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更掉落~
衛扶餘默默轉開臉,她扯了扯白钰瑩的袖子,然後小聲說:“其實定王世子人挺好的,你別信傳聞。”
聞言白钰瑩更是不信,她站在門外笑得放肆,“上回去見你你還不是這麽說的呢,你不是還給那世子按照傳聞畫了個畫像嗎?”
“哎,你聽說了嗎,此番定王世子進京不僅要獲封藩王,陛下還要親自給他賜婚呢。”白钰瑩連啧兩聲,“你可離他遠點,別倒黴嫁給他了。”
“瑩瑩,別說了。”衛扶餘咽了一口口水,抓了抓她的手,“他在你後頭呢。”
笑聲戛然而止,白钰瑩的臉僵了僵硬,就連身子都板正着不敢轉過去。
衛扶餘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腳尖,又忍不住偷偷擡眼。
“他走了。”
白钰瑩長呼一口氣,如釋負重,“吓死了,我還以為他要吃了咱們。”
“走吧走吧,裏頭暖和,咱們快些進去吧。”白钰瑩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見沈令聞沒有找他麻煩,她也就立刻将他抛諸腦後,興趣十分濃厚的進了院子。
撲面而來一陣暖香,白钰瑩早已一身單衣,她見衛扶餘還裹着厚厚披風像個球似的,便直接動手替她解開了。
“這院子裏頭到處都是火爐熏烤,一點也不冷。”指尖觸及她瑩潤光滑的臉蛋,白钰瑩又伸手戳了戳,笑眯眯地說:“咱們阿扶這麽好看,就該讓大家都瞧瞧。”
她冷哼一聲,不忿說:“省的那什麽嘉定郡主天天吹噓自己是第一美人,那還不是因為我們阿扶不經常出來。”
嘉定郡主是昌王之女,自陛下繼位,兄弟手足如今也只剩下了昌王一人。因此這位嘉定郡主便愈發嚣張了起來,甚至隐隐有以公主自居的氣勢。
白钰瑩對這樣仗勢欺人的人早就看不慣了。
許是心裏頭想着念着,那位嘉定郡主居然真的從長廊拐角處款款而至。
她穿着一身石榴紅色的曳地流蘇長裙,廣袖上綴以細小渾圓的珍珠,顆顆分明,腰間佩着的細碎流蘇如同漫天流雲,光彩奪目,貴氣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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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端着笑,只是望着的眼神總是自上而下,顯露出倨傲與不屑來。
“穿的跟個花孔雀似的,自己的臉又配不上。”白钰瑩嗤笑一聲,撐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嘉定郡主。
“你看她裙子上的寶石,指不定是哪筆修河的河道款。”
衛扶餘随着白钰瑩的目光擡頭去看,嘉定郡主一雙柳葉眉彎彎,襯得整個臉龐精致而小巧。她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本該清冷淩厲,卻因過分端着,無端多了些驕縱與清高。
美則美矣,只是一味追求雍容華貴,倒失了容貌本身的清麗美感。
衛扶餘不喜歡以容貌定人,然而嘉定郡主的名聲實在太過出名,即便她在寺廟中也久聞其大名。
況且,民間對昌王貪污一事的确言辭鑿鑿,言官也多次上奏,只是都被皇帝壓了下來。
嘉定郡主站在遠處沒動,大約是在等她們過去行禮。白钰瑩看了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拉着衛扶餘去行了一個草率的禮。
嘉定郡主仍用下巴看着人,指了指衛扶餘問道:“那是誰?”
她的眼睛毫不客氣地圍着衛扶餘的臉打轉,越看她心裏頭就越不爽快,
面前的姑娘看上去年歲尚小,雖稚氣未脫然而已經隐隐能看出眉眼間的動人之處。不似美人禍國,一颦一笑卻別有令人心悅之感。
在嘉定郡主的眼裏看來,就是比王府裏那些狐媚子更高了一個等級。
明着看起來純淨又幹淨,實際上就是勾引人的狐媚子!只會惹男人愛憐疼惜。
當她聽到衛扶餘只是國公府的一個庶女的時候,面上神情更是不屑,當即說道:“白小姐,你一個相府嫡女怎麽自甘堕落到同庶女為伍了。”
嘉定往後退了兩步,拿着帕子裝模作樣地捂着嘴,狀似無意地說:“衛家二姑娘……可不就是那災星嘛。”
嘉定猛地往後退了兩步,口中嚷道:“真晦氣真晦氣,自己命格不好跑出來禍害別人做什麽?”
“嘉定郡主,你說話不要太過分!”白钰瑩一把沖在衛扶餘前頭,“你什麽意思啊你,怎麽就晦氣你了?”
“克你了嗎?還晦氣,我看見你還晦氣呢。”
白钰瑩是個一點就着的脾氣,當下便撸起袖子要同嘉定幹仗,嘉定郡主受人追捧慣了,可每每遇見這位相府小姐總是要吃些虧,一來二去,她看白钰瑩就更加不爽。
“京城裏頭誰不知道衛家出了個災星,惹了全府的嫌棄被扔在了破寺裏。”嘉定郡主冷哼一聲,“依我看,和那位有‘天煞孤星’之名的定王世子倒是相配。”
聽到沈令聞的名號的時候衛扶餘眉頭挑了挑。
她以為嘉定郡主是挑軟柿子捏的人,沒想到她卻是連沈令聞也不怕。
不說沈令聞這閻王的惡名了,單說擁兵一方的定王府世子的身份,這嘉定郡主便沒資格說他。
雖說這天煞孤星的名聲人人心照不宣,可……誰敢宣之于口啊。
“蠢貨。”
衛扶餘小聲嘟囔了一句,她聲音小只有一旁的白钰瑩聽見了。她輕輕牽住白钰瑩的手,算是安撫,然後不急不緩地開口,“嘉定郡主說龍華寺是破寺?”
龍華寺位于皇城,供奉百年基業,有皇廟之稱。
嘉定郡主察覺到自己的失言。
衛扶餘輕笑一聲,不急不慌又繼續說:“還說定王世子是天煞孤星?”
嘉定郡主原就是随口說的這話,定王世子前些月搶了他父親貪污的一批河道款做軍糧,她也是聽自家父親罵的多了才記住了這話,沒想到今兒一順口就給說出來了。
定王世子再如何不得民心,那也是正經的藩王之子,這不得給她扣一定污蔑宗室的大帽子?
嘉定郡主身形顫了顫,然而她依然昂着頭,似乎對衛扶餘這一個小小庶女的威脅并沒有放在心上。
“你能把我怎麽樣?”她自上而下睨着衛扶餘,胸脯擡得高高,“你憑什麽質問本郡主?”
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忽然冷笑一聲,“哦,本郡主想起來了,你與那定王世子啊,有私情。”
嘉定郡主雙眼充滿嘲弄,“京城裏頭可都是傳遍了,你坐了定王府的馬車。”
“怪不得為他說話,原來是舊情郎啊。”
京城之中人人都明白,誰同定王府扯上了關系,那就是在與聖上作對。
“你憑什麽這麽說!”都是京城裏頭的貴女,白钰瑩豈能瞧不出嘉定郡主的險惡用心,她又要出言,卻被齊嬷嬷制止。
原因無他,為了一個庶女與昌王府結怨實在是沒有必要。
“自己做的事情,敢做不敢認?”嘉定郡主揚着臉,一派得意之色。
她冷嗤一聲,神情不屑,“天煞孤星配災星,倒是絕配。”
啧,誰能想到定王世子的名號這麽響,不過前日才發生的事兒,居然都傳到了昌王的府邸裏頭。
祁國風俗教化開放,雖然對男女大防沒有什麽律法的嚴苛規定,然而男子掌權,女子避而賢淑,退守閨中,似乎成了閨房女子中默認的法則。
此時周圍那竊竊私語擺明了就是認定她與沈令聞有什麽關系。
“是啊,那日就是定王世子送我回來的。”衛扶餘輕輕拂了拂軟煙羅的衣袖,漫不經心地答道;“那日風雪甚大,世子爺可憐我,将我送了回來。”
“大祁律法似乎未說不許未婚男女共乘一車吧?”
“大祁律法是未說,可你身為女子怎能如此不知廉恥!”嘉定郡主怒氣沖沖地看着衛扶餘的臉,只覺得面前這張無辜的臉蛋無時無刻不在挑起她的怒火。
“律法未說,教化又允。”衛扶餘攤攤手,“你有什麽資格不允許?”
“你是在質疑大祁的律法嗎?”
“你是在質疑當今陛下的英明嗎?”
她在龍華寺修的是佛法,知道與人為善的道理,卻也不怕事。
尤其是嘉定郡主這樣慣會欺軟怕硬的,若是一次忍讓了,怕是次次都要受她的罪!
衛扶餘想的通透,她的确就是衛國公府的一個小小庶女,京城中半分依靠也沒有。既然如此,不如幹脆就将皇帝搬出來,用律法教化來好好打嘉定郡主的臉。
她歪着腦袋看着嘉定,視線中卻出現了一片青色的衣角。
衛扶餘眼底閃過一絲流光,她輕咳一聲,繼續說:“還有,定王世子風流蘊藉,氣宇軒昂,實在不是我等可以沾染的。”
衛扶餘搖搖頭,十分鄭重地說道:“我對定王世子只有欽佩之情。”
她說的情真意切,若非定王世子污名在外,就連白钰瑩都要相信他們二人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了。
白钰瑩靠在衛扶餘耳邊說:“若不是你剛剛喊煞神喊的最歡快,我差點就信了。”
“沒辦法,吓吓這個郡主嘛。”
嘉定郡主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嘴上卻還是不肯饒人。“粗鄙不堪的臭武将有什麽高貴的,他喝人血吃人肉,屠了別人一整座城池,手上沾的都是百姓的血。”
衛扶餘臉色變了變,“凡是武将,手上必然有血。”
“定王世子當年征戰漠北的時候不過也就十四五歲,和郡主一般大。他在戰場上奮勇殺敵,郡主呢?”衛扶餘睨了嘉定郡主一眼,冷聲道:“怕還在食着邊疆百姓用血肉送出來的佳肴吧?”
“縱使污名在外,世人也不可以磨滅他所做的每一份功績。”
細碎的光透過枝桠間落入少女明媚的一雙眸子裏,向來軟和濕潤的一雙眸子此刻卻有了破冰而出的韌性。
衛扶餘緊抿着唇,目光執拗地盯着嘉定郡主。
像個不服輸的小孩。
對面的沈令聞忽地輕笑一聲,他伸手遮了頭上的半邊日光,勾着懶散的笑意望着衛扶餘。
“還是個挺有原則的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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