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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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締省去了和梁蘊争執的部分,把兩人交易的內容和盤托出。
鞋底被他清理幹淨了,他把膠帶揉成一團握在手心,在那半硬不軟的棱角戳刺中聽候商睿的發落。
結果商睿只是輕描淡寫道:“知道了。”
赫締一愣:“你不生氣?”
“為什麽要生氣?這是我認識你到現在,你說過最像樣的一番話了。”商睿轉過頭,深深看了他一眼,“而且,以我目前的狀況看,我也沒有更好的籌碼去換更好的條件。”
看他的眼神裏并未有一絲責怪,赫締明白過來,他或許貼着門聽到了只言片語,但并沒有聽到梁蘊要挾自己的話——也是,梁蘊一直是四平八穩地低聲說話,心情和嗓音如同過山車般變化的只有自己而已。
“不過,你就沒有想過,要給我留出一段時間帶孩子嗎?”
“我算過你懷上的時間,是我們第二次見面。”赫締說到這裏,心裏也透出了幾許茫然,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終歸是我造成的後果,本來也不該你承擔。更何況你的信息素紊亂症還沒治療好,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太累了。”
赫締說完,不安地看向了商睿,發覺對方凝視着他,兩只琥珀色的眼睛在燈光下像兩顆質地堅硬的寶石,直直要望到他心裏。
片刻後,他重新開口:“你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
“我……”赫締一時語塞。
他對商睿有切實的好感,或許那之中有信息素的影響,但亦有那之外的原因,可是要讓他描述,他又難以言明。因為有些事對他而言無法細思,細思之後,他只會感覺到無望。
他想了一會兒,籠統地作出了說明:“你是個不錯的人,值得人對你好。而且……”
“而且?”
“而且……我對你好,也有些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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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睿的眼睛跳了一下。赫締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自己說這莫名其妙的話,可是話題拐到這裏,他好像只能繼續說下去:“我是只井底之蛙,可能永遠都跳不出井口,身邊也只有些肮髒的黑老鼠。所以我希望你是自由的鳥,這樣每次飛來看我的時候,都能告訴我些新鮮事,我才好知道外面的世界長得什麽模樣。”
赫締才說完,自己就先羞恥起來。自己冷不丁說這些,簡直像個傻子。
可是商睿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朝他伸出了手:“你過來。”
赫締依言坐到他身邊,然後就被他一手攬住了後頸,眼睜睜看着他的面頰靠近,同自己額頭相抵。
視線裏只剩下他的面孔,赫締感覺到他的雙手落到自己的肩膀,又輕按了兩下,随即耳邊飄來了他的絮語:“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座井呢?哪怕只有一刻?如果有,那就吻我。”
他的聲音像羽毛掃過耳根,脖頸處傳來的酥麻讓赫締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赫締看不透那雙剔透眼睛背後的想法,但他明白這是商睿朝他遞來的橄榄枝,而他,唯有張口去銜。
信息素從舌尖上蔓延開來,赫締的頭腦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醉心的花香,它輕柔到令人發狂,可當他真正渴求起來,它又學潮水褪去,放緩了動作。
赫締呼出一口炙熱的氣息,伸手抱住了商睿溫暖的軀體,緩緩地将他壓倒在床上。
頃刻間,商睿的反應也熱切起來,環抱他的雙手渴求地抓緊了他的衣服。那是重磅的絲綢,像水一樣光滑沉重,被體溫浸得像一握暖流,而自己的身體,也像徜徉在暖流中一般。
信息素是不會騙人的。可惜自己的信息素紊亂,不得不用這個方式去确認赫締的心意。在不知餍足的熱吻中,商睿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許多問題。
我到底在做什麽?為什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卻還舍不得放開呢?他的身體會因為本能向赫締屈服嗎?還是純粹響應身體機能的需要,享受着Alpha信息素的治愈?抑或期待有個對象能夠陪伴自己?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最後還是赫締先分開了唇,貼在他耳邊輕聲道:“這幾個月,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獲取你的信息素嗎?”
“沒錯……”商睿轉過頭,栀子花的氣息撲到赫締泛紅的臉頰上,“如果你用更激烈的方式也不是不行,但這兩個月……”
“我知道,我絕不會讓你受傷的。”赫締呢喃着保證,“我只想知道……每天短期标記的話,你的腺體能否吃得消?”
“疼一下罷了,又不是咬破腺體……”
赫締從他身上翻到一旁,側着身體去看他的脖子:“可我記得,我咬你的時候,你痛得咬還了我。”
“……”商睿不說話了。
赫締察覺到氣氛改變,連忙轉變話題:“今晚拍照,你能行嗎?”
“笑不出來,放松表情倒也還能做到。”商睿臉色突變,“他們不會要搞什麽采訪吧?”
赫締輕輕拍他的後背:“應該不至于……就算有,那采訪稿也是他們事先準備好的……”
就像赫締猜測的那樣,最終他們只是被指導着拍攝了幾張照片,長篇大論的感言機構都安排好了,只配上圖,就成了次日的頭條新聞。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們能馬上休息了,新聞一出,商睿的電話就三不五時地響起來,多的是人給他道賀,發紅包,還有想要前來看望的。
赫締原本以為,機構是不會讓家人以外的人來拜訪的,沒想到那頭巴不得多來些人好做新聞素材,只是對來訪人進行了甄選和簡單的健康監測、消毒處理,确保他們不會将什麽病毒帶給孕夫和胎兒罷了。
由于Alpha稀少,嫁給Alpha的Omega也就尤為特別,這下子什麽鄰居同事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來了,商睿每天都得和人合影一個多小時,還不包括和熟人閑聊的時間。約等于是在接受檢查和吃飯休息外的時間,都貢獻給了這些活動。
而赫締同那些人全不熟,尬聊都聊不上幾句,只能是商睿接待。
瞧商睿打起精神應付那些人,臉上還要擠出禮貌的笑意,赫締實在看不下去了:“要不然算了吧,讓他們限流,你好輕松點。”
“用不着。”商睿一口回絕,轉頭看他時,兩眼已恢複了初見時的神采,“既然這苦都吃了,就要吃出點價值,我的知名度越大,以後就越好利用它。”
【作者有話說:商睿眼中的赫締:迷戀我的年下。(胸無大志)
赫締眼中的商睿:***我的年下。(社畜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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