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阿德萊瘋了。”

“哈?阿德萊是誰?”

“……”

這是一間裝潢得極精致的房間,哪怕是不懂行的人進入這裏,都會被震驚到。

牆上挂着一些風景油畫,都是廣泛流行的作品。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并不是印刷的複制品,而是真品。

柔軟的床上一層層地放着手工編織的毛褥,想必只要躺上去,就會陷進去再也出不來了。

這是提供給雄蟲休憩的房間。

柔軟的沙發上,一個雄蟲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他有着可愛的娃娃臉,一雙桃花眼波光潋滟,這樣的組合讓他看起來天真又多情。他怪叫了一聲:“不是吧?!大家好歹都是雄蟲,你怎麽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成宴,你好無情!”

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的雄蟲相貌平平,神情有些陰郁,和娃娃臉雄蟲完全是兩個極端。

成宴嗤笑了一聲:“你記性好,每個和你做過的雌蟲,你都記得——怎麽?阿德萊你也做過?真是看不出來啊,我們南盛軍校的小可愛洛秋星閣下,竟然還有這種癖好。”

娃娃臉雄蟲的臉瞬間皺成了一團,原地打了個顫:“我要吐了,麻煩你下次要開這麽惡心的玩笑之前,給我打個預防針。”

“再說了,你對我到底有什麽不滿?每次都要拿這種事擠兌我。”洛秋星拍打着沙發,一臉不滿:“雌蟲那麽好那麽可愛,我只是愛着每一個雌蟲而已,你這種禁欲狂怎麽會懂啦!”

成宴臉上劃過一絲郁色,但很快又消失了。他皺起眉頭:“所以阿德萊究竟是誰?”

說到這件事洛秋星就來氣:“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好多次的啊!那個總是把雌蟲騙走,然後……然後……做了很多過分的事的玩意兒!”

他氣得站在沙發上手舞足蹈:“我最喜歡的小雌蟲!都被他弄壞了翅膀!他還說再也不會見我了嗚嗚嗚……我好難過啊成宴,為什麽不肯見我啊?”他嘟囔道:“明明是最需要我的時候嘛,我廣闊的臂彎一直向所有雌蟲敞開呀!”

成宴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所以阿德萊是怎麽瘋的?”

洛秋星哼了一聲:“誰知道,他瘋掉關我什麽事?這樣我可愛的雌蟲們不會有危險了,好事哩。”

成宴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那你跟我說這件事,到底是幹什麽?”

“嘿嘿。”

洛秋星笑了一聲,打開通訊儀後點了一個視頻,然後拿給成宴看:“聽說阿德萊本來下一個目标就是這只雌蟲,幸好他瘋了,否則這麽漂亮的雌蟲又要遭殃了!”

他全身軟趴趴地靠在成宴身上,桃花眼亮晶晶的:“快看。”

屏幕上,黑發的蟲族長身玉立,矯健的身軀在空中舒張,紅色的眼眸裏寒光凜凜,如同無機質的純淨寶石。

他穿一身修身的制服,勾勒出漂亮的身材曲線,一把重狙架在肩上,瞄準鏡後的眼睛微微眯起。

整個人如同一只蓄勢待發的黑豹,危險又迷人。

“啊啊啊啊啊!!!”

洛秋星拼命錘着沙發:“他好漂亮!!!我!好!愛!!”

衆所周知,南盛軍校的洛秋星是最好說話的雄蟲,剛入學時的一番言論就震驚了所有人。

“我要和天下所有的雌蟲談戀愛——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向美麗的雌蟲們獻上我最誠懇的愛!”

成宴冷着一張臉,将視頻看完。

當他看到陸昔從空中掉下來,卻被突然沖出來的夏白淵接住時,突然輕輕地動了動嘴角。

他向來陰郁,相貌也平平,但突然笑起來時,整張平淡的臉就變得分外迷人。

把洛秋星都看傻了。

“卧槽,不是吧成宴!”洛秋星誇張地叫道:“你剛剛笑了?笑了!卧槽你這不是超帥的嗎?”

但他馬上反應過來,一臉糾結和心痛道:“你笑是因為……你也看上他了?嘶……這……這……這次我就讓給你吧!”

成宴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他眯起眼危險地看着洛秋星,看得洛秋星渾身發毛。

然後,他伸手按在了洛秋星的臉上,把他按了下去:“省省心,你搞不到他的。”

只有傻逼才看不出來,夏白淵看着陸昔的眼神到底代表了什麽。

可惜,洛秋星就是個傻逼。

成宴舉起通訊儀,輕笑了一聲:“夏白淵,你比我幸運多了。”

視頻上,黑發雌蟲怔怔地看着銀發雌蟲,眼中仿佛有星星劃過。

“呸!呸!”洛秋星不服輸地坐起來,道:“你是覺得他是亞雌嗎?亞雌怎麽了?亞雌也可愛呀。我一定要和陸昔做!”

雌蟲才有羽翅,亞雌和雄蟲都是沒有的。

陸昔能以亞雌的身份進入軍校,真是不容易呀。

抱着通訊儀,洛秋星笑彎了眼睛。

啊,聽說亞雌和雌蟲不一樣,他們有發情期哩。

他會讓陸昔很舒服的,嘿嘿。

————

陸昔打了個噴嚏。

夏白淵看向他:“你被我傳染了?”

陸昔揉了揉鼻子:“沒有,好像是誰在念我,一定是他們催我去宴會了。”

好像自從他贏了九班的梁黃川以後,班裏的同學就對他熱情得不像話。

左一口“猛蟲”,右一口“牛逼”,把他吹得飄飄欲仙。

陸昔表面上一本正經:“啊,沒有啦,是超常發揮,你們過譽了。”

實際上內心:【多來點,我愛聽,嘻嘻。】

于是,他理所當然地答應了同學們的邀請,晚上同學們要給陸昔開一場正兒八經的歡迎會。

陸昔看了看時間,該出發了。

他批好外套,坐在玄關處穿靴子。

軍校的靴子也是配套的,這雙靴子由上好的皮制成,鞋帶一路綁到最頂,保暖效果極好,就是穿的時候有些不方便。

他和鞋帶耐心地搏鬥了十分鐘,才終于弄好。

正想離開,他一轉頭卻看見夏白淵趴在桌子邊,整張臉都埋進了臂彎裏。

陸昔心裏一緊,顧不得脫靴子就跑了回去,在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他關切地看着夏白淵:“你感冒又嚴重了嗎?”

夏白淵沒有動。

陸昔整個人都方了。

感冒加重=高燒=腦膜炎=死亡。

警鐘大鳴!

“夏白淵?夏白淵?”

他着急地将手伸入夏白淵的臂彎中,托着他的臉,輕輕地擡了起來。

夏白淵白皙的臉上已經滿是粉霞,在陸昔的動作下勉強睜開了眼。

眼中一片水光。

溫熱的呼吸撲打在陸昔的手心上,陸昔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知為什麽,他覺得臉上也有點發熱起來。

夏白淵艱難地吸了一口氣,雙手緊緊攥成拳,盡量保持着清醒:“怎麽了?”

可他卻不知道的是,他的聲音黏糊又朦胧,帶着一點鼻音。

——簡直就像在撒嬌一樣。

陸昔的視線停留在他的唇瓣上,它們已經變成了略深的顏色,開合間露出一點粉紅的舌尖。

陸昔猛地抽回手,又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僵硬地說:“你……呃,你的感冒加重了,你今天吃藥了嗎?”

夏白淵點頭道:“吃了。”

“那你快回房休息吧。”陸昔催促道:“要不然我送你去醫務室?”

夏白淵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面上不顯,指甲卻已經快把掌心刺出血來。

無論如何,都要撐到陸昔離開。

明明不應該是今天,應該還有三天左右的……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難道說疲憊已經影響到了他的身體嗎?

夏白淵垂下眼眸,透明的玻璃桌面上映出他的青藍色眼眸,裏面盛滿了自我厭棄。

好惡心。

好惡心。

他明明是雌蟲,他為什麽會和亞雌一樣……

“你不是要去宴會嗎?”夏白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繃着力氣道:“我想我睡一覺就好了,你先走吧。”

“那怎麽行!”黑發雄蟲擡高了聲音,這聲音似乎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然後又放輕了:“夏白淵,你看起來很糟糕,我不去也沒關系,他們都是很好的同學,不會怪我的。”

夏白淵難耐地閉了閉眼。

他要吐了。

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在陸昔面前露出那副醜态。

光是想想那樣的場景,他就要吐了。

“陸昔,你在我旁邊帶着,我會睡不着的。”他微微勾起嘴角,“會愧疚得沒法休息,你還要和同學相處很多年,好不容易他們才接納了你,你說是吧。”

陸昔:“……”

夏白淵:“我真的沒法休息,你先走吧。”

求你了,走吧。

陸昔定定地看着他。

夏白淵的眼神,又變得像那天在星艦上的時候一樣了。

他不想讓自己留下來。

他有種預感,假如現在自己強行留下來,夏白淵一定會崩潰的。

如同徹底破碎的杯子,再也不會好了。

“好——好吧。”

陸昔放開手,輕聲道:“我會去的。但是,我什麽時候回來呢?”

他征求地看着夏白淵。

夏白淵凝望着陸昔的那雙眼睛。

一股安心的感覺逐漸灌滿了他的心髒,好奇怪,他第一次在這種時候感到安心。

陸昔甚至沒有問為什麽,從相識到現在,陸昔從來沒有問過他為什麽。

即使他什麽也不知道,但他卻沒有觸犯過自己一絲一毫的禁忌。

陸昔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樣的。

夏白淵伸出手,輕輕地點了點陸昔的手:“你會在九點以後回來的,是嗎?”

陸昔深深地看着他:“好,我會在九點以後回來。”

“去吧。”

直到關門聲響起,陸昔又将門上了鎖,夏白淵終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從椅子上滑坐下來,直到臉頰貼在冰涼的地板上才好了一點。

太好了。

他緩緩松開手,一柄小巧的槍滑落到地上。

陸昔沒有發現,夏白淵的槍已經下了保險,直到他撐不住的那一瞬間,子彈就會穿過夏白淵的胸膛。

三個小時。

假如陸昔真的在三小時後回來,那就将一切都告訴他吧。

夏白淵輕輕勾起了一抹微笑。

陸昔一定會做到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