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幼稚

到傍晚，陳衍公司的官方澄清終于發出來，陳衍本人還轉發了聲明，并評論道：【總有人挑撥離間，還好我走在嗑CP前線，感謝ZHI的代言。】

末了，還附上一張ZHI官宣的代言圖。

ZHI的代言是中午官宣的，顧之行也轉了陳衍的微博，附帶一句話：【再有下次，代言免談。】

底下湧進一堆陳衍的粉絲道歉，陸卿的微博也開始反轉，畫風很一致：【老板娘求原諒。】

顯然是粉絲控評的。

這一翻折騰，陸卿倒是漲了不少粉絲，之前陸續拍的小視頻粉絲量猛漲，有人發現之前的Party和顧之行有關，還看到她拍顧之行工作室的視頻，加之有陳衍帶頭，明晃晃地嗑起了CP。

“看什麽？”老劉見陸卿拿手機在窗口站了半天，擦了擦手湊過來問。

“沒，八卦。”陸卿想将手機塞進口袋，摸了半天才意識到衣服沒帶口袋，只順手放到一旁的茶幾上。

老劉和老陸不常上網，任上面血雨腥風，兩個人什麽都不知道，陸卿甚至有些慶幸他們不關注這些，否則光解釋就得花上好長一段時間。

老劉拍了拍沙發，示意陸卿坐過去，“小顧怎麽沒一起過來？你和他吵架還沒和好？”

陸卿坐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顧之行終于攤牌了。陸卿以為她可以坦然面對，卻被他那一番表白砸懵了。

悸動和在一起還是有區別的，她需要緩一緩。

“怎麽不說話？”老劉追問。

“沒吵架，就有點小誤會。他工作忙，沒時間。”陸卿随意找了個借口。

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元旦還工作？”

“他自己的公司，當老板的人不分節假日。”

“這樣啊……這麽說你爸有當老板的潛質。”

陸卿佩服老劉的腦回路，無奈搖搖頭，怕再被追問，回了自己的房間。

假期一閃而逝，元旦後，雜志社開始敲定綜藝節目相關選題，欄目正式定名為《時尚由我》，邀請到各大院校時尚及設計相關專業展示自身的作品及時尚态度，第一名有豐厚的獎勵和推薦到知名企業就職的機會，嘉賓人選已經官宣，顧之行竟然在名單內，他是評委，陳衍是時尚推薦官。

網友對陳衍和顧之行合體拍綜藝并不意外，陳衍是ZHI品牌的代言人，有之前緋聞曝光的預熱，因而節目還沒開拍就收獲一定的關注度。

姜峥趁熱打鐵，将拍攝日程提前，原本打算年後開拍，忽然提檔到臘月。

雜志社也跟着加了幾天的班。

開拍前一天，所有劇組人員開最後的準備會議。

會議定在一家酒店的專屬會議廳，陸卿和老白等雜志社的人到那的時候，節目組的人幾乎都到了，陳衍和顧之行也在。

衛甜甜頭一次見到陳衍本人，興奮地直掐陸卿胳膊，林路雅也差不多，胳膊生疼，她不着痕跡地換到一旁讓兩個真愛粉挨着，該怎麽掐怎麽掐。

雜志社一行坐在顧之行和陳衍的對面，陸卿不經意擡頭間撞見顧之行的目光，不着痕跡地躲開了。

這段時間顧之行早出晚歸，陸卿借口住在老房子那邊，算起來二人沒有正式打過照面，處于一種不尴不尬的氛圍裏。

姜峥坐在會議桌子最中間，清了清嗓子道：“人都來齊了，我說兩句，首先感謝各位參加《時尚由我》的錄制，我們還邀請到了三位紅人。”

說到這的時候，姜峥目光自顧之行和陳衍身上掃過。

“三位？”有人小聲嘀咕。

最後，姜峥的眼神落到陸卿身上，周圍人才恍然大悟。

和那兩位相比，陸卿根本不算什麽，被人突然關注不大自在，悄無聲息地低頭假裝看桌子上的拍攝計劃。

“姜導，時間寶貴，長話短說。”顧之行話中依稀有幾分不耐煩。

陸卿了然，他這是在替她解圍。

“好說好說。各位眼前都有一份拍攝計劃，日程都寫的很清楚，這次拍攝由LIVE雜志全方位專題報道，還請演職人員盡力配合。争取将咱們的節目價值發揮到極致。”

姜峥心情不錯，扯開話匣子就關不上了，陸陸續續叮囑一些拍攝注意事項，期間有人提出質疑，還會負責解答。

會一直開到晚上，姜峥做最後的總結：“今天的會就到這了，隔壁包廂定了桌，大家一起吃頓飯互相熟悉一下，吃完早點回去休息，明天片場見。”

會議室裏的人陸續移動到隔壁，衛甜甜和林路雅懷着小心思都沒走，左右挽住陸卿的胳膊，雀躍道：“帶我們過去和陳衍打個招呼呗。”

陸卿看向對面，姜峥已經先過去了，和陳衍還有顧之行說着什麽，陳衍配合地點點頭，顧之行則繃着張臉，又恢複到ZHI工作室時的工作狀态，不大好接近的樣子。

她不想過去，可兩個真愛粉沒等陸卿同意已經駕着她朝那頭去了，被迫帶到他們面前。

“呦，ZHI的女朋友。”姜峥別有深意地打量着陸卿。

“姜導認識卿卿？”衛甜甜反問道。

“上次在傾城見過。”說到這，他還特意看了眼顧之行，似是在研究什麽。

這個姜峥對顧之行別有所圖，陸卿心知肚明，趁機握住顧之行的手，“我同事是陳衍的粉絲，過來打個招呼。”

顧之行知道陸卿的意思，她肯給他臺階下，他理所應當抓住機會反扣住她的手，“他都來家裏蹭過多少次飯了，別和他客氣。”

陳衍探頭過來，露出标準的微笑，“我都聽到了。”目光自然地看向衛甜甜和林路雅，“你們就是陸卿的同事吧？之前聽她提起過。”

衛甜甜和林路雅受寵若驚，露出同款星星眼，“是麽？卿卿提過我們。”

“嗯。”

兩個人心思都在陳衍身上，顧之行牽着陸卿走到一旁，見姜峥還在盯着他們，不耐煩地挑眉，“姜導，給我們留點私人空間。”

“好。”姜峥笑嘻嘻地走出會議室。

陳衍被衛甜甜和林路雅包圍寸步難移，陸卿被顧之行帶到桌子的另一側。

她靠在桌子上，心思放飛，他牽着她的手還沒放開，顧之行的手有點熱，暖暖的，像暖寶寶。

他靠近些，以男朋友哄女朋友的語氣同她低語，“還沒消氣？”

怕他追問別的，陸卿避開他的話題，“你怎麽會參加這個綜藝？”

“不是有你在。”

“顧之行！”陸卿嗔怒道。

他微彎下腰，捏了捏她的臉，“不是因為你，沒有威脅，我自願的，私心想見你而已。否則不知道你要躲我到什麽時候。”

陸卿心虛地将他的手拿開，“我沒有，只是有點亂。”

“哪裏亂？不是都說明白了？”

“心亂。”

“那你是怎麽想的？”

沒等陸卿回答，有人敲了敲會議室的門，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姜導招呼大家趕緊過去，就等你們了。”

“馬上。”陸卿正不知怎麽回答顧之行，順口應下。意識到手還在他手心裏，不着痕跡地抽了回來。

她從他身前挪開想往外走，顧之行先一步擋在她面前，“今晚回家麽？”

聚餐之後估計會很晚了，回老房子那頭不方便，陸卿點點頭。

顧之行對這個答案很滿意，輕車熟路地攬過她的腰，“一起走。”

“放開。”她去掰他的手臂，顧之行反捉住她的手，固執道：“不放。”

節目組的人都知道顧之行和陸卿是一對，自然地将他們的座位安排到一起，陳衍作為他們的緋聞對象兼好友，座位挨着顧之行。衛甜甜和林路雅掃了一眼，私心想坐到靠近陳衍的座位，被他經紀人搶了先，悻悻地坐到陸卿旁邊。

姜峥和老白的座位挨着，擺出東道主的架勢敲了下酒杯，“大家敞開了吃，今晚我請客。”

“好。”有人應道。

席間熱火朝天。

陸卿不大喜歡應酬，顧之行也是。

旁人吃吃喝喝，顧之行就負責給她夾菜。

眼前已經堆了一碗，吃不下都浪費了，她把碗推到他那頭：“吃你自己的。”

顧之行也不嫌棄，就着她的飯碗吃着，似乎想起什麽，咽下嘴裏的東西後湊到她耳邊低聲問：“話說，你長胖了沒有？”

本該沒什麽的，偏偏他靠的有點近，讓這句話聽起來很暧昧。

陸卿臉漲的通紅，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顧之行露出惡作劇得逞般的微笑，“好，不問，你吃你的。”

說完又夾起一筷子，送到她嘴邊。

身側的衛甜甜将他們之間的互動收在眼裏，“ZHI看起來挺清冷的，我一直以為不太好接近，沒想到分人。”

陸卿本來就受不了顧之行的小動作，衛甜甜這句話着實撞到她槍口上了，不由地斜睨了她一眼，“吃還堵不住你的嘴？你偶像在呢，注意點。”

衛甜甜看向陳衍，立即噤聲，乖的跟只貓似的。

這一頓飯一直吃到深夜，說是吃飯，其實更像是大型交友現場，給彼此一個熟絡的空間，來自不同團隊的工作人員互打招呼，加微信。

顧之行是開車來的，今晚沒喝酒，陸卿坐他的車，陳衍要跟過來，被他的經紀人拉走了，臨走前還苦口婆心道：“你還嫌不夠亂？當心代言。”

陳衍不滿嘟囔道：“不是同路嘛，省的你們跑一趟。”

見經紀人殺人的眼神，他不再多說，不情願地鑽進自己的保姆車。

陸卿看向衛甜甜和林路雅，“你們怎麽走？”

站在一旁的老白臉色通紅，看起來喝了不少，對她擺擺手，“我叫了代駕，順道送她們回去。你們走吧。”

見那兩個人點點頭，陸卿上了顧之行的車。

身後的人影越來越遠，她今天喝了一點酒，頭稍微有點暈，上車後就靠在座椅上小憩。

說是小憩，更像是裝睡，剛剛一直忙于應酬，顧之行也只是有點小動作，并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如今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她還沒想好怎麽回答他的表白。

在大家面前是做戲，容忍他的舉動，戲散場了，在真實的他面前不好再繼續假裝。

車在地下停車場停下，陸卿睜開眼睛，顧之行側頭看着她，“醒了？”

她點點頭。

陳衍的保姆車正好也開進來，顧之行眉頭微皺，“下車。”

陸卿不解，才剛車就被顧之行攬過腰往樓上帶，“真麽着急做什麽？”

只聽陳衍在後面叫道：“別這樣，一起走啊。”

顧之行語氣酸酸的，“你都聽到了，再被拍到他的代言就取消。”

“不會的，我不是在你懷裏。”陸卿容忍他那只霸道的胳膊，沒把他推開。

電梯門關上，陳衍像被抛棄的小狗擋在門外，顧之行才露出笑意。

陸卿将他的小表情收在眼裏，“幼稚。”

顧之行承認，“我有時候的确幼稚。”

進了屋，還沒來得及換鞋，顧之行倏地将她推到門上，栖身過來，“是不是該給個回複了？”

背後是冰冷的門面，身前是他近在咫尺的呼吸，陸卿仰頭看着他，該來的還是來了。

顧之行的眸子像深潭，氤氲着看不透的情緒。

偏偏此刻，感應燈滅了。室內驟然陷入一片黑暗。

他靠近些，可能是沒算好距離，唇不經意地從她臉上掃過，最後落到她的耳邊，“不說話，我要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