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還以為你想起來從前的事情……
熟悉的幽香霎時間撞了滿懷,沈令聞被她撞得倒在一邊,後背重重地撞上了一側欄杆。
周硯聽到動靜拔刀來扶,卻見自家主子揮揮手,卻是不緊不慢地支起一條腿來。
良久,只聽沈令聞輕笑一聲,拎着衛扶餘的後衣領問道:“吸夠了嗎?”
衛扶餘顫顫巍巍支起小腦袋,一張臉有了些血色。她撐着手臂要從沈令聞身上爬起來,結果因為體弱,直接摔在了他的胸膛上。
衛扶餘被磕的眼淚汪汪,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別扭的別過臉。
“我沒說謊,你真是我貴人。”
她手腳并用從沈令聞身上爬過去,站在一側局促地看着他。
“接近您……就是為了吸您兩口氣嘛。”
衛扶餘頭垂的更低了些,雙手不安地攪着衣裙,“人活着不就為一口氣。”
“你利用我?”
聽出沈令聞聲音中的冷意,衛扶餘連忙擺手,“我是真心實意欽佩定王世子的。”
“我誠心誠意當世子手下的。”衛扶餘有些不好意思,她聲音細細的,“順便再吸兩口……延年益壽嘛。”
沈令聞笑了一聲,“吸兩口?”
“你當你是小狐貍精采陽補陰?”
衛扶餘不說話了,她憋着嘴乖乖站在原處,時不時還瞅一眼沈令聞手裏頭捏着的瓷瓶。
“世子爺……您能不能把那瓷瓶還給我啊。”衛扶餘輕聲說:“那是我保命的藥,剛剛被殿下倒了一顆,現在就剩三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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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後頭,她還有些傷感。原先就霧蒙蒙的眼睛又要落了淚珠子,衛扶餘伸手抹了抹,聲音哽咽,“求世子爺了。”
就剩三顆了……慧明大師說這藥什麽時候吃完,什麽時候她大限就至。
一想到她年紀輕輕就要早夭,衛扶餘越想越傷感,眼淚連成串似的落了下來。
“現在知道叫世子爺了?”
沈令聞拍了拍褲腿的灰,伸出手對她毫不客氣道:“拉我起來。”
“小狐貍精。”
他語調特意拖長,又是這樣的四個字,纏綿悱恻中不自覺令人想入非非。
可不就是小狐貍精成人嗎?幼時就學得一身騙人把戲,如今還是想着法子騙他。
“還以為你記起來了。”
沈令聞說話的聲音極小,衛扶餘壓根就沒有聽見,她輕咳一聲,慌忙伸手拉他起來,沒忍住又動了動鼻子猛吸了兩口。
沈令聞将瓷瓶抛給她,理了理袖口卻是瞥見了地上散落一地的竹簽。
他蹲下身子,随手撚了一根簽,輕哂,“根根都是下下簽啊。”
衛扶餘嗯了一聲,蹲在他身旁撿簽,心情低落。“我從小氣運就不好。”
“我不信神佛。”沈令聞睨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什麽,他冷清的一張臉上忽地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從前倒是有人送了我一支上上簽。”
寒風卷落葉,散落在地上的竹簽忽地翻了個面,露出“上上簽”的字樣。
衛扶餘眼尖一眼就瞥見了,她一把拿過那根上上簽,激動地抓住沈令聞的衣袖。
“看,上上簽。”
她摩挲了兩下,還有些不舍。
“送、送給世子爺了。”衛扶餘擡起胸脯,認真地說:“就當給世子爺表忠心了!”
沒等她猶豫,沈令聞卻是一把抽走了衛扶餘手裏的竹簽。
大約是她臉上不舍猶豫的表情太過明顯,沈令聞心情更加愉悅。
掠奪衛扶餘所愛,才是他心中愉悅所在。
從前他喜歡看着鮮血在面前噴湧而出,仿佛世間最肆意灑脫的潑墨畫。
他也喜歡看着那些将死之人痛苦崩潰,最後匍匐在他腳邊哀痛求死。他會輕輕捏住他們脆弱的脖頸,感受着生命繞于指尖的肆意與快感。
可是今日,他覺得逗弄逗弄面前這個用着各種拙劣心思讨好他的小姑娘也挺有趣。
至少姑娘家馥雅幽深的體香,可比那些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好聞多了。
“你這簽少一根啊。”沈令聞攥着那枚上上簽,神色幽深,“笸籮竹簽共計二十五簽,上上簽有三枚。”
沈令聞挑了挑眉梢,頗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那目光簡直就差明晃晃的說:“你是不是用同樣的方法去讨別人的歡心了。”
衛扶餘欲哭無淚,她小手輕輕抓着沈令聞的衣袖,左右晃了晃,輕聲說:“我不認識笸籮竹簽,我拿過來就是這樣的,沒送過別人。”
“你去過漠北嗎?”
沈令聞突然發問,“八歲之前。”
“我八歲那年發過一場高燒,從前的事都不大記得了。”衛扶餘晃了晃腦袋,漠北遠在千裏之外,對她而言,是個很陌生的詞語。
“我從小應當在龍華寺長大吧。”
沈令聞将自己的衣角從她手中抽出,他嗯了一聲,臉上又恢複了那副生人勿近的神情。
“漠北很漂亮,有機會可以去看看。”
衛扶餘還未摸透他這無厘頭的一句話,又聽沈令聞走過他身邊,淡淡留下一句。
“今夜周硯會接你去王府。”
衛扶餘懵了。
沈令聞回頭看她,“不願?”
衛扶餘搖搖頭,又飛快點點頭。她嘴唇上下翕動,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
見她這副不情不願的表情,沈令聞眼中笑意更甚。他揉了揉被撞紅的脖頸一處,輕啧一聲。
“可不是讓你白吸的。”
回去的路上衛扶餘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白钰瑩聽說她的病又發了一次,趕忙雇了輛馬車送她回去。
她神色懇切,衛扶餘一見便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我發病的事情的。”
白钰瑩這才放下心來,她拿起小幾上的糕點來吃,“其實我倒也不怕你爹。”
“我是怕宮裏頭的太後。”
誰不知道當年衛扶餘一出生便得了太後的喜愛,聽聞當年冊封公主的诏書都送到了衛國公府,還是皇上怕她體弱受不住恩澤,這才生生攔了下來。
要不然白钰瑩也不會這麽有底氣護着她直接與嘉定郡主對上。
她同衛扶餘交好數年,說話自然不再顧及。白钰瑩一邊嗑瓜子一邊将壓在自己心裏許多年的疑問問了出來。
“你說太後不喜歡正經的衛國公府嫡女,為何偏偏對你青眼有加呀。”她原本不解,可扭頭看見衛扶餘一張杏眼粉腮芙蓉面,霎時間明了。
“一定是我們阿扶長得太好看了。”
衛國公府這一輩的孩子肖像衛國公,都是平平無奇挑不出一張錯的臉。唯獨衛扶餘面若桃花,眸如燦星,如今還未長開,便已窺得其中絕色。
白钰瑩見她第一眼也覺得這麽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如果能做她的朋友就太好啦。
她照常伸手捏了捏衛扶餘白嫩嫩的臉頰,誰知衛扶餘一把撲到她懷裏,語氣哀戚。
“嗚嗚嗚,我可能要賣身了怎麽辦。”
“說什麽呢。”白钰瑩捏着衛扶餘的耳朵,“就算你看上了男人也不能這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吧。”
“我沒看上男人。”
衛扶餘埋在白钰瑩懷裏,聲音悶悶的。
“有男人看上你了?”白钰瑩來了興趣,拉着她問,“姓甚名誰?”
“不是……”衛扶餘拱了拱身子,生無可戀地閉上眼睛。
“如果想活着必須賣身,瑩瑩你怎麽選?”
“如果那男子如你兄長那般,我定然選賣身。”白钰瑩低頭跟她咬耳朵,“死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再說了,如今聖上寬宥,女子休棄尚可二嫁三嫁,那賣身怎麽了,就當作一場夢,等活下去再做打算。”
“你娘知道你有這個心态嗎?”
衛扶餘擡起臉,冷不丁說了句。
白钰瑩神色僵了僵,一把将她推開。“我這不是就跟你随口說說嘛。”
入夜微涼,衛扶餘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守在家廟旁邊,一旁草叢裏悉悉索索有了些聲響,她立刻警覺地伸頭去看。
周硯頭頂一顆草,有些狼狽地拍了拍後背上的灰塵,對她道:“衛姑娘怎麽住在在這處,害得我好找。”
“你們衛國公府的守衛也太多了些,也幸虧我武功高強。”
許是沒有沈令聞在,他說話輕松了許多,微微咧開嘴還能看到其中一顆小虎牙。
“父親不許我出門了。”衛扶餘垂着腦袋,又想到了白日裏父親所說的話。她低下頭,難得有些扭捏,“父親說,我過些日子便要及笄,與世子殿下走的太近,京城中會有風言風語。”
“什麽風言風語啊?”周硯是雍州人氏,雍州毗鄰邊界,邊塞女子熱情豪放慣了,他倒是一點也不驚奇。“在咱們雍州,姑娘還能外出營生呢。”
“你給世子打打雜算什麽。”周硯撇撇嘴,“咱們世子風神俊朗,怎麽可能看上你這麽個豆牙菜。”
“是是是,世子殿下既看不上我,那大半夜請你來作甚?”衛扶餘翻了一個白眼,利索地關上了門。
周硯伸手擋門,面上露出一抹哀求,“姑奶奶,我錯了。”
“殿下今夜頭痛不止,我們都招架不住了,姑奶奶您就去看看。”
衛扶餘回頭,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還有這用處。”
周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翻牆的時候輕飄飄望了她一眼,別有深意地說了句,“其實你和明昭将軍長得倒是很像。”
衛扶餘正忙着翻牆,她雖對翻牆之事輕車熟路但無奈身子骨實在弱,得虧周硯搭了一把手才能順利下來。
“咱們世子爺找我到底為何事啊?”
周硯沒理會衛扶餘這故意套近乎的話,他徑直牽了輛小巧的馬車來,故意賣了個關子。
“衛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周硯搭着胳膊,十分悠閑,“依我看,這是衛姑娘親近世子爺的好機會。”
周硯神色暧/昧,顯然是信了當日她“情根深種”之語。
“衛姑娘,你的高僧難道沒告訴你遇見貴人要主動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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