頭應了一聲:“好,我這就去。”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生怕被宋鼎鼎和自家夫君看出異樣來。
宋鼎鼎跟在宋家夫人身後不遠處,見宋家夫人跟那兩個看守地窖的人搭上了話。
她連忙疾步上前,從儲物戒裏掏出長劍,默念禦劍口訣,乘着劍朝着那黑漆漆的洞裏飛去。
宋家夫人很體貼,昨夜通宵熬夜,怕她身體撐不下來,給她拿了一瓶補養精氣的丹藥。
那丹藥比裴名給她的靈氣丸還管用,服用下去,不光體內疲倦一掃而空,還能感覺到身體輕盈,猶如水中游龍般悠然自在。
她感覺體內靈力充盈,禦劍也是越發得心應手,很快便停在了洞底下。
這是密道外,宋家夫人昨日跟她說過了如何從密道外進入地窖。
她将長劍收進儲物戒,彎下腰在密道外盛放數十把長劍的木簍子裏,尋找一把青銅色刻有蟠龍圖案的長劍。
掌心按在青銅長劍的劍柄上,輕輕一扭,牆壁便移動開來。
宋鼎鼎望着黑漆漆的地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向內走去。
此時此刻,翠竹的事情已經被她忘在了腦後,淺褐色的眼眸裏,只清晰映出地窖裏被囚禁起來的少年。
少年蜷縮着身體,躺在水泊之中,像是一只剛剛出生便被抛棄的流浪狗,頸間玄色鐐铐泛着淡淡的光澤,透出一絲徹骨的寒意。
晌午正是盛陽時,燦爛的陽光透過壓在地窖上厚重的木板,只隐約折射出一兩道金色光芒,打在濕漉漉的銀發上。
像是為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芒,熠熠生輝,讓宋鼎鼎微微有些失神。
她看着他額間柔軟的碎發垂下,不禁蹲下身子,想要為他撩起那一縷銀色的發絲。
指尖剛剛觸碰到他的銀發,阖眼熟睡的少年驀地睜開漆黑的眼,擡手攥住了她的手臂。
“宋……鼎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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