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茶

“她跟着我受委屈了……”

一想到女兒如今不知在何處受什麽折磨，當媽的心就像被耗子撕咬了一樣、痛苦不堪。

顧良一直安靜地聽她講話，那淚水落在手背上時，他像是被燙到一樣，顫抖着用力握緊了她的右手。

“以後我會對你們好！”

到火車站後，顧良把車停好，就給孫墨打了電話，“你在哪裏？”

孫墨快速地說了個地址，就挂斷了電話，聽得出來，他那端很吵。

顧良不敢耽擱，拉着田新眉快速地往東南方向走去。遠遠地便看到一群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把整個東南出口的區域戒嚴了。裏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

“阿墨，你出來接我們一下。”顧良撥了號碼過去。

“好。”

“這麽快？”孫墨看見他們，快步走了出來，和門口站立的協警說了一下，三人便一起往裏面走去。

聽着越來越近的吵嚷聲，新眉心越跳越快，要不是顧良緊緊拉住她的手臂，估計她就沖過去了。

“媽媽……”

新眉剛擠過人群，小女孩的清脆、軟嚅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她渾身一震，順着聲音瞧去，果然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抱着心心在候車室的椅子上站着，手裏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心心……”望着女兒一臉髒兮兮的可憐模樣，她的淚水止不住就流了下來。

“你已經被包圍，放下刀和孩子，我們會從輕處理。”

有人拿着擴音器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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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警察越來越多，男人害怕了，拿着水果刀的手往前又遞了遞，張牙舞爪：“往後退，不然我就殺了她。”

“不……”新眉眼都紅了，在怕滿脊背的寒意裏，她奮力掙紮開顧良的懷抱，跑向女兒。

“媽媽……”小女孩看着媽媽的身影，也開始哭鬧掙紮起來。

顧良看着不遠處的媳婦、女兒，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和孫墨使了個顏色，兩人也沖了上去。

場面一度失控，李警官揮了揮手，原地待命的警察也一哄而上。

心心是安全救了下來，慌亂之中，顧良去拉田新眉，卻被男人劃了一刀，胳膊上的血瞬間浸透了衣服。

他頭發亂了，臉色蒼白着，看起來十分狼狽，伸手把娘倆摟在了懷裏，厲聲說道：“誰讓你突然跑出去的，出事了怎麽辦？”

“你受傷了……”新眉一手抱着女兒，一只手去慌着查看他的傷勢。

“沒事。”顧良親了下她的額頭。

男人已經被制服了，孫墨拉着李警官在一旁低聲說話。

看着顧良身上的血，田新眉腦子裏嗡嗡直響，站立了好大一會，才勉強定下心來。

現在，懷裏抱着女兒，身邊站着顧良，她的心突然被填滿了。擡眼看着他，剛剛混亂之中的恐懼還在，心裏也砰砰亂跳。

“會長，還好我們都沒事……”半響，她才說了一句。

顧良盯着她，平靜地開口：“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如此冷靜、從容。

心心在她懷裏驚魂未定的嗚咽着、瑟瑟發抖。

新眉心疼地親親她的小臉，哄她：“媽媽在身邊呢，心心安全了哈……”

“媽媽，怕……”小女孩眼裏噙着淚花。

“不怕哈，媽媽以後再也不離開心心了。”

“媽媽……”小女孩摟緊了她的脖子，眼淚吧嗒掉了下來。

“乖哈。”顧良也心酸，他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

“心心最棒了，媽媽明天給你買最喜歡吃的蛋糕和草莓好不好？”

“真的嗎？”

“嗯！”新眉拍了拍她的後背。

“那……心心愛媽媽。”

小女孩眼睛眨巴眨巴的在她懷裏犯困，新眉便小聲地哄她睡覺。

坐進孫墨的車裏時，她不自覺就靠在了顧良的肩頭。今天折騰了一天，累的疲憊不堪，一句話都懶得說。

經歷了這樣驚險萬狀的事，田新眉的感情卻如釋重負，災禍裏的人性都是透明的……當顧良為救她們母女倆東奔西跑，聽她絮叨一路往事，握緊她的手給她力量和支持，甚至替她挨了一刀時，他就已經把欠她的還清了。

田新眉覺得，她真的已經不恨他了。當年那些對他隐隐的愛戀和傾慕也開始慢慢回到她身上。

那些年少青稚的往事，現在想來也不全怨顧良，她自己也多少有責任的。

一行人先去醫院，然後又去警察局做了筆錄，最後田新眉抱着已然睡熟的女兒回了顧良的住處。累了一天，她也不想先回“新雲小區”來回再折騰了，免得把心心再擾醒。

在顧良的幫助下先把心心放到了卧室裏，新眉大致去洗個澡，把他準備的睡袍也穿上了。看着鏡子裏被熱氣熏得通紅的臉，撫了撫胸口，去了客廳。

“喝點熱茶”，顧良端了一杯紅糖姜茶走了過來，“祛寒壓驚的。”

顧良親自給她端茶倒水，田新眉還是有些受寵若驚，滾燙的熱茶裏姜片的辛辣味道喝到胃裏，暖和了很多。

“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什麽事就都沒有了。”顧良雙手捧了她的臉，輕啄了下。

“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我知道該怎麽做。心心的事不會這樣善罷甘休……既然動了我的女兒，那就應該準備好承擔接下來的後果。就算警察處理的不幹淨，那些人也會被揪出來，收拾個底朝天……不會再有人動你們母女倆的腦筋，你放心。”

男人俊美的臉就在眼前，田新眉臉紅了，“今天，謝謝你。”

“謝什麽，又說傻話……要是沒了你，我又有什麽意思？”

這樣動聽的情話，讓她莫名羞赧，身上莫名發起熱來。

“你……我……真的……”新眉結巴着說不出話來。

“傻瓜，我愛你，從以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