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黑子的籃球31

桂木桂馬現在腦袋裏完全被一句話刷了屏：他被一個個子比他矮的初中生摸腦袋了！最奇怪的是赤司征十郎做出這種舉動竟然一點都不違和,難道真的是氣場問題？自從赤司眼睛變色之後,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全變了。當目标人物變異該怎麽應對？這要是在游戲，他一定投訴生産游戲的公司！人物這樣胡亂升級完全是破壞劇情平衡……這個充滿BUG的現實世界！

似乎是覺得一臉愣怔表情的桂木很有意思,赤司征十郎朝着桂木的方向靠近了些,異色的雙眸緊盯對方。這個人對待他與別人對待他的方式完全不同，這是他在以前就發現的特殊點，或許在桂木面前,他才是所謂的普通人，“怎麽,桂馬,有什麽不對？”

桂木桂馬知道赤司征十郎不對勁,但這無疑是一個機會，不管赤司在想些什麽，他和目标人物又觸發了新的事件。一個人的性格突然完全轉變，說不定對方身體裏本來就有兩種性格……

為了确認自己這個猜測，桂木桂馬開口道：“赤司君，你變了，以前的你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根本沒有改變。”赤司征十郎嘴角一彎，臉上陰郁的神色減少了些，“我從一開始就是兩個人，而現在只不過是兩個人交換了位置。”赤司放下手，拂了拂桂木起了褶皺的衣襟，“看你的樣子應該相信我說的話，能這麽快接受我的你，果然沒有被我看錯。”

赤司的坦白是不是太徹底了些？不過種事就算說出去，恐怕也沒什麽人相信，後面赤司說的話好像也有點奇怪……

赤司征十郎側過頭，緩緩道：“畢竟……無論哪一個我都是赤司征十郎。”

桂木桂馬擡起頭直視赤司，緊握的雙手顯示出他的心情并不如表面那樣平靜，“赤司君，你能不能變回原來的你？”

赤司征十郎輕嗤了一聲，面容冷了下來，“現在的我更适合這個隊伍，為了取勝這是最好的選擇。”桂木不正是因為他的優秀崇拜上他，他變強，對方應該高興才是。

“對于你來說，有沒有比勝利更重要的事？”桂木桂馬決定直指問題的核心，到底赤司心裏是不是只剩下了求勝欲。

“沒有。”赤司征十郎毫不猶豫的回道，“在帝光，勝利就是一切。”

看來赤司之所以會對他說那些奇怪的話，無非是認為他是唯一一個曾經‘打敗’他的人所給的特殊優待罷了。赤司身上的驅魂仍在生長，繼續下去或許對方真的會成為一個沒有感情只需要勝利的機械。

“我們比一場吧。”桂木桂馬直接對赤司下了戰書，既然對方這麽在意勝負，那就通過這一點來解決問題，“我贏了的話，你答應我一個條件，相對的你贏了，我答應你一個條件……”

“至今為止，我只輸過一次。”赤司征十郎目光灼灼的看向桂木，“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桂馬。”

把原本複雜的劇情簡單化，如果什麽都能像這樣攻略，那就太輕松了。并且跟赤司比賽，不用惡魔幫忙，他也能辦到。

“比你擅長的項目。”桂木桂馬首先把籃球比賽排除在外，思索了片刻，決定選擇赤司比較自信的一項，“聽說赤司君的将棋下的很好，那就比将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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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聞言一愣，沒想到桂木會選将棋，這簡直是……不自量力，“你确定？我可以允許你選擇別的項目。”

“當然，我要是選擇打游戲，恐怕不知道赤司你要輸多少次。”桂木桂馬聳了聳肩，語氣很是随意。

“我接受你的挑戰。”雖然桂木言語有點挑釁的意味，赤司征十郎倒沒有多生氣。腳步一轉，走出體育館，“去将棋社。”

體育館大門一打開，站在門外的綠間真太郎正拿着一本書翻看，而黃濑涼太則迅速打起招呼，“小桂木，今天我們一起走嗎？”

桂木桂馬不想重要劇情安插進別的人物，于是果斷搖了搖頭，“抱歉，黃濑君，我和赤司君還有事。”

“哎？”黃濑涼太一臉的不情願，他等在門口為的就是陪在桂木身邊，結果對方一句話就打發了他。桂木只要和赤司在一起，似乎從來沒有想過他……是他表現的不夠明顯，還是話不說開就永遠沒人知道？

赤司征十郎對桂木的話并不反對，他莫名覺得兩個人單獨相處要比其他人在場舒服得多。

綠間真太郎看着兩人并肩走遠的身影，總有些不放心。黃濑涼太擡起手拍了拍綠間的肩膀，小聲道：“我們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綠間想了想，終究抵不過心裏的好奇，跟在兩人身後，直到他們走進将棋社，他才有些明白赤司是要和桂木下棋。赤司以前因贏了将棋社的所有成員，社團專門給他留了個單獨房間，只要赤司空閑，他都會待在那裏下幾盤棋。有時候他也會和赤司來幾盤，但是從來沒有贏過赤司。

“你的将棋很強？”進了房間，赤司征十郎擺放好棋盤，坐在桌邊詢問。

桂木桂馬伸手一推眼鏡，“将棋也是游戲，只要是游戲，我沒有理由會輸！”說完他沉默了一會兒，望着棋盤上散落的棋子，一臉茫然，“那個……要怎麽擺棋子？”

“你不會？”赤司征十郎登時皺起了眉，連最基礎的東西都不會，這樣的桂木竟然想贏他？

“我在Galgame裏面玩過，游戲裏都是一開始就擺好了。”桂木桂馬話一出口，敏感的發現赤司看他的目光糾結了許多。

赤司征十郎将散落的棋子一個個擺好位置，手指輕敲桌面，“你先走。”

桂木桂馬當先出棋，赤司對桂木前面走的幾步并不在意，可兩眼注視棋盤，表情從原本的不在意漸漸轉為認真，而後變為驚詫。将棋是重在預測接下來發展的游戲，這對赤司來說相當拿手，沒想到桂木卻超脫出預測的範圍，進入更深層面。

“太天真了，依然停留在預測走棋的地步。”桂木桂馬為了攻略，此刻全身充滿着勝利的欲望，“游戲的世界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赤司征十郎眉頭微擰，手指在棋子上滑過，他在将棋方面從來沒有走的這麽吃力，兩人一來一回走了幾十手，桂木就像精準的電腦一樣，分析力極高。對方那裏的‘金将’已經逼近了他的‘王将’。只要再兩步，攻守互換，他怕是就要輸了！

難道自己要再一次輸給桂木？赤司不停摩挲着手中名為‘桂馬’的棋子，嘴唇緊抿。

桂木桂馬看着赤司沉思的模樣，不由低聲說道：“對勝負的執念還真是令人恐懼……”

赤司征十郎雙眸凝視着棋盤，将手中的棋子‘啪嗒’一聲放下。

桂木瞥了眼赤司征十郎的這一招，哪怕赤司走的再好，他也沒有機會了。“将軍！”桂木對赤司給出最後一擊，得勝的他猛然發現自己棋盤上的‘王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包圍住，如果不是這一回合他先走，那麽輸的人将會是他……

桂木慶幸的呼出一口氣，差一點自己就失去了主動權。不愧是赤司，擁有這樣完善的布局能力。

“你贏了。”赤司征十郎面色暗沉的說道，自己一次兩次全輸給了桂木，或許這個人就是他的克星，“你有什麽條件？”赤司以為桂木這麽大費周章的贏了他是為了讓他重新團結隊伍，結果……

“還想再來一盤麽？”桂木桂馬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棋盤，“可以的話，幫我擺下棋子，這就算是我那個條件了。輸了一定很不甘心吧，赤司君會想要贏回來，所以，我們繼續？”桂木桂馬端正的坐好，看樣子是準備好好多玩幾局。

赤司征十郎剛剛升起的火氣忽然一下子煙消雲散，他垂下眼擺放好棋子，沉聲道：“這一局，我會贏。”

桂木連連點頭，“這一回合輪到你先走。”

……

黃濑涼太站在社團外面揉了揉眼睛，時不時向門內張望，等了好久都不見兩人出來。想了想桂木和赤司只是下将棋沒別的事,終于放下心來和綠間打了聲招呼，離開學校。

綠間真太郎在黃濑走後停留了一陣，社團要關門之前給赤司發了條提醒的短信，免得兩人到時候被人遺忘在社團內。

桂木和赤司來來回回玩了不少局，剛開始桂木贏多輸少，後來赤司的勝率漸漸提升，紅發少年俊秀的面色不知不覺溫和了許多，陰郁的神情像是從未在臉上出現過。

桂木拍了拍臉頰，困倦了打了個哈氣，對還想繼續玩下去的赤司擺了擺手，“赤司君，天都黑了，我們還不回去？”

赤司征十郎回過神，擡頭便看到了臉頰拍紅的少年，對方眼鏡下的眼眸中蘊着一層水霧，略有些幹澀的嘴唇微張，露出裏面粉嫩的舌尖。桂木陪他下棋下了這麽久，期間連一口水都沒喝過，怪不得嘴唇都幹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赤司站起身走到門前，扳動門把手。扭動了好幾下，門扉紋絲不動。

桂木桂馬走上前看了看，郁悶的嘆道：“看來是将棋社的人忽略了還有人沒離開，直接上了鎖。”

房間裏只有一個窗戶，并且樓層不低，赤司征十郎皺了下眉，“除非撬開門，不然我們今晚得待在這裏。”

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都很無奈。桂木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坐回原位。

“如果不是我沒有注意時間，不會拖到這個時候。”赤司征十郎即使是被困，面上仍舊淡然，甚至隐約能感覺他心情頗好，嘴角的笑容沒有落下。

桂木桂馬見赤司心情不錯，同樣面帶微笑，問了赤司一個問題，“赤司君，你覺得今天我們的比賽怎麽樣？”沒等赤司回話，桂木繼續說道：“我們應該是有輸有贏，贏的時候當然高興，但輸的時候就真的會覺得無法容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赤司征十郎走到桂木桂馬身邊，眼眸柔和的定在桂木身上，彎下腰在少年耳邊低語道：“偶爾輸給你不算很糟糕，可要是輸給別人……”赤司發出一聲冷笑。

桂木桂馬被耳邊吹拂的氣息弄得有些癢癢，身體不自覺向後退了一點，要讓赤司聽進一些話并不容易，他這個迂回戰術實在有點累人。

赤司征十郎打開随身攜帶的手機，想了想，給一個人發了短信。

“在有人接我們出去之前，再來一局？”桂木桂馬覺得是時候進行最後一步，他在赤司身上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要是以前的赤司他應該剛剛會狠狠心撞上去，換成現在的赤司，總有點難以下手的感覺，“這次贏的人可以真的提一個條件的要求。”

“任何條件？”赤司征十郎眼眸一閃，反問道。

桂木肯定的點頭，這才是他今晚攻略的真正目的。

紅發少年重新坐到桂木對面，在棋盤上熟練的擺放起棋子，接着毫不猶豫的發動攻勢。桂木那裏同樣沒有退意，兩人的戰意在一盤棋上展現的淋漓盡致，正當桂木感覺勝利在握時，赤司那裏卻不知什麽時候用‘金将’擋住了他的‘王将’。

“将軍。”赤司征十郎放下棋子，幹脆利落的吃掉了桂木那裏的王，眼中笑意加深。他看得出桂木是很認真的在下，可惜……“我贏了。”

“怎麽會有這種事……”桂木桂馬不可置信的看着棋盤，腦袋一片轟鳴，“我這是碰到現實作弊了嗎？”

“我一定會贏。”赤司征十郎手中把玩着一枚兩根手指寬的竹制棋牌，“因為‘桂馬’在我的手上，我不會輸。”

要不是少年異色的雙瞳沒變，桂木差點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曾經那個赤司，感覺實在是溫柔了不少。

“你說任何條件都能答應？”赤司征十郎收起棋盤，走到桂木面前，在桂木要站起身時，伸手将少年按在了座位上。

桂木桂馬心裏不由一顫，暗想自己應該沒有得罪過赤司，這種氣勢洶洶的樣子是想幹什麽？他眼神向周圍瞟了一下，輕聲喊道：“柳川？”

桂木這一聲剛喊出來，自己身後似乎就貼上了什麽東西，一聲清冷低沉的嗓音随之傳到了耳中。

“神大人，我在。”

桂木呼出一口氣，心裏突然就安定了下來，擡頭看向站在面前一動不動紅發少年，揚聲問道：“赤司君，你說你想讓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