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溫泉水滑洗凝脂
冥都湮染城,漫開的紫意,芷琅帶芳。
那帶着素白面具的女子立刻甩出一方令牌,這上面濃郁的妖氣是無法僞造的,上面的儀封妖都麓臺刻痕更是僞造不能。
侍衛立刻明白這是貴客,但又不明白這尊上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将這些貴客請到冥界王宮來要人,便請來王宮總管客氣拱手道:“鸾大人,南宮将軍,不如請各位去大殿先候一會,等我們帝座前來商議可好?”
一旁的妖界王将南宮闵卻眼皮都不擡:“直接帶我們去找冥帝。”
總管犯了難,這……還真不好得罪妖界的人,不說妖界和冥界還有一門親,而且聽說最近新起了一個傳聞說他們那位逆天之能的妖皇複生了,這個驚天雷一炸下,妖界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萬萬得罪不了的。
這樣一思慮,總管也一拍大腿,算了,反正帝座現在估計正在寝殿批文書什麽的,要不也是剪個花作個畫,帶這麽一群貴客前去也不妨事。
這樣想着,總管立刻側身道:“貴客請随我來。”
一路到了冥帝寝殿,還未近,就聽見裏頭隐約有低咽和喘息的聲音,大家都是明白人,風鸾被素白面具遮了臉,但此番也不好不作态,只得略後退一步道:“不知冥帝此時有這樣的雅興,真是……對不住打攪了。”
總管面色先是一紅然後一白,他先是疑惑帝座平日不好情色怎的今日卻這般不管不顧,再是……自己居然自作主張将妖界的人引到了這裏,他已經想象到帝座冷冷瞧着他的模樣和自己被分屍的下場。
正想着要不隐瞞着先将這些貴客領到大殿去,寝殿裏的聲音漸漸收歇,不一會寝殿的門就被打開,冥帝只穿了裏衣,外頭松垮披了件水墨色的袍子,懷中寶貝似的抱着一個大飯團。
世人都有顆八卦之心,妖界貴客們禮節性地行了禮和總管侍衛們行了大禮後都有些好奇能将一些清心寡欲的冥帝弄的不清心寡欲能是何方妖孽……奈何帝座飯團包得太嚴實,只能瞧見遺落出的幾縷墨發。
冥帝眼神挺涼,冰雪的發色更是顯得冷峻,他看着面前幾位道冷漠道:“有事麽?”
不等總管說話,南宮闵就上前一步道:“聽聞吾界妖皇身在冥界,我等特來恭迎尊上移駕。”說完才悠悠道,“見過帝座,不知帝座可知尊上身在何處?”
冥帝目光更是深邃冰冷:“不關你事,讓開。”
南宮闵一時間被冥帝的氣場鎮住了,愣了沒對上話,而總管擦了把汗心想帝座果然是心情不大好,在這時候還觸他黴頭真是無妄之災。
而泠末本來沒打算這個時候醒,但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也就掙紮着扒拉了一下雪絨被睜眼了,那雙清冷如冰的琥珀色的瞳孔一睜開,妖族那隊人馬似乎有感應地向她看來,然後……全跪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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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尊上!”總管突然瞧見妖族的貴客們驚慌但又狂喜地全跪下了,用的還是極為正式的跪皇禮,方向麽……是帝座?
這時候一片寂靜,只聽到冥帝低聲道:“別亂動。”
但他抱着的大飯團掙了一下,冥帝無奈還是将飯團放了下來,不過不大放心攬在自己懷中用水墨色的外袍再裹了一層。
因為裏外裹了許多松軟的東西看不出身材,站着的那個人真是雌雄莫辨,說是少年卻太過絕豔,說是少女又太威儀,有些淩亂的墨發垂腰,琥珀色瞳仁透徹如水。
而她伸出一截素白的手臂撥了一下自己的長發,輕柔一笑,卻令妖族的人惶恐:“不錯,接我接得很及時麽。”
“尊上,妖都儀封實在需要您出面,屬下只能提前來恭迎您移駕。”風鸾聲音有些局促,“時間緊迫,只是先帶了這些人,尊夫人還在儀封主持大局,轎辇大駕儀仗應該還要遲幾個時辰,尊上見諒。”
妖皇只是淡淡笑了一聲。
總管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腿軟……這,這竟然是那個唯一能帝座抗衡的絕世妖皇麽?我們帝座居然把妖皇給……給上了?了……了不得啊!
他默默地激動了一番,又想起居然把帝座和妖皇的好事興致給打攪了……他又默默悲嘆了一番,覺得自己分屍已經不足以消除帝座的怒火了……起、起碼淩遲……
他懷着求生欲擡頭瞧了一眼那個看起來很是溫柔清麗的妖皇,躊躇着開口:“妖皇尊上,卑職不知您居然在此,自作主張将您的臣子領來,請尊上恕罪。”
恕罪前要先認罪,總管看着帝座對妖皇的态度,覺得只要這位性情溫和的尊上不計較了應該也就沒事了……但是為什麽跪在地上那些妖族的人,都特別憐憫同情地看着自己?
南宮闵嘆了口氣,這總管也該換人了,瞧他們這誠惶誠恐的架勢還有曾經妖皇的兇殘之名,還敢去求情……兄弟,你這不是……嫌活着太麻煩人了麽……
妖皇斂了笑意,瞥了他一眼,忽而莞爾,眼瞳漠然:“是這樣啊。”她似乎覺得風大,緊了緊身上的薄被和外袍,垂眸道,“本尊自登位以來,從未恕過誰的罪,真說要如何恕,倒是有人跟本尊提起過……闵兒。”
南宮闵立刻恭聲道:“尊上,您在刑罰司處刑于南宮乘時,他曾求尊上恕罪,立即賜予他一死。”
妖皇淡淡道:“後來呢?”
南宮闵屏了口氣道:“直到尊上您盡興。”
妖皇又輕聲道:“南宮乘是誰?”
南宮闵神色不動:“闵兒的父親。”
妖皇終于柔和笑了一下,對總管挑了下眉:“抱歉,本尊不知如何恕罪。”
總管完全僵硬了,他看着妖族投過來有些哆嗦的憐憫眼神,再看向妖皇仍帶笑的面容,忽然覺得得到了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他在這一刻突然想起了曾經聽到對這位妖皇的傳聞,妖界聞名的七日血禍,還有各種匪夷所思的殘忍手段,性情無常,喜怒怪異,一柄骨扇之下,六界難敵。
冥帝都懶得再看他,又俯身将妖皇抱起去尋溫泉了,留得一群人在這裏跪着。
溫泉洗凝脂,白色的淡薄霧氣中泠末被墨舜環抱着,本來就不甚清楚的頭腦被熱霧一熏更是昏沉,墨舜低頭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此刻的美麗恬靜很配她,方才的威儀冷酷其實也很配她,各種各樣的面目彙成這樣一個尤物,況且這個尤物還溫順窩在自己懷裏,不禁叫人食欲大動蠢蠢那個什麽也欲動。
但他只是咬了一下她的唇後開始幫她清洗,泠末模糊睜開眼,糯糯叫了聲:“墨舜。”
這酥軟的聲兒讓墨舜心裏一動,好在他定力很足,仍是古井不波地幫她洗着,泠末只覺得沒回聲很奇怪,又黏黏道了聲:“墨舜?”
仍是這樣叫人心動的聲音,但墨舜不敢再不答,否則以泠末此刻昏沉的腦子和警惕的性格必然覺得他是個假的,如果叫泠末覺得是個假的還占她便宜……這就不是生不如死這麽簡單了……
于是他将她抱起來一點,唇貼着她的耳畔:“把你剛才的狠辣聲音拿出來,不然我們來玩到天亮。”
泠末聽見回聲安心了些,聞言也換上一副君臨天下的嚴肅道:“其實本尊在儀封也不常這樣了,最近比較注重修身養性,脾性都斂得溫和不少。你看我在風鸾鳶可讨姑娘們的歡心了。”
墨舜瞧着她,聲音也染上笑意:“我看那些妖族見你跟見了狼似的,看我的眼神卻真是恨不得将我給扒了。”
泠末聽了哦了一聲然後慢悠悠道:“這個麽,因為我女皇的身份又沒公開……也許如果見着是我抱你出來,他們就不會扒你了。”
墨舜看着她:“你為什麽不說自己其實是女皇?”
泠末想了一想,嘆了口氣:“我也想過,但覺得對他們的刺激實在太大,也就懶得講了,我如今也是很體諒臣民的,他們抗壓能力其實不大好。特別是我的幾個得力手下,見到他們的主君是個雌性恐怕會産生自卑,對他們将來發展不好。”頓了會又道,“而且,也不能讓我在他們心中的形象破滅不是。”
“其實不用在意。”墨舜輕聲道,“你不覺得在我抱你出來的那一刻你的形象就已經破滅了麽?”
泠末偏了偏頭,覺得泡在水中有些熱了,擦了把臉道:“可你不覺得我後來将形象挽回來了麽?你太小看我在妖界的積威了,我一統妖界登位妖皇,豈光是千千萬萬的骨血堆積。”望了一眼墨舜深沉的目光,忽然蹙眉別開頭,“你節制點,明天若我起不來,那些煩死人的臣民們就不光遷怒你這麽簡單了。”
墨舜此刻輕笑一聲:“本帝還用管他們怒不怒?”他一收手臂,泠末淬不及防跌在他胸前,墨舜湊過去封住她的唇,将她鎖在自己懷中,模糊嘆息道,“此時只要縱情聲色便罷。”
至深夜,兩個人才從溫泉中起來回到寝殿,墨舜扯過來一方白綢細細擦幹泠末的墨發,最後擁着她睡去,臨睡前墨舜尤不知足地吻着她的面頰:“泠末,別再離開,從此以後,我們沒有生離,也再不死別。”
泠末只覺得疲累,便嗯了一聲。
墨舜認真道:“不騙我?”
泠末又嗯了一聲:“不騙你。”半晌拱了一下頭,眯着眼睛道,“你有我的愛相伴,愛是不會騙人的。”她模糊地吻着墨舜的唇:“……我愛你。”
我最愛的人,夙墨舜。
你有我的愛相伴,愛是不會騙人的,即便我死去,我愛你。
……即便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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