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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阿波羅還沒有到天空的至高點,但也不代表他離地面很近。他能看到他的光箭深深紮入了地表的泥土中,可是這箭上卻沒有附贈上任何東西。難不成那小妖怪被他吓到,逃走了?阿波羅不負責任猜測起來。
忽然阿波羅的脖子一涼,在這燃燒如火爐的馬車上,他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涼意。他眼內閃過一抹驚恐,脖子上那不斷收攏的涼意分明就是一只手。如同鐵塊那般冰冷而堅硬。可阿波羅卻連動都不敢動,他相信他一動,這馬車就會立刻失控,開始在天空中亂奔。
弑神,一個妖怪敢弑神,對象還是自己,任誰都開心不起來。阿波羅的大腦飛快旋轉起來。他畢竟不是凡人,這純粹的武力攻擊,并沒有過分幹擾他的思緒。
美杜莎感受着手上異常的高溫,湊到阿波羅的耳邊,壓低自己的聲音,冷聲道:“不過是個小神祇,別那麽把自己當回事。”
阿波羅的怒火瞬間被引燃,屈辱和不甘終于沖破了理智的束縛,不過是個有石化能力的妖怪,到底是誰把自己太當一回事!阿波羅手緩緩放下剛才抓緊的缰繩,終于決定反擊了。
美杜莎的石化能力對付那些小東西還行,對付阿波羅這樣的神祇當然沒用,但石化只是這軀體的小屬性,他會的可不僅僅是石化。感受到了阿波羅脖子上由于怒火而繃起的經脈,美杜莎卻忽然松開了手。
喜怒無常,這并不是個壞特點,當然美杜莎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他将阿波羅往旁邊擠了一擠,跟着坐下來。美杜莎心情好起來了,不代表阿波羅也心情好了。被松開的阿波羅,只有一種一口氣在喉嚨口,吐不出去又憋不下去的感覺。他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怒氣,語氣沖沖質問起來:“你是誰?竟然敢渎神!”
美杜莎聽着阿波羅被他弄得有些嘶啞的聲音,內心只覺得阿波羅浪費了他那完美的外型,全然忘記了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美杜莎的怒火在沖上來的過程中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飛翔的感覺太美妙,以至于他原諒了阿波羅的失禮:“美杜莎,我是美杜莎。是你先攻擊我的。”
阿波羅自然察覺到了自身嗓音的問題,咳嗽幾聲調整了一下,他現在覺得整個人都快和這馬車一樣燃燒起來了:“是你先在大地上肆虐。”
美杜莎聽到阿波羅恢複後的聲音,被小小驚到了一下,瞥了一眼再次拉起缰繩的阿波羅,語氣還是有些淡:“這歸你管?”
阿波羅再次被噎了一口,那頭璀璨的長發這回是真的快燃起來了。如果不是在太陽車上,阿波羅相信自己絕對會用光箭把桀骜的美杜莎戳成篩子。兩人一點身份都不顧及,反而像小孩子一般為了“到底是誰的錯”争執起來。好在四匹馬的承受能力還算堅強,倒沒有任性跑離軌道。
不過阿波羅越生氣,美杜莎反而越高興。沒辦法,為了抵抗這太陽車的力量,美杜莎把全部的怨氣都籠在了身上,內心總歸有些抱怨。而凜然的死氣太過霸道,且太容易暴露他的身份,只能繼續乖乖呆在他的頭發上。
阿波羅先前離得遠,自然沒有感受到死氣之類,如今靠的近了,便感受到了美杜莎滿身的怨氣,通曉世事的他一時倒也沒想起美杜莎的事情。畢竟如今的美杜莎和以前的美杜莎相差太遠了。他難耐移動了自己的位置:“你怎麽滿身的怨氣?”
美杜莎沒興趣将自己的事情昭告天下,也不想和阿波羅兩人相處兩別扭。他無法長時間忍受這讨厭的火焰和光明,而阿波羅也無法忍受他身上的怨氣。他輕擡眼睑,看準了一個城,就直沖而下,徒留下淡淡一句:“別多管閑事。”
咬牙切齒,阿波羅把自己的牙齒咬得吱嘎作響,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恐怕他的肺已經被氣炸了。這分明就是把他的太陽車當成了便車!四匹馬好像感受到了危險的撤離,撒開腿更歡樂奔跑起來,阿波羅趕忙繼續牽扯控制這馬車。太陽車真是比月亮車活躍太多。
被阿波羅在內心狠狠記上一筆的美杜莎,從車上一躍而下,感覺甚是舒爽。本來的他可沒有翅膀,也沒有什麽*去找深淵的坐騎,以至于活了那麽久,美杜莎幾乎沒有機會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在空中翺翔。
在風中愉快打歡的美杜莎确認了自己的目的地,當然他在城外的小山坡上就着陸了。
“你是?”美杜莎剛落地,一話語聲就從不知名出傳來,裏面仿若帶着“嘶嘶”的吞吐聲。
美杜莎收起了自己那雙翅膀,四下掃了一遍,才發現小山坡的樹叢中,有一個腦袋探了出來。美杜莎一看到那人從樹叢中滑出,就笑了。因為面前的人很醜,人身蛇尾,絲毫沒有一點美感。但是卻一下子讓美杜莎感到,好像回到了深淵,見到了深淵裏面的那些妖怪。
不知道是不是美杜莎成為了一只妖怪,而妖怪與妖怪之間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默契感,他很喜歡面前的半人半蛇的生物,好似有融于血液的親近感。他面對着光臉部就已經猙獰的無法直視的妖怪,語氣竟然比對阿波羅好了不少:“美杜莎,我是美杜莎。”
面前本來試圖靠近的妖怪忽然停住了前進的步伐。他的臉上不僅猙獰,而且幾乎扭曲了起來,一般人看到一定早就吓得四下逃竄,而美杜莎卻笑得更開心了,因為面前的人顯然認識他的名字,而不認識如今的他這個人:“你認識我。”
妖怪好像整只妖都不太好,甚至往後退了兩步,眼中更是露出兇光:“我确實認識美杜莎,但那并不是你。美杜莎是個女人,滿頭蛇發,你和她一點都不相像。”
美杜莎連眼睛都笑彎了起來:“哦?那你是誰?你身上的味道,我有些熟悉。”
猶豫了一下,妖怪死死盯着美杜莎,以與它外表極其不相符的口吻,謹慎回答:“埃裏克特翁尼亞斯。”
……那是誰?聽到名字照樣全無印象的美杜莎內心無語了。自己身上的怨氣也無半點反應,這人莫不成與自己全然無關,卻又聽說過自己的名字?
妖怪見美杜莎全無反應,好似放松了不少,呼出了一口氣:“我體內有戈耳工的血液。我認識的那只美杜莎便是戈耳工。”
“我就是戈耳工。”美杜莎恍然大悟,原來這妖怪竟然有戈耳工的血液麽,“你的血液是哪裏來的?等等……你別跑那麽快!”
妖怪剛聽到美杜莎說完前一句,迅速就拉開了一大段距離,随時準備沖走。他那恐怖的臉上竟然帶着點無辜的驚慌神色:“不,不,你別過來!我的血液是別人送的!”
美杜莎覺得自己心好累,難道外面的世界都如此奇怪麽?攪合得他今天的心情已經起伏了那麽多次。他飛快靠近妖怪的身側,一拳打在了妖怪的頭上:“給我冷靜點!”
妖怪見了美杜莎如此快的速度,自覺逃不走了,委屈地将尾巴蜷了起來,可憐巴巴看向美杜莎。
天知道面部表情如此豐富的妖怪,此刻臉上除了慘不忍睹,還是慘不忍睹。美杜莎內心有些自暴自棄般呻丨吟了一聲。
Chapter 05
小愛神厄洛斯在光着身子趴在河邊的草叢上,把玩着自己手上的弓箭,背上泛着金光的翅膀有一下沒一下拍打着。兩桶精致卻又截然不同的小箭筒被放在了身邊,一筒裏只有一支金箭,另一筒裏只有一支鉛箭。
厄洛斯撓了撓自己金色打圈的短發,忽然把弓箭往旁邊箭筒那一扔,然後在草地上打起滾來。嬰兒肥的臉蛋加上白嫩滾圓的軀體如小肉球一般。小肉球厄洛斯滾到一半就又趴着不想動彈了。
調皮習慣了的厄洛斯現在很憂傷。遙想當初自己還是美少年的身軀,怎麽一覺醒來,自己就成了一個三頭身的小嬰兒。一想到這裏,厄洛斯的頭發都萎焉了,無力耷拉下垂着。
自诩為美少年的厄洛斯并沒有誇大。神祇都貌美,但哪怕是他現在的母親阿芙洛狄忒女神也比不上他曾經的一絲一毫。他誕生的那一天,父神曾贊嘆他會是永生神中最美的。事實也是如此,他男女莫辯的外貌能讓所有見到他的神都會喪失最基本的才智。
但是,他現在就是一個連衣服都不用穿的光腚小破孩!厄洛斯無力揮動自己的翅膀,內心各種竭嘶底裏的吶喊。可惜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
躺在地上半天,他哼哼了兩聲,撅起了屁股,雙手一推,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試圖盤腿坐下……盤腿失敗!厄洛斯內心暗罵了一聲這迷你的小短腿,只好趴開腿就那麽大咧咧坐着。然後拖過自己剛才扔掉的純金弓箭,繼續用神力保養起來。
偷跑出來調節心情的阿波羅哼唱着自創的新曲,拿着自己小巧的豎琴打算去尋他美麗的心上人。察覺到河邊有神祇存在的阿波羅,靠近打算打一個招呼。但當他看到是那拿着弓箭的厄洛斯時候,他忍不住嘲笑了起來:“喲,小愛神。可別傷着你自己了。”
厄洛斯聽到阿波羅的聲音,擡頭面無表情看向阿波羅。阿波羅面對着厄洛斯那雙純淨無邪的天藍色眼睛,有些尴尬,覺得剛才自己實在有些口無遮攔。但他很快就把那尴尬給抛下了,阿波羅擅長射箭,自然在這上面有話語權,他又補了一句:“弓箭很危險,小孩子就不要拿來玩了。”
……厄洛斯很想瞪着一副死魚眼看阿波羅,但最終他朝着阿波羅燦爛一笑,撲騰自己那對可愛的小翅膀閃人了。
阿波羅見厄洛斯走了,也就不再說什麽,沒把對方放在心上的阿波羅,很快就将與厄洛斯的相遇忘記了,他繼續沿着河流朝自己的目的地前行。他才走了沒多遠,剛才溜走的厄洛斯又一次出現了。厄洛斯的心眼比針眼還小,他眼睛滴溜溜轉了會兒,便抽出了自己那支金箭,朝着阿波羅直接射了過去。
厄洛斯的箭術對比阿波羅也毫不遜色,金箭筆直插入了阿波羅的心髒處,在射中的一剎那,金箭消散于空中,徒留下不可察的星星點點般的金光,而阿波羅只是茫然微皺了下眉頭,一點也沒有察覺。
厄洛斯的小箭筒裏自動很快就生成了一支新的金箭。但厄洛斯這回不需要金箭了,他拿出了另一支鉛箭,大搖大擺跟上前面行走着的阿波羅。
阿波羅邊走邊彈琴,心情早就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背後的異樣。阿波羅沿河而下,前面卻有一個美麗的女子沿河而上。
她秀美微卷的長發中分披肩,雪白的臂膀裸露在空氣中,一身皺裥吊帶長袍裙并沒有遮住她圓滾滾的腳趾,她聽着動人的旋律,有些好奇看向彈唱走來的阿波羅。
阿波羅有着完美的俊美外型,在彈唱的他有着別樣的魅力。若說他能夠輕易得到諸女神的眷戀或好感,那一點不為過。他的外型就能夠吸引一大片女神,而他的音樂更是能讓人無意識就想要趨近。
但此時的阿波羅卻在瞬間被女子的眼神所俘虜,他感覺有什麽在撓着自己的內心,飛快換了一首曲子,他要向面前的女子表達自己濃濃的愛意。
他的耳朵似乎在轟鳴,有滔天的熱火在他身上各處流竄,心砰砰跳動好像快要到嗓子口,連手心都幾近冒汗。但這些都阻止不了他熱情的告白,他衷心的愛意。
厄洛斯一見這情景,忍不住想要咯咯笑出聲,他拿起箭頭粗鈍的鉛箭射向了那個美麗的女子。他用手悟出自己的臉,卻露出了那雙亮晶晶笑眯眯的眼,看見鉛箭正中女子心髒,厄洛斯歡快在空中繞了個圈。而女子本來的心動在箭射中的瞬間消失殆盡,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她冷聲嫌棄道:“走開,離我遠點!我讨厭愛情。”
說完,女子飛奔而走。阿波羅見女子逃走了,急了。鮮少被拒絕的阿波羅,感覺對這女子愛得更深沉了,完全沒有理智的阿波羅,快速追了上去,試圖想要給女子一個充滿柔情的擁抱。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逃竄得更快了。厄洛斯笑得從空中墜了下來,不停拍打着地面,半天才緩過神來,笑嗔道:“活該啊活該。”
鬧騰了半天的厄洛斯,鎮定飛到了半空中,把自己身上沾上的雜物都抖落下來,極其注意形象的他擡起小胖手理了理自己那一頭漂亮的金發,哼着剛才阿波羅的曲調,晃悠悠飛向了別處。
算了,這弓箭還是很實用的。厄洛斯在內心勸慰自己,哪怕多了對父母,還變小了……變小不能忍!厄洛斯開始思考,嗯,哪個神祇可以讓自己長大呢?就算和以前長得不一樣,那也沒關系,長大了就好。
此時的厄洛斯由于體型還小,又整只都肉嘟嘟的,自然沒有察覺到,他此刻的樣子就是以往的縮小版本。
厄洛斯慢慢飛遠,而在剛才他所在的地方,空氣一陣扭曲,白色的煙絮飄散又聚集起來,化作讓人驚豔的女神。不是誰都能夠駕馭绛色的,但偏偏她穿着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與她裸露的肌膚相印,只看一眼就讓人覺得渾身酥麻。
她那蓬松的頭發略帶松垮編織了起來,垂在耳邊,襯着她柔嫩的臉頰。而她的身材,如果說剛才跑走的阿波羅是男神外型完美的極致,那如今出現的女神就是女神外型完美的極致,連身上的肌肉都好似一塊塊精心雕刻出來的。而可憐的厄洛斯,如今只能說是小孩童一個,全然無法與這兩人對比。
女神便是厄洛斯如今的母親大人,愛與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她有些苦惱的望向厄洛斯離開的方向,不明白自家的小孩怎麽最近總是鬧別扭。或許當了母親就有了多操了一份心,她最近總是跟在厄洛斯身後,都沒有去幹別的事情了。
想來想去沒有好答案的阿芙洛狄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再次消失在空中。而前方的厄洛斯在空中漫無目的飄來飄去,越來越靠近一座城邦。直到他看到一雙巨大的純黑色翅膀,兩條人身蛇尾的妖怪時,他才略帶僵硬停了下來。
因為厄洛斯太過明顯了,兩個妖怪毫無疑問都看向了他。
美杜莎剛才好奇地将自己的雙腳變成了蛇尾,以趨于和那猙獰的妖怪做個朋友。他尾稍上的金色圈圈難得沒有被染黑,看得他都舍不得收回這條尾巴。而實際是醫神的妖怪感受到了美杜莎并沒有殺意,也放下了心,不再逃跑。
兩人扯皮了半天,美杜莎才知道妖怪身上的血液真的是來自于上一個美杜莎,而這血液是雅典娜提供的。妖怪也自此有了再生的能力。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美杜莎在內心贊嘆,自己這身體真太美妙了,又實用又美觀,還能變身。簡直居家出門旅游必備。
而說了半天的美杜莎,忽然察覺到了什麽,望向了忽然半空中飛來的小孩子。小孩子拿着自己的弓箭和箭筒,僵在了半空中,好像随時準備往後逃竄。
美杜莎眯細起自己的眼睛,這已經是第二個讓自己有熟悉感的生物了,總不至于面前這個長着金翅膀的小東西也和自己這身子有關吧?
而被美杜莎盯着的厄洛斯同樣覺得有種熟悉感,但熟悉感又不能當飯吃,面前的妖怪一看就能随便捏死他!他只是個會射箭的三頭身!他的箭一點攻擊的能力都沒有!神力什麽的也弱爆了!厄洛斯內心拼命吶喊自己的便宜母親大人,可惜剛才還在的阿芙洛狄忒終于放棄了研究自己忽然叛逆的孩子,折回了自己的宮殿。
美杜莎看着面前緊張的小東西,開口道:“我不會傷害你。”前提是你并沒有做什麽意外的事情。
厄洛斯聽出了言外之意,反而更加緊張了。美杜莎忍不住嗤笑出聲,慢慢游向了厄洛斯。
Chapter 06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我一定要一大箱,被美杜莎拎住後攬在懷裏進城的厄洛斯露出一副死魚眼的樣子,深沉評價着剛才的事情。幾乎都快看不出人類面孔的猙獰人身蛇尾醫神不方便進城,早就遁走了。而知道了自己旁邊就是砍下美杜莎腦袋的英雄——珀爾修斯所在的地方,他決定收起自己的尾巴和翅膀,進城。當然,美杜莎毅然把厄洛斯也帶上了。
見懷裏的小孩一副痛不欲生的悲催樣,美杜莎在內心處已經笑瘋。他想他已經知道厄洛斯到底是誰了,不過既然厄洛斯已經變成了如今的樣子,那他也樂意當一個不知情者。
時間往前推移。
美杜莎緩緩游向了厄洛斯,而厄洛斯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好似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身體,只有大腦無限循環着:他過來了,他過來了,他過來了!
厄洛斯瞪大着自己那雙賊亮的眼睛,帶着些驚恐的小樣子讓美杜莎不自覺速度更慢了。但厄洛斯全然沒有察覺到美杜莎有減速,只覺得茫然無所措,小手下意識就摸進了箭筒。
美杜莎自認為哪怕是變了一個模樣,自己也是美人一個,自然的柔順黑發,如藝術品般精致而又健壯的身軀,流暢的肌肉線條都只能用完美來诠釋。他一點也不理解厄洛斯驚恐的緣由,他望着厄洛斯,語氣裏帶着些引誘:“過來些,我并沒有傷害你的意圖,只是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而看着面前帶着蛇尾和黑翼的妖怪,厄洛斯的大腦不受控制,自動把這句話翻譯成:你快過來些,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很好吃的樣子。被自己的念頭再次吓個半死的厄洛斯立刻向後一轉,試圖想要逃走。
厄洛斯忘記了一點,永遠不能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敵人。哪怕這個對象根本不是敵人,只是一個試圖因為覺得熟悉而好奇,想要捉住他研究一番的人。他的羽翼以極其快速的頻率上下撲騰着,帶起了陣陣迷你旋風。然而他金色的小翅膀根本無法和美杜莎的巨型黑翼媲美,逃竄的速度在美杜莎的眼中堪稱緩慢。
美杜莎見厄洛斯竟然依舊試圖逃跑,臉上終于帶上了些許不愉,當一個怪物看見背對着自己逃跑的獵物,當然第一反應就是撲上去。美杜莎忠于自己身體的本性,揮動自己巨型黑翼,咻一下子蹿高後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厄洛斯的翅尖。
被一把抓住翅尖的厄洛斯感到一股竄上頭皮發麻般的疼痛,生理性淚水瞬間充滿他的眼眶,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強忍住那疼痛轉身朝向美杜莎,惡狠狠取出自己的箭,對準美杜莎的心髒快速刺了下去。他死死瞪着美杜莎,一字一頓從嘴裏憋出一句:“誰準你抓我的翅膀!”
美杜莎低頭,看着那支小箭穿透了他單薄的衣物,刺進了胸膛,他的周身産生了如渦旋卷風般的恐怖引力,席卷吸收着周邊的一切,漆黑如墨的力量成絲縷狀蜿蜒旋轉而扭曲了空間。風暴的中間,是憤怒的美杜莎,和他手中拿捏着的,同樣憤怒的厄洛斯。
但将美杜莎戳了對穿的箭矢很快就成星點消散于空中,美杜莎雖然憤怒,卻也察覺到自己并沒有受傷。由于箭矢消失而産生慣性,不得不倒向美杜莎的厄洛斯,拿自己的小胖手抵住了美杜莎的胸口。沒有疼痛感的美杜莎帶着疑惑與憤怒,沿着白嫩圓滾滾的手臂看向厄洛斯,對上了那清透的雙眸。
原本透徹如水般的雙眸由于憤怒和淚光,顯得意外精神動人,美杜莎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再次中了一箭。風停了,扭曲的空間靜止了,一切都平靜得仿佛剛才只是一場臆想的幻覺。美杜莎的怒火被這雙眼睛一下子澆滅了,微微勾其自己的嘴角,他帶着些寵溺的口吻安撫起厄洛斯:“很抱歉,但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的。”
……一陣冷風卷席着落葉吹過,美杜莎這話一出口,兩方都察覺到了詭異的氣氛。厄洛斯手忙腳亂推開美杜莎,看向了自己的箭筒。美杜莎感受着柔軟的小手的離開,忽然升起一絲煩躁,壓下那抹不舍,他挑起了自己的眉毛,如今看來确實是剛才的箭出了問題。美杜莎現在能深刻感受,他對面前的小人上了心:“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厄洛斯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欲哭無淚看着箭筒再次形成新的金色箭矢,想也知道剛才順手拿去紮人的是什麽。那是愛情的箭矢!金箭戳中了美杜莎,而美杜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厄洛斯現在哪裏還有剛才被抓住的憤怒,滿腔都餘留下對自己的懊惱,連頭都不敢擡起,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開口:“我,我,那個……剛才,呃,弄錯一只箭,嗯,弄錯……”弄錯個毛線!剛才如果真是拿鉛箭,恐怕現在命都沒有了,厄洛斯簡直要落淚了。
美杜莎見厄洛斯左顧右盼就是不看自己,一副小心翼翼怕觸犯的樣子,卻連一絲一毫的怒氣都無法産生。他忽然發現厄洛斯真的光得異常徹底,一上手就只能直接接觸赤丨裸身體,美杜莎不禁輕皺了皺眉:“埃裏克特翁尼亞斯,我想你或許有些布料。”
被剛才怒火滔天吓得躲到較遠書後的醫神埃裏克特翁尼亞斯早就探出了自己的腦袋,他見美杜莎已經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不由松了一大口氣:“哦,要做希頓麽?我想,我或許是有的。”他不知道從哪裏吭哧吭哧拿出了一大塊如絲綢一般光滑的白色布料,游到美杜莎身邊,遞給了他。
美杜莎“嘩啦”一下将整塊白布把厄洛斯包裹了起來。本還沉浸在懊悔中的厄洛斯被一吓,猛地掙紮起來:“嘿,你幹什麽?你想悶死我麽?!”
生活技能完全沒有點亮的美杜莎茫然看着面前被他包成木乃伊,一動不能動的厄洛斯,喃喃自語道:“怎麽看上去有哪裏不太對。”
……明明一臉兇相,實際卻是老好人心态的醫神妖怪,見識到了美杜莎為零的生活技能,拖着蛇尾上前幫忙。他三兩下就将白色布料折疊懸挂,又飛快打了幾個結,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根繩子,在厄洛斯的肚子附近微微系緊。
厄洛斯被美杜莎固定着,逃又逃不掉,動又動不了,有氣無力趴在美杜莎懷裏,任由兩只妖怪對他擺布。
美杜莎輕拍了下厄洛斯可愛的小屁股,拉扯着腰帶示意厄洛斯飛起來。厄洛斯嫌棄地扒拉了一下身上的新着裝,終于離開了美杜莎的包圍圈。折疊後小巧了不少的衣袍竟然恰巧避開了他那雙靈動的金翼。被折騰完了的厄洛斯,眼睛開始四下偷瞄,再次随時準備跑走。
美杜莎一眼就看穿了厄洛斯的意圖,手臂只是一撩,就又将把厄洛斯拖進了自己懷裏,另一只手萬分熟練打在了厄洛斯充滿彈性的臀部上,這次可沒有上一次那麽輕,他充滿警告意味在厄洛斯耳邊說道:“小家夥,別再想着逃走了,自己犯下的錯誤,可是要自己彌補的。”
……厄洛斯在內心深處痛哭。
時間拉回。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還是這麽選擇。美杜莎愉悅逼迫厄洛斯收起了他的翅膀,告別了另一只長相猙獰的妖怪。美杜莎帶着厄洛斯進城了。
醫神埃裏克特翁尼亞斯是雅典娜的養子,但是美杜莎暫時還沒打算直接沖到奧林匹斯山上去。勇敢是必要的,但真以一己之力沖上奧林匹斯山與雅典娜面對面,那就不叫勇敢了,該叫愚蠢。毫無壓力放走了剛才很有趣味的妖怪,手上還拎着一只小神祇,美杜莎覺得接下來的日子,他都會異常有趣。
厄洛斯眼前忽然一亮,想起了一個很好的方法,他扭頭看向美杜莎,興沖沖問道:“美杜莎,你現在是愛我的,是麽?”
美杜莎聽到這句話,覺得渾身一寒,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無法抵抗這支箭的力量,無奈點了點頭:“是,我現在是愛你的。”
厄洛斯眼內的光彩更亮了:“那并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你是愛我的就夠了!而我,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生命中再多一個人,你應該知道,神祇的壽命有多長。”
美杜莎在箭的影響下,果不其然被這句話所蠱惑了,他低聲笑了笑:“那麽,告訴我,我要做什麽?”
厄洛斯滿意了,他興奮大喊道:“讓我長大,我要長大!”
美杜莎的眼神帶着些危險,掃視了一眼懷內的小家夥,笑得更歡了:“好,等我在這兒的事情處理好,我便帶你去找長大的方法。”
厄洛斯感受着由于美杜莎的笑而産生的震動,感覺自己重新又活了過來。可惜,厄洛斯再次忘記了,有些事真的,是不會有後悔藥的。
Chapter 07
俊美的青年懷抱着可愛的孩童,偷偷潛進了這繁華卻又擁擠的城。并不寬敞的道路上都是來來往往形态各異的彼拉斯齊人,他們穿着最為普通卻又別有特色的希頓,穿梭在這喧嘩的街道上。一大一小哪怕收起了他們異于常人的特點,也無法遮掩兩人的不同。他們每走一步,便能引發一陣慌亂。
哪怕兩位身上并沒有金銀點綴的頭飾或挂鏈,路人依舊自覺給兩人讓開了道路。這一大一小,哪怕不是神祇,也必然是貴族。在這個時代,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們這些生于泥土、長于泥土中的人,所能夠招惹的。
美杜莎和厄洛斯,前者對這衆人的反應毫不在意,後者對衆人的反應習以為常。大喇喇的兩位就這樣朝着宮殿的方向前行。那圍繞着中央庭院的多層宮殿坐落在微高于平地的山腰凸起處。規則精致而又富有恢弘氣勢的宮殿,一眼就能讓衆人發現,然後不由自主地仰望。不僅僅是表面的仰望,還有從內心深處的臣服。
可惜這臣服對于美杜莎和厄洛斯來說只是一個玩笑。且不說美杜莎在深淵的宮殿有多麽低調奢華,就連跟着自己母親阿芙洛狄忒住的厄洛斯,也對這些事物挑剔慣了。他們掃了眼那華美的宮殿,也只是心裏将其定位為某個半神的住所。
并沒有死亡的珀爾修斯便是美杜莎此行的目的,單純的醫神幾乎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傾吐了出來,典型的兇殘外表卻有一顆純白的心,美杜莎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深淵裏的怪物要是有這一點點的善良,或許早就被吞噬入肚,那可真的是連骨頭都不會留下的,連滴血都不會被浪費。或許該說,不愧是雅典娜的養子麽?
胡思亂想的美杜莎發現他懷裏的孩童安靜得有些詭異,他低頭一看,才發現厄洛斯已經睡着了。美杜莎非常自覺輕輕移動,換了個更舒适的姿勢,想讓厄洛斯睡得更為香甜些。做完這動作,美杜莎不由有些失笑,厄洛斯的金箭果然名副其實。
美杜莎不知道,在這金箭的效果下,自己還能堅持多久。理智不斷向着自己強調着,一切的情感都是來源于一場意外,但在感受自己心髒跳動的時候,他便發現這理由太過蒼白無力。
美杜莎不信厄洛斯沒有解決的方法,但很明顯,如今的厄洛斯一點也沒有幫他解決這個小麻煩的意圖。厄洛斯甚至會樂于見他矛盾的心緒與前後截然相反的行為。
看着在如此吵鬧的場所還能睡着的厄洛斯,美杜莎無奈搖搖頭,最終卻還是拿手替其遮掩住旁人若有若無好奇的目光。
四顧看路的美杜莎的眼睛對上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并不是特別漂亮,略微發黃的皮膚也掩蓋不住她臉上顯眼的雀斑,但小姑娘的眼睛很亮,綴着頭上的花圈,就像一個別樣的小愛神。不過和自己懷裏這個真的小愛神完全不成對比,真小愛神無疑完勝。
小姑娘見美杜莎看見自己了,更加緊張了,她手上拿着一個新的花環,是用葡萄藤做的,她新認識的小男孩教會她的。而現在,小女孩喜歡那個男子懷中的孩童,她想要把自己親手制作的花環送給那個孩子。但是看着美杜莎,她猶豫了。
孩子總有着異常精準卻又難以描述的直覺,猶豫的小女孩就在遲疑中吸引到了美杜莎。美杜莎以為這個小女孩的目的是自己,靠近了一下,低聲問道:“有事麽,可愛的孩子?”
小女孩手忙腳亂遞出了手中的花環,連有些漲紅,激動道:“我,我,這是我新做的花環,我想送給他。”
預測失敗,美杜莎被噎得頓了一頓,他竟還沒有三頭身小愛神有吸引力的。但盡管如此,他依舊微微低下了身子,示意小女孩親自為小愛神帶上這美麗的花環。
小女孩見能親手給可愛的孩童帶上自己做的小花環,笑得嘴巴都可以咧到後腦勺,她的雙眼萬城亮閃閃的兩輪月亮,輕輕将花環安放到了小愛神的頭上。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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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