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恍若隔世夢複醒

清晨這是個好天氣，白色的柔光帶着花香，令人醒來就心情舒暢。

墨舜緩緩睜開眼，但環抱裏空蕩，他穿的也不是浴衣，而是正襟的帝服，水墨色的帝袍上繡着暗金色的紋路，和血紅色的珠子相襯，格外威儀。

他心中冷冷地跳了一下，擡頭看向桌案上，那裏一只端端正正八風不動放着一只痰盂，在這恢弘的帝寝中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可是墨舜笑不出來。

……原來，從來都未有那一夜的绮麗麽。

還有那兩個月的期希等待和一夜的得償所願啊。

一朝夢醒。

桌上的姻複笑渦圓胎盞如昨的靜寂，不過濃醇的酒被傾倒出一些，墨舜靜靜看着那個自己飲過的酒樽，忽然猛地将它掼到地上。

他沉默地捂住心口，忽然體會到一股慘烈的絕望來，這種剔骨般的痛楚生生将他逼的吐出一口血，他看着手心殷紅的顏色，忽然覺得疲憊。

墨舜覺得自己居然在顫抖，他竭力控制，但覺得渾身發冷。

绡泠末……你叫我拿你怎麽辦？

你已經死了，你都死了，還叫天下人都忘卻不了，沒錯，你已經贏了整個天下，六界都在你棋局間跪伏，我也認輸了，我承認我愛你，我承認後悔了，而且不是一星半點，果然依你所言後悔在最初就遇上你……可是，你能活過來麽？

有什麽意義啊？泠末？你聰明絕世，但是可曾明白這些有什麽意義？

你……還能活過來麽？

不。

墨舜臉色慘白，猛地一口血就再咳出來，他睜大眼睛怔怔看着殿中曾作的美人圖，畫中白袍仙子仍含着笑，仿佛淡漠又似嘲弄，琥珀眼瞳一如既往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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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能這樣？怎麽可以這樣？給我一個殘存的夢境，然後又将我殘酷拉回現實，那個夢境……叫我一直沉溺也好啊，存在于你的溫存中，原來如此幸福。

墨舜覺得更是疲倦，重新躺回床上，略閉了眼睛。

如此……幸福啊。

——————夙墨舜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後一章是個小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