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選擇

“老大，你怎麽還在這，教練快生氣了。”穿着藍色球衣的吳傑滿頭冒汗，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

顧北笙聞言起身，懶洋洋的走了出去。

作為校籃球隊的一員，吳傑最後一節語文課沒有上，而是被教練拉去訓練籃球了。

一年一度的中學籃球聯賽不久後會在附中舉行，教練現在正趕着時間對他們進行魔鬼訓練，作為校籃球隊的隊長，顧北笙卻逃了一節課的訓練時間。

顧北笙說不清楚為什麽會選擇留在教室聽着老師念那些文鄒鄒的文言文，只是當風吹過時能聞到夾雜在其中的屬于陸蔓的淡淡體香，好像僅僅是因為那樣才會選擇教室，而不是操場。

顧北笙跟着吳傑走到室內籃球場，所有的隊友加上教練，十幾個人個個渾身是汗，只有顧北笙幹幹淨淨，身上還穿着黑白色的校服。

教練看到他氣得咬牙，舉起脖子上的哨子一吹，指着顧北笙厲聲道：“無故缺席，罰跑球場五圈。”

顧北笙頓了頓，脫去校服露出裏面的球衣一言不發的繞着球場跑了起來。

顧北笙跑完五圈額頭也出現了不少汗珠，教練指着他不滿道：“身為隊長你居然不做出表率，聯賽只有一個多月，關鍵時期，收起你那些吊兒郎當的性子。”

顧北笙沒有還嘴，低着頭假裝乖巧，整個附中應該只有他教練敢這麽對他說話，而他還不能反抗，只因為這個他表面上的教練居然是他的姐夫！！

也不知道他姐為什麽會看上這樣一個人，對上他的時候像個暴躁老虎，在他姐面前又變成了乖巧白兔，變臉速度和陸蔓有得一拼了。

李術看着乖巧聽訓的顧北笙心裏很滿意，他總算是沒有辜負他老婆的信任。

這小子，哪有外人說的那麽頑劣嘛，這不是乖巧得很嘛，那些人對他小舅子一定是有什麽誤解。

訓練完時顧北笙的球衣沒有一處是幹的，等他拖着疲憊回到家時趙雅雅心疼的接過他的書包，“寶貝，你這是怎麽了？”

“媽，我十八了，別叫我寶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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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雅雅嗔怪道：“這不是還沒到十八嘛，再說了無論你多大你都是媽的寶貝。”

顧北笙無奈，趙女士永遠是這樣，這麽多年了，每次反抗「寶貝」這個稱呼都以失敗告終，以後還是學着接受吧。

“快去洗澡，身上都臭了。”趙雅雅誇張的捂住鼻子，催促着顧北笙上樓洗澡。

等顧北笙下樓時就見到了他的父親還有那個折磨他的教練（姐夫）正坐在沙發上親切的交談。

“爸，姐夫！”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勸顧兮跟他離婚，現在他都還覺得渾身無力，肌肉酸痛。

顧啓山看着徐步下樓的兒子，威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聽你姐夫說你今天訓練很刻苦，值得鼓勵。”

呵呵，能不刻苦嗎？半條命都快搭進去了，顧北笙假笑：“沒有，主要是不想辜負姐夫的良苦用心。”

李術溫和的笑道：“北笙很有天賦，比賽的時候不出意外第一應該跑不掉了。”

趙雅雅從廚房走來，“兮兮還有一會才回來，我們等她來了再吃飯吧！”

這是這麽大日子，怎麽一家人都集齊了？顧北笙有些迷茫。

沒多時顧兮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無視一家人，直直的沖向李術，“mua-老公，我好想你。”

“姐，要點臉好嗎？”就幾個小時沒見，何必搞得這麽難舍難分，還當着爸媽的面肆無忌憚的撒狗糧，這臉皮也是夠厚了。

“切，老娘懶得搭理你。”顧兮繼續無視衆人，拉過李術就坐下來粘在李術旁邊。

“咳咳……兮兮，注意點形象。”顧啓山适時的咳嗽了一下，他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像個小孩了。

顧兮不滿的嘟着嘴巴，趙雅雅過來招呼幾人吃飯，顧北笙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麽吃個飯個個都盯着他。

顧啓山率先開口：“北笙，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決定送你去留學。”

雖然他們也很舍不得顧北笙離開他們，獨自去國外留學，但為了他的前途不得不将他送走。

以顧北笙現在的成績，留在國內連個二本也相差甚遠，只有去國外留學，到時候以海歸的身份進公司才能服衆。

顧北笙放下筷子，抿唇：“爸，我不想去那邊，人生地不熟的。”

趙雅雅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媽也不放心你一個人過去，我跟吳傑和柒柒的媽媽都聊過了，到時候你們三個一起過去做個伴。”

顧北笙知道父母這樣是為了自己好，但他就是不想離開，若是從前他或許會選擇接受他們的一片好心。

畢竟除了吳傑等人學校也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人，然而現在……他有了不想分開的人。

沒錯，短短一個星期，他居然會對陸蔓産生了強烈的不舍，如果他離開了，那就是三年五載，想到要和她分開那麽久就會忍不住的害怕。

“媽，我不想去，我只想就在國內。”

趙雅雅有些為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顧啓山也不惱，只是點頭說：“北笙，你平常任性我都不管，但這次關乎你的未來，你現在也高三了，跟同學也有了感情，爸爸不逼你，等高三結束後再去國外也不遲。”

“謝謝爸。”這一次顧北笙沒有拒絕，父親是為了他好，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反正到最後，高中畢業後他們也還是會分開。

陸蔓要去的應該是個很好的學校，而他會遠赴海外。從此，隔着山海，隔着時差他們應該都會在對方的生命中淡去，日後多年，有幸在同學聚會遇上可能還會認不出對方。

曾經再深重的感情歷經歲月滄桑也只能換一句「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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