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五十尾金魚
在餘今說出那句話後, 他還沒來得及松開榮荀的衣領,就被榮荀堵住了退路。
車內後座的空間雖然不算狹窄,但對于兩個大男人來說其實還是有點擁擠的。
餘今的手由抓改撐, 壓在了榮荀的肩膀上。
因為半跪在座椅上, 腰背又被榮荀的手臂環住往前帶,整個人的身體都是往前傾的。
也是因此,他們之間的距離看似保持着一點,卻又格外的近。
因為餘今一仰頭, 視線就落進了榮荀的眼睛裏。
榮荀微垂着眼注視着他, 那對極黑的眼瞳帶着最純粹卻熾烈的感情,像是一團不滅的火,在頃刻間就将所有的一切掠奪。
就連空氣,都被燒的有些黏稠稀薄。
餘今聽見榮荀低笑了聲:“小金魚, 那可是我的初吻。”
回想起半分鐘前自己做了什麽的餘今輕咳了聲,強作鎮定:“那我也是啊。”
榮荀當然知道。
畢竟他看了小金魚那麽多年, 每天他接觸過什麽人,和誰說過什麽話, 又做過什麽事, 他都再清楚不過。
“嗯。”榮荀點了點頭,揚着唇輕聲說:“可是你退得太快, 我都沒有感覺到。”
他說着說着,帶了絲絲幽怨:“小金魚, 你要怎麽賠?”
餘今:“……”
雖然他退得的确很快, 別說榮荀了, 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什麽, 就真的是輕輕碰了下, 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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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覺得好笑, 那點郁結的情緒徹底消散:“你想要怎麽賠?”
榮荀舔了下上唇,眸色深的像是看不見底的旋渦:“讓我再親一下,可以麽?”
餘今頓了頓。
他在想他不都答應榮荀了嗎,為什麽還要問這種問題。
懷揣着疑惑,餘今點了下頭。
他還沒把想說的話說出來,榮荀就将他徹底摁在了懷裏,朝他低下了頭顱。
于是餘今就真切地感受到了。
榮荀的唇很軟,還有點濕。
他的吻和熾熱的呼吸一同落下時,餘今的身體本能繃起僵直。
榮荀的眼睫很長,在他垂首而下時,那濃密的眼睫差點戳到餘今的眼睛,所以讓餘今下意識地閉了眼睛。
視覺被自我封閉後,其他的感觸就開始被無限放大。
餘今其實真的很緊張,畢竟他只是個十八歲的年輕小夥。
還是那種真的對感情的事一竅不通——甚至于他覺得能發現自己喜歡榮荀,完全是老天憐惜榮荀。
餘今想讓自己放松一點,又覺得榮荀和他貼得好像有點久了。
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抵在榮荀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但還沒等他施力推開,抱着他的人的手不知道何時游移扣在了他的後腦上,将他整個人都往自己懷裏送。
再然後……
有更柔軟滾燙的東西掃過了他的唇齒。
餘今倏地睜開了眼睛,細長的眼睫和榮荀的睫毛交錯融在一塊,他整個人都繃得像是一張被拉滿、再拉就要崩弦的弓。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過度緊繃,榮荀頓了頓後,退了點。
餘今以為這樣就差不多了,可話又沒能說出口,整個人就被榮荀放在了座椅上。
榮荀帶着繭的手覆在了他的眼睫上,嘶啞得快要聽不出是人聲的嗓音又低又沉。
“乖,別看。我有點緊張。”
他低笑了聲:“再讓我……收點利息。”
這話說出口後,榮荀也沒等餘今說好不好,就再一次低頭吻了下去。
他一手輕壓着餘今的眼睛,另一只手連帶着手臂環着餘今的腰,被餘今壓在身丨下,在俯身時,又勾着餘今挨着自己的腰腹。
這一次的吻,就沒有停頓。
從觸碰到的那一刻起,就長驅直入。
餘今一開始還緊張到繃得不知道要怎麽辦好,但很快就在榮荀生疏地安撫中讓人把這筆利息收走。
一開始,榮荀的糾纏還算得上溫柔而又小心。
直到餘今一點點放松下來後,在他過于輕柔地索吻中給予了回應,于是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味。
餘今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盯了許久後,終于慘遭襲擊的獵物。
榮荀也真不愧是在拳擊機前打出了一千二出頭的成績的人。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人畜無害的綿羊,現在這張皮已經搖搖欲墜了,有些本性也就幹脆不管不顧地暴露出來。
餘今在他兇狠地掠奪中徹底無法呼吸,這種随時窒息的感覺,比他把自己泡進水裏的溺斃感來得還要刺丨激上腦。
在發暈地同時,餘今也抿到了真實的腥甜。
他有一種讓他脊背炸寒的錯覺——
榮荀好像要用他旁側的尖牙,将他的皮肉一口口撕咬下來吞食下腹。
這個念頭升起時,餘今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開了。
偏偏口腔裏彌漫的鐵鏽沒有讓抱着自己的人退開,反而像是什麽興奮劑一樣,讓這個吻更加過分。
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時不時地在這靜谧而又私丨密的空間裏響起,餘今忍無可忍,搭在榮荀肩膀上的手狠狠地推了把不知道收斂,過于貪得無厭的人。
而在他施力的那一剎那,榮荀就像是被挑釁了的兇獸,狠狠地在餘今的唇上咬了一口。
餘今輕嘶,實在是煩了,拿開了榮荀擋住自己眼睛的手,瞪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眼有多勾人,再配上他唇上滿滿滲出的血珠,将他原本就被親得有了顏色的唇點綴上更深更漂亮的紅寶石。
讓本來就有些失控了的榮荀心頭糾纏不休的那些妄念像是得到了滋潤般更加肆意深處。
從榮荀的心髒,順着他的血管到處穿梭,要将榮荀全身侵占,徹底掌握掌控權。
所以榮荀在餘今錯亂的呼吸中,再次低下了頭。
見他還要來,餘今率先伸手抓住他的衣領,支棱起身子,直接撞上了他的唇。
那還沒有完全成型的血珠在兩個人之間被抹成一抹色彩,再然後,餘今也亮出了自己的尖牙,用力地咬了一口榮荀的下唇。
刺痛蔓延開時,榮荀不僅沒有皺眉,反而是挑着唇,嗓子裏滾出了聲笑。
餘今松開他,調整了下呼吸:“冷靜沒。”
榮荀沒答話,只是垂首,将他唇上的血全部卷入自己的口裏,然後吞咽下腹。
他這個動作讓餘今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榮荀抿着自己嘴裏兩人混雜在一塊的腥甜,心情十分愉悅地往餘今跟前湊:“你剛剛好帥。”
餘今:“……?”
又聽榮荀低聲問他:“可不可以再咬我一口?”
餘今:“???”
他看着榮荀的目光,逐漸轉為驚悚。
榮荀輕哂:“逗你的。”
餘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不想說話。
榮荀又伸手抱住他,這樣的接觸,餘今沒有推拒。
他任由榮荀環着他,試着一點點收緊手臂。
餘今覺得有點好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榮荀的手臂越收越緊,到最後他緊緊地貼着他,仿佛兩個人的心髒都挨在了一塊跳動。
餘今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呼吸又在這過于用力的擁抱中變得不太流暢。
他覺得榮荀抱他太緊了。
餘今稍稍擰眉:“榮荀。”
他的聲音都有點走調:“你太用力了。”
榮荀還在施力的手臂稍頓,他把半張臉埋在了餘今的發間,嗅着他頭上和他一樣的洗發水味道,到底還是克制着松了點。
“這樣呢。”
終于能夠正常呼吸了的餘今回到安全地帶,卻又不自覺地抿了一下唇。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剛剛那樣也不是不能接受。
餘今還沒說什麽,又聽見榮荀在他耳側說:“小金魚,我再确認一下。”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幾乎是氣音了,得虧餘今的耳朵尖:“明天我可以跟你介紹,我是你的男朋友吧?”
餘今哽了一下,那點酸澀的情緒又開始翻湧。
他伸手反抱住榮荀,感覺到榮荀的身體在一瞬地緊繃後一點點放松下來。
其實榮荀很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他的身體會本能地警惕。因為這麽多年,除非是帶着距離的握手禮,不然其他所有的觸碰,都是帶着血的。
是兵刃相見。
他的肌肉早就形成了反射的記憶,有些地方一碰,就會下意識地動作,要把人絞殺。
但如果是小金魚,就不一樣。
小金魚就算是拿着刀抵着他的命門,他也不會怎麽樣。
完全不知道這些的餘今深吸了口氣,嗅着榮荀身上混雜了沐浴露和洗發水的氣息,到底還是沒忍住:“抱歉。”
他說:“我本來是想等我好了以後再……”
可是喜歡,真的會從誕生的那一刻抑制不住的瘋長。
只要看着榮荀,他就會想要離榮荀更近一點,多了解他一點。
而這些情緒就在心疼榮荀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人都是沖動的。
餘今也不能幸免。
只是沖動過後,想起今天是第七天,想起他的心理障礙,餘今又滿是懊悔。
明天他又要讓榮荀面臨一個不記得他的人,從前只是朋友還好,但現在關系更近一步後……
餘今稍微代入一下心髒就要疼瘋了。
“別。”
然而榮荀沒有半點的難過,他笑了聲:“還是現在好。雖然我相信你能很快好起來,可是小金魚,我喜歡你很久了。”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卻像是裹雜了雨露的春風,拂進了餘今的心裏:“我想親你想的快要瘋掉了。你就當行行好……少折磨我幾天。”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且看且珍惜吧,我朋友就寫了個“親了一下眉心”都被鎖了,我感覺按照這個标準我接下來天天紅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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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