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我他媽喜歡你,懂麽?
收不回來了。
書包滑下肩頭随手一扔,月光下謝霖拉開校服拉鏈,開始一圈一圈拆手上的繃帶……
話撤不掉了
吧?
林九昕咽着唾沫後退,差點被便道牙子絆了一跤。
他一腦袋白茫茫。
“蚊子叮你過敏麽?”謝霖拉松運動褲又系了系:“很多蚊子也沒事吧?”
“啊,”他說:“啊?”
沒等腦子重啓,他哥的大手一秒襲來,像拎一只淘氣小貓那樣一把抓上他後頸就往某地方去,再恍惚也能看清,是一旁的小花園。
屁大點一個地方,在大馬路整日整夜洪流似的人和車之中盡數淹沒,毫不起眼,就是天上的月亮和路邊的明燈都小氣地不願分它些亮光,入口滿眼的黑黢黢,一眼望不到頭。
林九昕一把抱上身旁的樹,他自己也沒想通他這個寧死不屈的肢體語言是怎麽個意思,但就是怕啊,心肝顫啊,冒冷汗啊,說什麽也不走了啊……
不知故意還是下意識的動作,謝霖揪他頭發猛地一拽,林九昕嗷嗷地叫,整棵樹要抱斷那麽大勁兒,兩只腳都夾上去了。
松了手,謝霖讓幫拿下書包,邊說邊踏上便道,彎腰系鞋帶。
“哎”地應一聲,林九昕下來,剛摸上書包提帶,強烈的失重感滅頂而來,一聲都來不及出就落到某人肩上。
視角颠倒,視線中被硬塞進來的一片腰背底端和屁股上方,林九昕心跳重錘一般地在胸腔內敲打,明白過來時已經像麻袋似的被他哥扛着走。
“不是你……靠啊!”再惡聲惡氣也改變不了被欺騙的命運,林九昕簡直不敢相信:“你先放我下來,放他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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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褲子被拉掉,那風嗖過的爽感,至少裸了半個內褲。
林九昕瘋了,拼了老命地掙紮。
褲子又被拉了,這回一直涼到大腿根。
“再動一下,我給你脫到腳脖子信嗎?”
“霖哥,”聲帶抖成十八彎:“能,能別這樣嗎,我他媽快吓尿了我……”
“那可不行,”謝霖笑:“憋着啊,讓你尿你才能尿,一會兒不尿都不行。”
“操——”
林九昕哀嚎。
不像外面看,進到公園沒那麽黑,至少彼此身體的輪廓,眉眼的模樣,臉頰的線條都清晰地顯現在對方眼裏。
一條狹長石凳,一頭空着,另一頭被石柱封住,謝霖雙腿打開擠着林九昕排排坐,沒有一絲縫隙地将他壓向柱子,且雙手反扣身後,在林九昕臉,脖子,肩膀到處地咬……
沒咬兩下,氣息就濃起來。
這之中夾雜着林九昕的陣陣唉叫,說他疼,什麽頂着腰了……謝霖伸手在他後面摸了摸,确實有個磚頭也不什麽的突起物。
以為要換地兒,林九昕剛動了下,就被謝霖一口咬在鎖骨窩附近,鎖骨連着脖上的大筋,牙齒尖利地陷進去,林九昕低吼一聲,疼得一身冷汗。
沒管腳下的書包,謝霖兩手在他臀下一托,直接站起來……
這腰!
腦中剛彈兩字,就被巨痛沖得沒下文了。
……他,他媽不松口!
頓時,林九昕腦中就閃現他看過母貓叼小貓到處跑的畫面,只不過稍稍仁慈一點給了他些支撐,沒讓他懸空。
可這也疼啊,巨疼,大大九就這麽兇殘地變回了小小九。
抱到一顆背陰樹下,酷刑終止。
林九昕腦袋生生砸在謝霖肩頭,心頭怒火蹭蹭地竄,好好地咬他媽個幾把啊!
“萎了?”某人話裏居然帶出笑音。
林九昕磨牙:“下次你別控制,直接扯下塊兒肉,咱倆一輩子古佛青燈,參禪悟道,我他媽再讓你碰我的!”
“疼啊?”謝霖了然地點頭:“你每次咬我差不多都這意思。”
!!
肩頭一片安靜。
“我Y不了。”
林九昕從謝霖肩膀起來,看他。
“不……能夠吧?”
他不大信。
“頭一次差點把我嘴咬爛,”嘆了口氣,謝霖摘掉林九昕腦頂上一棵枯枝:“記得嗎?就那廠子,後來勁兒倒是小了點,可也沒什麽長進啊,咬得重跟咬得爽兩回事,我這人比普通人怕疼,你可能覺得還能承受,我就已經疼得想打人了……”
“啊??”林九昕實難想象這樣一個好勇鬥狠戰神轉世一般的人會怕疼,還這麽怕疼?!
謝霖笑了下:“怕不怕疼和忍不忍疼也是兩回事。”
林九昕鼻中驀地一酸,很多很多的心疼湧上來,抱上謝霖,他用嘴蹭了蹭這人的臉,低低說了聲,對不起。
謝霖也摟他,搓他後背:“我教教你啊?學神大人。”
林九昕雙眼一亮,大力點了點頭。
第一個吻落在額頭,很輕很淺很柔,謝霖告訴他,一般親這裏适口度零,但含糖量百分百,愛意滿格,需要有些儀式感。
印完一個,把自己的送到林九昕面前,讓他照葫蘆畫瓢。
林九昕閉上眼,腦海中出現不一樣的謝霖,有大笑着的,生氣瞪他的,擡高下巴睥睨衆生的,還有落下睫毛微張着嘴欲到不行的……親上去時,仿佛有道電流,嘴麻麻的。
“嗯,挺好。”
謝霖給予褒獎。
第二個吻眼睛。
小鳥啄似的,林九昕顫動着眼皮,一直在笑,說癢死了。
林九昕親時謝霖全程嘴角上翹,說是挺癢的。
第三個,臉。
沒得可說,謝霖啵他一個,他就啵謝霖兩個,不但争個數,還争響度,必須夠排面,親得倆人都覺得跟放屁那音兒差不多,才笑着作罷。
再然後……
重要部位,嘴。
親嘴這事真是花樣繁多,最是精修之道,傳授技巧時林九昕卻每每走神,謝霖一個巴掌拍他腰上問他怎麽回事。
“你夠會的啊,親個嘴看能耐得,”林九昕冷笑:“都親了半個學校了吧?”
“哎?注意點,”謝霖憋着笑看他:“怎麽還帶侮辱人呢?”
“辱的就是你,操!”林九昕指他:“你個謝渣渣。”
“臺球廳的事我可以解釋。”
“滾蛋!”林九昕抱上胳膊不看他,過了會兒,一臉震驚地轉回臉:“還真不說?!”
謝霖笑到不行,捏了下他耳垂:“我吧,對這種事是很随意,沒怎麽走心,好像……”眉頭微微蹙着,似乎在回味又或是思考,林九昕不讓他這樣,一口咬他臉上:“哎我說,想不起來就別想了!那麽多情史想哪兒段啊?別再把腦袋想廢了。”
“齊娜,”眼見對方略感迷惑,謝霖描述道:“就臺球廳,有個辮子紮歪的女生……”
“名字記夠全啊,”林九昕不鹹不淡地打斷他:“要失憶了估計全班想不起來也得記得她。”
“……要不你別聽了,”謝霖看着他:“不夠你哔哔的。”
瞪着這人,林九昕忽然來了句:“我知道,不就那個挺漂亮的嗎……”沒等對方開口,話又堵上:“連我八萬分之一的美貌都到不了,我腳後跟都比她美一千倍。”
“對對對,”謝霖笑得很大聲:“你說的都對。”
林九昕擰他腰:“那憑什麽你被甩?!啊?!還念念不忘,進去你說過一句話麽!”
“說了啊,”謝霖反駁:“不說你踹他們白踹……”
“你是不是找抽?!”林九昕說。
“我那是無語,”笑過後謝霖刮他鼻子一下:“急什麽啊聽我說……當初我跟她提分手她跟我說不想丢面子分手她提,我當然無所謂啊,結果她編自己劈腿還不夠,還得劈着腿甩我,謠言都不行必須實錘,不知道怎麽地就弄上校網了……”
“就這麽完了?!”林九昕驚了。
“不然呢,我他媽憑什麽給她臉?”謝霖冷笑:“婊成這樣我犯得着麽?男的我可以打得他喊我爹,女的怎麽搞?”
“……你這什麽眼神啊?”林九昕為之震撼:“怎麽就能看上這麽黑一女的!”
“我哪知道,”謝霖擺擺手:“我都想不起來怎麽跟她一起了。”
“真他媽個渣。”林九昕氣得在謝霖下巴磨牙。
輕舔林九昕的面頰,有點求饒那意思,謝霖說:“什麽扯淡事我都碰到過,以前還有個鐵子莫名其妙跟我表白,弄得我一宿沒睡,二貨似的……”
“恐同即深櫃,”注視他哥的眼睛,林九昕問:“你信嗎?”
“不信,”謝霖回答:“到現在我也不覺得我是GAY我彎了,對除你之外任何同性我都沒一點感覺,我只對你,”他看進林九昕眼裏,告訴他:“我他媽就喜歡你!聽得懂嗎?”
月光下,樹影裏,這個男孩,以及他眼中映出的自己,林九昕知道這幅畫面會印刻在他腦中很久很久,久到哪怕這段感情有一天逝去,他也忘不掉,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無可替代。
眼眶止不住地發熱,他抱上謝霖,把下巴放到他的肩頭。
“還學麽?”
他哥在問。
強壓心頭奔湧而上的情緒,主要是把快要淚崩的那酸溜溜娘們氣給壓下去,好一陣呼氣吐氣,他吼出一個字:“學!”
“哎操!”謝霖吓一跳:“你不會要把我嘴嚼了吧……唔!”
學神求知欲太濃,沒給他廢話的機會,一口咬住。
謝霖一巴掌掄他屁股上:“慢點!輕,再輕……”
原來。
他哥好的是這種極度的軟,像加夠了甜味素的棉花糖之吻,抿進嘴就能融化入心,濕潤,滑膩,溫熱,氣可以喘得重一些,濃一些,最好再來點溢出唇齒的呻.吟……
完美。
別說這個人,就他自己都不行了。
大大九從沒這麽頂天立地過。
一片渾渾噩噩懵懵懂懂,人都快飄沒魂的時候,他的手被拉下去也不貼到哪裏,一瞬地,他的眼睛睜到無窮大,分不清是耳朵被舔得濕漉漉還是聲音本身泛着潮氣,他聽他說:“要不要負個責,嗯?”
松開的耳垂彈了一下。
林九昕刺激得渾身一抖,側過頭,視線中是他哥從沒見過的紅潤嘴唇和那一雙被情.欲燒得有些潮濕的眼睛。
紙沒提前預備出來,在包裏不好拿。
謝霖手掌昨夜剛傷,都還沒結痂,出得太猛,躲都躲不開,弄了他一手。
林九昕心下大驚,顧不上自己手也髒得不像樣,按照謝霖指示,一通翻找。
就剩一包了。
撚出整包全拍到他哥手上,說趕緊消毒。
“沒事,你幹淨着呢,吃嘴裏直接咽那種……”
“啊啊啊啊!”林九昕叫着,急火火收拾衣服,拉着謝霖就往外走,背後人只要開口說話他就又啊啊啊。
謝霖笑了一路。
最近一家便利店幾步就到,礦泉水,酒精,消毒濕巾,紙巾……貨櫃前行雲流水地拿了一堆往結賬臺子上一放,林九昕剛掏錢包,謝霖已經弄好手機結賬碼了。
黑燈瞎火看不見,到了亮的地方,謝霖擺在櫃臺上的那只手粘着一些紙巾白屑,指縫也是,像什麽粘稠的東西擦不幹淨沾上的……
林九昕突着眼,狠狠下咽,喉結上下一滾。
轉眼,這只手來到收銀臺旁的小架子。
然後,臺子上就出現了一盒杜蕾斯。
“哎哎哎我操!幹嘛啊?!你別你別你別你別……”林九昕啪啪地打着謝霖的手,剛要掃碼的店員看得一愣,問這個要麽?
“……要。”林九昕把校服衫帽子一戴,低下頭。
全程結賬,謝霖的頭都半低不低,肩膀不停聳動。
店員用怪異的眼神看着這兩個同款校服的男生,一個憋笑憋出內傷,另一個捂着頭上帽子,氣咻咻跟在他身後,一起出了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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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