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會長的位置

第51章會長的位置

自從鬼手的病治好了以後, 他整個人都格外亢奮,之前他身上總是繞着一層陰郁,平時什麽都不想做,佝偻着腰找個地方就能靠一天, 懶洋洋的, 現在卻渾身都是勁兒,帶着屠夫和二牛滿死城亂竄。

他們三個組了個臨時特別行動組, 名字叫“星際三大帥逼”, 一人拿着一柄光槍, 坐着飛行機甲出去, 有事兒沒事兒就在城中掃射一圈,然後再大搖大擺的回來。

二牛在短短兩天之內迅速倒戈了, 從一個倔強的紮手小子變成了一個乖巧的自家弟弟,有事兒沒事兒纏着鬼手, 就為了讓鬼手教他開機甲。

整個死城裏有不少遺跡獵人,有心人還曾試圖跟上他們仨, 來找他們的基地, 全都被鬼手一一挑出來暴揍了一頓。

一旦基地被這群遺跡獵人發現,他們一定會進來搶奪東西的,萬一在死城發生戰争,他們有可能都要死。

就在“星際三大帥逼”的持久掃蕩之下,他們很快就拿到了委托人要的東西——一副相框。

相框上的照片确實是那委托人的樣子, 在完成任務之後,他們飛快撤離出了死城。

他們出死城的時候,之前那個把二牛賣過來的遺跡獵人還找過來, 一副想要重新把二牛收回去的架勢, 屠夫掃了二牛一眼, 就看見二牛端起光槍“砰砰”甩過去兩槍。

那遺跡獵人扭頭溜了,沒敢和他們小隊發生争執。

打完人之後,二牛小心翼翼的觑了江離一眼,看見江離沒有生氣的意思,才放下心來,抱着槍跟江離一起走了。

這幾天江離給他治好了他的跛腿,雖然他沒說過,但是他心裏暗暗感激。

他覺得江離有點像是媽媽,霍啓像是爸爸,屠夫和鬼手像是哥哥。

只要有江離在他就不害怕,但是他害怕江離生氣。

回程的路途十分順利,他們回到天狼星之後交了任務就準備去給二牛上個戶口——屠夫決定收養二牛,像是以前鬼手和霍啓收養他一樣,給二牛在天狼星上戶口,讓二牛去上專門的混血種學校,以後二牛願意的話就去讀書,上軍校警校,不願意的話就去當遺跡獵人。

再過幾年,二牛歲數再大一些,能扛得住藥劑了,就去給他打兩針混血種藥劑,完善他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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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他們離開公會之前,公會會長金女士還特意留了一下江離,讓江離去她的辦公室見她。

金女士的辦公室很大,大概一百來平米,進門就是一個大落地窗,窗外是天狼星的景色,牆邊立着兩面大書櫃,左側靠着一個辦公桌,右側放着一些沙發。

金女士坐在沙發上,邀江離坐下,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金女士才開口說:“我打算把公會交給你。”

江離喝茶的動作一頓。

他下意識的想說自己不想管公會,他只是想把公會奪過來給霍啓而已,但轉瞬間他又想,公會在他手裏也好,他以後管理好了可以再轉交給霍啓。

公會轉交年限是兩年一次,兩年以後就可以轉給霍啓了。

“我會管理好公會的。”江離挺直了脊梁,一字一頓地說:“只要我在,公會一定會蓬勃發展。”

金女士望着江離的側臉,淡淡的笑了一下。

“公會裏有很多人,人一多,事情就多,好的和壞的,總是交雜在一起,我希望你能不辜負我的寄托。”

在公會所有人裏,江離不是最出色的遺跡獵人,但是他是最适合當會長的遺跡獵人。

首先,江離是個藥劑師,他的老師又是國醫聖手,在某種程度上,江離會給公會帶來很多資源,其次,江離是個認真負責的性子,作為會長,不需要多厲害,但一定要以公會為先。

除了江離以外,公會裏的其他人以上兩點都不如江離。

所以,金女士才最終選擇了江離:“我會在過段時間的公會慶典上退位讓賢,江離,做好準備。”

會長所說的話江離自然明白,他在公會內這麽久,早就把所有人摸得透透得了,人本逐利,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本身就很難保持理智,所以公會才會制定下那麽多嚴苛的規則。

“我明白。”江離輕聲說:“我一定會更努力的。”

他以前從沒想過當會長,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麽程度,但是他既然決定要做,一定會努力做到更好。

從公會裏離開以後,江離跟霍啓簡單的說了一下這件事,霍啓當時正在開懸浮車,語氣随意的回:“嗯,都随意你。”

江離笑意盈盈的說:“會長的位置我會給你的,你等我兩年。”

霍啓勾了勾唇,沒說話。

在他們回天狼星的當晚,江離還被他的老師給叫過去了。

老師簡單和他說了一下關于安琺的事情,850基地介入調查以後,還真查出來了點事情,他們抓到了大概三個類似于安琺這樣的人,現在正在問責,跟混血種保護中心的人扯皮。

“除了這三個人,還有其他的嗎?”江離隐隐覺得有一點不安。

“沒有。”老師擺了擺手,語氣挺随意:“反正官方組織沒查出來,查出來了也不會跟我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不要再沾了。”

頓了頓,李瑞又說:“還有,我有件事要拜托你們,一個新任務。”

江離暫且把盛圓的事兒扔在腦後,算了算日子,覺得在公會慶典之前能趕回來,就點頭應了。

他們這次接到的是一個尋人任務,需要去一個叫無盡森林的地方尋找一個走丢了的藥劑師。

尋人任務的發布者叫“老撾”,老撾是個藥劑師,跟李瑞是一個圈子的,老撾是專門通過李瑞的線搭上了江離,向江離下了委托任務的,按輩分,江離還得管老撾叫一句“老師”。

而老撾要尋找的人叫“陳躍輝”,也是一個藥劑師。

在去往任務所在地尋人的星艦上,江離帶着小隊和任務委托人專門聊過。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的任務有兩個委托人,分別從他們金獅公會雇傭了兩個隊伍。

老撾是陳躍輝的兄弟,而陳躍輝還有一個繼子,叫趙和澤,也和他們一起上了路,但是老撾看不上趙和澤,認為趙和澤只是想要陳躍輝的遺産,趙和澤則認為老撾是要搶陳躍輝的研究項目。

而且不知為何,江離總覺得趙和澤對他有些敵意。

所以,老撾委托了江離的隊伍,趙和澤委托了金獅公會另一個二星小隊,隊長叫張赫,他們一同前行,老撾還帶了一個藥劑師女學徒,算上江離小隊,一共六個人,趙和澤隊伍算上遺跡獵人小隊,一共八個人。

“當初我跟陳躍輝一起從我的家鄉逃出來——噢,忘記跟你們說,我的家鄉是一個很垃圾的小星球,被星際海盜入侵,當地政府無力抵抗,只能把我們放到逃生艙裏,然後由小型星艦把我們送到宇宙裏,運氣好會被一些其他星球的星艦捕捉,運氣不好,燃料耗盡,星艦會直接落到些奇怪的星球裏。”

星艦上時,老撾和霍啓鬼手屠夫江離四人低聲訴說自己以前的歷史。

“我跟陳躍輝就這麽來到了無盡森林,我們在這麽大的一片森林裏迷路了,然後結伴一起走,一個人守夜,一個人睡覺。”

“但是有一天晚上,我醒來後發現陳躍輝消失了,我等了許久,陳躍輝才重新出現,并且興奮的拉着我說,他找到了一顆神奇的大樹,并向這顆大樹許願,說想要離開這片森林,大樹回應了他的要求,并答應他,為他指引出一條出去的路。”

“我當時覺得很荒誕,不過,我們确實在半個小時之後就走出去了,但我覺得那跟什麽許願之類的東西毫無關系,但陳躍輝并不這麽想,陳躍輝在離開這個星球之後,曾經幾次返回這片森林,但是後來,陳躍輝就很少和我提起這邊森林了,我只是從他的只言片語中,知道他又一次帶着他的藥劑師學徒來到了無盡森林。”

“後來,确實傳出來一些“無盡森林可以滿足人的所有願望”的話,只不過我再去問陳躍輝的時候,陳躍輝卻直接否認說那都是謠言。”

“但是那段時間,陳躍輝突然有了一個新的實驗項目,以及一個實驗體,那個實驗體最開始只是一個小嬰兒,江離,你知道的,我一向讨厭這種拿人當實驗體的實驗,但是陳躍輝堅稱那個小嬰兒不算人,我也确實沒辦法決定他的項目,只好作罷,後來吧,那小嬰兒在短短幾個月裏長成了十幾歲的模樣,我看他确實也不大像人,反而像...某種模仿人的生物。”

“我想,大概陳躍輝在這片森林裏真的發現了某種生物,亦或者是什麽東西,但是他并不想和我分享——當然,這很正常,每一個藥劑師都不會和別人分享自己發現新生物的過程。”

“我來這裏,對他的實驗也沒什麽興趣,我只是單純想要把他救出來而已,因為他曾經在這次離開之前來找過我,說他如果三個月不回來,就讓我一定要銷毀他的實驗記錄,不要再來找他。”

“這顆星球為什麽沒被帝國開采呢?”從星艦上下來之後、腳踩到實處之後,趙和澤第一個問出這個問題。

這也證明了他壓根沒仔細看過無盡森林的資料。

“因為這裏不适合開采。”張赫的聲音随着他身後飄下來:“因為每個月裏會有十天左右,無盡森林外面會飄出薄薄的霧氣,這種霧以內,不會有任何血肉活物生存,但是這種薄霧不會入侵無盡森林,至今帝國官方組織裏的遺跡獵人都沒搞懂是什麽原理。”

“很幸運,我們沒碰見霧氣,否則我們需要穿防護服,不過就算是進入森林之後我們也需要随身攜帶防護服,以防止碰見當我們走出森林後,恰好碰見薄霧的情況。”

張赫繼續解釋了一番——看在那筆不菲的傭金的份兒上。

“原來是這樣。”趙和澤躍躍欲試的看向遠處的森林:“就是哪裏嗎?能滿足所有人的願望的無盡森林。”

張赫順勢看過去。

那真是好大一片樹林,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遠遠地與天邊接壤,翠綠的像是一大塊翡翠寶石鑲嵌在大地上,讓人心曠神怡。

——

所有人背起背包走下星艦,站到了無盡森林之前。

為了防止薄霧随時出現,所以他們并沒有原地紮營,而是直接讓星艦降落了——這可是個精細活兒,一旦星艦降落到地面上,星艦駕駛員必須随時關注星艦的情況,避免被任務星球上的生物入侵。

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案例,星艦降落後,星艦燃料倉被本地生物給搗毀了,所有遺跡獵人回不去,又因為沒有信號,無法求救,所以全都耗死在了星球上。

也幸虧這個星球上有薄霧,無盡森林外沒有任何生物可以生存,星艦才會降落。

走到無盡森林面前的時候,江離暗暗有些警惕。

森林太綠了,綠的人發慌,每一片樹葉每一根枝丫都像是吸飽了血一樣厚實舒展,遮天蔽日一般在他們頭頂上伸展,在陽光下懶洋洋的盯着他們的獵物。

一接近森林,一股獨屬于樹木帶來的清涼就遠遠的傳了過來,在盛夏裏十分讓人舒服。

但是沒有一個人貿然接近這邊樹林,只有鬼手先去進行了勘測。

倒是女學徒,精力十足上蹿下跳的拍照片——女學徒是正統學校裏走出來的藥劑師,她家庭條件還可以,供養她上了大學,她畢業的地方也不是軍校,而是傳統的藥劑師學校,從藥劑師學校畢業的學生都是藥劑師學徒,她熟知各種植物的各種屬性,但是卻沒有任何一點野外生存能力。

簡單來說,是一朵被嬌養長大的溫室嬌花。

就像是現在,這樣一片靜悄悄的森林,連蟲鳴鳥叫都沒有,她都沒察覺出不對來。

“別胡鬧了。”進入森林之前,老撾開口了:“拿裝備。”

女學徒“噢”了一聲,繼而吐了吐舌頭,調皮的向自己的老撾眨眨眼,試圖讓老撾不要責怪她的一時興奮。

畢竟這是人家第一次出天狼星嘛。

不過女學徒手腳夠麻利,她蹲下身後,飛快拿出了采摘植物根莖葉片的工具和捕捉小型生物工具,顯然早就準備好了。

她的理論知識足夠豐富,有老撾在一旁指導,看起來不像是會出亂子的樣子。

但是江離還是隐隐覺得擔憂,略帶不安的望向霍啓。

霍啓安靜的站在老撾旁邊——保護委托人是隊伍裏最重要的事情,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需要對委托人寸步不離。

察覺到江離的視線,霍啓擡頭,輕輕地對他點了點頭,無聲的用眼神給予他肯定。

江離微微颌首,随即展開了地圖。

沒錯,他們有地圖,還是老撾親自手繪的,這東西趙和澤可沒有。

提到趙和澤,江離擡頭看了一眼。

趙和澤這時候已經帶隊進了無盡森林裏面了,從他們前進的方向能看到他們留下的記號——他們采用的是遺跡獵人常用的法子——噴漆。

走在最前面的遺跡獵人手裏拿着一罐黑漆,在進入森林的時候噴在腳下。

黑色的漆水在綠色的樹葉間十分顯眼,這種黑漆還會在晚上發光,為行走在森林裏的遺跡獵人指出來一條明路。

很多遺跡獵人都是靠此來分辨方向的,在遺跡獵人們走到一個不熟悉的地方的時候,都會用各種方式留下自己的痕跡來辨別方向,最起碼知道自己來時的路。

江離他們為了避開趙和澤,選了另外一條路進入森林。

走在最前面的是霍啓,第二位是老撾,第三位是學妹,江離是第四位,鬼手屠夫在第五位,負責做記號的是最前面的霍啓和最後面的鬼手——他們兩個一起做,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記號。

這片森林跟江離想象的一樣,寂靜的像是沒有任何生命,連風都沒有一樣,走進來之後就像是走進了一個大玻璃罩裏,江離還拿光刃劃開了一棵樹的表皮,在看到有汁水流淌下來的時候微微松了口氣。

雖然這些樹木的汁水粘稠,但是最起碼這裏的樹沒有違背他的常識。

但是等江離走出很遠的距離的時候,那顆被劃出傷痕、流淌着汁水的樹突然停止了流汁水,那道傷痕在寂靜了三秒鐘後,如同人眼一般猛地睜大,在粘液和樹木的輪廓裏突出了一只紅棕色的人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江離小隊離去的方向。

——

“老撾,這裏似乎并沒有什麽很少見的、珍貴的植物啊。”走在小隊隊伍裏第三位的女學徒蹦蹦跳腳的說:“而且,感覺每個植物都好像啊。”

走在第二位的老撾卻沒有回答,他神情凝重:“這裏的樹木,确實很古怪。”

衆所周知,這世界上沒有兩片一樣的樹葉,除非是用一模一樣的基因複制出來的。

可是這片森林裏卻有很多相似的樹木,就算是它們從不同的方向生長出來,但它們的枝丫傾斜角度、樹葉上的紋路、樹幹上的樹瘤都一模一樣。

這片森林詭異的要命,但十六歲的他完全不具備探查這些的能力,只知道逃跑,直到現在他才隐約掀開黑布的一角,窺探到了這片森林的部分禁忌。

不過,老撾明明記得,那時候的他們是能夠在森林裏聽到蟲鳴鳥叫,找到食物吃的,那時候的樹也都是千奇百怪,并不相同的。

這些年裏,無盡森林似乎發生了很多變化。

他們的鞋底踏過濃密的綠草和崎岖的高坡,身體擦過堅硬的樹枝,偶爾他們還需要在兩棵樹之間邁過去。

霍啓會用光刃在前面開路,但也僅限于砍掉一部分礙事的枝丫。

行走了許久還都是接天連日的綠葉,讓老撾的心漸漸在下沉——這裏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危險,他的老友還能活着嗎?

在行走了大概五分鐘左右,走在最前方的霍啓突然站住了腳步。

“我們返回森林外看看。”霍啓回過身,話是和所有人說的,但目光卻直接看向江離。

“好。”江離立刻答應。

霍啓一定是發現了什麽,但是在這個時候不方便說。

老撾也聽話的跟着轉過了方向——他傲慢但不愚蠢,在這種地方,當然是要聽經驗豐富的遺跡獵人的。

但是在老撾轉過身的一瞬間,他好像聽見了樹葉“唰唰”響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躲在樹木後面偷看他們時,身體不小心摩擦出來的動靜。

老撾被這種猜測弄的一陣惡寒,他下意識地向前看了一眼,想要看到他大徒弟的後腦勺,這會讓他安心一點。

但下一秒,老撾的眼前卻只看到了一片薄霧。

薄薄的霧氣遮擋住了視線範圍內的所有物體,腳下的觸感還是土地,但伸手不見五指,蹲下也看不見土地,只有在行走間,用身體去碰,才能觸碰到植物,知道自己走到哪裏。

天地間,只剩下了一片薄霧。

——

轉過身的時候,江離敏銳的意識到情況不對。

所以他緊急向後一撲,想要将女學徒和老撾一起撲倒,但是他卻撲了一個空。

他直接撲向了地面,又在落地之前調整姿勢,以蹲姿維持住了身體平衡。

他的腳下是凸起的石頭和叢生的雜草,他四周是肆意生長的樹木,他的視線範圍內是一片薄霧,而他的老撾和他的隊友們已經消失在了無盡的白霧之中。

江離在落地的瞬間幾乎是彈跳起來的,他雖然是醫療兵,但好歹也是經驗豐富的遺跡獵人,他在大多數時候都并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就像是現在,哪怕什麽都看不見,但江離還是用光刃在自己四周打出來了一套王八拳——準确來說就是用光刃在自己四周飛快劃過,沒有任何章法,但也能确保他不被任何東西近身,勉強也算是保證了自己的安全。

一套王八拳揮過,江離的光刃什麽都沒有刮到。

四周一個人都沒有,他像是被抛到了什麽“禁忌之地”一樣。

江離拿出對講機和定位器指南針之類的東西,果然全都失效了,甚至根本看不見,倒是他幾次在迷霧之中撞上了樹枝。

江離暗罵了一聲,這什麽鬼地方!

他最讨厭這種和隊友失散、失去方位、半天找不到一樣有用東西的感覺了!

這片霧到底什麽時候會散?

而且他收集到的資料也不準确啊,不是說只有無盡森林外才會出現薄霧嗎?為什麽無盡森林裏面也會有?而且他們剛剛準備離開,森林裏就出現了讓他們失去方位的薄霧,也太巧合了吧!

但江離剛想到這裏,遠處突然響起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又重又急,直直的奔着江離的方向而來,江離警惕的想要找個地方蹲好,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驚喜的聲音:“江離,你在這裏啊!”

江離猛地轉身。

在他身後,層層薄霧緩緩的散開,從薄霧裏跑出來了一個黑色皮膚、藍色頭發的高壯單兵。

随着這名單兵到來,薄霧徹底消散了,四周都是嫩綠嫩綠的枝丫和樹木,陽光穿過樹枝落下來,仿佛剛才的那場薄霧是一場幻覺。

單兵跑過來的時候,向江離露出了一個“萬幸”的笑容。

江離認得他,這是趙和澤雇傭的小隊裏的一位單兵,名字叫老約翰,但是大多數人都更習慣叫他的代號——“色鬼”。

沒錯,就叫色鬼。

江離記得很清楚,這個單兵在進隊的第一天就騷擾了隊伍裏的女性醫療兵,直接被女性醫療兵舉報到了小隊隊長處,在警告無果之後,小隊隊長把人給踹出隊伍裏去了。

理論上講,小隊隊長無權把這個單兵踹出公會,但是公會就這麽大,色鬼被踢出隊伍的原因很快就流傳開來了,一些有女性的隊伍都不想接受他。

也有一些都是男性的小隊試圖接納過色鬼,因為色鬼的能力确實不錯,但是都以失敗告終,江離聽過一些人暗地裏吐槽。

“色鬼也太誇張了吧,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嗎?第二天要出任務,第一天居然都要跟情人去約會,耽誤了我們的任務。”

“知足吧,你們只是耽誤了任務開始,我們是直接在任務進行途中,他去騷擾另一個公會裏的遺跡小隊的隊員,導致我們小隊中途被人揍了一頓,我們隊長賠了好多星幣才算了結這回事。”

“那個女人會看上他啊?我要是被他騷擾了,我肯定要大半夜潛伏到他家裏親手割了他的孽根。”

有關于老約翰的印象在腦海裏一閃而過,江離面上不動,但卻更警惕了。

這人出現的也太快,太離奇了一些。

“你也和你的小隊隊員失散了嗎?”老約翰一開口,聲音裏都帶着慶幸:“幸好碰上了你,我也和我的隊友們失散了。”

“噢對,我還在那邊碰見了一個好東西,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老約翰說到“好東西”的時候,黑色的臉都激動的發紅,像是塊燒紅了的黑炭。

“好啊。”

江離聲線輕快的回答,順便捏緊了右手裏的光刃,又從左手背包裏取出了一顆微型炸D。

跟在老約翰的身後,江離緩慢的向前走,并且開始詢問:“趙和澤呢,你的隊長張赫怎麽樣,你的其他隊員呢,你們和我們前進的方向不一樣,你是向哪個方向奔跑、跑了多久遇到我的?”

但老約翰一個問題都沒回答,只是一個勁兒的催促:“走快點,走快點。”

江離卻越走越慢。

四周都是樹木,和之前見到的場景一樣,他每走過一棵樹就會在這棵樹上劃上一道痕跡,試圖當做自己的路标。

“啊,到了!”

正在江離猶豫着要不要丢出個炸D直接把這個看起來就很可疑的老約翰炸死、但又害怕真的炸死自己一個公會的成員的時候,江離聽見老約翰興奮地大喊了一聲,然後撥開樹枝,直接跳進了樹枝下面。

下方傳來“噗通”落水的聲音,甚至還有一點點女人的笑聲。

但是...女人?

江離走過去謹慎的用光刃撩開枝丫,瞬間被一片白花花閃了眼。

這顆樹後竟然有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湖泊裏面是各種各樣的女人。

美豔的,優雅的,秀氣的,明媚的,甚至各種種族的,全都彙聚在這裏,歡笑着撲向老約翰,在老約翰四周潑水。

老約翰的臉更紅了,這塊被燒紅的碳開始冒熱氣了。

“江離,下來啊!”老約翰興奮地向湖泊上方的江離揮手:“下來一起玩啊!”

江離的唇瓣顫了顫,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不用了。”

“為什麽不用?這麽美的女人,你為什麽不下來!”老約翰像是很難理解一樣,他随手抓過一條嬌媚的雌性人魚,将對方向江離的方向一推,用一種“超市促銷”的語氣說:“人魚啊!你沒試過吧?啧,她們會哭的,眼淚會變成珍珠,腰很軟,捏起來很滑,你快下來試試啊!”

“還有很多種族,魅魔,魅魔你喜歡嗎?噢,看看這只魅魔的黑色角角,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一定舍不得将她分享給你,我的好兄弟,你還不想下來試一試嗎?”

從江離從上向下的角度,能看見老約翰的臉上漸漸布滿綠色的血管,亦或者像是某種植物的樹根,在那一層黑色的皮下面緩緩地蠕動,恨不得爬出來,直接将上方的獵物拉進這無盡的水池裏面一樣。

是的,臉上。

就像是臉上的血管都要爆開了一樣,眼睛鼓的老大,不斷地在勸說江離,但是他越是勸說,江離的腳步就越是向後退。

“你說的确實不錯。”江離捏着光刃,輕輕的捏開了左手裏的微型炸D,說:“但是你忘了嗎?我的性取向——是男人啊。”

下一秒,微型炸D被江離抛向了湖泊。

炸彈炸開的時候,江離聽見了老約翰不甘心的咆哮:“男人的話,還有我啊!你下!來!啊!”

微型炸D的威力不算小,老約翰半個腦袋都被炸開了花。

但是那顆腦袋開花的時候四周并沒有像是江離想象之中的鮮血迸濺,老約翰的屍體雖然被炸開了、飄在湖面上,但是從他的傷口處裏流出來的,卻是淡淡的青綠色粘液,腦袋裏也是一樣,看不到半點腦部組織。

江離心想,怪不得這家夥從頭至尾只會說這麽兩句話,騙人下去都不會,因為腦袋裏都只剩下一灘粘液了。

這種情況,誰看了都要炸一下吧。

而那些在湖面裏的漂亮女人們卻全都向湖水下面一潛,消失了。

江離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反正他是不打算下去的,這湖底下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地方。

他要先想辦法離開這裏,或者先找到他真正的同伴。

但就在他想到這裏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江離,你在這裏啊!”

江離猛地回過頭,就看見了一個黑色皮膚,藍色頭發的高大單兵。

對方沖他呲牙一笑,十分高興的聳了聳肩:“我的老天爺,我還以為我碰不上一個人了呢,那場詭異的白霧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們小隊當時正好出了一點狀況,我們所有人都失散了,看起來你也和同伴失散了,那正好,我們一起結伴走啊?”

江離沉默的從左手背包裏又一次取出了一個微型炸D扣在手心裏,随即笑了笑,說:“好啊,一起走吧——老約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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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