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此番公主入雍州,願卿護……
初一這天按照規矩各世家的命婦都是要去拜見皇宮娘娘的,衛國公府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這樣天大的好事,衛國公府卻是一點也不高興。
衛向晚一大早便冷着臉坐在母親身旁,懷柔長公主雖沒說話,可臉上的神情也明顯是不喜。
過了半響,她才冷聲道:“既然是太後的懿旨,你便跟我們一塊進宮吧。”
衛扶餘乖順的立在原處,面上都是被遷怒的無辜。
自從在宮裏頭發生那麽多事情,她就再也不想入宮了。太後雖待她親切,不過也是深宮裏頭沉浮過來的,說話做事免不了要多思忖,費心的很。
衛向晚見木已成舟,只能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去挑今日入宮要穿的衣裳了。衛扶餘作為一個小小庶女,府裏頭自然沒人會給她做新衣裳。沈令聞送的衣裳又價值連城,根本穿不出去,是以她只是随手換了件芽綠色的烏金雲小裳。
青青翠翠的顏色,倒是更襯得她面容姣好,清豔無絕。
穿了一身刻絲泥金的如意花紋的緞裙的衛向晚又憤憤看了她一眼。
這衛二真是個喜歡出挑的,別人穿紅,她偏要穿綠!
她氣呼呼的坐上了馬車,冷不丁對上懷柔長公主頗有深意的眼神。
“你今年十六了,該相看親事了。”
提到親事,衛向晚臉上有些赫然。她低垂着腦袋,嗫嚅着道:“女兒但聽母親安排。”
“可有意中人?”
衛向晚搖頭,于是懷柔長公主繼續問道:“你覺得江晏清如何?”
“那不是父親為衛扶餘相中的婚事嗎?”
懷柔長公主面上浮過一抹冷笑,“你只管告訴母親你喜歡不喜歡就是了,你父親的心早就不知道偏到何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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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清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風流才子,這樣清貴的公子哥,誰能不中意?
念此衛向晚忍着羞怯輕輕點了點頭……
深閨女兒香中歡聲莺語,前朝政事中卻是滿目蒼夷一派枯朽。
年過半百的老太傅已然在殿前跪了許久,殿前值守的太監急得如火上螞蚱,又是端茶遞水又是稍了軟墊。
不過這老太傅甚是固執,僵硬着老骨頭不看起身,大有不見聖顏不起身之意。
大約一刻鐘過去了殿外忽地出許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只見一道虛影,皇帝已經走到了老太傅的身前,親自攙扶起他。
“陛下可知清河有難?”
皇帝點了點頭。
那老太傅的神色于是愈加嚴厲,更是直接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若是陛下不出兵鎮壓,老臣便長跪不起。”
“陳太傅,您何至如此啊,您可是伺候了三朝帝君的老人了。”
誰知老太傅聽了太監的勸慰臉上神色更冷,更是毫不客氣地說道:“若是當初知道天下動亂至此,老臣一定不會擁立陛下。”
“可如今大祁皇室只有京城的二十萬将士聽朕號令,它們若出,皇室必亂。”
“那麽明昭将軍為陛下打的江山陛下是守還是不守?”老太傅一針見血,眼球雖發濁,可那一雙烏黑瞳仁仍是亮着。
皇帝忽然不說話了,只是內心驀然升騰起些許悲涼之感。他背于身後的手無力的垂下,溢出一聲嘆息。
“此事朕正與定王商議,也會給太傅一個交代。”
當初國泰民安冊封藩王本是為了更好管轄廣闊疆土,未曾想今日卻成了災禍。各地藩王紛紛懷了叛心,與定王合作,不亞于與虎謀皮。
老皇帝失魂落魄地走回大殿,他最近時常夢見那個女子,一身騎裝英姿飒飒,騎着棗紅小馬揚着馬鞭對着他高聲喊道:“既安哥哥,你的江山我替你打。”
他得了江山卻受不住自己的心上人。
如今他也不想守了,只盼着一切成埃落定他早些下去見她才好。
可是他猶記得她說他是治國的明君,那麽他合該将天下托付好再去見她。
“我的提議陛下考慮的如何了?”
乾元殿中亮堂堂,沈令聞高坐明堂上,神情閑适地把玩着腕間的白玉菩提,好整以暇地看着老皇帝。
“你要清河三郡,與那起義反派的清河太守有何區別?”
“自然是有區別的。”沈令聞端着茶盞慢條斯理地撥開茶浮,動作矜貴優雅。“我是大祁人,清河郡給了我,不還是歸大祁皇室所有嗎?”
“皇室坐擁幾十封地,應該不差清河三郡的供奉罷?”
老皇帝斟茶的手微微一頓,只覺得沈令聞這話直直戳入他的心窩子。各地藩王的歲貢已經有幾年未交了,國庫早已空虛,這樣的難處,他就不信沈令聞能不明白?
“今年雍州的歲貢好像是還沒到吧?”沈令聞輕笑,語氣和潤。“邊關又來挑釁了幾回,實在是戰士吃緊,不過陛下莫要擔心,這幾日應該到了。”
他這般閑散的語氣反而叫老皇帝不放心,他幾乎是全神貫注地打量着他,恨不得從他的細微神情中見出一丁點纰漏。
皇帝未曾言語,似乎還在思忖清河郡的事情。沈令聞卻是沒有耐心再配他耗下去了,直接了當道:“我母親的冤屈,陛下該為她洗定了罷?”
老皇帝松了一口氣,只是定王妃一人倒不是難事。當初定王府的罪名乃是先帝定下,他繼位之時雖以戰功平了定王府的罪責,可若是要為他們洗清罪責,那是萬萬不可的。
沒有帝王希望臣子的民心威望會高于自己。
“這自不是什麽難事。”老皇帝臉上挂上笑容,一臉善意。“定王府向來對皇室忠貞不二,若是朕貿然賜了清河三郡,恐世人會對定王府有所誤解,不如換個折中的法子。”
老皇帝端的是一派的溫和,不過眼底流露的精明洩露了他此刻的滿腹算計。
“那陛下以為如何呢?”
顆粒分明的菩提被擱置在桌上,聲音清脆,落在空寂的大殿中甚是明朗。老皇帝順着這菩提去看沈令聞,只覺得他背脊停的筆直,雙眸如同兇狠的獵手微微眯起,顯露出其中的戾氣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微微擡起,顯示出上位者的倨傲與威嚴來。
便是皇帝身居高位多年,也不免被他這份流轉于血脈之中的氣度所威懾。
若是大祁皆是如此良将,他又何苦懼強敵侵邊境,又如何會龜縮在這皇城一隅?
“定王年少有為,朕自當為你擇一京城貴女,以公主之尊嫁之,清河三郡皆為公主封地。”
老皇帝走到案桌前就要拟旨,他徐徐落下一個“衛”字,轉而問沈令聞,“卿覺得衛氏女如何?”
大祁律法有言,女子嫁妝從屬本人,妻死子繼,夫家不得幹涉。
沈令聞嗤笑一聲,知曉這老皇帝氏不會心甘情願的将偌大的三塊地給了他的,如今也是折中的法子了。
他不急不緩走到案桌前,長眉微挑,看不出來什麽神色。老皇帝只當他是許了,便自顧自的寫了下去。
“這兒。”沈令聞長睫微掀,語氣是一貫的倨傲。“添上一個幺字。”
皇帝了然,“原來你屬意的是衛家的二姑娘,那可是庶女。”
沈令聞立在皇帝身旁,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搭在花紋繁雜的龍椅上,他的眉眼冷峻,此刻卻因為想到了旁的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情。
于是他近乎本能的垂下眼睫,仍是用着那副淡漠的幾乎沒有感情的語調道:“聽聞衛氏幺女自幼厄運纏身,與我這天煞孤星的命格正是相配。”
明黃的案卷被塞入他的手心,總縱使沈令聞再如何壓抑克制,那落在聖旨上的視線還是洩露了他內心升騰而起的歡欣。
殿內的熏香蒸人,他無端的便又想起衛扶餘身上的那股子香氣,因此想要離開的心情就更濃了些。誰知還未告辭,便聽老皇帝道:“若是公主故去,清河三郡可還是歸皇室所有。”
這本是沈令聞思量的事情,可突然從“敵對”的皇帝口中說出來,有一種古怪。
成排的蠟燭将沈令聞的臉照的極亮,他站在光亮處,皇帝匿于陰影處。他唇齒間溢出輕笑,倒是不再遮住自己的神色,反倒是帶着閑聊的随意。
“陛下似乎對衛氏幺女珍愛非常。”
他仿佛只是說一句閑話似的,說完便沒有了下文,只是任何平淡無波的話語經由他那雙幽深晦暗的眸子裏說出來都會顯得不凡。
沈令聞不再等着老皇帝作答,自顧自地說完這句無厘頭的話便揚長而去。
滿室又歸于寂靜,老皇帝從暗處漸漸走到光影前,他又添了幾盞燈油,好叫這已如黃昏之态的殿內再強撐着添些光亮。
“許卿,你認為如何?”
被喚作許卿的男子緩緩從屏風後走出,他一身青色布衣,身形瘦長,端的是隐世高人的風骨。
“定王面有反骨,眉有戾氣,言語不恭,是為禍也。”
老皇帝卻是笑了,他将手搭在許清之的肩膀上,頗為無奈地說:“朕是問定王其人如何?”
許清之颌首,倒是多了幾分贊賞。“骁勇善戰,少有謀略,少見之才也。然手段狠厲,心無哀戚,是為不善也。”
“此番公主入雍州,望許卿護佑之。”
許清之神色微動,又聽皇帝道:“昭明,此為公主封號。”
話已至此,許清之還有什麽不明白。他俯身長拜,語氣鄭重,“臣,誓死效忠陛下和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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