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 像是要下雨了。
楚玄正忙着給蘇麗珍的菜園的栅欄加固,以免再次被雨水沖垮。
赫伯特今天就帶着金甲騎士們在小鎮上巡邏查探,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很是神秘。
楚玄給紅色栅欄加固好後, 他彎身收拾起自己的工具。
不遠處的赫伯特正好經過,他讓身後的金甲騎士們先回去,上前對楚玄打了聲招呼,“早上好,蒂爾, 需要我的幫忙嗎?”
“早安,赫伯特, ”楚玄回應道, “不用,我已經加固好了。”
楚玄的眸光溫和,俊美的臉乖巧而精致, 他微笑着,“你是剛從海邊回來嗎?”
赫伯特點頭, 儒雅地說,“是的, 海邊的早晨很美。”
楚玄笑了下,彎身拿起自己的工具。
赫伯特給楚玄讓出位子,問他,“你是要回去嗎?”
“是。”
赫伯特溫潤笑着, “那正好,我們一起吧。”
楚玄愣了下,點頭,“好。”
……
他們一齊走在小路上, 赫伯特熱情的與楚玄交談,他看着楚玄的黑瞳,笑意盈盈。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不像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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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心上一緊,他愕然看向赫伯特,“是……是嗎?”
“哦請別誤會,哈哈……”赫伯特的眸子緊盯着楚玄的眼睛,眸光很亮,“這可能只是我的錯覺,蒂爾。”
楚玄回應式的笑了笑,低頭放下心來。
等他們到達騎士莊園的大門分開後,楚玄這才緩緩松了口氣,赫伯特的眼神總讓他感到心虛。
自己精靈的身份恐怕瞞不了多久。
赫伯特走上騎士莊園的側樓,與走過來的金甲騎士打招呼。
一個金甲騎士走向赫伯特,“騎士長,我們在小鎮走尋找了一遍,只有騎士莊園才有惡魔的魔息。”
赫伯特皺眉,他握住腰間的利刃,“倒底是從哪來的魔族,竟敢妄然待在騎士莊園。”
他對這肆無忌憚的藏在騎士莊園的魔族很是不屑。
“做的不錯。”赫伯特拍了拍部下的肩膀,附耳對金甲騎士說,“繼續監視騎士莊園裏的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
“好的。”
金甲騎士走後,赫伯特這才走上二樓,他忙碌了一整天,略微疲憊的放下腰間的利刃,解開金色盔甲,打算去沖個澡。
他喝了杯水走向浴室,在握上浴室玻璃門的把手時,浴室的玻璃門頃刻間碎裂,銳利的玻璃炸開,落在赫伯特的身前。
好在赫伯特反應極快,他在碎玻璃全覆在他身上之前,迅速退後了幾步。
但他的左手卻沒有躲過玻璃碎片的襲擊,他寬大的手掌上立刻溢出幾條血線,正緩緩吐出豔紅的鮮血。
赫伯特懊惱的皺眉,低頭去看那突然炸裂開的玻璃門,忍不住低罵一聲。
一地的碎片上沾了不少血點,将透明的玻璃染紅。
他踢了腳地上的碎玻璃,心情更糟了。
楚玄擦着濕頭發走出浴室時,就看見了桌上擺放着的整整齊齊的果盤,是鮮紅色的莓果,色澤鮮豔潤亮。
又是格裏叔叔送來的嗎?
楚玄停住手中的動作,拿着毛巾快步在桌前坐下。
他的眸光潤亮,白皙俊逸的小臉低着,睫毛軟軟的垂着,滿眼都是這盤莓果。
他搓了搓手,拿起一顆莓果放入口中,發出咔滋咔滋的脆聲,莓果很甜。
楚玄愉悅的彎着唇角,他兩手抱着比他臉還大的果盤,又吃了一顆。
他吃的很歡,兩腿輕輕晃動的,投入到忘記了擦濕頭發。
很快。
果盤裏的莓果一顆接着一顆的,被楚玄吃完了,他将果盤挪回原位,伸了個懶腰就想去睡覺。
不管他的濕頭發。
他關上卧室的燈,瞥了眼晦暗寂靜的卧室,忙縮回了自己的小窩。
楚玄将被子提到下巴處,側着身子習慣性的摸上了他的扇貝殼。
他最近很少在扇貝殼裏睡覺,這就意味着他逐漸可以适應自己在人類和精靈間的轉化。
這是個好消息。
他揉揉眼睛,突然覺得特別困,臉貼在枕頭上就入夢了。
黑寂中,蒼白的手骨輕柔地托起少年的頭,暗紅色的煙霧在他的濕發間環繞,濕頭發迅速被烘幹。
楚玄淩亂的額發被整理好,冰涼的指骨點上少年誘人的紅唇。
黑寂中,那人的聲音很低,“晚安。”
楚玄渾然不知自己一直被人注視着入睡,濕頭發烘幹後,他睡得更舒服了,柔嫩的臉頰蹭了蹭那冰涼的手掌。
不久之後,他化成了扇貝精靈,小小的一團,被身上的被子隐沒。
在厚重的被子即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時,蒼白的指骨将被子掩開,血紅色的紅煙繞在楚玄的周身,給他當被子。
小家夥睡得很乖,昏沉的仰躺着,小腳微翹起來,肚子圓鼓鼓的,衣服往上推了一點,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腰。
楚玄在夢裏夢見了烤羊肉,修斯帶着他去森林裏摘各種各樣的莓果。
他乖乖窩在修斯的口袋上,指着那顆樹,修斯就摘哪顆樹上的果子
修斯擡起蒼白的指骨将楚玄上移的衣擺往下拉了一點,遮住他的小肚子,他看着楚玄乖巧可愛的睡顏,擡起手骨給他擦掉嘴角溢出的口水。
楚玄在夢裏正看見了一顆巨大的莓果樹,他圓潤的大眼立刻冒出綠光。
他擡起手抱住了修斯放在自己臉上的冰涼指骨,小嘴嗫嚅着。
“摘……要那顆果樹。”楚玄說着夢話,小臉下意識地蹭蹭修斯冰涼的指骨。
修斯怔然,側耳去聽楚玄後面說的話,可惜楚玄嘟囔着,沒再出聲。
修斯用另一只手捏了了捏楚玄的肉臉,陰鸷森然的紅眸中滿是溫柔,他輕聲說,“好,都給我的小蒂爾摘。”
夜色深沉,巨大的黑影一直覆在楚玄的身上,久久未曾離去。
楚玄抱着修斯冰涼的指骨入睡,修斯就看了一夜楚玄的睡顏。
他目睹楚玄從精靈又幻化成人形,寬大的手骨托住楚玄的頭,讓他躺在柔軟的枕頭上入睡,并為他輕柔的蓋上被子。
修斯撫摸着楚玄的額間。
他不會讓他如白羽般潔白無瑕的蒂爾,看見他這副醜陋不堪的臉和殘軀。
修斯低頭,黑帽下空洞地骷髅幻化回人形,他驅動全身的魔力,将容貌暫時幻化回來。
他的目光淪陷在楚玄俊美的臉上,他低眸,輕柔而虔誠地吻上少年的額間。
他是肮髒卑劣的,但屬于他的蒂爾是純潔的。
楚玄站在碎了一角的全身鏡前,将脖頸湊近鏡面,只見他那白皙的脖頸布上許多點狀紅痕,精致的鎖骨上更甚。
楚玄皺眉,他用手蹭了下,滿眼疑惑。
他這是……過敏了嗎?
楚玄整理好自己的衣領,呆愣地揉了揉腦袋,走進浴室洗漱。
“蒂爾——”
魯可在樓下抱着籮筐喊,“我在莊園後面發現了好多果樹,快,我們一起去摘果子!”
楚玄迷迷糊糊的刷着牙,走到窗邊回應,“哦,好,我馬上來。”
楚玄一路小跑下樓,接過克魯遞過來的籮筐,他和魯可一起走向莊園後方的森林。
楚玄問,“就在那片森林裏嗎?”
“對,我之前來過這裏的,好像都沒有見到過。”魯可抱着籮筐,指向那片森林,“但是今天再來看,突然間就有了,真是奇怪。”
楚玄颔首,他跟随着魯可的步伐,确實在森林的不遠處發現了許多的果樹。
楚玄被眼前的這一幕所驚到,那可以稱得上是一片果林,上方有着各種各樣的莓果。
“你看吧,是不是很神奇。”魯可和楚玄走到果林下,他瞥向森林深處,眸光一動。
他抱起自己的籮筐,對楚玄說,,“蒂爾,要不你先在這邊摘,我去裏面看看還有沒有?”
楚玄抱着籮筐,快速點頭,他滿眼都是莓果,“好。”
等魯可向森林深處走去後他已然找到了一根長度相當的樹枝枝幹,打算将莓果從樹上打下來。
但是他一擡手,發現手上的枝幹卻只能夠到果樹的枝葉。
他踮起腳尖,嘗試性的用力一揮,卻只堪堪打上了果樹邊沿的葉片。
楚玄的腳落回地面,在他以為自己只打下一片葉子的時候,樹上的莓果仿佛受到了驅使般,紛紛落在地上,有許多還準确的掉進了楚玄的籮筐裏。
看着這如雨點般持續打下的莓果,楚玄呆愣在原地。
他剛才的那一棒,威力這麽大嗎?
楚玄放下手中的枝幹,彎身開始拾起地上鮮豔的莓果。
等裝滿一半的時候,他又來到另一種果樹下,将籮筐擺放在正中間。
他再嘗試性地握緊枝幹,用力往果樹上打去。
果子再次如雨般洩下,落滿了整整一地,楚玄的眼底滿是驚異。
他彎身将籮筐裝滿,呆愣地盯着一籮筐的莓果。
“蒂爾,那邊也有一大片的果樹!我的神啊,我們之前怎麽沒有發現這片果林呢。”魯可小跑着回來,滿眼驚喜。
他看到楚玄面前的籮筐後,愣住,“你……你就這麽快摘好了嗎?”
“你這家夥上輩子是摘果農出生的吧,天吶。”
魯可越來越堅信楚玄是個神奇的存在。
傍晚下了一場雨,沖垮了農婦烏娜的屋頂。
“修好了。”
楚玄穿着雨衣從房屋上下來,魯可扶着梯子,望向楚玄,“小心點啊蒂爾,我都說了讓我來修的。”
“沒關系,我順便練練手。”楚玄穿着雨靴,扶着梯子走下來。
老農婦烏娜感激地看向楚玄,“謝謝,多虧了你們。不然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們該回去了。”楚玄微笑着,“那您晚上當心些,如果晚上還是漏水的話,可以随時來叫我們。”
烏娜點頭,她蒼老的眼睛泛紅,“嗯,謝謝。”
道過別後,魯可和楚玄一齊走上了那條坑坑窪窪的小道。
烏蒙的雨霧讓他們的視線變得模糊,楚玄穿着寬大的雨靴踩在泥地上,動作稍許的不便。
天色漸漸暗沉,遠方的路變得灰蒙蒙的。
“早知道就帶把電筒來了。”魯可罵罵咧咧的走着,沒看清腳下滑膩的石塊,一腳踩上,身形不穩地往側摔去。
楚玄眼疾手快,想要去扶住魯可,只可惜他承受不住魯可地重量,也跟着向地上摔去。
他們混亂地抓着對方,魯可扭傷了腳踝,楚玄膝蓋直直磕上了石頭。
來自膝蓋的劇痛,讓楚玄倒吸一口氣,他的手還托着魯可的手肘。
“斯,這該死的。”魯可痛吟一聲,看向楚玄,“蒂爾你沒事吧?”
楚玄将魯可扶起來,他捂着膝蓋,“沒事,只是磕了一下。”
……
魯可扭傷後,驚動了波斯頓。
波斯頓彎身查看着魯可紅腫的腳踝,面帶憂色,“我就說過,沒人能比你更魯莽。”
醫生在為魯可包紮,魯可咿咿呀呀地喊着疼,嘶喊聲在樓下回蕩。
“對了。”魯可停止叫喊,看了眼身邊坐着的楚玄,“蒂爾 你好像也受傷了。”
醫生擡眼看向楚玄。
楚玄擺手,他說,“我沒關系的,只是磕了下。”
衆人的目光這才從楚玄的身上離開。
楚玄回到房間,挽起自己的左腿膝蓋,膝蓋上擦傷了一塊,只溢出點點的血跡。
看起來傷的不輕不重,楚玄懶得管,他現在困的只想洗個澡,然後再好好的睡一覺。
他解開衣扣後,感覺浴室內的空氣更加陰冷,他輕顫着身上,扭上花灑的開關。
頭發抹上的泡沫和水滴蒙蓋住了他的視線,他感覺眼睛有些微辣地刺痛,擡手去摸索身側的毛巾。
他摸索了半天都沒有拿到,眼睛的刺痛感更甚,膝蓋上的傷口沾上水滴,也開始刺痛。
在他想直接關上花灑時,毛巾突然就碰上了他停頓住的指尖。
楚玄迅速拿過毛巾擦幹眼睛上的泡沫,在陰冷的浴室中打了個冷顫,動作利索的包好衣服。
等他出浴室後,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哪裏不對勁。
他早上明明把毛巾放到了地上的衣簍裏……
楚玄喝牛奶的動作一頓,謹慎地環顧着寂靜幽暗的卧室,只有床邊的燈還散發着微弱的光。
他放下牛奶,一連拿了三四顆莓果塞進了嘴裏,腮幫子鼓鼓的,連牛奶都不喝了,一瘸一拐地跑回了床上。
楚玄将被子蓋在頭上,膝蓋上的擦傷還隐隐作痛。
他此刻的內心極不平靜,小手捏緊了被子。
對了,他差點忘了。
赫伯特來這裏地目的是為了消滅惡魔,這就意味着騎士莊園裏可能也隐藏着惡魔,可能他的卧室裏……
想到這裏,楚玄又打了個冷顫,他閉緊雙眼,纖長的睫毛顫動着。
巨大的黑影覆蓋在他的身前,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在他心跳加速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困意漫上,他緩緩放松握緊的小手。
楚玄迅速睡着了。
幽暗的卧室寂靜無聲,只能聽得見楚玄輕盈的呼吸聲。
許久,一雙蒼白猙獰的手将楚玄蓋在臉上的被子往下拉。
楚玄白皙的小臉藏在被子裏,憋的有些微紅,睡顏乖巧安靜,那雙誘人水潤的唇開合吐息着,全身上下都白到發光。
那蒼白的手骨頓住,看得癡迷。
他輕柔的撫摸過楚玄的臉頰,冰涼的指腹停在那雙誘人的紅唇上,輕柔摩挲。
楚玄的被子被掀開,冰涼的手骨托上少年的左腿,挽上褲腿,露出膝蓋上那紅色的傷口,楚玄的皮膚白皙,襯得這道傷口越發的醒目。
冰涼的手不敢觸碰着片傷口,怕弄疼他的蒂爾。
血紅色的煙霧在楚玄的膝蓋上環繞,幾乎是在一瞬間,膝蓋上的擦傷消失了。
手骨地主人很滿意,他輕柔的撫摸着楚玄完好無損的膝蓋。
修斯黑帽下的骷髅幻化成原貌,他癡迷地看着楚玄。
他低頭,虔誠的吻上少年的膝蓋。
他的聲音低迷,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怎麽辦,我的蒂爾太好看了。”
修斯的愛意在眼底瘋狂泛濫,陰鸷的的眸子全倒映着楚玄的臉龐。
他內心的占有欲和癡戀在叫嚣,他的雙眸猩紅,直直看着楚玄的睡顏。
楚玄今早依舊為脖頸處的紅斑而苦惱,前幾天的不僅沒消,而且好像又更多了。
膝蓋上的傷已經絲毫感受不到痛意。
但這對楚玄來說,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這無處都不透露着詭異。
他的白襯衣會憑空消失,衣簍上的毛巾會突然出現手上,莊園後方會突然長出好幾片果林,膝蓋的傷口一夜之間就能好,還有赫伯特送他的秋葉草,轉眼間的功夫就破裂枯萎了。
楚玄越想,心裏就越忍不住打冷顫。
他提高衣領,遮住自己脖頸上的紅斑,将換好的衣服扔在地上,逃似的離開了寂靜陰冷的卧室。
在他合上門的那一刻,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突然懸空,被放回了衣簍上。
楚玄跑下樓,迎面就碰上了赫伯特。
“早安,蒂爾。”赫伯特笑着,他的手中正托着太陽羅盤,往樓下的房間繞着走,溫潤地朝楚玄打着招呼。
赫伯特在楚玄面前停下腳步,低眸看了眼手中的羅盤,手中的動作一頓,他再盯着楚玄看了半晌,眼中神色變得複雜。
“蒂爾,你昨天去過哪裏嗎?”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
感謝在2021-11-09 23:51:14~2021-11-10 23:32: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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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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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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