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牆塌下來我給你頂着,沒……
裴望嶼垂下眼盯着雙頰泛紅的程今宵看, 她有些被打敗後無處躲藏視線的羞恥,不得不承認她确實因為這個少年的小計倆而抓不住情緒的平衡點。
程今宵伸手抓了一下身側的窗簾,明明不熱, 掌心已是汗涔涔的。
此時門口站了不知道多久的女孩吃驚地打斷二人的親昵, “你們……在幹嘛啊?”
兩人向門外望去。
是林玉可。
不知道她在這站了多久又偷聽了多久, 程今宵臉上剛剛消退下來一些的紅暈又再一次爬了上來,她企圖解釋一下,但一個“我”字剛脫口而出,裴望嶼已經很快地接上她的話。
他氣定神閑吐出幾個字:“調情, 看不出來?”
“……”兩個女生都一副我看不懂但我大為震撼的表情。
“你別亂說!”程今宵咬牙呵斥道。
林玉可尴尬地抿了一下嘴唇,“那我是不是打擾了……”
裴望嶼直截了當地問她。“有事?”
林玉可看向手中端着的一塊小碟子,裏面躺着兩塊餅, 她說:“我做了蛋黃酥, 想給今宵姐嘗一嘗。”
程今宵讓她進門,很給面子地嘗了一口, 點頭道:“好吃。”
“真的嗎?”小姑娘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嗯。”
林玉可轉而問裴望嶼:“你要嗎小嶼。”
裴望嶼說:“雞蛋過敏。”
她失望道:“好吧。”
因為林玉可的突襲, 兩個人的情緒各到一半遭遇阻滞,剩下來的話都保留了起來。
裴望嶼走前跟程今宵交代了一下顧寧的事情, 拜托她錄了個視頻。
他沒多逗留,說完就撤了。
他出門之後看到林玉可還在廚房裏忙活, 裴望嶼不動神色地走到她跟前。林玉可還在哼着歌,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等她發現裴望嶼的時候, 他已然杵在吧臺對面, 靜靜看着她。
林玉可吓得手裏盤子都險些摔了,她支支吾吾:“你、有事嗎?”
裴望嶼沒說話,他一直盯着林玉可的臉看。
看得林玉可又是害羞又是心裏發毛。
裴望嶼太帥了, 他這樣漂亮的一雙眼多看人一眼都是恩賜,更別說這樣直勾勾注視着她了。
林玉可不免胡思亂想意亂情迷起來。
她轉過身去洗盤子,裴望嶼就慢吞吞地走過去,他扶在洗手臺的桌沿,歪着腦袋盯着閃躲的林玉可,輕笑一聲:“整得不錯啊。”
林玉可一驚,手裏的盤子滑落到水池裏,“啊,你說什麽。”
裴望嶼的聲音帶着笑意,卻讓林玉可覺得格外陰森,他慢吞吞道:“差點還真沒認出來。”
“我沒、沒——”
裴望嶼嗤笑一聲,壓根沒興趣聽她解釋,轉身就走了。
一貫如此,他看破的事情,沒有任何可以狡辯的餘地。
林玉可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程今宵一大早上還在回憶裴望嶼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一番話,她覺得有的人是腦子缺根弦,這個人的腦子是多根弦,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根弦就會跳出來作作祟,噼裏啪啦地往她身上戳,賊酸爽。
她坐在桌前啃蘋果時,方艾明推出來一杯他親手做的咖啡,“嘗嘗我磨的咖啡。”
程今宵吃了一驚,正要說謝謝,手還沒碰到把,另一個男人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程今宵的視野裏出現的是一片筋脈畢現的手背,和她親手編織的那條獨角獸手鏈,她的眼神不可思議地順着裴望嶼端杯子的動作看去。
他氣定神閑地喝了一大口咖啡,在程今宵和方艾明面面相觑的時刻将咖啡杯擱置在兩人中間,幽幽道:“磨得不錯,下次別磨了。”
“……”
裴望嶼過來膈應完這倆人,就邁開步子往廚房走了。
程今宵還在為昨天的事耿耿于懷,敗下一成讓她十分之不爽,于是她拿起手機給裴望嶼發消息:【昨晚你什麽意思?】
裴望嶼:【?】
程今宵:【抱我的事。】
裴望嶼:【不是說了嗎,教你演戲。】
程今宵:【就這樣?】
裴望嶼:【你态度不端,我正一下視聽。】
程今宵:【……】
裴望嶼:【怎麽?】
程今宵:【你怎麽那麽作。】
裴望嶼:【不過說實話,抱姐姐确實有感覺。】
程今宵:【……】
裴望嶼:【不問是什麽感覺?】
程今宵:【不想知道。】
裴望嶼:【可我還挺想說的,怎麽辦。】
……
此時,程今宵還端着手機揣摩要怎麽回,都沒發現他走了回來。
裴望嶼靠在桌沿,突然把手機往她面前一擱,把程今宵驚得一個激靈,她急忙吐出兩個字:“別說。”
裴望嶼被她搞得愣了一下,然後抿着唇似笑非笑。他也拿了一個蘋果在啃,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兩下:“看看去哪玩。”
手機上顯示的他收藏的幾個海城景點的攻略。
程今宵有選擇困難症,說:“你決定吧。”
裴望嶼懶洋洋道:“不行,我太作了。不太适合做主。”
“……”
她想趕快跳過這個話題,就随便挑了一個,“密室吧。”
裴望嶼把手機揣回口袋,“行。”
程今宵看他什麽都沒說,又問:“你沒意見吧?”
“不敢有,怕作到姐姐。”
程今宵:“……有意見就說。”
裴望嶼看她一臉黑線的表情,笑了笑,“我能有什麽意見。”
裴望嶼和程今宵到了約定的密室,萬萬沒想到會在門口碰到方艾明和林玉可。
裴望嶼臉色不怎麽好看,他打算拉着程今宵撤退之前,方艾明已經火眼金睛看到了他們,立刻鬧哄哄地飛奔了過來。
裴望嶼将今宵稍稍往後面一拉,險些要撲到她身上給她一個大大熊抱的方艾明猝不及防地撞在了裴望嶼的肩上,“哎喲”了一聲。
少年目色清冷,對着熱情似火的方艾明投以一瞥。
方艾明說:“我們一開始打算去蹦極來着,但是小可恐高,克服不了。所以就換了個地兒。”
程今宵笑說:“那正好啊,咱們一起玩兒呗。”
林玉可跟在他們旁邊,笑眯眯地說:“開心,可以跟今宵姐一起玩了。”
裴望嶼放緩了步子,跟在程今宵後面。
在排隊進場時,她聽見他悠悠念了聲:“今宵。”
“嗯?”程今宵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裴望嶼淡淡開口:“你要是再對他笑,我在考慮今晚回去要不要把他打一頓。”
程今宵失語,“你怎麽敢的?”
她趕緊四下看看還好沒人聽見,她壓低聲音勸他:“別這麽暴躁。”
“你覺得我不敢?”
裴望嶼挑釁似的沖她挑了挑眉,他的神情有些冷淡。
沒想到他這個人領地意識還挺強。
程今宵相信他敢,不過還是不免不忿,嗤笑一聲。
随便吧,反正裴望嶼又不真是她男朋友,他愛怎麽樣她也管不着,他做錯事情被放出來後果也是他自己承擔,程今宵已經仁至義盡了。
她沒再理他,走到前面去。
方艾明和林玉可選了一個冰雪主題的密室,程今宵看了半天也覺得這個比較有意思一些,于是就跟他們搭了個夥。
她完全忽視掉了身後快要炸毛的裴望嶼。
程今宵不太怕玩兒這些,但她沒有想到密室在地下,要從一個黑暗隧道滑進去,她看到那個讓游客鑽進去的洞口時,腳步頓了頓。
方艾明沖在前面:“哇,這個有點好玩。”
程今宵有很嚴重的密閉空間恐懼症,因為多年前的那次意外。坍塌的樓房磚瓦壓在她的身上,她就在那個密不透風的空間裏待了一整夜,每次在狹小的空間裏待着時,那種絕望感就會一遍一遍地将她撕裂。
然而進都進來了,程今宵看大家興致都挺高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麽開口說她要當逃兵。
更何況這是錄節目,更不能掉以輕心。她現在是一個眼神一句話都會被拎出來百般解讀的身份,如果在這時耽誤大家的興致就因為所謂的恐懼症,估計罵她矯情甚至更難聽的言論又會鋪天蓋地地洶湧襲來。
程今宵緊皺的眉微微松開一些。
第一個下去的是方艾明,他揚言:“我在底下接着小可,這樣她滑下去之後正好就可以劃到我懷裏。”
“……”裴望嶼冷笑出聲。
林玉可往下滑的時候因為速度太快發出了很短促的尖叫,但很快就沒有聲音了。
接下來輪到他們了。
程今宵試探地往裏面看了看,深不見底。
裴望嶼拍了一下程今宵,“你先上,我殿後。”
程今宵擡起頭來,他才發現,她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嘴唇被抿得很蒼白。
她點頭:“嗯。”
程今宵蹲下來準備鑽進去,然而從這圓圓的入口往裏面看,狹小到手都伸不開的隧道一眼也望不到頭,看起來這裏面還要拐幾個彎。程今宵試圖把腦袋伸了進去,冰室的冷氣從裏面傳出來,那種強烈的窒息感将她包裹。
程今宵有點頭暈。
正好身後的人用手撐了一下她的肩膀。裴望嶼看着程今宵僵直的後背,漫聲道:“一起吧。”
程今宵錯愕地看着他,“一起?”
“不是害怕?”他看穿她的心思。
“一起怎麽下。”她答非所問。
裴望嶼見她這個驚詫的眼神,“抱我也要做心理建設?”
程今宵一愣,“不是。”
裴望嶼也沒在這時候刁難她,他點了下頭,人先鑽了進去,手攀在洞口,“過來。”
程今宵猶豫不決。
“很累,你還要我撐多久?”他的聲音懶懶的,很欠。
“……”
程今宵沒轍,在他的道德綁架之下也随之一起鑽入了隧道口。
她攀着裴望嶼的肩膀,并沒有與他擁在一起,緊閉着眼想象自己在空曠的環境,但密閉空間裏的油漆味還是讓她頻頻感到眩暈悶熱。
“你确定就這樣搭着?”此刻的少年眉眼距離她反常的近,程今宵的視線裏只有他這一張五官精致的臉。
“不可以嗎?”她的眉間堆出小山。
她有姐姐包袱,不會放下面子去依賴他這樣的小弟弟,昨天還一副過來人的姿态對他拙劣挑逗,今天就像個小奶貓一樣在身下瑟瑟發抖,實在是拂了一個25歲女人的尊嚴。程今宵聲音抖得像篩子。看的出她是真的害怕。
“也不是不可以。”
裴望嶼倒是一臉淡然:“要是萬一呢,一會兒你自己被卡在洞裏,就慢慢等救援吧。”
“……你能不能把嘴巴閉上。”
黑暗裏,她聽見他的一聲輕笑。
程今宵也不知道在和裴望嶼較什麽勁,總覺得如他願她就會吃虧。她騎虎難下半天,還是順從地抱住了他。
因為地下的溫度很低,兩人都穿着密室裏給他們準備的羽絨服,程今宵撞入他的胸膛,下半張臉埋在他溫暖的肩頭,兩只漆黑的瞳在暗中一瞬間放大。
“好點沒。”
“……”
“看着我。”
程今宵稍稍擡起臉,看向裴望嶼的眼睛。
失焦的一張少年的臉,在此時近到已經丢失了分寸感,兩人之間處于十分适合說情話的一個距離,而這沉浸的暗窟就像深夜,将他們攏在其中。
靜谧到只剩下平緩的氣息,程今宵就在這短暫又漫長的對視中慢慢地穩定下來情緒。
裴望嶼說:“聽見我的呼吸了嗎?”
“聽見了。”她顫抖的聲線已經有了些許平複。
“牆塌下來我給你頂着,沒氣了我給你渡。”
少年的聲音第一次這樣近得貼着她的耳畔,程今宵因這貼近而心頭輕顫。直視着他坦蕩的雙眼,心髒掀起一陣波瀾。
“還怕嗎?”
在調整姿勢的過程中,裴望嶼的手一直抓着洞口邊沿,要支撐住兩個人的體重,程今宵怕他堅持不住,不想在這裏逗留再漫長的時間,她傾身再一次擁住嚴絲合縫地擁住他,幸好在此時沒有人發現她燒紅的耳。
她說:“好一點了,你送手吧。”
裴望嶼的眼神向下,看向落在她的肩膀上的一只金色蝴蝶耳環。
他頭一低,将之銜在唇間。
繼而松開手:“走。”
……
裴望嶼松開手的一瞬間,程今宵只覺耳邊“嗡”的一聲,興許是風聲,也仿佛是某種引力在吸噬着她。
在極度恐懼的時候,程今宵是發不出尖叫的,只不自覺地将擁住他的手越收越緊,她被裹在男人的羽絨服裏面,緊貼着他緊實安全的胸膛。
她已經放棄了用想象的方式分心,反而睜着眼睛,親眼看着這極速的沉墜。
她試圖直面這場聲勢浩大的穿梭。
因為她知道在這恐懼的盡頭等待着她的,不會再是風雪交加的深夜和萬劫不複的孤獨。
到了底下的出口,程今宵看到地下室的微光,總算歷經完一場劫難般的松開一口氣。
方艾明看到他倆一起下來,露出了“卧槽還能這麽操作”的表情。
裴望嶼将今宵的耳環歸還給她,程今宵戴上耳環的時候手還有微微輕顫,繼而被男人的手輕輕握住,裴望嶼替她把耳環的針精準地刺入耳洞。
男人的指節輕輕貼了一下她因為擁抱而發燙的耳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今宵好像聽見他輕到若有似無的一個笑。
很低的聲音。
但她聽見了。
像在嘲笑她一樣。
她又想起昨天他說的那句“挺會害臊的”。
……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撥弄了一下頭發擋住發熱的耳朵。
轉身,避開裴望嶼眼裏的壞笑。
地下是一個冰雪地宮,這個密室的破解方案就是找線索通關,有點像迷宮。通過層層墓道進入到最裏面的墓室。密室的布景很獨特。程今宵跟着裴望嶼走得很忐忑。但因為他在前面帶路,她的路走得還算順暢。
通關基本沒什麽技術含量,也就是圖個感受一下這裏的獨特氛圍。方艾明玩得倒是認真,他一路過關斬将自己帶頭在那破解,一會兒就沒影了。
程今宵在一個很狹窄的密道裏,她跟在裴望嶼後面,聽見林玉可小聲地說了一句:“可以搭一下嗎,我有些夜盲。”
程今宵有些吃驚,因為她這話是對裴望嶼說的。
裴望嶼沉默了一下。
林玉可的手正要搭上,程今宵見他有些不高興,解圍說:“你拉着我吧。”
“謝謝姐姐,抱歉。”
“沒事。”
說黑也不是很黑,但是夜盲在這裏面走得踉跄也可以理解,程今宵就是納悶為什麽夜盲還來玩這個,林玉可估計也是想借機跟方艾明拉近距離,但沒想到方艾明壓根沒等她,她無計可施只好把求助的對象轉向裴望嶼。
程今宵心道,裴望嶼這一點還是比方艾明好一些的。
裴望嶼轉頭看了一眼林玉可,兩人視線在暗處對上,女孩子立刻低下頭去。
“讓小可走中間吧。”
相比起林玉可,程今宵沒有那麽害怕,況且她年齡大一些,理所應當要護一下小姑娘。
她正要後退,讓林玉可進入到她和裴望嶼之間。
下一秒就感受到一只手臂的力量橫亘在她的腰間,裴望嶼不由分說地将程今宵扯進了自己的懷裏,沒讓她到後面去,他斜睨着看她錯愕的眼,緊了緊手臂把她死死地箍在懷裏。
裴望嶼又擡眼看林玉可:“你去前面。”
林玉可還愣在那裏。
裴望嶼有些不耐,“走啊。”
林玉可只好挪着步子往前去了。
她邁出去兩步,又顫巍巍說:“我看不清。”
裴望嶼說:“你聽我的,往前走。”
林玉可估計也是有些迫于他的霸道,只好慢吞吞地往前挪動着。
裴望嶼攬着程今宵跟在後面。
程今宵被他弄得很莫名,小聲道:“這太窄了不好走,你別摟着我。”
裴望嶼沒搭理她,勒着她的手臂倒是更緊了些。
“……”
程今宵發現了,他就是叛逆,就喜歡跟人對着幹。
這是一條幽深的隧道,旁邊都是硬邦邦的冰碴子,程今宵被按在裴望嶼懷裏,裴望嶼無視了她的別扭,他對林玉可說:“前面有扇門,把它打開。”
林玉可嘗試着摸了一下沒夠着,她遲疑地說:“真的有門嗎?這好像是一堵牆。”
裴望嶼沒有回答她,只說:“你把腳伸出去,可以踢開。”
“……”林玉可不太相信他的樣子。
裴望嶼見她猶猶豫豫,十分不耐煩,他放開了程今宵,走過去,毫不遲疑就是一腳上去。
哐當一聲,冰面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這果然是一道門,不過有些狹窄。裴望嶼把門踹開之後,外面大堂的燈光隐隐透進來一些,程今宵望過去,看到影影綽綽有個人在那,而後就聽見了方艾明的聲音:“小可,你在這兒啊,我找你半天了!”
借着燈光程今宵看到旁邊的牆壁上懸着一把錘子,應該是用來将這道冰牆砸開的工具,而裴望嶼就這麽踹上去了,也是有點簡單粗暴。
他們抵達的是一個外側墓室,裏面有新的道具和線索提示,這個大廳比剛才那密道敞亮很多。
方艾明手裏拿着道具,認真地看着劇情分析,說道:“嶼哥快來,幫我搭個手。”
他需要登上一個上層的冰窟去推裏面冰封的轉盤。
程今宵看着裴望嶼。
裴望嶼有一些猶豫不決,但這裏只有他一個男士,苦力活當然要他來幹。
他看了一下這個冰雕的臺階,實在是有些危險的樣子,于是對程今宵說:“你在這等我,很快下來。”
“嗯。”
“不要走遠。”他交代說。
程今宵失笑:“行。”
怎麽感覺他帶她跟帶孩子似的。
程今宵還沒被人這麽關懷備至過。
裴望嶼和方艾明上去之後,墓室裏很快就只剩下程今宵和林玉可兩個人。
程今宵有些冷地縮了一下手臂,聽見身後一道淺淺的聲音——“咦,去哪了?”
她回頭看着滿地找東西的林玉可,問道:“你找什麽?”
“我頭上的一個夾子沒有了。”林玉可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程今宵幫她打着手電在地上找了一圈,沒有看到林玉可描述的夾子。那是方艾明送給她的小禮物,貴倒是不貴,意義比價格大些。
程今宵說:“可能丢在來時的路上。”
林玉可驚呼:“天啊,那裏黑黢黢的。”
她想了想,難堪地開口說:“姐姐你能陪我回去找一下嗎?”
“嗯。”程今宵也沒猶豫,因為回頭路是熟悉的,走也走不遠。
程今宵跟着林玉可回到來時的那個墓道裏,沒有了裴望嶼的庇護,程今宵頓時又覺得頭暈目眩,不過她很快克服了這陣惡心感,沒太當回事。
林玉可打着一個小小的手電,仔仔細細地找着她的夾子。
她心裏感嘆着自己也是倒黴,一路往回摸索着,一邊嘀咕一邊找,最終在一個冰柱下面找到了那枚粉色的發夾,林玉可喜不自勝:“我找到了姐姐!”
而空蕩的甬道裏只剩她單薄的回聲。
“今宵姐?”
林玉可把夾子擱在口袋裏,舉着手電四下裏照着。
她的神色有幾分着急。
因為密室比較閉塞,不方便湧入太多人,随行的綜藝工作人員也沒跟進來太多,就來了兩個攝影師,這倆人現在估計都去拍另一邊的情況了,只有她和程今宵往回走了一段。
林玉可大驚,焦急地在這個不太方便伸展手腳的空間裏打轉。
本來這就是一個迷宮一樣的設計,加上林玉可自身有夜盲的毛病,她只能通過墓室那一邊微弱的光源來辨別自己的方位。
林玉可緊張得抓着旁邊硬邦邦的冰柱,冰水在她的掌心流動。手被凍得毫無知覺,她的聲音也打着顫:“今宵姐?!你在哪兒啊?”
林玉可急得都快哭了。
她當下想的是:要是程今宵有個三長兩短,裴望嶼一定會殺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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