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楚玄的腳步一頓, 他手心冒汗,回答,“沒, 沒有去哪啊, 只是去幫蘇麗珍奶奶修補了下屋頂。”

“這樣啊, ”赫伯特又迅速恢複了方才溫潤的笑意, “沒事, 我只是随口一問。”

楚玄松了口氣,走向餐桌前坐下, 頂着赫伯特的目光, 低頭啃面包。

餐廳裏的空氣很安靜, 只聽得見刀叉與餐盤摩擦的聲音。

“有人和你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嗎?”赫伯特突然開口,他笑着看向楚玄那雙烏黑潤亮的大眼, “你是獨特的。”

楚玄眼睛眨了幾下眼睛, 潤亮澄淨的大眼微微泛起溫和的水光, 呆愣而純淨。

這個世界裏的人類大多是異色瞳孔,幾百年來只有極少數人才擁有純黑色的瞳孔, 因此他們的審美也随之而發生改變,認為瞳色越是接近純黑色的人越好看。

“是嘛……”楚玄不自在地笑了下, 躲閃着赫伯特的眼睛,“謝謝。”

赫伯特盯着楚玄喝完了整杯咖啡, 他說, “有空一起去去聖殿走走嗎?我好像已經好幾天沒有問候神父了。”

“可是……今天我和魯可已經有約了。”楚玄輕聲說,他隐隐覺得不安。

赫伯特放下咖啡杯, “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魯可已經被波斯頓先生接回家修養了,他暫時不會回騎士莊園。”

楚玄拿着面包的手一頓, 他捏緊面包,“那這樣的話……嗯,好的。”

今天騎士莊園休假,他已然找不到拒絕赫伯特的理由。

……

楚玄和赫伯特一齊來到高聳的聖堂門口,楚玄偏頭看向赫伯特,他說,“這就是聖堂了,那麽,我先回去——”

“怎麽不一起進去呢?神父應該也很希望看見你,蒂爾。”赫伯特搶先說道,他虛拉上楚玄的胳膊,“一起去聽聽神父的禱告吧,或許那會庇佑你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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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還想推辭,奈何赫伯特的力氣過于強悍,他幾乎是被赫伯特拖着走進聖堂的。

神父正立在光明之神地雕塑之下,他雙手緊緊握住胸前的太陽環項鏈,雙眼溫柔慈愛,虔誠而忠誠的看向眼前的神明雕塑,“我的神明啊,請您庇佑小鎮上的人們都免受惡魔之煩憂,保佑他們免受傷痛之苦,您是如此的寬容大愛……”

楚玄一步又一步走近聖堂,他的手心握緊。

赫伯特走在楚玄的前面,他在神父的身後站定,也虔誠地看向眼前高大的神明雕塑。

待神父禱告完,赫伯特才輕聲提醒神父。

“神父,早安。”

“你來了啊,我的聖騎士孩子。”神父緩緩回頭,他的眼角布滿蒼老的皺紋,“早安,願神明庇佑你的一生。”

赫伯特,“謝謝您。”

神父向赫伯特身側看去,他的雙眼眯起,變得更加慈愛,“哦,那個乖巧的孩子是我的蒂爾嗎?好久不見了,孩子。”

神父緩慢地走上前,握上了楚玄的手,“小鎮上的人們常與我提起你,說你總是如此的熱心幫助他們。”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神父爺爺。”楚玄禮貌地向神父打招呼,他白皙的臉頰微紅,乖巧的抿唇。

神父溫聲說,“我堅信你很快會成為一名優秀的騎士的。”

楚玄低眸,“謝謝您。”

神父總是如此的慈愛和溫柔。

赫伯特走向前來,打斷兩人的寒噓,“我聽說您說蒂爾好像從來沒有在雕像前祈禱過,今天或許是個不錯的時機。”

小鎮裏的居民們都要在光明之神的雕像前,撫摸着光明神典誠心祈禱,這樣才能一生受光明之神的庇佑。

神父記得每一個祈禱過的人的名字。

只有蒂爾沒有。

楚玄心上一驚,他就猜到赫伯特的意圖沒有那麽簡單。

他左耳上有修斯給他戴的的耳環印記,如果在光明之神的雕塑下撫摸上神典,那耳環豈不是會暴露顯現出來……

“我還是不了……”

“就別推辭了蒂爾,既然來到了這裏,你就已經是小鎮的成員了。”赫伯特攬上楚玄的胳膊,問神父,“您說對嗎?”

不等楚玄拒絕,他的手被赫伯特拉住,被赫伯特快步帶到神臺手掌與神典距離只差不到一米遠……

楚玄不由自主的掙脫着,他此刻心慌意亂。

他并不希望因左耳的血玉耳環而生出什麽是非。

神父的眼神平靜,他上前幾步,拉開赫伯特攬上楚玄的手,将楚玄護在身側。

“請不要勉強他。”

神父看向蒂爾,眸光寬容,“孩子,沒關系。向神明禱告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是自願的。”

蒂爾松了口氣,他投向神父的目光中帶着謝意。

……

赫伯特只好作罷,他跟在楚玄的身後,離開了光明聖堂的大殿。

“抱歉。”赫伯特快步走在楚玄的身側,眸光複雜,“請原諒我剛才的魯莽。”

楚玄的腳步一頓,他看在赫伯特曾救過自己的份上,還是說道,“沒關系。”

赫伯特盯着楚玄的側臉,“不過,你為什麽不向神明禱告呢,這該是每一個人類都最為向往的事。”

楚玄不語,繼續走。

“難道是不敢嗎?”

赫伯特的眸光犀利,他敏銳地捕捉着楚玄的神情變化,“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人類。”

楚玄心上一緊,他偏頭看向赫伯特,眸中隐隐布上不安。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他撒腿就跑。

赫伯特在身後快步追上楚玄的步伐,他拉住楚玄的手腕。

二人在森林中停下,楚玄跑得氣喘籲籲。

“你的反常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測,蒂爾!”

赫伯特攔住楚玄,盯着楚玄慌亂的眸子,“你不敢向神明禱告,不敢撫摸神典,而且……我的太陽羅盤告訴我,你身上有着濃重的魔息,這一切都很顯然地再告訴我——”

“你,并不是人類。”

楚玄喘着氣,将被赫伯特抓住的手收回。

赫伯特步步緊逼,他拿出太陽羅盤,另一手握上腰間的聖劍,“而更巧的是,整個騎士莊園內,只有你身上有魔族的魔息……你,就是侵擾阿裏頓城堡的惡魔嗎?”

在他抽出腰間聖劍的那一刻,森林中卷起了巨大的血黑色魔焰,魔焰在空中燃燒着,擊毀了赫伯特手中的利劍。

楚玄吓得倒坐在地上,他仰頭看向混亂的上空。

赫伯特痛吟一聲捂着被燒傷的左手,血黑色的魔焰漸漸隐現出人形獸首的安德魯,安德魯灰色的眼中滿是野獸般的殺意。

赫伯特看向安德魯,遲疑地說,“魔族……首領?!”

他迅速握上地上的聖劍,起身向安德魯身上砍去,只見那劍從安德魯的上身看過,只劃過一道血黑色的煙霧。

安德魯嘶吼一聲,滿眼都是譏意,“愚蠢的聖騎士。”

驟然,空中又卷起巨大的一團煙霧向赫伯特襲去。

赫伯特起身,口中呢喃着神典之中的經語,神劍迅速被一道光明環繞。

血紅色與耀眼的光猛烈的沖擊着,安德魯明顯被這白光影響,他的手在漸漸被白光隐沒。

僵持不下的力量在空中炸開,安德魯迅速消失在黑霧裏,巨大的沖擊力也讓赫伯特倒地,吐出一口黑血。

“赫伯特,你沒事吧?”楚玄扶起倒地的赫伯特,皺眉。

赫伯特艱難的開口說話,“很……很抱歉蒂爾,這只是我狹隘的猜測,我誤會了你。”

赫伯特說着話,嘴裏溢出好幾口黑血。

楚玄面帶憂色,“先不說這個了,你傷的很重,我先帶你回去。”

說完,楚玄就把赫伯特的脖頸放在自己的肩上,踉踉跄跄地回了騎士莊園。

……

修斯坐于暗殿高座,“怎麽樣?”

“抱歉,主上,那聖騎士有光明之神的保護,我并不能殺死他。”安德魯跪在殿下,他被燒盡的臂膀已經恢複了原狀。

“廢物。”修斯陰鸷的眸子看向安德魯,聲音瘆人幽然。

光明之神無法殺死修斯,而相對應的,修斯也無法消滅光明之神。

被光明神保護着的赫伯特,也并不會被魔息扼殺。

安德魯神色猶豫,他遲疑地說,“主上,雖然我殺不死他,但……或許可以讓他離開。”

修斯猩紅的眸子低下,輕柔地摩挲起手間的紫色珍珠,“我不想再看見這個廢物出現在我的蒂爾身邊,你明白該怎麽做了嗎?”

“是……是,我明白了,主上。”

修斯看向紫褐色珍珠的眸光逐漸滿上柔意。

修斯迅速隐沒在黑霧裏。

……

楚玄帶着赫伯特回來時,騎士莊園立刻亂成一團,就連神父也匆匆趕來為他禱告。

赫伯特此刻服下藥物,已然昏睡過去。

神父為赫伯特掩好被子,和楚玄離開卧室,他輕聲問,“這是怎麽了,赫伯特只離開聖堂幾個小時,怎麽會突然……”

楚玄說,“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惡魔,惡魔還……打傷了赫伯特。”

“哦,我的神啊。”神父捂上自己胸前的太陽環項鏈祈禱,他憂慮地回看了眼赫伯特的門,“請您保佑這個英勇的孩子早日康複。”

楚玄将神父送到莊園門口,神父慈祥地看着楚玄,擡手拍上他的肩頭,溫聲說,“就送到這裏吧,孩子。不論你是從哪裏而來,我都堅信你永遠是善良的。”

楚玄眸光一怔,他才輕點頭,“謝謝您。”

楚玄忙了一天,他揉揉眼睛,越過身側桌前的莓果,倒頭就睡在了被子上,連睡衣都還沒來得及換。

黑寂的卧室中,高大的黑影再次覆蓋在楚玄的床前。

蒼白的手骨輕柔抱起楚玄,掀開被子,将他輕置于床上。

冰涼的觸感在楚玄的臉頰處,他的白襯衣的衣扣正被一顆一顆的解離。

修斯就像是在觸碰一件珍貴的寶物,他吻上少年的額間,輕撫少年溫和的眉目,雙目赤紅,陰鸷眼底中的熱烈幾乎快要溢出來。

他動作溫柔缱绻,愛意在眸中泛濫。

楚玄醒來時,迷迷糊糊的起身,低眸就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并不是昨天的衣服。

而是一套嶄新的睡衣。

他以為自己還沒清醒過來,擡手揉了揉眼睛。

身上确實穿着這套他并沒有換過的睡衣,楚玄的眸子劃過一絲慌神。

越來……越來越不正常了。

他環顧了一圈空蕩幽暗的卧室,微微皺起眉頭。

楚玄彎身拿過新衣服,轉身走進了浴室。

在浴室的鏡子前,他發現脖頸處的紅斑依舊還存在,甚至又增多了,而且今天,紅斑不僅僅只“長”在了他的脖頸處……

楚玄眸光凝重,讓迅速打開花灑沖洗,穿好衣服後,逃似的離開了幽暗的卧房。

“嘀嗒,嘀嗒……”

浴室的水滴仍然在流着,卧室中的幽然陰暗。

赫伯特還沒醒過來,楚玄查看了眼赫伯特的情況後,輕合上門,去幫漁夫索尼克修補漁網。

烈日當空,熱的楚玄臉頰旁不停地在滴汗。

他正弓着身子,露出纖細的腰身的完美弧度,皮膚白皙柔嫩。

當漁網修補好,他去往海灘的漁船上時,沙灘上迎面走來了三個青年。

為首的那人他認識,是聒噪蠻橫的男爵家的長子,泰克。

楚玄眼睛一眯,在經過他們時被泰克擡手攔住。

泰克光着膀子,一身肥肉,大腹便便。他的笑容牽動了他臉上的橫肉,看起來猥瑣醜陋。

“這不是我們的騎士蒂爾嗎?”

泰克笑起來,“今天又要去給老漁夫修漁網嗎?哈哈哈……”

後面兩人也跟着笑。

泰克越發變本加厲,他擡起手摸了下楚玄的臉頰,指尖觸摸到滑膩的臉後,他的眼睛不善地亮了。

轉而擡起手去摸楚玄的腰身。

楚玄反應極快,他拉上泰克的手掌就往後用力狠掰。

泰克倒在地上痛吟,“啊!你這個瘋子!你竟然敢傷我!你不要命了嗎!”

“算了算了,有人來了……”身後那兩人見老漁民索尼克帶着幾個漁民來了,忙攙扶起泰克,快速往另一側離開。

泰克還在嚣張的回頭叫喊,“你給我等着,不知好歹的家夥!我明天就要讓人把你綁回去,讓你痛苦至死!!”

老漁民帶着幾個漁民趕過來,老漁民索尼克關懷地看向楚玄,“蒂爾,剛才你沒事吧?”

楚玄淡然搖頭,他什麽事都沒有。

……

男爵院裏,泰克靠在椅子上,伸手讓家庭醫生包紮,“嘶,你的力氣都用在給我包紮傷口上面了嗎!滾開!”

泰克一腳踢開了醫生,擡手就拿起身側的玻璃花瓶向醫生頭上砸去。

醫生捂上成股流着鮮血的額頭,踉踉跄跄地離開。

兩個仆人将一個巨型麻布袋扛在泰克房門口,麻木袋還隐隐散發着令人作嘔地惡臭,管家來請示泰克,“少爺,他……他昨天晚上就死了。”

惡臭散發到房門內,泰克皺眉捂住鼻子,嫌棄地叫喊,“死了就扔了啊!你還留着幹什麽!快快快,扔掉!”

管家摸了把額頭的細汗,恭敬地說,“是。”

這是這個月泰克玩死的第四個少年了。

這個少年就從貧民窟洞裏綁來的,在還不到十七歲的年紀,就被泰克活活玩死。

泰克踢開腳下伺候的仆人,手腕疼得厲害,“滾滾滾,都給我滾出去!一群沒用的家夥!”

他想起蒂爾,就恨得牙癢癢,勢要将他折磨致死,才肯緩解心頭的怒意。

“蒂爾,你死定了。”

仆人們為泰克合上了房門,離開了。

泰克憤恨地躺在床上,閉眼小憩,

驟然,卧室中明亮的燈被熄滅,窗戶啪得一聲全部阖上。

泰克被驚醒,他看向黑寂陰沉的卧室,喊道,“誰把燈關了?打開!”

無人回應,卧室中寂靜的像是地獄。

泰克坐起身,只見晦暗的卧室中驟然拂過血黑色的煙霧,那霧中緩緩隐現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是一具猙獰而可怖的骷髅。

“啊!”

泰克吓得連連後退,他顫着聲音,“你……你是什麽東西?”

一縷紅煙緩緩繞在泰克身前,“你是用哪只髒手碰的我的蒂爾。”

“蒂爾?你……你少吓唬我……”

泰克坐直身,他還沒說完,就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喊,“啊——”

泰克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臂,恐懼立刻漫上雙眸,他瞪大了雙眼,面色蒼白,“不……不要殺我……不,我,我沒有碰他。”

“那就是左手。”那黑影的聲音陰鸷森然,令人窒息。

“啊——”泰克痛的失去意識,雙目無神地瞪大。

紅煙久久環繞在泰克的周身。

“這可能就是最好的懲戒方式。”黑影嗜血地說了最後一句話。

……

夜裏。楚玄揉着酸痛的脖子坐下,他剛拿起一顆莓果,格裏就在房門外焦急的喚他。

“蒂爾,蒂爾!”

楚玄快步上前開門,只見格裏面帶懼色,“你之前見過泰克嗎?”

“早上見過一次。”楚玄滿眼疑惑,問,“怎麽了?是有什麽急事嗎格裏叔叔?”

格裏皺着眉,“我剛得來的消息,泰克在家暴斃了……聽說死的時候兩條胳膊沒了,就連眼睛也不見了,更離譜的是,竟然沒人聽見了半點動靜,我的神吶。”

楚玄一聽泰克的手沒了,腦子嗡地一下,突然間聽不進去格裏的話。

“總之,你夜裏睡覺的時候小心點,給。”格裏将太陽環圓牌放在楚玄手上,“帶着這個,神明會庇佑你的。”

楚玄煞白着臉,他木納地接過格裏的太陽環圓牌,“好。”

在合上門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卧室此刻幽暗又陰冷。

他謹慎地走在卧房中央,猶豫幾下,輕聲對着卧室中的空氣說,“我……我知道,你在這裏。”

卧室依舊寂靜無聲。

楚玄咽了下咽喉,他顫着手看向卧房四周,大着膽子加大音量,“你……你倒底是誰?”

依舊沒有回應。

楚玄低眸,瞥見桌上的果盤,他擡手将果盤打向地上,果盤碎得四分五裂。

楚玄此刻光着腳,在依舊得不到回應手,擡起白皙的左腳,就想往尖銳地碎瓦片上踩去。

如寂靜般寂靜的卧室這才顯現出不平常,一縷紅煙繞過尖銳的碎瓦片,将其化為粉末,繼而消逝不見。

楚玄分毫不差的踩在了光滑冰涼的地板上。

果然會是這樣……

他緊張的呼了口氣,環顧着卧房。他握着手中的太陽環圓牌,緩慢地走到床沿上坐下。

“你……你……”

楚玄遲遲不敢将心中的猜測脫口而出,盡管這一切都對他來說很熟悉。

在楚玄猶豫着的時候,紅煙奪過了楚玄手中的太陽環圓牌,然後摔在了地板上,圓牌頃刻間被紅煙化為灰燼。

楚玄冰涼的腳被溫暖的紅煙環繞包裹着,他感覺不到一絲的寒意。

但即便如此,楚玄還是忍不住打冷顫。

他看向那團熟悉不過的紅煙,瞪大了雙眸,他猶豫地說着,“你……你是修斯……”

那個被困于死亡境域的惡鬼。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早安吶~

感謝在2021-11-10 23:32:16~2021-11-12 00:49: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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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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