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Fate zero2

盔甲人先前在桂木看來完全是魔物,周身的氣息極其狂亂，彌漫的黑霧都叫人心驚。結果現在對方變得彬彬有禮,聲音聽起來也是個正常人類，周身沒了那股黑氣,漆黑的盔甲顯示出原本明亮的模樣。看到盔甲人行禮的那一刻,他腦中忽然蹦出了一個詞——騎士。

那人的舉止動作無一不展現出了高貴的涵養，就像是一名溫文爾雅的紳士在打招呼，讓人既感受到對方的重視，又為對方展現的氣度所驚嘆。不知是經過歲月的淬煉還是與生俱來的氣質,這是個令人生不起惡感的人。

對盔甲人轉變最吃驚的當屬禿頭的老人,他無法相信一位擁有‘狂’屬性的狂戰士竟會恢複理性。這在曾經的聖杯戰争中沒有過先例,那可是……Berserker啊！

作為被Berserker詢問的對象，白發男人點了點頭，硬撐着糟糕的身體站起身，在Berserker戰鬥期間，負責為從者提供魔力的他一樣很辛苦。從者的轉變使他現在的魔力輸出要比之前減少了許多，這應該得益于Berserker學會了控制。或許有這樣的servant不是壞事，尤其當他注意到Berserker的能力值并未降低時，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是，我是你的master間桐雁夜。”

Berserker了解的颔首，接着轉身，面向手持鐮刀的黑發男人，傾身行禮，“吾從未如此清醒過，蘭斯洛特感謝您的幫助。”

“蘭斯洛特？”柳川誠司若有所思，看來英靈的身份的确不容小觑，誰能想到之前狀若瘋狗般的人竟是這樣的一位英雄，“凱爾特神話中最著名的圓桌騎士之一的蘭斯洛特，竟會堕落成Berserker，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柳川偏諷刺的說辭并沒有讓Berserker憤怒，他僅是捏緊了手，拿下了頭上的頭盔，“您說的沒錯，我的罪孽使我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騎士，Berserker的階職說不定意外的适合我。”

摘下頭盔的男人有一頭微卷的紫色長發，堅毅英挺的面龐上籠罩着愁緒，或許是總皺眉的原因，雙眉間形成了深深的紋路，但這無損他出挑的樣貌。桂木桂馬覺得眼前的這個英靈，無愧于‘騎士之花’的稱號，連神話中的人物都能出現，這個世界簡直超乎想象。

“呵。”柳川誠司輕嗤了一聲，原來英雄也不過如此，保持這樣心态的人，最容易被驅魂附身。不知道身為英靈能不能幸免，畢竟他們通過魔力可以實現實體化，但願別給他和協力者找麻煩。

柳川誠司的态度讓蘭斯洛特不大舒服，他雖感激對方的幫助，但不代表可以任人輕辱，報上姓名的他沒得到相同的回應，可以說是略感失望。可當他視線一轉，看到對方身邊的栗發少年一臉平靜淡然，心底的些許不适消散了開來。很久沒有看到過這種眼神了，那種把他當做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的眼神。崇拜、仰望、厭惡、憎恨、鄙夷……接受過人們各種各樣的情緒，清醒過來的自己，感到史無前例的疲累。

桂木桂馬對Berserker看過來的目光并不在意，除卻開頭的好奇，現在他已将蘭斯洛特标注為神話人物A。對方不是目标人物，暫時沒什麽危險性，那沒什麽好在意的。

将Berserker和柳川誠司的交談看在眼裏，被英靈忽視的禿頭老人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出聲道：“雁夜，這幾位被你召喚而來的英靈，就由你去招待。”他怪異的長相使得他即使擺出了笑容，仍顯得有些不懷好意。

間桐家的家主間桐髒硯，毫不猶豫把那兩位麻煩人物扔給了間桐雁夜，當然私下裏，他也會監視他們的行動。如果能得到實力強大的servant，這一次的聖杯戰，他們間桐家就是最後的贏家！

在間桐雁夜看來，間桐髒硯的臉和他的心靈一樣卑劣。提出這樣的要求，應該是對那兩位英靈沒有應對的把握，從而讓他進行接觸。能讓狂戰士擁有理性比打敗狂戰士更艱難，不能敵對，所以這是要拉攏的節奏？Berserker的身份已經公開，相對而言，那兩位的身份還是謎團，并且他作為Master根本讀不出他們的能力值！不需要提供魔力，能力強大，不受約束的英靈，這……能夠掌控嗎？

間桐雁夜時刻保持着警惕，哪怕Berserker站在了身後，他心裏還是沒底。右手扶着沒有知覺的左手臂，僅憑能夠活動的右腿來挪動身體，還沒走幾步，那位從出現起就沒有說過話的栗發少年忽然走到了他的身前。

那是個很清秀的少年，穿着黑色的和服，視線與他平齊。對方甚至像人類一樣戴着眼鏡，透過鏡片，那雙明亮的眼眸正直直的注視着他，從那雙眼睛中仿佛倒映出了他狼狽的身影。這讓間桐雁夜忍不住偏過頭，遮掩住自己的半張臉。

桂木桂馬在觀察間桐雁夜，前面柳川給衆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連帶着他同樣沒被人忽略。特殊的相遇，神秘的印象都有了，接下來就是和身上附有驅魂的人接觸。在場的人中，桂木幾乎一眼就确定了這個白發男人是目标人物。原先離得遠沒看清，等間桐雁夜一走動，他忽然有些不能确定這家夥真的是他要攻略的目标？

桂木看得出間桐雁夜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左手和左腿如同殘廢了一般，走路都很艱難。不單單身體有問題，間桐雁夜的左半邊臉上滿是扭曲的經絡，左眼灰白，不透一絲光亮，似乎這只眼睛失明了。男人身體緊繃，轉開臉時，桂木還看見那半面臉上的經絡甚至在小幅度的蠕動……有什麽東西在他的皮膚裏，或者說是在他的身體裏！

一個毀了容的，身體殘廢的目标人物？現實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認知，這種一看就充滿了苦難的人物，有心靈空隙一點都不奇怪啊！

桂木桂馬收回視線，彎起嘴角，微笑着開口，“我是桂木桂馬，雁夜君，接下來的時間裏，請多多關照。”

這樣親切溫和的反應，讓間桐雁夜吃了一驚，他眼眸微閃，回道：“請跟我來。”拖動着身體，他走在前面領着桂木走出地下室。腦中一刻不停的在思考，他從沒聽過有桂木桂馬這種名字的英雄，是少年在隐瞞身份，還是他想多了？

一走出陰暗的地下室，桂木桂馬看見間桐雁夜的目光轉向了樓梯處的一位紫色齊肩發女孩，就在這個瞬間，柳川誠司的驅魂探測器再次發出了提示音。

桂木有點來不及反應，這個提示……是不是說明那個女孩子身體裏有驅魂？驅除過好些次男性身體裏的驅魂，猛然收到女性身體裏面有驅魂的消息，完全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

柳川誠司關閉驅魂探測器的聲響，微彎下腰，靠在桂木的耳邊，低語道：“神大人，今晚先不要考慮太多，一切等我調查結束再說。”

桂木桂馬對逐漸人性化的惡魔表示滿意，上個世界攻略一結束就傳送到了這個世界，在進行新的攻略之前，自己還想要先休息一陣。

站在間桐雁夜身後的Berserker注視着舉止親密的兩人，當發現少年脖頸上有還未消褪的紅色痕印時，再看向柳川誠司，臉色變得有些怪異。為了不洩露自己的情緒，他重新把頭盔戴在了頭上，心裏卻感到些許惋惜。

另一邊間桐雁夜滿面笑容的和紫發女孩打起招呼，話語極為溫柔，“小櫻，這麽晚還沒有去休息？”

“雁夜叔叔，儀式結束了？”紫發女孩乖巧的站在一邊，無神的雙眼掠過間桐雁夜身後的幾人，“你是要走了嗎？”

“不，看來叔叔還要再待一會兒。”間桐雁夜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那兩個人，讓他暫時有了喘息的機會，“等叔叔走之前，會和小櫻告別。”

紫發女孩緊捏着雙手，微一點頭，轉身便向樓上自己的房間跑去。

除了紫發女孩這個小插曲，間桐雁夜很快為身後的幾人安排了房間住宿。柳川誠司為了随時能夠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保護桂木桂馬，自然選擇雙人間的房間居住。為此，Berserker又多看了好幾眼。

一進房間，柳川誠司首先收拾房間，整潔度達到了标準後，便拎起正在玩PFP的桂木桂馬，把人帶進了浴室。

桂木桂馬自從經歷過沢田綱吉的沖擊後，對于本來習以為常的事立刻別扭了起來，避開柳川誠司的手腕，捂緊身上的和服，不停擺手，“柳川，我絕對自己洗的幹幹淨淨，你趕緊出去。”

“神大人，沢田綱吉留在你身上的印痕還沒除去。”柳川誠司摘下手上的白色手套，一手掌住桂木亂動的身體，一手迅速解開和服的系帶。至于怎麽能夠讓自己的協力者聽話，他抽出對方手中的PFP，對準放好水的浴缸，“我覺得這個PFP也該清洗一下了，你認為呢？”

這是威脅！恐吓！桂木桂馬瞪大雙眼，怒火噌的一聲燃起，“柳川誠司！”

柳川誠司擡起手，摸了摸桂木的腦袋，他看過不少人類在安撫孩子的時候就這麽做，不知道這有沒有效，“別鬧，洗幹淨就能舒服的睡覺，明天我會給你選個房間，安裝超大顯示屏專門供你玩游戲。”

“真的？”桂木桂馬眼眸一亮，頓時放棄了抵抗，平舉着雙手催促道：“那你快點。”

柳川誠司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脫去協力者身上的和服和內褲，沒了衣服的阻擋，對方脖子鎖骨間的痕跡十分明顯，柳川心裏一緊，臉色頃刻間暗沉了下來。他撩起水，手掌撫過桂木的脖頸，看着那樣的印痕，手上禁不住加重了點力道。

“嘶……”坐在浴缸裏面的桂木桂馬只感覺一只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掌在的脖子間不停摩挲蹭動，柳川誠司這回莫名其妙的不會控制力氣，他脖子火辣辣的疼。他趕緊一把打開柳川的手，捂住脖子呵斥道：“你怎麽了，柳川！”

“擦不掉。”柳川誠司收回手，看着自己發紅的手掌，抿了抿唇，對桂木道了歉，“抱歉，神大人，待會兒我再給你擦藥。在這之前，我想先給你消下毒。”

“嗯？”桂木桂馬不明白柳川的意思，但接下來柳川誠司的動作，讓他驚吓的連聲音都發不出。那個家夥，竟、竟然低下頭，還伸出了舌頭，在舔他的脖子！在他印象中嚴肅、正經、恪盡職守的惡魔，怎麽會做出這、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