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Fate zero5

柳川誠司之所以認為Berserker會附有驅魂是他的錯,是因為昨晚他和Berserker的戰鬥激發了對方的狂化值。當時他心情受到影響，對Berserker自然沒有好言好語，話語中提及到亞瑟王的王妃，這無疑戳到了對方的痛處。畢竟蘭斯洛特和桂妮薇兒應該在死之前都有負罪感,他并不認為自己對蘭斯洛特的嘲諷有什麽不對,但要是由于他的言辭導致那人被驅魂附身，那他的确錯了。

“全部……”桂木桂馬面色僵硬,不知道該擺出怎麽樣的表情。他可以突破性別障礙去攻略目标人物,這不代表他能去追求令人無法忍耐的人物。間桐髒硯是個看起來行将就木的老人,間桐櫻是個年幼的孩子,間桐雁夜是個毀了容半身殘疾的人，蘭斯洛特……是個早已死去的英雄。這些人，叫他怎麽攻略！

一想到現在的情形，桂木不禁低聲呢喃道：“為什麽人類這麽容易出現心靈間隙？”

“正因為是人類，所以才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柳川誠司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或者說，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會有心靈間隙。區別只在于間隙的大小是否能容納驅魂入駐，他們又是否會被驅魂輕易影響産生負面的能量。”

桂木桂馬了然，或許有心靈間隙的存在，人類才能活下去。用戀愛的方式無疑能很快填補心靈間隙，只是這種方法顯然不适用于孩子和老人身上。他覺得驅趕驅魂的方式不一定就這麽一種，應該想想別的法子。

“驅魂是不是有自我的判斷力？”從六道骸身體裏驅逐出的驅魂就是典型，即使他在前面見過好多驅魂都像傻不愣登的笨蛋一樣，但桂木有理由相信驅魂會思考、有想法，說不定還能交流。驅魂沒成長到危險階段，想必智商都不高，夏馬爾身體裏的驅魂完全印證了這一點。桂木桂馬眼眸一亮，心裏有了打算。

“是。”柳川誠司見桂木的表情緩和過來，對自家協力者的承受能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其實他寧願聽到桂木說不要驅趕驅魂的話，這樣他可以有理由的說服自己，不要繼續了，哪怕是放棄驅魂隊總隊長的職責……

桂木桂馬瞥了眼柳川，惡魔和原先要求他工作的樣子大相徑庭，自從經歷過昨晚的事，他覺得柳川這種狀态很成問題。如今他對工作的熱情比柳川高昂，不單單是他想要靠捕捉驅魂早些回家，還有原因是他經歷過驅魂附身的階段，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一個游戲從初始選項開始就有了玩下去的必要，同理，他不是為了讓人喜歡才做這種事，一切都是為了向結局前進而已。

最重要的一點，“不去實行契約內容，這個項圈……”桂木桂馬摸了摸戴習慣的銀色項圈，他差不多忘了這是要人命的東西了，“驅魂還在，這個項圈就無法解開是麽？”

柳川誠司點頭，原先項圈的存在是為了‘威脅’契約者努力工作，如今這反倒成了督促他的手段？事已至此，除了忍耐，似乎沒了別的辦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桂木分明是只有他才能觸碰的存在！

“你想要怎麽做？神大人。”壓抑住情緒，柳川故作平靜的問道。

“很簡單，我要和驅魂‘商量’。”桂木桂馬輕勾起嘴角，眼中透着自信的神采，“當然這種辦法只适用于間桐髒硯那個老頭，其餘人不填滿心靈不行。間桐髒硯這個人到底做了多少壞事？是不是他身上有驅魂的緣故，你剛才才沒有動手？”

柳川誠司對桂木操控全局的觀察力仍是贊嘆了一聲，“果然神大人你看得很通透，他活了幾百年，靈魂上積攢的惡念令人心驚，這樣的靈魂不加以淨化，只會成為驅魂的溫床。必須把那糟糕的靈魂傳送回地獄，假使我剛剛就收起他的靈魂，驅魂會徹底占領他的軀體，得到複生的機會。”間桐髒硯雖把靈魂藏在間桐櫻的心髒內，但他的靈魂和軀體的聯系沒有斷開，柳川誠司不能冒這個險。

“那是個活了上百年的吸血蟲，早就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我收走他的靈魂，在地獄的條例中也完全合法。他靠寄生他人肉體的方式扭曲的存活，妄想獲得永恒的生命，可惜他劣質的靈魂難以支撐肉體，身體老化不堪。”柳川誠司說到這裏，不禁鄙夷的搖了搖頭，“一個為了活下去的怪物罷了。”

“他把靈魂放在間桐櫻那裏，是為了奪取那個女孩子的肉體？”桂木桂馬對老頭徹底唾棄，這種惡意滿滿的反派角色，超出了他的想象，“間桐髒硯驅使間桐雁夜去奪得聖杯，恐怕同樣是為了不老不死的心願。倘若他死了，其他目标人物的心靈間隙可能會填滿吧？”

“值得一試。”柳川誠司臉上終于帶上了笑容。

“等晚上沒人注意到他的時候把他敲暈。”桂木桂馬定下行動方案，接着說道：“現在嘛，我要先去玩游戲。”

柳川誠司唇角微勾，應道：“好。”

“對了。”桂木桂馬抖了抖自己的腿，嘴角抽搐的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後的粗壯爬行類生物，“把這家夥收了。”

“神大人，以免間桐髒硯對你下手，請暫且讓小太郎跟在你身邊。”

“這是……什麽名字？”

“它是地獄的翼蛇，我把它從地獄帶出來，順便賜給了他一個名字。”

“……”柳川的起名水準無法去吐槽了！“至少縮小點……”

“稍微等它消化掉腹中的食物即可。”

這一天的下午，間桐雁夜暫時放下心和間桐櫻以‘蟲窟沒蟲’為話題好好交談了一次，交談過後他很快止住畏懼，去往柳川誠司他們休憩的地方，決定好好打聽一下關于間桐髒硯把靈魂放在小櫻心髒的問題。結果在房間外他就看見了一群普通人類進駐到間桐宅，在各處安裝……網線。他的servant正好奇的站在旁邊打量，時不時向桂木桂馬問一些現世的問題，奇怪的是，柳川誠司竟然沒和他起什麽争執，這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被賦予了現代社會的知識，真正見到還是很有意思。”蘭斯洛特收起頭盔，學着桂木的樣子，盤腿坐在地上，望着對方房間裏的屏幕，“這樣同時玩多種游戲，不會吃力？你這樣下去，眼鏡的度數會加深。”

“這個時代的游戲太簡單了！”桂木桂馬迅速解決幾盤游戲，又放了幾張新的游戲碟進去，看了眼蘭斯洛特說道：“要不是蘭斯洛特你穿着一身盔甲，說的話真和現代人沒差別。既然來到現世，待會兒我帶你去買幾身衣服穿。”

“我……可以嗎？”蘭斯洛特看着少年秀氣的側臉，英挺的面上不由浮現出笑容，“會不會太麻煩你？”這位親切溫和，胸襟豁達的少年，在此刻毫不吝啬的對他施以關懷和幫助，僅憑這份心意就足以使他感動。今早因Master的命令，他沒能待在桂木身邊保護對方，致使柳川誠司有了靠近對方的機會，為此他深覺歉意。桂木卻對他沒一點責怪，反倒讓他不要在意，并說以後不用理會柳川就好。

“不會，買衣服這種事有什麽麻煩？”像蘭斯洛特這樣剛來現世的英靈，想要攻略那就從最基礎的方面開始。他們适應新世界的能力很強，但有人引領會錦上添花。尤其蘭斯洛特性格極好，是個頗具美德的人，要刷他的好感值，美德一樣不能少。同理，像間桐雁夜這種遭受悲慘境遇的人，改變他的境遇，理解他與他一起幫助想幫助的人，會進入兩人共同努力奮鬥的勵志路線。

桂木桂馬覺得比較坑人的是，這兩個人都有難以忘懷的愛人，蘭斯洛特喜歡的佳妮薇兒早死了也沒辦法出現，間桐雁夜喜歡的人雖然活得好好的，但成了別人的妻子，還生了兩個女兒。其中一個女兒就是間桐櫻，能為自己所愛之人的女兒這麽付出，這種深厚的感情讓桂木很驚嘆。要不是資料中那個嫁給遠坂時臣的遠坂葵深愛着自己的丈夫，不然他真想撮合那兩個青梅竹馬。

走青梅竹馬的路線會很有愛！桂木對間桐雁夜和遠坂葵之間不能擦出火花深表遺憾。而他的目标人物都有‘深愛之人’的設定，簡直虐心。要讓有過往情史的目标忘記悲情，投身于新的戀情，沒有什麽大的沖擊力的事件，很難辦到。幹掉間桐髒硯對間桐雁夜會是一次沖擊，到時候……

桂木桂馬這邊在思索，另一邊間桐雁夜看着這充滿‘人氣’的地方，在這一年多的折磨裏，頭一次感覺自己回歸到了正常人的生活中。

“這是什麽？”間桐櫻站在間桐雁夜的身後，指了指蜷縮在桂木身體邊的白色小蛇，“它在看着我們。”

被柳川取名為小太郎的翼蛇正直勾勾的盯着間桐櫻和間桐雁夜，仔細看去，還能發現這條蛇的嘴角溢出了津液，如同見到了什麽美食一般。消化掉腹中蟲子的小太郎……餓了。它盯了一會兒兩人，又眼巴巴的注視着桂木以及柳川，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它怎麽了？”桂木桂馬把游戲碟掃蕩了一圈，對這個時代的游戲有些失望，決定開設網站大力推廣galgame，促進游戲的發展。放下手裏的游戲手柄，他把身邊身體要擰成麻繩的小太郎拎了起來，晃了兩下。

柳川誠司轉過頭看向間桐雁夜兩人，“小太郎喜歡他們身體裏的蟲子。”

“想吃？”桂木桂馬沉思了片刻，摩挲着下巴說道：“有什麽辦法能把他們身體裏的蟲子驅趕出來？”

間桐雁夜帶着間桐櫻走上前去，一聽桂木說的話，手指不禁微微攥緊，“沒用的，刻印蟲融入了我的神經，剔除不了。倒是小櫻，你們有沒有辦法幫助她？間桐髒硯……植入她身體裏的東西，能拿出來嗎？”

怕自己提出的要求有些過分，間桐雁夜随即說道：“我會盡力贏得聖杯，只要你們能……”

“聖杯這種東西是該回收，人類想要掌握超出本身能力的力量，結局會是毀滅。”柳川誠司掃了眼間桐雁夜，輕嗤道：“想要的話我會自己拿。”

間桐雁夜面色灰白，如果柳川誠司真是惡魔，他需要的是不是……靈魂？

“柳川。”桂木桂馬适時充當了好人的角色，“我相信你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幫幫他們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間桐雁夜立刻升起了希望，目光灼灼的直視桂木，與其去求惡魔，不如寄希望于這位少年來得更有效果。

“是神大人的要求的話，我可以想想辦法。”柳川誠司和桂木交換了一個眼神，其實即便間桐雁夜不來找他們，為了阻止驅魂占據人類的軀體，他們同樣不會對他們視而不見。

桂木桂馬對間桐雁夜安撫的笑了笑，“雁夜君，請放心，小櫻不會有事。”他擡起手，招呼紫發的小女孩，“無論是蟲子還是植入的靈魂，都不會傷害到她。”

有桂木的這句保證，間桐雁夜頓時松了一口氣，很奇怪，哪怕這是一個身邊跟着惡魔的少年，他依舊毫不遲疑的相信了對方。不知這是被迷惑了還是別的原因，可能是他沒有退路了，就算把靈魂賣給惡魔，也不得不這麽做。

間桐櫻看了看桂木，一臉平靜的走過來，擡起頭望着眼前的屏幕，歪過頭問道：“這是電視嗎？”

“不，是游戲。”桂木桂馬把想要湊近間桐櫻的小太郎拍了拍，等小太郎安分了，示意間桐櫻坐在身邊，“要不要一起玩？”他把galgame換成一些最簡單基礎的冒險游戲，性格封閉的女孩子，就由游戲來打通通往她心靈的道路！

間桐櫻從來沒有玩過這種游戲，她點了點頭，手指僵硬的握住桂木遞給他的游戲手柄，抿唇道：“我……”

“這個ADV游戲很簡單，左右鍵操控方向……”桂木桂馬講解起游戲來分外認真，手把手教間桐櫻都不覺厭煩。

蘭斯洛特撐着下巴，附耳傾聽，場面一時間無比安穩和睦。站在幾人身後的間桐雁夜嘴角動了動，放下了一直凝重的表情，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柳川誠司擡眼望向門外，那裏禿頭的老人拄着拐杖，胸口不停起伏，惡狠狠的瞪着他們。在安裝完網線的人類離開之後，竟一翻白眼，老态的身體當下倒了下去。

“神大人，他暈了。”柳川誠司對旁邊的少年提醒道。

“蘭斯洛特，你陪小櫻繼續玩。”桂木桂馬扔了一個游戲手柄給蘭斯洛特，站起身走向柳川，在蘭斯洛特和間桐雁夜想要跟上來時擺了擺手，“我有事要忙。”

蘭斯洛特凝視着桂木和柳川走遠的背影，再看柳川用鐮刀勾起間桐髒硯，臉色變得有些奇怪，“Master，需不需要我去……”

“不用了，Berserker。”有惡魔在，他們打聽不到什麽，至于間桐髒硯會有怎樣的待遇，間桐雁夜表示一點都不在意，“只要小櫻沒事就好。”

柳川誠司把氣暈過去的間桐髒硯直接扔在了地上，桂木桂馬坐在老人身邊，開口道：“驅魂君，你在這個身體裏的話，就仔細聽我說話。”

“你躲在他的身體裏沒有任何意義，他的能量确實能提供養料供你生長，但你繼續在他身體裏會逐漸向他靠攏，轉生都會變成這副蒼老腐朽的模樣。”說着，桂木桂馬拿出一面鏡子，照着間桐髒硯的面龐，“你确定要變成他這樣的人？”

間桐髒硯的身體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兒，幾個白色幽靈狀的東西從老人的身體裏探出頭來，“……”

桂木桂馬沒想到間桐髒硯身體裏不止有一個驅魂！這是需要多少負面能量去養育驅魂！“你們想要得到這樣醜陋的軀體，然後被其他獲得漂亮身體的驅魂恥笑麽？出來吧，換個目标。”

幾只驅魂面面相觑，過了一會兒，好像認同了桂木說的話，紛紛從間桐髒硯的身上冒了出來，而在外面等待着它們的是柳川誠司拿出來的拘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