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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神話]複仇者》作者:樓外鐘

晉江VIP2014-08-29完結+1番外

非V章節總點擊數:69168 總書評數:193 當前被收藏數:1276 文章積分:10,795,880

文案

一場交易,踏出深淵,只為打破命運交織的線——美杜莎

#小愛神總愛作死##高能神轉折随時打臉,提前預警##前方酷炫≠一直酷炫#

姓名:美杜莎

屬性:變異的戈耳工

性別:男

內芯:塔耳塔洛斯(深淵)

批注:主1、HE

CP:厄洛斯(再叫丘比特就射死你們啊!)

容标簽:重生 傳奇 幻想空間 靈異神怪

搜索關鍵字:主角:美杜莎(塔耳塔洛斯) ┃ 配角:諸神 ┃ 其它:希臘神話

Chapter 01

塔耳塔洛斯躺在毯子上,神色莫測,望着自己那威嚴莊重的宮殿頂。他只是單純在思考,哪怕已經忘記了自己思考的時間有多久,忘記自己在這幽暗的大地之下住了有多久。對于神來說,時間都只是浮雲,或許只有到隕落的那天,連神格都失去,才真正算度過了一個流程。

塔耳塔洛斯換了個姿勢,覺得有些空虛,無趣,無趣,無趣!複仇女神?無趣!提坦巨人?無趣!深淵已經太過無趣了啊……可是空虛無趣又能怎麽辦,塔爾塔羅斯已經在深淵待得夠久了,可依舊出不去。

父神卡俄斯身為混沌早已經與法則融為一體,可笑可悲,最接近父神的自己,如今卻只能被法則拘泥于深淵,誰讓自己是深淵的主體。哦,忘了那是誰說過,一塊銅砧從天上落到地上要九天九夜,而從地面落到塔耳塔洛斯也需要九天九夜,真是遠啊。塔耳塔洛斯擡起自己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試圖向上伸展,抓住蒼穹,哦不,深淵可沒有天空這東西。

想着想着,塔耳塔洛斯突然笑了出來。塔耳塔洛斯平時是不會笑的,因為這兒本就是個令人絕望的地方,這兒是冥土的最深處,是罪人的歸屬,是永久的寒冷。但塔耳塔洛斯就是笑了,他笑起來帶着些陰郁的死氣,就像隔壁的那個年輕神祇一樣。不過,隔壁年輕的神祇比他更不容易笑。

雖然說是隔壁,但那也隔着很遠,不過,比離奧林匹斯山近多了。如果說塔耳塔洛斯所在的深淵是墨色漆黑沒有一絲亮光的地方,那奧林匹斯山那衆神呆着的地方,估計快比得上太陽了。太陽,噗,塔耳塔洛斯又笑出了聲。今天必然将會發生點什麽,否則自己的心情怎麽會如此愉悅,簡直比一群神祇被關了進來還要愉悅。

塔耳塔洛斯所在的地方,總是被一堵銅牆包圍,外面只有黑夜。孤寂可以讓人發狂,不過,隔壁年輕的神祇好像一點也不在意,有時候喜歡來做客。對了,他叫哈迪斯,是冥界新的王,真是年輕的神祇。

塔耳塔洛斯将剛才舉起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天吶,剛才自己為何總是在強調別的神祇的年輕,自己已經老了麽?神祇會老麽?這比命運女神剪錯了絲線還要好笑。

塔耳塔洛斯笑得有些止不住,笑聲回蕩在空曠的神殿中,只顯得更為寂寥,甚至有些滲人。但是他一點不在意那些,他只是想笑,笑得有些猖狂,有些瘋癫,好像想把從誕生到現在的所有歡愉都笑完。哦,這個瘋狂的世界。

哈迪斯走進神殿的時候,就聽到塔耳塔洛斯在笑,聽了半響後,一向如寒冰般死氣沉沉的哈迪斯終于有些忍不住,開口阻攔了:“我想,我能有這個榮幸,知道您在笑些什麽麽?”

塔耳塔洛斯依舊姿态優雅躺在毯子上,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哈迪斯,他才不承認自己在小心眼,神祇都是永生的,哪裏來的年輕與年老呢。但塔耳塔洛斯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很喜歡這個年輕的神祇,尤其是他那一身的死氣,太過美妙。塔耳塔洛斯微微挑動自己的雙眉,用極其低沉卻優雅的語氣,幽幽嘆道:“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麽,我一個人呆着太無趣了,你該知道。”

哈迪斯自然知道,身為冥王的他哪怕身邊有不少的神祇,有時也會覺得冥界有些太過冷清。當然,這時候要學會自動忽略那些喜歡亂叫的小妖怪,比如自己的小狗刻耳柏洛斯,天知道它那五十個頭一起叫喚的時候,有多煩人。如果不是平時只露出三個頭,哈迪斯絕對不會讓它再呆在自己腳邊!

“您若是覺得無趣,我可以找一些女妖過來,或者我可以讓睡神過來,我想他不會介意。”哈迪斯認真建議着。

塔耳塔洛斯這時終于看向了哈迪斯,語氣有些陰:“女妖?你要知道,我連複仇女神都不想看到。至于睡神,你确定他不是來我這兒繼續睡覺?”

哈迪斯覺得自己剛才的建議确實不怎樣,要知道他可不會勸慰這種高級的技術,或許宙斯會,他哄情人可是有一手,呃,或許哄別人也是通用的?

哈迪斯在塔耳塔洛斯面前,沒有絲毫的*,畢竟塔耳塔洛斯比他等級高出太多,塔耳塔洛斯可是最接近混沌卡俄斯的人,那可是衆神的起源。

塔耳塔洛斯感受到哈迪斯的胡亂思緒,忍不住打斷:“我想你該去管理你的地盤,而不是在我這裏瞎想。我能感受到,我的無趣将要終止,我很快就會找到我想要的樂趣。”

在深淵,永遠都無法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哈迪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的告別。塔耳塔洛斯轉回了頭,繼續盯着自己的宮殿頂,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

或許只是過去了一瞬,或許已經過去了上千年,塔耳塔洛斯突然感受到了什麽,起身看向神殿的門口。

一具無頭的身體緩緩走進了神殿,塔耳塔洛斯能感受到來自軀體深處的滔天怨氣。那是一具女妖的軀體,脖頸處的鮮血仿佛不會停止流淌,每一滴濺落在地板上,都化成一條黑色細長的劇毒小蛇。

有趣,有趣,簡直太有趣。塔耳塔洛斯無法感受到對方的生機,卻能感受到對方的怨氣與死氣。僅僅憑借這些,這具無意識的軀體竟然能跑到深淵深處來。塔耳塔洛斯的嘴角咧開,顯然非常高興。

女妖的背上突然綻開一雙天鵝般金色的翅膀,然後從翼尖逐漸染黑,最後形成了一雙漆黑的翅膀。塔耳塔洛斯有些着迷,這雙翅膀太過美麗,就像面前這具軀體一般,帶着詭魅的色彩。

塔耳塔洛斯忽然笑得好似站在了諸神的頂端,雖然他已經是了,不過他卻也不是。沒有自由的塔耳塔洛斯,永遠只能單純呆在深淵,永遠被束縛,永遠不能站在諸神頂端。但是現在不同了,塔耳塔洛斯慢慢走向那具軀體,一直到雙方面對面。

地上游蕩盤旋的毒蛇不敢接近兩人,只敢在周邊吞吐着信子。無頭的女妖比塔耳塔洛斯矮上了不少,不過那些都不重要。塔耳塔洛斯帶着詭異的笑臉,抱住了面前的女妖。女妖在這一瞬間,終于無力癱倒在塔耳塔洛斯的懷裏。女妖脖頸處好似流不盡的鮮血此時竟然也停止了不斷的外湧。

塔耳塔洛斯低聲呢喃,仿佛面前的女妖就是自己的情人:“我終于,找到你了。”空間一陣扭曲,塔耳塔洛斯的身軀在這一刻竟然漸漸開始變淡,最終化作虛無的星點,向宮殿四周飛速射散出去。

而女妖的身軀開始随着空間一起扭曲,身型不斷拔高,脖頸處此時竟也冒出了一顆新的腦袋。腦袋上蛇發和金發不斷更換着,最終固定在了一頭金色的長發,可是這金色的長發似乎全然抵擋不住深淵的死氣,瞬間化作烏黑長發,比黑夜還要黑。

女妖,不不,現在不能再叫女妖,因為本來妖孽般完美的軀體如今已經成了成年男子的軀體。父神在上,宮殿中徒留的身軀,健壯而富有陽氣,原先的死氣一點點彙聚在男子極其黑長的頭發中。

男子撲騰了幾下自己背部漆黑的翅膀,擡手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依舊還是那雙骨節分明的雙手。男子又順手玩起了自己漆黑的長發,最終贊嘆道:“真是,奇跡一般。脫離了命運女神的安排。恐怕父神都不曾想到這一天。”

自娛自樂了半天的男子赤丨裸着雙腳,走向了宮殿的大門,低聲笑着:“從今日起,我便沿用你的名字。你可真是我的幸運女妖——美杜莎。”

男子接收了這具含有詛咒的身軀,也接收了這具身軀的怨氣,更接收了這具身軀的名字。在這個世界,名字才是存在的象征。男子如今不小心就擁有了兩個名字,這真是可怕而荒謬。

男子,哦不,是美杜莎。他走出宮殿大門的那一刻,宮殿從來不曾關閉的大門合上了。美杜莎轉過身,帶着癡迷,撫摸着合上的大門:“我終于,終于走出來了。”這是深淵最深處的宮殿,能進來的很少,能出去的便更少,美杜莎的感受比任何神或者妖都深刻。

美杜莎看着眼前漫無邊際的黑夜,眯細了自己的雙眼,擡起腳,一步步走下了階梯。先前的毒蛇全都跟着來了,纏繞着滑下階梯。可還沒等到走到最底層,就全部化作了灰,消散在空中。

美杜莎的腳步一刻都沒有停,也再沒有看過身後的宮殿。

而此刻冥土邊的命運女神們,愣愣看着手中突然雜亂無章的線,心中的不安卻開始彌漫。有什麽意外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而她們無力阻止。

Chapter 02

美杜莎的身後好似有無數能吞噬萬物的野獸,它們正在狂嗥怒吼,試圖想要沖破禁忌。沒有人會将絲毫的憐憫帶給它們,因為無論是它們的外型,還是它們的靈魂,都令人作惡。但是如今那些都與美杜莎無關。

心情愉悅的美杜莎将部分的幽暗幻化成衣袍披在了身上,長長的黑袍在腳踝處散成虛無。黑夜女神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在黑夜中低喃了幾句。美杜莎淡淡笑了笑,跟黑夜女神打了聲招呼。這下黑夜女神更加困惑了。

黑夜女神在黑夜中無處不在,但她鮮少來深淵,哪怕那邊是她的兄弟住所。她愛的是黑夜,而不是死寂幽暗的深淵。但今天她來了,她在黑夜的包裹下現形,微微仰頭盯着面前的黑袍者:“你是誰?"

美杜莎本是個金發美人,在經過塔耳塔洛斯的融合後,卻帶着些許陰冷。他笑起來如冥界最妖冶的那片曼珠沙華,能讓人墜落,能讓人中毒。不過這世界的神祗都有着美好的皮相,美杜莎如今也不過爾爾。美杜莎對着黑夜女神笑了,笑得有些親切。黑夜女神在美杜莎心中,可算得上是陪了他一段時間的神祗了。

黑夜女神看過的美人衆多,沒有人或神能逃過黑夜的籠罩,黑夜女神一點也沒有被如今的美杜莎所迷惑。黑暗女神是連如今的衆神之主的宙斯都禮讓三分的女神,但沒有誰如面前這個青年那樣,對她無絲毫畏懼。最可怕的是,黑夜女神根本感受不到美杜莎的神格,卻依舊能感受到面前的人的強大。哪怕面前的男子有些熟悉,但她仍有些惱了,再次問了一聲:“你是誰?”

連法則都沒有察覺而放出的神明,又豈是如今的黑夜女神所能探尋的,哪怕兩人都誕生于父神卡俄斯,她也沒有探尋他的資格。美杜莎終于肯動一動他那雙唇:“我是美杜莎。”

黑夜女神雖然不想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畢竟沒有任何的生物敢欺騙一個神明,而她感受不到美杜莎有說謊。她再次散于黑暗,意識卻跟着美杜莎,好似想要得到些什麽印證。習慣了法則的黑夜女神忘記了,隐瞞沒有包括在欺騙中。

美杜莎不喜有人如此觀察他。好在沒過多久,黑夜女神便連意識都不再跟着美杜莎了。這世界無論是神祗還是妖魔,更或者是人類,數量太多太多,她沒有必要去關注一個連神格都沒有的生物。哦,對,看美杜莎那翅膀就知道,他是一只妖。

無所眷戀無所依,美杜莎沒有絲毫想要回頭的意向。可是走到一半的美杜莎,卻忽然察覺到,他曾經一心執念的自由出現了偏差。從深淵出來,可以幹什麽,該幹什麽呢?美杜莎微微皺起了眉頭,難道自己所謂的趣味竟如此快就要終止?

美杜莎不自覺放緩了腳步,看是細細思考起來,他總該找些有趣的事情做。真正達到目标、得到自由後的那絲茫然感并沒有糾纏美杜莎很久,美杜莎又笑了,笑聲還是低沉而張狂,卻沒了在深淵時候的寂寥。他想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而且絕對能消磨他漫長的時間,那就是解決這軀體的怨氣。

美杜莎喜歡的東西很多,但那不包括怨氣。哦,這東西糾纏在身上絕對沒有死氣來得舒服。美杜莎的興致來了,這怨氣可以先解決,這個世界需要一些娛樂來歡慶他的出現。

記憶,唔,記憶。美杜莎忽然有些僵住了,因為他接收這個軀體時,全然沒有收到任何的記憶。這是一具無頭的軀體,又怎麽可能有記憶這東西。

好在即便美杜莎放緩了腳步,他依舊已經走到了冥土邊,見到了命運三女神。美杜莎的眼睛有些發亮,他第一次覺得這些女神還是有些用處的。

命運三女神都站了起來,滿地的線差一點絆倒了最小巧那位略帶驚慌神色的女神。本性頗為冷酷的紡織者終于見到了能擾亂她們絲線的人,沒有誰比她們三個更清楚眼前的人。

黑色單薄的寬大衣袍長長的下擺還拖在地上,衣袖褶皺垂下,卻沒有遮掩住手臂,衣袍的垂順遮不住這三位女神曼妙的身姿,而與曼妙身姿全然不符的,便是三位女神淡漠的表情。老大克洛托面色帶着寒意,言語也毫不客氣:“大人,您來錯了地方。”

美杜莎顯然也明白面前這三位知曉了他的身份,毫不猶豫提出了自己的請求:“我要知道美杜莎的事情,我想你們應該知道。”

克羅托只希望面前的人能快些離去,她飛快講述起來:“海神波塞冬看上了美杜莎,強行與她在雅典娜神殿處結合。雅典娜一怒将美杜莎變為蛇發女妖。後來英雄珀爾修斯砍下了她的腦袋,如今她的腦袋在雅典娜的盾牌上。”

美杜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便消除了最初的煩惱。不過,他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趣道:“哦?美麗的女神,命運的紡線者,你好像希望我快些走?”

克羅托依舊維持着自己冰山般的表情:“偉大的塔耳塔洛斯大人,尊敬的深淵之主,我想您一定是想太多了。您或許在深淵待得太久,以至于如今您并不能很好感應別人的情緒,亦或者是……目的。”

美杜莎微微垂下眼睑,語氣裏卻帶着些許笑意,更多的确是危險,如毒蛇吞吐着信子:“以後便叫我美杜莎。塔耳塔洛斯可是依舊還在深淵。不過,你說的對,他确實已經在深淵呆的太久了。”

美杜莎說完,就繼續朝東走了。他知道他該去哪裏了,也知道該去做些什麽,沒有什麽比複仇更有意思了,哦不,這種事情怎麽能叫複仇,應該叫做盛典,美妙的盛典。

順手再次幻化了一件衣服在身上,繩帶将寬大的衣服收縮了起來,衣袖和腰部的褶裥自然下垂,美杜莎健壯的軀體在其中若隐若現。果然太久沒有出來了,女神真是會打扮啊等等念頭不斷徘徊在美杜莎腦裏。每一樣事物對于他來說,都帶着新奇。

命運三女神見美杜莎走遠,才再次坐下。小巧的女神忽然開口問道:“要告訴別人麽?”

克羅托盯着自己面前的絲線,好半天才低語道:“這不是我們該插手的事情。”

且不管這邊命運女神的讨論,美杜莎終于到達了地上。恰巧還是黑夜,但那與地下的黑夜卻截然不同。他能看到天上那驅車駛過的月亮車散發出別致的銀光,他能看到地上肆意滋長的小草在銀光下綻出別樣的光暈。

美杜莎收起了自己的翅膀,蹲坐在地上,帶着些好奇把玩起一棵極小的小草。原諒美杜莎,他從未來過地上,他哪怕知曉整個世界最莫測的秘密,他也沒接觸過哪怕一棵剛剛破土的小草。

他想了一想,還是将整株小草都拔了出來。拔出後,他就開始驚嘆這小草竟然有如此長的根須。美杜莎就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孩童,對這個世界帶着無窮無盡的樂趣。他從葉子撫摸到莖絡,甚至那股清爽的混雜着泥土的氣味,他都覺得有意思極了。

冷豔的月亮女神阿爾忒彌斯端坐在月亮車內,略帶無趣掃視着下方。但她并沒有注意到,在那銀色光輝下,有一個成年的黑發英俊男子,認真研究着一株再小不過的草。哪怕那只是大地上最普通不過的東西。

此時的美杜莎極其沒有形象,十分幹脆仰天躺倒在地,感受着這大地、泥土、青草帶來的質感。手中還是把玩着那小東西。若是哈迪斯在這裏,一定再認不出面前的人。如此孩童心性的人,怎麽可能會是……

但是美杜莎就是對這個感興趣了。他的手已經把那根部的泥土都撸了幹淨,連葉子上淡淡的灰塵也順帶消滅了。美杜莎越看越是喜歡,他一定要将這小東西留作紀念,這可是他來到地面上第一個小玩具。

唔,到底是将它串起來比較好呢,還是将它繞成一圈比較好呢?其實若是挂在腰部也不錯,還有綴在頭上!美杜莎的大腦已經無法停止他漫游的思緒,越來越多奇葩的點子開始形成。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小東西,哦,它太有意義了。

美杜莎下意識就将自己的力量注入了進去,因為他實在太喜歡這棵小東西了!但是,美杜莎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他死死盯着面前的這株小東西,卻束手無策起來。美杜莎的本源力量就是那股精純的死氣,本聚集在他的頭發上內,絲毫不會沾染到別處,可如今他卻将其注入了小草內。

小草失去了色澤,在月色下再也折射不出任何的光彩。它幹癟枯萎,最後竟然化作灰燼,散落到了美杜莎的胸前。

美杜莎面色古怪,眼內閃過些許詭異,微微張了張手,眯細起自己的雙眼。那本該是,我的,小草啊……

Chapter 03

美杜莎面無表情瞪着自己的眼睛,已然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若是問他自己在想些什麽,他也談不上來。這不過是他在深淵最習以為常的活動,只能夠聊以排遣罷了。他看着月亮車駛過穹宇,就快要完成一晚的使命。

當毫無形象躺在地上的美杜莎眼神終于恢複焦距的時候,月亮車已經歸去。他緩緩起身,環顧起了四周。最終厭惡地微皺起眉頭,将自己移到了一棵大樹上。蒼天的大樹不知被誰狠狠打壓了初始的生長軌跡,粗壯的樹枝如怒張的手掌,試圖朝上抓住冒犯它的惡徒。然而當它發現這一切只是徒勞時,它已經再也回不去原來的姿态,只能扭曲着自己,随風幽幽搖曳。

美杜莎垂蕩下的袖口處綴上了那棵小草的形象,是深深的綠色,深得發黑,比昨日夜晚月光下的那小草黑多了。沒有辦法,這是美杜莎所能幻化出,最明顯的綠色了,如此一想,美杜莎便升起了些小幽怨。

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美杜莎對這滿地的雜草已經不再感興趣,微微側身倚靠在樹枝的軀幹上,打算繼續感嘆憂傷一下自己逝去的小東西。至于其它本來要做的任務,在深淵活了太久的他,很快就将其放在了一邊。還早,就當給他們的生命再喘息幾口。可是,法則怎會如此輕易讓他在這兒發愣。

只見太陽神阿波羅精神飽滿駕着太陽車而來。阿波羅有着極其俊美的外表,蓬松蜷曲的頭發有一些長,披散在肩上,完美的身段哪怕穿着那古銅色的衣裳也全然遮蓋不住。與夜晚的馬車全然不同的是,這拉車的每一匹馬都能吞吐火焰,他們與這車軸車身一般,能夠肆意燃燒,撒發出的熱量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承受。

阿波羅将自身的耀眼發揮到了極致。不過,這耀眼的樣子在美杜莎眼中就是刺眼,極其刺眼。美杜莎臉有些陰沉,他已經故意躲到了樹中,但這陽光卻依舊能透過樹葉的間隙灑下,留下斑駁的影。美杜莎的心情被這懊糟的光線破壞得一幹二淨,如果有什麽武器在他手邊,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直接扔上去,紮死一個算一個。

美杜莎确實也可以動用他的力量,區區陽光算什麽?可惜,如果這樣,他就可以瞬間吸引到阿波羅的眼光,然後成功成為一個黑色卻亮眼的靶子,阿波羅一個光箭下來,他說不定就能愉快和這具剛得到的身體說永別。

他憤憤掰下旁邊的一根枝杈,然後開始扯葉子,內心無限循環着對阿波羅的怨念。無辜的葉子一片片飄落下去,很快就撲倒在地,再無動靜。

如今的美杜莎并不是恐懼太陽,更不會是怕被神祇發現,他不過是習慣了一片深邃漆黑的深淵,不習慣這亮堂的地上。如果是夜晚,他還能夠較快接受,唯獨這毫無遮掩下的陽光,他暫時完全接受無能。太亮了,都是阿波羅那破車的錯,美杜莎毫不猶豫把所有的過錯都扔給了太陽車。

無辜躺槍的精致太陽車并沒有察覺到地上人對它的內心攻擊,它只是被動接受着它注定的使命,跟上天旋轉的腳步。

剛剛把一枝杈給剝得精光,美杜莎冷哼一聲,直接用死氣把枝杈毀成了渣渣。地上的葉子還有殘骸,可這光禿禿的枝杈連殘骸都沒剩下。

美杜莎知道他遲早要習慣在這陽光下的日子,他還要去很多地方,比如大海,比如……奧林匹斯山。他嗤笑了一下,調整了姿态,向後一倒,靠在了另一更為結實的枝幹上,半合眼,打算慢慢“體驗”并“習慣”這該死的太陽。

阿波羅與月亮女神阿爾忒彌斯一樣,并沒有注意到樹中的美杜莎。他今天的心情很好,以至于這幾乎日複一日的使命在他心裏也成了趣事一樁,他的喜悅只比接手太陽車的那天稍遜一些。當然那是阿波羅自己的小秘密,這裏面的主人公并沒有太多人在意。

美杜莎半合的眼都有些想要閉上了,他鬧騰了很久了,開始想要休憩一下。但還沒等他全然閉上眼,整個身子就僵住一動也不想動。

一條毛毛蟲不堪自身的重量,從葉子上滑落了下來,好在吐了口絲黏住了葉子,它才沒有一下子摔到底。不過這也導致了這只綠色的毛毛蟲懸挂在了美杜莎的面前,不偏不倚,正當中對着美杜莎的臉。

深淵裏怪物衆多,什麽奇形怪狀都有,每看一次都能打破想象的極限。僅僅綴上“來自深淵”這個形容詞的怪物,都能讓衆神心裏一驚一寒。

面前的綠毛蟲并不可怕,并沒有多少明顯毛刺的它扭動着自己肥胖滾圓的身子,正試圖把自己弄回上面的葉子上。可惜它一扭,就導致整只蟲都繞着吐出的絲線轉圈。歪着身子轉了半天,綠毛蟲估摸着已經把自己給轉暈了,頹然任由自己的身子垂在半空中,時不時挨一下風的戲弄。

不可怕并不代表美杜莎就喜歡面前的綠毛蟲,它太蠢了。不過,剛才綠毛蟲那扭動的姿态,倒是讓美杜莎覺得深淵的怪物肯定比這綠毛蟲還要蠢,那些怪物連這個扭動的姿态估計都擺不出。天知道那些連腰在哪裏都不知道,渾身都是透着寒氣鋒刺的怪物要如何才能點亮這個技能。若是它們聽到了,一定會忍不住沖上來咬死這該死的冒犯者,哪怕咬不死。

美杜莎閑着無聊,幹脆打算玩弄面前這愚蠢的綠毛蟲。他擡手戳了戳綠毛蟲的中段。綠毛蟲感覺到了外物的觸碰,惱怒瘋狂扭了扭自己的身軀,結果更加無法控制自己的姿态,飛速旋轉起來。

實在是……太蠢了!美杜莎被這個反應逗樂了。果然來地上是個明智的選擇,深淵那群,呵呵。

好不容易停止轉動的綠毛蟲覺得自己心好累,它只能靠眼角瞥到那裏有一大團東西,卻不知道那是什麽怪物。它實在轉得有些暈,幹脆裝死,繼續挺直不想動彈了。

風輕吹過,躺屍的綠毛蟲直挺挺挂着,輕輕晃動了一下。美杜莎眯細着雙眼,對準綠毛蟲吹了大力一口氣。綠毛蟲呼啦一下飛了出去,吓得魂飛魄散。細絲此刻竟然一點都沒有斷,綠毛蟲又一下子搖了回來,“啪叽”一聲糊在了美杜莎的臉上。

終于着陸的綠毛蟲回過神,緩緩爬動起來。美杜莎被直接碰觸的怒火呼啦一下就升起了,死死瞪着鼻子上那肥胖的綠毛蟲。

美杜莎黑色的雙眼在他滔天的怒火下,竟然泛出幽幽的綠光,最後整個瞳孔都化作了綠色。而本來剛剛拱起身子的綠毛蟲一剎那間就變成了石頭。美杜莎的頭發随着他的氣勢翻飛扭動起來,如同一條條拇指粗的毒蛇,肆意在他頭上狂舞。

變成石頭的綠毛蟲一下子就墜落了下去,摔在了美杜莎的衣袍上,粉身碎骨。美杜莎的怒火卻一點也沒有熄滅,起身彈去衣上的垃圾,直接放出了自己純黑的翅膀,來到了陽光下。

他渾身散發着滿滿的惡意,微微懸浮在地表上,身上的衣袍呼啦啦作響,綠色的眼睛蔑視掃過路途中每一樣生物,而所有的生物就此化作了石頭。

與深淵不同又怎麽樣,美杜莎的自傲不允許任何生物來亵渎。沒有任何生物知道這場無妄之災是怎麽産生的,恐懼與絕望全然包裹住了它們,逃亡是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的,唯獨化作石頭,然後死亡,才是它們的結局。

帶着濕潤黑瞳還在跳躍中的麋鹿石化了,抖動耳朵努力刨坑的兔子石化了,甚至半空中翺翔的鷹也石化墜落下來,摔成了幾瓣。

底下動靜那麽大,阿波羅當然注意到了,他美好的心情被打了個折扣,如今的這些妖怪都如此猖狂,讓諸神看着都心煩,竟然還打擾他想他美麗的心上人。

阿波羅随手就一道光箭射下。光箭穿過薄薄的霧霭,筆直朝着美杜莎襲來。心情還沒調整回來的美杜莎,看着讓自己愈加心煩的太陽車和光箭,怒火一竄三丈高,竟仰面朝着那只光箭飛去。

阿波羅顯然也沒有想到美杜莎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皺了皺眉毛,卻沒有再甩出一道光箭,因為此時的阿波羅根本感受不到美杜莎的強大。阿波羅本就沒有黑夜女神那般的能力,滿心認為只要一支光箭就能解決掉那撲騰的小妖怪,畢竟如今的阿波羅可是奧林匹斯山上的神之一,他相信自己的實力。

可惜了那張臉,阿波羅內心忽然閃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忽視。他打算繼續好好駕駛他的太陽車。

輕敵永遠是大忌。美杜莎只是擡手就用死氣打散了那支光箭,但他向上飛馳的速度,一點都沒有減弱,沖着阿波羅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Chapter 04

本打算繼續行駛的阿波羅感受到了光箭的消散,驚詫扭頭看向飛馳而上的美杜莎。帶翅的駿馬此刻難以抑制自己不安的情緒,不斷發出嘶鳴聲,甚至連腳下的步伐都開始有些雜亂無章起來。阿波羅不得不先甩下幾支光箭,然後雙手拉住缰繩。阿波羅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美杜莎要解決,但當務之急應該是控制這輛太陽車。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法厄同的死亡。他深深記得那痛苦将馬車交給他的,上任馬車主人赫利俄斯。太陽神赫利俄斯的紫袍褶皺不堪,頭上的金冠再難散發出萬丈光芒。他顫抖着手遞交了缰繩,另一只手如感受不到烈火的燃燒,輕撫着自己的四匹天馬。

赫利俄斯內心的恸哭聲仿佛能化作實質。他放不下這份榮耀,放不下這份自尊,放不下這份狂傲,放不下這已經刻入骨髓,滲入神格的命運。

當時阿波羅只是靜靜站在一邊,眼內滿是嘲諷。只為了證明自己是赫利俄斯兒子,法厄同想要駕駛太陽車,這曾經偉岸的提坦巨神竟然就如此答應了。最終落到失去了自己兒子,又被正義女神苛責喪失了駕駛的權利。這又能怪誰?

失控的太陽車會導致大地因過度炙烤而龜裂。湖泊翻滾成熱水,收縮萎焉。滿世界都會冒出股股濃煙,大地母親蓋亞的怒火,阿波羅可承受不起。他更不想和法厄同一樣被太陽車的火焰灼燒致死,墜入大地。他高聲喚起這幾匹馬的名字,以高傲的姿态安撫他們。

馬蹄踩動,他們撲打着翅膀,卻在阿波羅的聲音中鎮定了下來。阿波羅內心松了口氣,這才繼續回過神看向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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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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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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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