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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環格外适合小家夥金黃的頭發。小女孩看着孩童無瑕的臉,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她帶着期盼望向美杜莎:“我可以吻吻他麽?”
美杜莎一愣,決絕反對,搖頭拒絕:“抱歉。”面前的小女孩的笑容顯然淡下去了不少,尴尬和初始的緊張又一次浮現出來。美杜莎看着面前可愛的小女孩,覺得自己內心仿佛有什麽打翻了,對面前的小女孩明顯不喜起來。他帶着些炫耀的意圖,低下頭自己親了親懷裏孩童的臉頰。
厄洛斯覺得耳邊總是不停有聲音在吵鬧,才剛剛步入睡眠的他很快就迷迷糊糊又被鬧醒,感到臉頰上異物的侵襲,他擡手就是一揮。只聽見“啪”一聲,将他整個人都震醒了。他迅猛睜大自己的眼睛,看向和自己只有兩拳距離的那臉。
……呵呵……
大眼瞪小眼,美杜莎的臉上并沒紅印,但此刻僵住的厄洛斯明白,剛才那響亮的一巴掌肯定是糊在了美杜莎臉上。他欲哭無淚看着面無表情的美杜莎,感覺自己真的還是越早考慮逃走越好。母親大人,大地上好可怕,快帶我回家!
美杜莎內心的怒火忽高忽低,臉上遭受的那一下并沒有多少疼痛感,但在人類面前丢失面子,說出去估計可以笑死一批神祇。而這回惹事的人是自己懷裏這新的弱點。美杜莎的眼神莫測起來,他愛上這樣一個小家夥,其實還有一個直白完美,沒有任何的後遺症的解決方法——殺了面前的小家夥。
厄洛斯感覺自己的全身的寒毛都要豎起,美杜莎的殺意沒有絲毫的掩飾,純粹到讓他驚恐。大腦一片空白的厄洛斯決定遵從自己的身體,他緊緊閉上了眼,獻上了小小的禮物。
美杜莎感到了自己臉頰上略帶濕潤的輕吻,只這一個吻,便把他剛才的決定抛到了深海之下。他美杜莎難道還怕這樣一個挑戰不成,他可是,最接近父神卡俄斯的人,他無所畏懼。
将滿身的殺意收回,美杜莎有些不滿看向剛才的女孩。女孩如今臉上已經一點笑意都沒有了,驚恐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有一只手将女孩拉到身後,然後笑眯眯擋在前面,向兩位問候道:“剛才實在抱歉了,我為她的失禮而道歉。”
美杜莎察覺到面前人的神格的強大,他沒有想到只是一個半神珀爾修斯所在的城,竟然還會吸引到另一個強者,而面前的強者明顯比那傳說中的珀爾修斯厲害多了。他帶着警惕眯細自己的雙眼,打量起面前的男孩。
男孩也有一頭的金發,半長且極卷。一只手還拿着一并不高,如拐杖一般的權杖。紫金色的精致長袍卻掩蓋不了他身上那風塵滿滿。他長得比他身後的女孩漂亮多了,當然,無論是外貌還是那澎湃的神力,這些都是因為他體內留着宙斯的血液,他也是半神。
“我想,道歉的同時,你應該報上自己的名字。”美杜莎有些擔心自己的任務,總不至于一個半神周圍還圍着一圈半神吧。如果真是那樣,那只能說明自己太過小看珀爾修斯了。
男孩示意讓女孩離開,才笑眯眯開口:“狄俄尼索斯。你叫我瘸子也可以。我想厄洛斯總該認識我的,哪怕我并不常去奧林匹斯山。”
厄洛斯當然認識男孩,奧林匹斯山最重要的幾位神祇之一,他又怎麽可能不認識。他點了點頭,異常乖巧:“嗯,我認識,他是酒神。這是美杜莎,我的夥伴。”
美杜莎聽到這話,再看到男孩了然的眼神,心裏完全舒坦了,剛才的事情這下是真正抛之腦後。他朝着男孩點了點頭當做到了招呼,問起男孩:“酒神特地來這城游玩麽?”
酒神眼神暗了暗,想起了自己不堪的生活,有些自嘲道:“恐怕只有我這樣的神祇,才會無所事事去各城閑逛。當然,我并不排斥這樣。”說到後來,酒神想到了自己不停流浪歲月中所得到的,語氣又重新變得活潑了幾分。
厄洛斯清楚酒神和赫拉之間的事情,并不代表美杜莎也清楚。當然那些也并不是美杜莎所關心的。美杜莎聽到酒神的話,明白這只是巧合後,也不免放松了一些。否則若是單單一個珀爾修斯就那麽難對付,那日後還有兩位神祇,他可不知道該怎麽對付了。
酒神見兩者恐怕也是第一次來這城,便邀請道:“我倒是比你們來得早了些日子,要不去我那裏坐坐?哦,對了,你們接下來有事麽?”
沒有自由權且再次犯下錯誤的厄洛斯,眨巴着眼睛看向美杜莎,酒神的酒可是相當美味的。美杜莎看出了厄洛斯的渴望,便順從了內心:“帶路吧。”
Chapter 08
酒神已經習慣了在人類中的生活,他大笑着高舉手中的權杖,随即引來一陣歡呼聲。他朝着兩人笑着示意一下,便轉身開路。只是這一個動作,兩位本被衆人遠離的“神祇”便融入了群衆,如同将要舉行盛典狂歡般,被推搡到了中央偏前的地方。
如今的美杜莎已是一個妖怪,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感受到來自衆人的信仰在不斷彙集,而中心點,便是前面領頭的男孩,那位同樣年輕的神祇。美杜莎明白信仰的力量,但這是第一次,他直觀感受到信仰對于神祇神格的沖擊。對于一個擁有神格的神祇來說,信仰是他們存活的必需品。
歡呼雀躍,歌聲高昂,那發自內心的歡愉印在了每個人臉上,也感染了這一大一小。厄洛斯忍不住想從美杜莎的懷裏掙脫出來,自己跟着衆人,以參與這一場狂歡。美杜莎感受到懷裏的掙紮,環顧了四周,便學着別人的樣子,将厄洛斯舉高,讓他騎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對新換的姿勢極其滿意的厄洛斯高興得咯咯直笑,淩駕于衆人的高度和寬闊的視野讓他興奮不已。他不斷拍打着自己的雙手,身體忍不住有節奏扭動起來。美杜莎感受着肩膀上小家夥的活潑勁,不自覺笑了起來。
酒神回過頭含笑朝着兩人眨巴了下眼睛,然後再次揮動自己的權杖示意着自由活動的開始。美杜莎和厄洛斯再度被人群推搡,送到了酒神的面前。酒神如歌頌者一般,誇張向兩人行了禮:“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一場慶典,一場夢。習慣了一個人的美杜莎剛開始的新奇感,随着時間流逝,慢慢平淡,最後化作不耐。早就從他肩膀上下來混入人群鬧騰的厄洛斯,依舊嘻嘻哈哈,肆無忌憚,好像真的如一個普通的孩童一般。他還敢喝酒,拿着酒神親自釀造的葡萄酒,一杯接着一杯。
美杜莎獨自避開衆人,進入到一個難以察覺的陰暗角落,他那雙眼睛時不時閃過一抹綠光,陰森而恐怖。不過他自己并沒有察覺,他只是望着厄洛斯,獨酌。
即便美杜莎如此不想靠近他人,但這樣的他依舊能引人注目。酒神拿着自己精雕細琢的金酒杯,半倚靠在美杜莎身邊的柱子上,同樣望着人群中的厄洛斯:“你愛他。”
美杜莎并沒有回話,非自我所引發的愛情,真的算愛麽?美杜莎自己都想不明白。他已經開始質疑這個世界,質疑法則,質疑他的父神。酒神并不知道美杜莎的想法,他只是笑了笑,接下去說道:“可他并不愛你。”
美杜莎終于轉過自己的臉,看向了酒神。酒神并沒有回過頭,只是依舊看着面前那群不懂節制為何物的人類,眼神竟然有些空洞。兩人就那麽靜靜僵持了一會兒,酒神才忽然醒悟過來似的,再次露出了笑容,他轉過頭看向美杜莎,略帶歉意笑了笑:“我想別的事情去了。”
美杜莎這才發現酒神确實很愛笑,但是他的笑容如同一種僞裝,能将所有的情緒收斂。他對酒神的故事有了興趣,便仍舊看着酒神。酒神雖然依舊還是一個男孩的樣子,但是他經歷的事情足以讓他看透這個世界,他的笑容淡了幾分,只說了一句,便讓美杜莎不再問下去:“我的愛人是一位堪比愛神的美人,他太過美麗而無法長存。”
美杜莎不再問下去,酒神這一句話已經概括了很多東西。神祇與人類的愛情,活着的時候就已經相去甚遠,更何況死後,一個歸于冥界,一個卻永生不死。美杜莎指腹摩擦着酒杯的邊緣,視線轉回還在瘋癫狀态不停笑鬧的厄洛斯身上。到底什麽才是愛情?
美杜莎不問了,酒神卻忽然又開口了:“厄洛斯其實後來找過我,他說新的戀情會沖淡一切。”見再次吸引到厄洛斯的注意,酒神又笑了,“不過我想有些戀情是恐怕永遠忘不掉,哪怕我活了那麽久,還可以活更久。”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美杜莎發現酒神靠近他的目的并不單純。酒神垂下自己的眼睑,喝掉了自己手中的酒:“美杜莎早就應該死了,你卻又是一個美杜莎。另外,這座城歸屬于珀爾修斯。”
美杜莎終于從一個糾結“何為愛情”的僞哲學家回歸到他理智的本身,他也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條件?你想回到奧林匹斯山?”
酒神嗤笑了一聲,起身離開:“我不需要回去,我會幫你,無論是複仇還是得到厄洛斯的愛情。而我的條件,以後會告訴你。”
美杜莎想起了神王那仿佛永恒詛咒一般的經歷——一代推翻一代。美杜莎的每一個念頭都是随性而發的,包括複仇,包括帶上厄洛斯。如今他又多了一個念頭,他想看酒神能做到如何的地步。可惜是個半神,美杜莎嘆了口氣。
又一次一個人的美杜莎,并沒有覺得乏味。相反,他覺得面前的一切實在太過喧嘩,他皺了皺眉頭,打算離開這已經開始荒亂的場所。
放下酒杯的美杜莎,走向了厄洛斯,暫時屬于自己的東西,當然要打包帶走。厄洛斯此刻已經喝得醉醺醺,處于一種全然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空靈狀态。他将自己身上的希頓拉扯得有些淩亂,嘴裏不停嘟囔着什麽。而看到走過來的美杜莎時,他的雙眼一亮,竟然難得主動靠了上來。
美杜莎直接拎起了厄洛斯的衣服,被腰帶勒得不舒服的厄洛斯難過地扭動了幾下,便被美杜莎單手抱在了懷裏。而此時厄洛斯手中的酒杯竟然還有半杯酒,且一點都沒有灑落開來。
厄洛斯笑嘻嘻打了個嗝,把酒杯遞到了美杜莎的嘴邊,慫恿起來:“喝,喝,快喝。”周邊的人見了,也都跟着起哄起來,紛紛喊起來。
半杯酒并不成問題,美杜莎試圖想要接過酒杯一口幹。而厄洛斯卻偏偏不想讓美杜莎如意。他一把拍開美杜莎的另一只手,親自把酒杯再次遞到美杜莎的嘴邊。周圍的人一陣哄笑聲,他們只是單純覺得這孩子真是有意思極了,全然沒想到這個鬧騰的孩子竟然是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神祇。
事實證明,喝醉的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厄洛斯沒看到美杜莎張嘴,便對着美杜莎的嘴唇,将酒倒了下去。美杜莎哪怕迅速将嘴微張,也無法快速喝完這半杯的葡萄酒。葡萄酒從美杜莎的嘴角溢出,卻沒有打濕美杜莎幻化的黑袍,反倒是厄洛斯的白衣染上了紫色的酒漬。厄洛斯仿佛只是在做一個有趣的游戲,見杯子空了,便随手一扔,大笑起來,群衆跟着也開始大笑起來。
金制的酒杯被酒神在半空中拯救,他看到美杜莎開始陰沉的臉色,開始後悔剛才他許下的諾言,等哪天厄洛斯的金箭失效,恐怕美杜莎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掐死這個鬧騰的小愛神。
美杜莎冷着臉,直接帶走了厄洛斯。厄洛斯見美杜莎竟然想要帶走他,不樂意了。他有些惱怒起來,大腦有些不聽使喚,竟然妄圖使用神力來掙脫美杜莎。但在場無論是美杜莎還是酒神,都心下一淩。厄洛斯神力的動用,必然會引發別的神祇的關注。
酒神權杖一轉,便使出了幻術,不知道厄洛斯看見了什麽,愣了好一會兒神,慢慢滑入了睡眠之中。
美杜莎覺得自己需要好好調節下自己的計劃,這種甜蜜的煩惱只是單純的大半天就已經讓他整個人都趨于崩潰的邊緣。以後說不定風神傳說的故事中,就有一個關于被小愛神虐瘋的妖怪。他決定讓厄洛斯好好清醒一下,身為一個神祇,怎麽能連自己的能力都不好好地控制。
而此時的美杜莎并不清楚,小愛神厄洛斯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除金箭的效果,對于他來說,哪怕閉着眼睛射出的千萬箭矢,結局都已經注定,他根本不會再去插手這其中的恩恩怨怨。
在另一個地方,同樣中了金箭的阿波羅痛苦且癡情撫摸着一顆月桂樹,那是中了鉛箭逃離愛情的女子最後的結局。在見到月桂樹朝他輕輕點頭的瞬間,阿波羅的眼淚再也無法抑制。他深深愛上的女子,從此與他再無可能。
見證了整個過程的河神是第一個見證了小愛神這場惡作劇結局的神祇。同樣,河神也是第一個知道,愛神的箭矢失效的辦法。只有死亡才能夠解除愛神箭矢的效果。
神力失效的方法,不是始作俑者的死亡,因為那力量是法則所賜予的。它失效的唯一方法,就是中箭者的死亡,唯有死亡,才能讓人從中解脫,得而新生。
當然這點無論美杜莎還是厄洛斯都不知道,而兩人真正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Chapter 09
極其精簡的一間房內,靠牆的克裏奈床上,喝醉的厄洛斯安靜躺着,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的鬧騰。天色已經暗下,今天月亮女神并沒有出現,漆黑的環境,讓美杜莎想心慢慢平靜下來。美杜莎坐在一邊,将內心的所有情緒壓抑,冷眼看着躺着的厄洛斯。
孩童身上的希頓已經被換下,現在只蓋着薄薄的布單,安分乖巧。繞成圈圈的卷發沒有規則散落,緊閉的雙眼看不見那雙總透着幾分鬼機靈的眼。厄洛斯抿着唇,發出輕柔均勻的呼吸聲,在這夜色裏,讓人不自覺就想揉揉他的臉,露出寵溺的笑。
美杜莎并不想睡覺,他只想靜坐着,等待厄洛斯的清醒。但很快美杜莎就睜大了眼睛,手緊緊握成了拳,他面無表情看着自己面前小家夥的變化。
沒有骨骼的吱嘎聲,也沒有失措的驚呼聲。厄洛斯就那麽靜靜躺着,他的肢體開始拉長,臉上的嬰兒肥褪去,甚至帶着些棱角,眉眼帶着別樣的味道,頭發卻依舊還是那金色的柔軟卷發。單薄的白色布單遮不住成長的厄洛斯,精致的鎖骨裸露出來,帶着誘惑。這才是厄洛斯真正的模樣。
是的,這才是厄洛斯真正的模樣,是美杜莎所認識的厄洛斯。美杜莎內心的愛戀在金箭的影響下全然遮掩不住,噴湧而出。他從一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緩緩靠近床上那躺着的神祇,握拳的手慢慢攤開想要去觸摸,卻在半空中又停頓住了。
美杜莎微垂的眼睑遮住了自己眼內的情緒,收回手,沉默看着自己的手心,緊緊握拳而留下的指甲印清晰可見。再次握拳,美杜莎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黑袍衣角翻滾的起伏在他坐下的瞬間平息。
他這回是真的不知道,該拿厄洛斯怎麽辦。
神聖的時光女神恪守着每一段的時間,控制得極其精準。而美杜莎卻覺得這一夜比他在深淵待着還要久,他的大腦從雜亂到空無,放佛經歷了一代神祇的興衰。他看着厄洛斯慢慢又從長大的樣子縮小變回了三頭身的小家夥。一種難以描述的失望籠罩了美杜莎。
厄洛斯翻了一個身,卻突然像想起了什麽,整個從床上竄了起來,他瞪大雙眼看着美杜莎,半天終于想起了昨晚經歷的狂歡。他不自覺拉扯起布單,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小心翼翼看向了美杜莎。
可惜他并沒有從美杜莎現在的面癱臉上得到任何的回答,最終厄洛斯撓了撓自己腦袋,放開了手中的布單,跳下床走向了美杜莎。可在他将要走進美杜莎的瞬間,美杜莎以極其淡漠的口吻道:“你昨天晚上長大了。”
厄洛斯的腳步頓住了,他想他果然還是并不習慣走路,放出了自己的翅膀,他懸浮了起來,看向美杜莎。他昨晚長大了,這說明只是這股力量他并沒有控制住,只要給他時間,他終究可以維持住長大的模樣。但如今的美杜莎,卻讓他有種危機感。
美杜莎見厄洛斯停下了聽他講話,便繼續開口,此時的美杜莎再不把面前的神祇當做一個年輕的小愛神。神祇是任性的,但那并不代表天真,也不代表年少:“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解除你金箭的能力。”
厄洛斯聽明白了美杜莎的話,他看着美杜莎,有些委屈撇了撇嘴:“可是我從來沒有試過怎麽解除金箭的能力。我連長大的能力都沒能控制住。”一天的壓迫并不代表厄洛斯就沒有脾氣,莫名其妙遇見美杜莎,不過一個不小心,他就被美杜莎“綁架”了。
美杜莎掃過一邊放置着的箭筒:“要不拿另一支箭也紮我一下,說不定就能相互抵消了。”
厄洛斯忽然不滿起來,整張臉都快皺起來了,他惱怒道:“我可是愛神,喜歡上我有那麽不堪麽?為什麽一定要想着去拒絕。”
美杜莎想起了昨晚的厄洛斯,不經過大腦的話語脫口而出:“可是只有我一個人中箭公平麽?求而不得有什麽意義。倒不如你射自己一箭,你立刻就能體會這種感覺。”
厄洛斯愣住了,這是他全然沒想到美杜莎會說出這種話,他有些傻傻地看着美杜莎:“我為什麽要和你在一起?”
美杜莎覺得自己的心瞬間空了,他起身義無反顧走了:“既然沒有用,那便等你能控制了力量再來找我。”
厄洛斯看着美杜莎遠離,身體自然向美杜莎遠去的方向飛了一小段,然後像突然驚醒一般,哭喪起來,喃喃自語道:“不是說好的,先幫我長大的麽?”呆立在原地的厄洛斯有些無措,拿起了自己弓箭和箭筒的他真就像迷失了的孩童,不複昨日模樣。
美杜莎出門便去找酒神了,厄洛斯有多吸引人,他再清楚不過。當長大的厄洛斯出現在他面前,他原本引以為傲的控制力便如同沙塔,輕觸便倒塌。每一個神祇都是如此的自我,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美杜莎打算為厄洛斯好好上這一課。哪怕厄洛斯是一切愛欲的化身,他本身卻茫然懵懂如同他如今的樣子。
酒神早早就等着美杜莎的出現,見到美杜莎放佛蛻變一般的姿态,他笑出了聲:“沒帶上你可愛的小愛神麽?”
美杜莎只是輕瞥了酒神一眼:“帶路,我們去見珀爾修斯。”
酒神富有深意打量了眼美杜莎,他昨天看來還看輕了面前的人,不知道這軀體裏到底裝得是什麽妖魔鬼怪呢?恐怕他的目的,跟着面前的人,這回真的能夠實現了。酒神微微向美杜莎鞠了一躬,便轉身帶着美杜莎朝着宮殿方向走去。
凡是了解酒神的神祇,若是看到酒神做出這樣的行為,恐怕就要吓得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這位半神有多麽高傲,從他和赫拉無止境的對立就能看出,他甚至可以常年不去那作為諸神榮耀的奧林匹斯山。而如今這高傲的神祇微微底下了他的身軀,朝着一個沒有神格的人,表示了自己的友好與試探性的忠誠。
美杜莎并不在意酒神那些小心思,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那些都只是可笑卻無能的賣弄。美杜莎只是還不想那麽早便吸引到宙斯的注意力,再多的力量也要控制着用,他若是一下子将這個世界攪合得天翻地覆,那便很快失去了意味,如同凡間愚蠢的戰争。
宮殿坐落在略高于地面的山腰上,其實并不遠,而酒神的幻術,讓兩人一路毫無阻攔走進了宮殿。可惜過了一段時間,美杜莎就發現,他還是太過天真了。他站定了下來,幽幽在酒神的身後問出了他遲疑了很久的問題:“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酒神迅速轉身,笑容尤為燦爛,飛快解釋起來:“啊,我沒來過宮殿裏呢。習慣了在大自然中行走,倒是沒有想到宮殿裏那麽大。”
……呵呵……
美杜莎無力指了指旁邊對他們視若無睹的士兵:“你不是會幻術,讓他帶路不就行了。”
酒神似乎恍然大悟,笑得更歡樂了:“不愧是美杜莎,果然聰明。”随即對士兵使出了幻術,士兵帶着些茫然開始帶路。
宮殿裏的士兵并沒有因為在宮殿就放松懈怠,全副武裝的輕型盔甲布滿了整個人,頭上也帶着精致的頭盔,手上的武器似乎也是精心打造的,想來國王對這些都下了大工夫。可是再強大的士兵又怎麽敵得過一個神祇和一個深淵怪物。士兵乖巧将兩位帶到了一個門口便止住了腳步。
酒神再次揮動了一下權杖,士兵行了禮,嚴肅而認真向兩位道別,然後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酒神和美杜莎看着面前巨大卻布滿精致浮雕的門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一起推開了門。
哪怕門打開了,裏面的人都自顧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匆忙的侍女,筆直站挺的士兵,還有半卧在椅子中的珀爾修斯。
美杜莎想過千萬種珀爾修斯的樣子,作為他第一個目标物,珀爾修斯在他心中便是那健壯英勇,豪氣沖天,會高舉寶劍朝着天地吶喊的半神。然而美杜莎只猜對了一半。
這邊美杜莎還處在震驚中,另一邊的厄洛斯終于見到了自己美麗的便宜母親。厄洛斯終于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撲進了阿芙洛狄忒女神的懷裏。被兒子的眼淚大使衣袍的阿芙洛狄忒驚慌失措安撫起自己的孩子,詢問起孩子到底怎麽了。
厄洛斯啜泣了好一會,才委屈問道:“我的金箭可以給別人帶來愛情,那麽我呢?我的愛情呢?難道也是給我自己給自己射一箭麽?到底什麽是愛?我的金箭射中所帶來的,真的是愛麽?”
阿芙洛狄忒聽着着一連串問題,愣了神,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寵溺揉了揉厄洛斯的腦袋:“跟我回去,我慢慢說給你聽。”
Chapter 10
面前的半神,一國的國王,沖擊着美杜莎的視覺,以至于美杜莎站在門口,久久沒有動彈。好在酒神的幻術讓衆人并沒有察覺到兩人,只是自顧自做着自己的事情。酒神望着前方正中整個人躺卧在椅子上的珀爾修斯,最終只是淡淡嘆了口氣。
美杜莎活了那麽久,第一次面對面直觀發現時光女神瑞亞的冷酷,身為半神的珀爾修斯和同樣身為半神的酒神,兩人的待遇卻截然不同。時光在兩人身上留下的痕跡相差太過懸殊,懸殊到讓酒神都忍不住發出了兔死狐悲的嘆息。
珀爾修斯已經老了,身為半神的他卻沒有永生的生命,竟與普通的人類一般生老病死。滿臉的褶皺,深陷的眼窩,零星的褐斑,松散下垂的肌肉無一不昭示着日漸趨近的死神的召喚。他深陷在珍貴寶石鑲嵌,墊滿柔軟皮毛的座位上,渾濁的雙眼半張着,無神盯着某個地方。旁邊的侍女輕微給他扇着風,扇走這些許的燥熱。
美杜莎是做好戰鬥準備才來的,除妖的勇士總有些特異之處,無所懼的美杜莎可不想再讓這個軀體掉一次腦袋。确實,特異之處是有的,珀爾修斯手邊就是他慣用的利劍,他從衆神使者赫爾墨斯手中得到的青銅盾,還有些零散的神奇寶物。
珀爾修斯能感受到自己時日無多,他從小被外祖父所抛棄,被身為漁夫的養父養育長大,他對于神祇那無窮無盡的壽命,沒有一點興趣。他對于神信仰并沒有多少,他便是因為神谕才會和母親一起被關在箱子中投入大海。但他也并不怨恨,因為哪怕命運女神并不喜歡他,他的父親宙斯也并不關心他,他已經得到了他所想要的幸福。
珀爾修斯跟自己所愛的女子白頭偕老,又得到了所有國民的敬重,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他本來只想和他身為統領者的養父一樣,成為一個有勇氣,敢作敢為的漁夫,帶領整個島嶼。
但是諸神卻不會理解他的想法,諸神深深恐懼着死亡,恐懼着隕落。珀爾修斯的老去,便讓所有對珀爾修斯還有嫉妒的神祇,産生了濃重的同情感。這是一位不被認同的半神,哪怕在凡間擁有再多的榮耀,他卻不會被諸神所包容,被永遠隔離在諸神之外。
酒神收回了投向珀爾修斯的目光,側身看着面前的美杜莎。無論曾經有怎樣的深仇大恨,看到如今年老到連當年健壯的體型都找不到的珀爾修斯,美杜莎會決定怎樣呢?
美杜莎簡直要發笑了,他身上的怨氣此刻竟然更加厚重了。自己所仇恨的人只能如此死在自己手裏,那無窮的茫然感使美杜莎的怨氣不停在哀嚎怒吼。但美杜莎對面前這個行将就木的英雄已經沒有絲毫興趣,失望彌漫,他轉身打算離開。
酒神本也打算離開,卻發現高座上的珀爾修斯踉跄站了起來,美杜莎也察覺到了,再次轉回身看向那曾經英雄,如今已到風燭殘年的半神。
珀爾修斯站起了身,才更讓兩者發現,那已經開始幹癟的身材已經不堪入目,哪怕是華美精致的衣袍也無法再襯托出昔日英雄的雄姿。珀爾修斯此刻像是看見了什麽,他的手顫抖着朝空中舉了舉,然後又往前沖了幾步。最後朝着半空中發出嘶啞的笑聲,聽得人心裏發瘆。
旁邊驚慌失措的仆人們根本阻止不了此時的珀爾修斯,他好像一瞬間恢複成了那個拔劍斬頭,一馬當前的鐵血戰士。他的手也不再顫抖,一把甩開了試圖想要攙扶他的侍從,踏着堅定的步伐朝前走着。
明明有着幻術,美杜莎和酒神卻覺得珀爾修斯是朝着自己走來的,他依舊還是當年那個珀爾修斯。可惜,命運女神并沒有因為他是珀爾修斯而放過他,剪刀毫不猶豫剪斷了那根絲線。珀爾修斯直挺挺站穩了,臉上剛毅的表情依舊,只是眼睛閉上了。過了一會兒,整個人便僵直倒了下去。
美杜莎深深看了眼倒下的珀爾修斯,這一次真正頭也不回朝着門外走了出去。酒神撥動了下自己的權杖,朝着虛無的方向笑了笑,也很快跟上了美杜莎的腳步。兩人剛離開,虛無處,一個身穿盔甲的神祇慢慢顯現出來,接近了死亡的珀爾修斯。
而走出門外的美杜莎并沒有察覺到那個神秘的神祇,他全身心投入到了怨氣的彌散中。在見到珀爾修斯死亡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怨氣如沸騰的水一般炸了開來,而美杜莎意識到後,很快加了一把火,促進了怨氣的消散。怨氣在人為的作用下,果不其然淡了不少。
跟在身後的酒神并不知道那股力量就是怨氣,只覺得美杜莎渾身的力量都在扭曲着,放佛剛才在壓抑着剛才的怒火。說不失望是假的,如此一個義氣行事的怪物,真的能夠幫自己麽……酒神有些猶豫了。
好不容易折騰完了自己身上怨氣的美杜莎心情愉悅,他淡定緩下了腳步,對酒神道:“你最近還有事麽?”
酒神愣了神,将剛才內心的腹稿全部打上了叉叉,看來剛才只是自己想岔了,他随即笑了笑:“沒事,去哪裏都一樣。既然說過要幫忙,自然是幫到底。”
美杜莎忽然又想起了剛才被自己抛下的厄洛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如果我要追厄洛斯……”
酒神并沒有中過金箭,也不知道中金箭的感覺,他略有些窘迫看向美杜莎:“……我當初追我的愛人就直接沖上去告白了,然後就成功了……”
美杜莎默默看了眼酒神,然後義無反顧大步走了。酒神撓了撓自己腦袋,然後追了上去:“哎,哎,要不我跟你講講那位追人的經歷吧?不管男女啊,他追人幾乎就沒失手過啊!”美杜莎頓了頓,然後走得更快了。
宮殿內,地上依舊是老朽的珀爾修斯,而空中卻懸浮着一個年輕而又英俊的男子,一眼看去,眉眼都如老朽的珀爾修斯一般。他猛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眼神犀利看向面前穿着盔甲的神祇,卻在注意到對方是誰的瞬間,放松了下來。
“珀爾修斯。”來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傳達着自己的任務,“你屬于人類的部分已經死亡,餘下的,便是你屬于神祇的部分。你的妻子,我們會将她化為星座,而你将作為新的神祇歸于奧林匹斯山。”
珀爾修斯本想拒絕,卻在考慮到自己妻子的瞬間猶豫了:“我的妻子,她只能化為星座麽?”
神祇:“還可以歸于冥界,但你和她終究是不同的。”
珀爾修斯沉默了,最終決定跟着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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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