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停止澀澀!

第53章停止澀澀!

老撾跋涉在漫長的森林裏。

他老了, 歲數大了,渾身骨頭都脆,走幾步路腿骨“咔咔”亂響,他幹脆不走了, 找個地方盤坐了下來。

他開始回想陳躍輝上一次抱回一個孩子的事情。

那時候陳躍輝神情十分癫狂, 讓老撾幾乎懷疑自己這個老友精神錯亂了——有些藥劑師會在精心制作藥劑然後失敗之後,精神波動太大, 甚至開始說胡話。

“這個孩子是不死的, 你可以在他身上做任何實驗!他是不死的!”

“如果可以, 也許我們也可以不死。”

“我們要付出的代價, 或許只是那麽一小點而已。”

“藥劑,哈, 藥劑算什麽!”

那時候的老撾表面上不動聲色的點頭贊同,背地裏偷襲陳躍輝, 給陳躍輝紮了兩針精神穩定藥劑。

很遺憾,精神穩定藥劑沒有用——陳躍輝沒發瘋, 他就是這麽想的, 這讓老撾覺得有點難過。

因為他的老友居然開始對一個人類小孩做實驗。

當初他們同時從一個落後星球裏死裏逃生,大難不死之後也曾互相拉着對方的手說要一起改變這個帝國,可是他們彼此前進的方向卻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他想要阻止陳躍輝的腳步,卻根本拉不住陳躍輝的手臂。

他的老友啊, 你在哪裏呢?

“阿瑞?”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從不遠處響起。

老撾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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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他面前的, 是他多日不見的老友陳躍輝。

陳躍輝有一雙漂亮的紅棕色眼眸, 深邃的像是某種紅寶石, 他也很老了,原本像是地上的野草一樣濃密茂盛的頭發變的灰白枯敗,高大的身體和老撾一樣佝偻了下去,他身上的西裝似乎被刮破了不少,腳下的皮鞋少了一只,一只腳被刮的鮮血淋漓。

老撾一直緊繃的心終于松了一口氣。

雖說他的老友這些年一直在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總是因為沒錢而做一些廉價藥劑出去賣,偶爾還會搞出來點藥劑差錯,但這也是跟他一起離開故土的唯一朋友,老撾嘴上不提,心裏卻一直記挂着。

如果陳躍輝死掉了,他會覺得自己的人生也缺失了一塊。

“阿瑞,你來找我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不會就這麽失敗的。”陳躍輝神情癫狂執拗,絮絮叨叨的說着話,親手把老撾拉起來,帶着老撾向前走:“我的老友,為了回報你對我的信任,我會和你分享我的一切榮光。”

老撾擡手就想去兜裏翻精神穩定藥劑,很可惜,他沒帶,所以只能任由陳躍輝繼續發瘋。

“不止是我。”老撾蹙着眉說:“還有你的徒弟,但是我們失散了。”

“我的徒弟?呵,那個毫無用處的蠢貨,他都不知道自己浪費了一個多麽好的機會!”

陳躍輝在提到趙和澤的時候憤怒的漲紅了臉:“他簡直無可救藥!他許下了那樣一個愚蠢的願望!”

老撾在聽到“願望”時神色一凜,但下一瞬,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塊平原,一棵樹,和一片湖。

老撾悚然一驚,他回頭看向身後,只看見了一片平原。

他到底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

但沒有人回答他,帶他來到這裏的陳躍輝抓着老撾的手臂,半強迫似的把老撾拖拽了過去,老撾的目光匆匆的掃過閃着金色磷光的漂亮湖面和頭頂上高達雲霄的樹冠,忍不住在心裏想,這裏面該不會是什麽“精靈聖地”吧?美好的看起來不像是人類能造出來的。

這種地方出現什麽“能滿足人願望的小精靈”,也許也沒那麽離譜。

就在他們走過來的時候,湖泊上面浮出來了一個小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神色很緊張,他手裏拿着兩個營養液,不知道在水裏藏了多久,見到陳躍輝,似乎想走上來,又不太敢。

但陳躍輝根本沒理睬他。

倒是老撾掃了一眼對方:“這不是你的實驗體嗎?”

就在不久之前,也許是兩個月,又或者是三個月,陳躍輝帶回來了一個小男孩,嬰兒模樣,然後在這小男孩身上做了很多實驗。

短短三個月,這小孩就長成了這副模樣。

“對,是他。”陳躍輝随口說了一句:“他不重要,他只是一個實驗體而已,走,我一會兒告訴你他是怎麽來的。”

說話間,陳躍輝指上了那棵樹:“你看,這棵樹!”

“看,阿瑞,當初我們逃出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這棵樹,但那時候只是一顆小樹和一個大水坑而已,現在它們已經生長到了這個模樣。”

“這些年,我不斷在這裏許願,然後,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陳躍輝說到這裏的時候越發癫狂,甚至開始原地高舉手臂:“一個能讓我們永遠活下去的秘密!”

老撾還維持着最基本的警惕:“你說的該不會是許願讓我們一直活下去吧,就只有這樣嗎!我們難道不需要付出任何東西嗎?”

“是的,許願,我們只需要付出一點點代價而已。”

陳躍輝比劃出自己的一個小手指頭,親自拉着老撾走到湖泊旁邊,拽着老撾跳下了湖泊。

跳進淡綠色的湖泊下面,老撾被滿湖泊的死屍驚的在粘液中亂蹬,而陳躍輝不管不顧的拽着他繼續向下。

在無數屍體的最下面,陳躍輝親手翻出了一具屍體,獻寶一樣送到老撾的面前。

那是一具年輕的、熟悉的、帶着大大的笑容的屍體,這具屍體是那樣熟悉,熟悉到讓老撾肝膽俱寒。

那是十六歲的陳躍輝的屍體。

那,站在他旁邊這個和他一樣歲數的陳躍輝,又是誰呢?

在短暫的震驚過後,老撾被老陳躍輝抓着帶上了湖泊上方,兩個人都濕漉漉的站在了巨樹之前。

“看到了嗎?那是我!阿瑞,那是十六歲的我!”陳躍輝卻比他更興奮,甚至一點都不害怕,他在巨樹之前踱步,興奮至極的說道:“那年我們流落到這,我在晚上上廁所的時候碰見了這棵樹,我向它許願,讓我們兩個完好無損,活着走出這座森林,然後我們就走出去了!”

“那下面的是你——”老撾遭受了太大的沖擊,再一開口時嗓子眼都發抖:“是你十六歲的...屍體?”

“對!那是我要付出的代價!”陳躍輝興奮至極的回答:“許願的代價,就是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和身體,但是如果我的願望就是要一個新的身體呢?那湖泊裏就會再出現一個我,然後我的另一個身體就可以走出去了!”

陳躍輝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到在整個湖泊回蕩:“我們可以永遠活着!”

老撾的腦子裏冒出了一行大字:這就是卡BUG吧?

但他随即又想,那第二個走出去的,還是他嗎?

“那那個孩子,也是你許願來的嗎?”老撾忍不住又一次看向那個孩子。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那個孩子從湖泊裏上來了,他怔怔的盯着陳躍輝看。

“不,他是他媽媽許願來的。”陳躍輝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嫌惡:“一個無知的女人,一心想要讓她的孩子活過來,但實際上,她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掉了,她天天求着我,懇求我,因為聽說我藥劑做得很厲害,我為了實驗,就把她帶過來了,她許的願望是,她想讓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長大成人。”

“在她身上,我發現了許願的力量來自于信念,信念越強大,許願出來的效果就越強,當你的願望難度超過你的信念堅定程度時,你的願望達成的就會很差,相反,信念堅定,你的願望效果就強。”

頓了頓,陳躍輝又說:“她的願望太強大了,所以這孩子只要在沒成人之前,怎麽弄都弄不死!”

聽到陳躍輝的話,老撾的手臂顫了顫,他又一次去看向那個少年人。

那少年人突然也開始劇烈顫抖。

爸爸,陳躍輝爸爸,不是他的爸爸,他是實驗體,他的媽媽死掉了。

就在這時候,老撾聽見陳躍輝的聲音在他耳畔粗重的響起:“所以,來許願吧,阿瑞。”

老撾擡頭,就看見自己的老友雙目赤紅,一字一頓地說:“一個人只能許一次願望,當年我許願我們兩個走出去,救了我們倆,現在,你許願我們長生不老,再救我們一次,好不好?”

老撾的身體還在發顫,他問:“如果我不來呢?你的原計劃是什麽?”

“我的原計劃,是找一個我的學徒替我許願。”陳躍輝的臉上浮現出了被背叛的憤怒:“可是他到了神樹前卻許下了“想要成為頂級藥劑師”的願望,然後直接變成了湖底的養料!媽的,真是個廢物!”

而就在他們倆說話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個羸弱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向了那棵樹。

爸爸不是爸爸,爸爸是壞人。

爸爸想要這棵樹。

他要讓爸爸,永遠都見不到這棵樹。

——

當江離漫無目的的在森林裏用光刃砍樹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些許不同。

他随意砍過的樹居然開始劇烈的顫抖,然後突然枯萎,一顆足足有十多米高的樹只用了短短幾秒鐘就枯萎成了一顆死樹。

江離匆匆退後了幾步,擺出警戒的姿态。

而就在這時候,江離突然聽見了十幾米外傳來了霍啓的聲音。

“江離?”

江離猛地轉過了頭,正看見在他的右側樹林裏,霍啓手持光刃,在一片枯萎的樹木中看向他,并向他飛快奔了過來。

江離警惕的捏緊了手裏的光刃,并且在心裏怒罵。

太狡猾了!這片樹林實在是太狡猾了!

因為他喜歡男人,所以就直接把他暗戀的隊長給送來了嗎?

這片樹林就不能停止色誘這條路嗎!

江離猛地舉起手裏的光刃,在霍啓撲過來之前,果斷大聲喊道:“站住!雖然我性取向為男,但是我絕不會被誘惑的!你就算脫光了在我面前跳草裙舞勾引我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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