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她少時欺瞞于我
時至年關,街上的人明顯多了起來。白钰瑩早早地便守在了衛國公府門前,見衛扶餘出來了便一把摟住了她。
衛向晚緊随其後,她看着衛扶餘同白钰瑩親親熱熱的模樣,冷哼了一聲嗤笑道:“自降身份。”
白钰瑩對趾高氣昂的衛向晚自然是沒有多少好感的。當即便道:“呦,這不是衛家郡主嗎,怎麽還跟我們小阿扶穿一樣的衣裳?”
白钰瑩摩挲着衛扶餘身上穿的那件藍地蓮花錦緞制成的小襖,十分稀罕道:“這是陛下賞賜的罷?這麽秀麗的顏色,咱們阿扶穿的真好看。”
說完,她還有意無意看了一眼衛向晚。
京城中誰不知,這衛氏長女,膚甚黑。
她不欲與這衛向晚争辯,便拉着衛扶餘的手大聲道:“走吧阿扶,臨界不是開了好幾個鋪子嗎,我們去瞧瞧。”
依照衛向晚往日的事情她定然要同這二人好好争辯,然而自從出了嘉定郡主那檔子事之後,京城為數不多的幾個郡主便開始人人自危。
她過了年也十六了,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聽說衛扶餘對三皇子有意?”衛向晚輕嗤一聲,“既如此,今日我們便去找三皇子。”
這邊衛扶餘上了馬車卻未曾望京城最富饒的一代走,反而去了京城的東北角。
小小的馬車內升了小爐,像是怕她冷似的,白钰瑩還給她塞了兩個拳頭大小的湯婆子。
她像是邀功似的湊到衛扶餘面前,“衛二姑娘,您吩咐小的辦的事小的都給您辦妥了。”
“今日除夕佳節,是不是有賞錢啊?”
“早就給你備下了。”衛扶餘掏出一個瓷瓶,她打開木塞子,玫瑰幽香霎時間便充斥了整個車廂。她存了幾分揶揄的心思,便笑嘻嘻道:“就當慶賀你與曹家那位表哥結親之喜了。”
“什麽嘛。”白钰瑩動作麻溜地收下瓷瓶,小聲嘟囔了兩句,“我又不是沒同阿扶說過,我心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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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扶餘下車的腳步微微一頓,她面色變了變,低着頭道:“斯人已逝,總該往前看看的。”
燕綏是早早的應在外頭的,他今兒也穿了一身靛藍色的衣裳,束發高绾,看上去精神極了。
只是他此刻手裏捧着一大束草藥鮮花,些許花瓣甚至落在他的面頰上,與他端方嚴肅的表情比起來,顯得有幾分滑稽可笑。
“這些天真是辛苦我們燕大人了。”衛扶餘塞了一個形狀小巧的香囊給他,笑吟吟道:“新年快樂啊,燕綏。”
少女的笑顏宛若一陣風在他面前輕輕刮過,又轉瞬即逝,只留下了空中殘餘的一縷半縷清香。
燕綏輕笑一聲,柔聲道:“我不懂香料,幫不上什麽忙。”
今日軟玉閣開張的第一日,東市人口衆多,加上他們鋪子開的極大,是以好些人都注意到了這兒。
衛扶餘撐着腦袋坐在櫃臺前,頗有閑情逸致地打着算盤數着收成。
燕綏坐在她身旁,忽地道:“阿扶不如題個匾吧,也引人注目些。”
豈知衛扶餘縮了縮腦袋,擺擺手,“我那字你又不是沒看過,還是不出去丢人了。”
她記起燕綏有一副好墨寶,便央求他,“你的字最是好看,你來寫吧。”
“燕綏公子要寫字啦?”槐序從後院跑了過來,她極為殷勤地抱着筆墨紙硯跑了過來,然後端着小板凳就這麽看着。
離了衛國公府槐序也有些放松了起來,她抓了一小把瓜子在手心,有一下沒一下地說道:“從前在龍華寺裏奴婢最喜歡看燕綏公子寫字了,書上怎麽說來着,叫什麽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奴婢看不懂,但是覺着燕綏公子肯定就是那樣的。”
槐序打開了話匣子,“今日可忙的很,東市的鋪面便宜,人也不少。多虧了姑娘的好計策,奴婢算了算,今日掙的錢是在臨水巷的三倍有餘呢。”
“這都得益于我們槐序這幾日的辛勤工作啊。”衛扶餘捏了捏她的臉,“放心,回去給你發銀子。”
“那我呢,那我呢。”白钰瑩湊了過來,“這鋪子還是我給你買的呢。”
她戳了戳衛扶餘,面上閃過一絲羞澀,“近日看重一套頭面,每月的月例銀子又甚少,囊中羞澀……”
“買!”衛扶餘頗為豪氣地應了她,只是她不敢忘自己給沈令聞簽了賣身契的事情,便小聲道:“我偷定王的錢養你。”
白钰瑩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阿扶,你多努力。”
“不過東市到底不比臨水巷的貴人多,瑩瑩,你記得幫我宣傳宣傳。”衛扶餘捂着嘴小聲道:“我店中有些許私房香,待會你一并帶回相府去給白夫人也用用。”
“衛扶餘,你果然是對我物盡其用。”
“你們掌櫃的呢!給我滾出來!”
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自屋外響起,看樣子是有人故意滋事。
她此番開店并未明晃晃的打着沈令聞的旗號,是以被人故意挑食一點也不意外。
“把兜帽戴上。”燕綏最是知曉她的脾性當即從櫥櫃後拿了兩套綴着紗簾的兜帽來。
屋外的人還在吵吵嚷嚷,好在鋪子裏流的人夠多,将他攔在外面沒讓他喊打喊殺的進來。
“瞧瞧你們軟玉閣的香,我才用了不過幾日,居然就長了疹子。”彪壯的大漢坐在地上,任由人拉也不走,反而随着人流越多,叫嚷的更加大聲了起來。
紅黑交間的一雙胳膊上長滿了紅色的小點,看上去的确可怖。
衛扶餘将要結過那小瓷瓶來看,卻見那大漢似乎是極為氣憤似的,猛地将瓶子扔擲在地上。
“呸,什麽破東西,還不如去隔壁金玉樓買呢!"
衛扶餘明了,她擡了擡下颌,點了點落在地下的小瓶。
“這瓶是玫瑰香露。”
她又伸手指了指大漢的胳膊,“而你胳膊上的是芙蓉香。”
“芙蓉香是金玉樓的招牌,我們軟玉閣不做這個。”衛扶餘藏在兜帽下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自己家招牌的香味都認不得了嗎,金玉樓的大掌櫃?”
許是怕金玉樓中人衛扶餘都熟悉了,今日來的居然是從未露面的幕後掌櫃。
衛扶餘暗暗驚奇,倒是感嘆這金玉樓偷雞不成倒是把自己葬送了。
那男人大約是破罐子破摔,鐵定要将這兒鬧了起來。他正欲進店摔打強砸,面前忽地出現了兩個勁裝男子。
他還未反應,便被其中一個男子單手托了出去。
“暗一,暗二見過衛姑娘。”
兩個男子微微颌首,言簡意赅,“王爺派我們來保護姑娘。”
衛扶餘開心了,她仰起臉笑着問,“那你們主子現下在哪?”
暗一擡手,指了指對面的酒樓,“王爺就在那處。”
原來沈令聞一直在酒樓對面看着她呀。
衛扶餘頓覺信心更足,她拍了拍暗一的肩膀,認真道:“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家主子的希望,我會努力掙錢的。”
說完她便幹勁十足地又沖回了鋪子裏面。
暗一擡頭看了看對面的酒樓,忽地問了問身旁的暗二。
“我們的任務是不是失敗了?”
暗二正癡迷于店中的各色香料,聞言卻是反問,“王爺不就是讓我們傳話順帶保護一下衛姑娘嗎?”
“可是我怎麽覺得王爺是想邀衛姑娘用膳?”
暗二拎起一瓶香料,打了個響指道:“王爺未說,你我莫猜。”
“
一旁的雲上酒樓中,沈令聞和雲容席間對坐,桌上三五小菜兩壺烈酒卻不見有人動筷。
雲容也穿了一身淺藍色的綢緞衣裳,他望了眼沈令聞萬年不變的黑色衣裳,忽地說了句,“好巧,今日我同他們穿的都是湖藍色的衣裳。”
沈令聞自然知道雲容說的是誰,托雲容的福,他此刻坐在二樓臨街的包廂裏視野開闊,将街對角的景色一覽無餘。
在他面前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此刻卻蹦蹦跳跳忙的跟個小麻雀似的。
偏偏雲容這厮還要添油加醋。
“定王真是好狠的心啊,那樣嬌嬌的一個姑娘,居然也舍地讓她在外頭風吹日曬,為你奔波。”
沈令聞指腹摩挲着雕紋杯面,沉聲道:“她自己願意的。”
雖在二樓,可瞧着她笑顏如花同店鋪裏人親親熱熱打交道的樣子,沈令聞心裏頭就沒有來的煩悶。他覺得今日自己似是幻聽了一般,耳邊總是能出現她清脆笑聲。
他飲了一口烈酒,酒醇且香,卻少了幾分意境。
他又喝了兩口,“你瞧她不是挺自得其樂。”
“也對。”雲容支起下巴,“你對她費那麽多心思,是不是中意她?”
這話猶如碎珠投玉,于泠泠中落下一抹寂然。
沈令聞掀起眼簾,眉眼涼薄,唇角噙着欠單的笑意。
“她少時欺瞞于我,現下也逗她玩玩罷。”
雲容啧了一聲,還欲說話,門被輕輕叩響。
“王爺,您在嗎?”
小姑娘怯怯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沈令聞眉毛一挑,霎時間變了神色。
雲容明了,收起手裏的折扇,頗有閑情逸致地看着他們。
“怎麽了?”沈令聞長腿舒展,
“今日的收成都給王爺。”衛扶餘盤着腿坐在沈令聞身旁,她的腦袋向他那處歪着,發髻上的小流蘇落在了他的肩頭。
“王爺果然慧眼識珠。”
“王爺的才能令阿扶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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