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勾引我也沒用!

第54章勾引我也沒用!

江離吼完這句話的時候, 霍啓的腳步僵在了原地,繼而擡起眼眸,深深地看了江離一眼。

江離暗道:這眼神還挺像。

“江離,老大?”鬼手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驚喜的響起。

江離脊背一僵, 随即在心裏安慰自己:別相信, 都是這森林的花樣罷了。

“手叔,老大——”一聲高亢的咆哮從左側方響起:“老大!俺剛才碰見個江離, 非要讓我變成他的樣子, 拉着俺一直說話, 把俺說急了推了他一把他就變成了——哎?江離, 你在這兒啊!”

江離頭皮發麻的回過頭,眼睛發直的看着跳出來的屠夫, 嘴唇顫抖了好幾下,才低聲問:“阿钊, 他變成什麽了。”

“一灘粘液!”阿钊擲地有聲的回。

江離眼前一黑。

這好像是真的啊!

他剛才都跟老大說了什麽啊!

脫光了跳草裙舞勾引我?

江離的十個腳趾頭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挖出來一條隧道然後把自己埋進去直接結束他這短暫的一生。

而從右側走來的老大卻沒有放過江離,他那雙線條鋒銳的瑞鳳眼微微眯起來, 看起來像是有些漫不經心一般詢問:“你們在森林裏都遇到了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 江離覺得霍啓這句話就是對着他一個人說的。

霍啓真正想問的大概是:到底遇到了什麽,才能讓江離說出那種喪心病狂的話啊!

江離現在不僅腳趾摳地,就連耳朵都跟着燒成了一片紅。

“我遇到了張赫小隊裏的一個瘋狗單兵。”鬼手聳了聳肩,說:“他在森林裏發現了一個湖泊,說湖泊底下有很多錢, 一直要我下去跟他取,我沒跟着下去,而是直接走了, 又走了許久, 突然間就聽見了老大的聲音。”

屠夫也說:“俺碰見江離啦, 非要讓俺變成他的樣子,俺把他推倒了,摔成一灘粘液。”

江離低咳了一聲,把自己當時遭遇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重點放在了死了的老約翰又重新活了兩次,等找到了屍體才結束的怪異現象上。

至于什麽人魚美女□□性取向不符之類的,江離說起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加重了語氣,順便偷看了隊長一眼。

并不是我要說奇怪的話啊!是因為之前有先例發生,老約翰就試圖以男人的身體誘惑我來着!

霍啓在聽完他們所說的話後低頭沉思了片刻,簡單解釋道:“這裏應該生長着一種以人類欲望為食的物種,它留下人類的屍體,滿足人類的願望,這種物種很危險,但是看它現在的樣子,應該還沒徹底成長起來。”

這種物種比單純的人魚、矮人,其他混血種都危險很多倍,能操控人類的欲望,能滿足人類的幻想,本身就是一個足夠危險的東西,更別提會有多少人為它瘋狂了。

“但現在,森林裏似乎出了問題。”霍啓繼而看向附近的樹木。

在他們面前,剛才還郁郁蔥蔥如同複制粘貼出來的樹木上面呈現出了各種各樣的傷痕,并且樹木在飛快的變矮,葉片開始縮小。

“樹木縮水了!”屠夫喊。

“出事了。”江離心裏一震,繼而快速說道:“之前樹木枯萎時,我們才相遇,一定是樹木出現了什麽意外,發生了某種紊亂,我們要馬上找到所有人!”

江離開始查看他手裏的定位器和小隊手環。

值得慶幸的是,随着樹木出現問題,他們手中的電子産品也都可以使用了。

“哇啊!”一聲尖叫從江離的遠處響起,屠夫距離那個方向最近,他快速奔跑過去,發現是江離的女學徒女學徒。

女學徒顯然哭了很久了,頭發淩亂,腳步虛浮,一見到人先是哆哆嗦嗦的躲開,等他們說了幾句話後,女學徒才嚎啕大哭着說道:“江離,你們剛才都去哪兒了,怎麽就剩下我一個人——啊,這些樹,這些樹是怎麽回事?”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些樹木如同潮水褪去一樣飛快枯死,蔥綠的顏色全都變成灰白的枝丫,在他們的肉眼可及的地方,一大片森林開始不斷的枯死。

就像是一場無人看見的大火從森林的邊緣開始向中心飛快焚燒一般,那恐怖的速度幾乎可以在半個小時之內使所有樹木枯死!

随着樹木枯死,之前失蹤的人也都互相看到了對方,就像是障眼法被破掉了一樣,所有人的心中都浮上了疑問。

包括張赫隊伍裏的人也都互相找到了隊友們,每一個的臉上都明晃晃的寫着一句: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快,趕往森林最中心!”江離沖鬼手喊道,鬼手匆匆掏出了小型飛行機甲,所有人登上機甲之後,飛行機甲飛上了半空中。

飛上半空中之後,視線不再受阻,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無盡森林的變化。

如果說無盡森林之前是鑲嵌在這顆星球上的巨大翡翠的話,那現在,這個翡翠已經有十分之一的地方變成了灰白的顏色。

灰白的死氣沉沉不斷地在吞并翠綠的生機勃勃,看上去像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掠奪戰,就算只是在翠綠的枝丫上方急速掠過,江離似乎也能聽見這些樹木們的慘叫聲。

“新的物種,就是這些樹嗎?”江離喃喃地問。

宇宙中有很多新奇的物種,當初人魚族、精靈族被發現的時候也都掀起了一波狂潮,而且整個帝國所有人都确信,在茫茫宇宙裏,一定會有很多傳說中的新奇的物種還在等待着他們的發現。

“是,也不是。”霍啓站在他的身旁,聲線低沉的說:“這些樹看起來都像是某種複制出來的東西,并不是真正的本體,我想,本體應該很少。”

少到——只有一株。

“到了!”鬼手在駕駛艙吼:“人就在下面,我看到了!”

霍啓和江離也都看到了。

在他們的下方出現了一個平原,一顆樹,一片湖泊,以及兩個人。

兩個人正是老撾和一個陌生老人,江離眯着眼看了幾秒,确定是陳躍輝,而這兩人正在進行一場打鬥。

“阿钊!鬼手!你們兩個在上面準備,我和霍啓下去,女學徒!”江離看向屠夫,屠夫無師自通的拿來一截攀岩繩,而鬼手已經調整好了最佳角度,就在兩個努力扯着對方頭發的老人的上方。

“哎!”女學徒在旁邊緊張地應了一聲:“我在,要我幹嘛?”

“在旁邊待好別添亂。”江離說。

霍啓則用左手将攀岩繩握在手心,右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繼而攬上了江離的腰。

江離的心思完全沉在了下面的老撾和陳躍輝的身上,沒有注意到霍啓的變化,甚至還緊緊地抱住了霍啓的腰。

霍啓閉了閉眼,抓緊了手中的繩索,猛地向下滑去。

繩索高度正好,兩人落地的時候,江離急匆匆的上去分開了陳躍輝和老撾,老撾還借機狠狠地給了陳躍輝兩拳。

“醒醒吧你陳躍輝!你魔怔了嗎?居然跟這種東西做交易!”

“不,不!一切還沒結束,老撾,阿瑞!只要你現在上去許願,讓寒星的願望不作數,我們就都能長生!這是神跡,這是神跡啊!”

江離拉開他們兩個的時候,陳躍輝似乎已經失去理智了,他去拉江離的手,又去拉霍啓的手,拼命的想要他們許願。

但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老撾?”江離蹙眉看向老撾。

老撾滿臉失望的搖頭:“我們就不該來。”

頓了頓,老撾又說:“這片森林的詭異之處你們應該已經懂了吧?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會被誘惑去向樹木許願,完成願望的時候他的身體也會變成這棵樹的傀儡,而這些傀儡會繼續出去誘惑人許願,用來擴張底盤,每死一個人,這裏就會生長出許多樹。”

“很多年前,這裏只有這麽一株樹,但到現在,死掉的那些樹都是許願樹的傀儡,正常的樹木都死掉了,這也是為什麽這裏沒有蟲蛇鳥魚的原因。”

“就在之前,陳躍輝帶着他的實驗體和藥劑師學徒一起來,試圖讓藥劑師學徒獻出生命許願,讓陳躍輝獲得長生,但失敗了,陳躍輝許過願,所以不能在許願,所以陳躍輝想讓我來許願,但是,誰都沒想到,陳躍輝的那個實驗體,看起來不像是人的家夥,向那棵樹許了願。”

“那孩子是陳躍輝的一個病人的孩子,你知道的,我們經常會給一些人做診治,而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兒子活下來,許願讓他健康長大,陳躍輝答應她會把這個孩子送到外面去,給她的家人養大,但卻在她死之後食言了,把孩子帶回去當了實驗體。”

“大概因為那孩子本身就是從這裏出來的,看起來不像是人,所以陳躍輝沒想到他也能許願,而剛才,那孩子聽了我們的對話,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随着老撾的解釋,江離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樹木湖泊,和那個倒在湖泊裏的孩子。

而陳躍輝在短暫的癫狂之後似乎恢複了些理智,他沖到湖泊裏,拼命地捶打着那個孩子。

一個實驗體,連人都不算的東西,憑什麽毀掉他的長生!憑什麽!

霍啓沒有阻止,只是站在一旁警惕。

“那個孩子——”老撾的臉上浮現出了些猶豫,随即搖了搖頭,說:“那個孩子大概是許下了什麽“讓樹死亡”之類的願望,他獻祭了自己,毀掉了這棵樹。”

這也是為什麽在剛才這些樹木會立刻枯死的原因。

由許願而生的樹,最後也因許願而死。

江離捏了捏眉心,低聲問:“老撾,現在——”

“不用管了。”老撾疲憊的嘆了一口氣:“任務就在這裏結束吧,我們離開。”

如果可以,老撾甚至希望自己從沒來過。

也不至于看到這樣一場因為人的欲望而産生的悲劇。

江離扶着老撾走到攀岩繩旁邊,霍啓把攀岩繩捆在老撾的腰間,讓屠夫先把老撾帶了上去。

江離和霍啓在下面等。

他們等待的時候,四周的樹木已經逐漸枯萎到平原附近了,而那顆最大的樹葉終于開始緩緩枯萎。

也就是說,這棵樹真的快死了。

随着這棵樹的逐漸枯萎,平原四周跑過來許多人,都是張赫的隊員。

遠遠地看到任務目标,張赫的隊員們一把抓住了瘋癫中的陳躍輝——雖然他們的委托人消失不見了,四周的危機也暫時解除了,但是他們的任務還要繼續啊!

張赫落後半步,他跑到現場的時候,明顯戰鬥已經結束了。

他只看到了一片碧波中蕩漾着的、一臉滿足微笑的小寒星的屍體。

“怎麽回事?”張赫深吸一口氣,問向旁邊的單兵。

那位單兵只顧着抓着陳躍輝,聞言,沒有絲毫敬畏、随口回答張赫:“我也不知道啊,我到的時候他們都準備走了,不過任務目标在這呢。”

張赫暗罵了一聲,一群滿腦袋肌肉的愚蠢家夥!

雖然這群蠢貨被他玩的團團轉的時候很有趣,但是犯起蠢來的時候也讓人格外惱火啊!

“委托人呢?”張赫翻動起自己的隊伍手環,果然看到了委托人的定位。

但是委托人的定位——就在這片湖裏。

張赫看向那片由淡綠色粘液組成的湖水,狠狠地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

顯然已經是個死人了,他的第二個任務泡湯了!

張赫下意識的看向了江離和霍啓。

他們兩個正在順着飛行機甲的攀岩繩往上爬,江離在上面,霍啓在下面。

張赫在心裏罵人。

該死的人不死,不該死的死了!

人家的隊員分工明确,他的隊員只會抓着任務目标不松手。

他們一會兒只能靠兩條腿走回去了!

而就在此時,誰都沒有注意到,已經枯萎了的大樹上流出來一根細細的綠色根莖,細的像是頭發絲兒一樣,順着風飄出來,一路滾到了霍啓的腳下,在霍啓攀岩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鑽進了霍啓的作戰靴裏,緊緊地貼在了霍啓作戰靴底的紋路中。

這一場任務全員安全,唯一受傷的是老撾的一顆誠摯的老友之心。

老撾單方面宣布和陳躍輝絕交了。

江離倒是格外在意那個最後許願讓神樹枯萎的孩子,只是最後那孩子也在湖泊上化為一灘濃綠色的粘液了,他就算是想做什麽也無能為力。

“老撾,都結束了。”江離将一瓶營養液遞給老撾,低聲說:“我們馬上就回去了。”

老撾陰沉着臉點頭,順便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以後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戀人語這種事,不能再出現了。”

江離點頭。

他知道老撾的顧慮——戀人語是一種花,某個遺跡獵人在某個不知名的星球上帶過來的,這種花的特性就是只要将花粉塗抹到身體上,在兩人深入交流的時候,就會在短暫的一段時間內,讓人對塗了花粉的人瘋狂着迷。

簡單來說,類似于一種外用的亢奮劑。

這種花會讓人着迷到什麽程度呢?最開始只是想再來一次,但是到了後面,兩個人就都會失控,有段時間帝國裏很多人都進行群體深入交流,甚至搞出過很多人命,帝國發現之後匆匆清除後患,而針對戀人語的藥劑還是江離的老師親手做的。

這藥劑一共量産了十幾萬支。

由此可見,這種具有傳播性的東西有多可怕。

如果到時候每天有幾千人向這顆樹許願,這片森林估計能在幾天內布滿整個星球。

“我知道,老撾。”江離低聲說:“對任務過程保密是每一個遺跡獵人的基本素養,而且,這些樹都死了,老撾可以放心。”

老撾用渾濁的眼眸掃了一眼下方已經枯死的樹枝,繼而深深地閉了眼。

樹死了,但人心沒死,只要有貪念,有執着,有付出生命也要做到的事情,那這東西就永遠死不了。

從無盡森林出來後,江離小隊回到星艦上,每個人都是筋疲力盡,沒過多久,只有星艦駕駛員十分亢奮,纏着他們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女學徒勉強打起精神來,磕磕巴巴的說了一遍她的經歷。

“你們遇見了一場薄霧,然後在樹林中失散,然後樹林被燒毀,你被找到,然後坐上了作戰機,再然後就回來了?”

星艦駕駛員滿臉不可思議:“你騙我的吧,就這麽簡單嗎?”

但當他走到星艦往外看的時候,果然看到一片廢墟。

星艦駕駛員隐隐覺得女學徒的這場經歷應該十分危險,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從女學徒的嘴裏面說出來,給人一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感覺。

星艦駕駛員想多問問其他人,但是老撾疲憊的睡了,大師兄明顯很累,隊伍裏的其他三個人——一個戴着面具,陰恻恻的,一個神色冷冽,不太好招惹,只剩下最後一個提着兩個大斧子的,雖然斧子很兇,但是笑起來的時候意外的...嗯...好說話?

星艦駕駛員拿起手裏的記錄筆向對方走去。

“啊?你問俺發生了啥?”

“俺不記得了,俺睡了一覺。”

星艦駕駛員:...拿筆的手,微微顫抖。

這夥人真的是正經遺跡獵人嗎?

我的老撾能安然回來也确實是有幾分運氣在身吧!

就在星艦駕駛員懷疑人生的時候,星艦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了。

張赫臉色不太好的從臺階上走了上來,一頭柔軟的黑色發絲亂糟糟的炸起來,身上都是泥土和疲憊的氣息,看到星艦駕駛員的時候,他勉強笑了一下,低聲說:“不好意思,能讓一下嗎?”

看起來心情很差的樣子。

星艦駕駛員匆匆讓開,順便歉意的點頭,但就在他點頭的時候,看見張赫身後的五個單兵抓着陳躍輝上來了。

身為星艦駕駛員,他當然知道陳躍輝是誰,只是這群人并沒有帶他們的委托人回來,而且陳躍輝的狀态也太差了,簡直像是個瘋子一樣拼命掙紮,而且發出無意義的嚎叫。

星艦駕駛員瞬間明白了為什麽這個隊伍的隊長看起來心情很差了。

遺跡獵人不和委托人一起回來,那就說明委托人應該已經死了,委托人死了,就算完成了任務,也不知道該向誰交任務呢。

所以回程的路上,張赫隊伍的氣壓很低,倒是江離的隊伍因為全員安全且完美完成任務,每個人都輕松愉悅的回了房間補覺。

包括霍啓。

霍啓回到房間後洗漱好自己,倒在床上打算休息一會兒,回程的路有二十個小時,足夠他休息。

但是他一閉上眼,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他夢見自己站在一顆參天大樹之前,向這顆大樹許願,要給一個死掉的人一個新生,大樹和他搖晃枝丫,然後他就跳進了古怪的粘液裏。

夢境的最後一幕,是他變成一具屍體,和無數具屍體一起泡在粘液裏。

這種粘液帶來的感覺太過滲人,讓霍啓猛地從床上驚醒,他醒來時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不知為何,這個夢裏的感覺十分真實,就好像是他真的曾經做過這樣的選擇,也真的變成一具屍體過一樣,讓他覺得後背發寒。

在原地怔了幾秒後,突然起身,穿鞋打開休息室的門,敲響了隔壁的門。

沒過幾秒,剛洗完澡的江離推開了門,一身水汽的問:“怎麽了,隊長?”

霍啓盯着江離被水蒸汽蒸的豔紅唇色看了兩秒,繼而閉了閉眼,搖頭:“沒事。”

一場夢而已。

而江離的目光卻忍不住向下瞟了一眼,繼而又飛快瞟開。

“那個——”叼着牙刷,江離的聲音有點模糊,但還是慢騰騰的念了出來:“隊長,你好像還是有點事兒的。”

比如,穿着貼身衣物亂晃這種事。

霍啓在原地僵了幾秒鐘之後,轉身回了房間裏,雖然他的步履依舊平靜,但是小腿卻因為過度緊繃而顯得僵硬,背影裏也帶着一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如果尴尬有聲音的話,霍啓現在大概已經在滿世界亂叫了吧。

江離沖着隊長離去的背影掃了一眼。

咳,沒想到隊長還挺、挺飽滿的。

只是霍啓在走到一處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他回過頭的時候,江離還站在那和他笑,眉眼彎彎,像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狐貍,一副偷看到了什麽寶貝的樣子,他一笑起來,整個走廊裏仿佛都發着光,讓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摸他柔軟的頭發,親一親他漂亮的唇瓣。

霍啓在原地停了幾秒,繼而轉過身,快步走回來,在江離挑眉看他的時候,低頭用下颌胡亂的蹭了一下江離的額頭。

夢裏失去的感覺太清晰,他有些舍不得走,像是心尖兒都被勾住,他忍不住想抱一抱江離,确定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我——”他想說,我夢見你死過一次,但又覺得太不吉利,所以這話只是在喉嚨裏轉了一圈,沒有說出來。

江離被他蹭了一下,頓時覺得渾身都發燥,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勾上霍啓的袖口,低聲說:“要不要進來,我快洗完了。”

霍啓表面純情釣系,實際上是個肉食動物,釣人全靠江離自己咬鈎,現在江離一鈎他,他那點計劃全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呼吸急促的被江離帶到了休息室裏。

江離飛快的跑回洗手間,洗臉漱口,他本想快點回去,但還沒來得及回去的時候,霍啓又摸了過來。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他身後,從後面環住他,在鏡子裏面和他對視。

霍啓沒說話,可是眉眼間流淌着幾分濃烈的□□。

江離心肝一顫,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緩緩轉過身,果然下颌上多了一只手——霍啓捏着他的手腕,低下頭。

江離以為霍啓要吻他。

但霍啓沒有,只是垂着眸看他,聲線嘶啞的問:“你願意嗎?”

他不想釣了,釣不動了,人要燒着了。

江離舔着唇瓣,望着他說:“願意什麽?”

霍啓的呼吸急促火熱,在幾秒種後,緩緩的說:“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江離覺得自己要被燒着了,他避了下霍啓的眼神,然後小聲說:“有點太突然了,我還沒想好。”

霍啓沒說話,只是勒着他的手臂更加用力,有那麽兩秒鐘,霍啓的腦子裏閃過了些許懊惱。

江離才應該是釣系才對,把他弄得神魂颠倒,勾着他表了白,又說自己要考慮一下。

霍啓想問江離要考慮多久,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覺得下巴上微微一涼。

江離舔着他的下颌,一雙丹鳳眼笑的蕩漾出粉色泡泡:“傻子。”

欲拒還迎都聽不出來,還釣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用我的生命,給你一次新生)

這個呀,就是江離百思不得其解的重生原因啦~

最後一個副本啦!快寫完了嗚嗚嗚嗚終于只剩下幾章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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