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昨日經過歡燕時 (1)
華美的屏風之後,馮三小姐稚氣未脫的臉浮上幾分粉色。
寶親王……
這是個機會!幾乎是瞬間,馮三小姐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她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幸好當初她堅持不嫁給那些個纨绔子弟,他們怎麽配的上她。
寶親王身份那麽尊貴,若是能跟了他,往後他若是繼承皇位,她也是位娘娘了。她才不願意嫁給一個寒酸小官當妻子。
哥哥好像沖撞了寶親王,咬了咬唇瓣,不由心裏有些埋怨。這廢物哥哥,平日裏就愛惹是生非,今兒個怎麽就惹到了寶親王跟前呢。但要不是這個纨绔,寶親王也不會跟馮家扯上瓜葛,想到這她又矛盾的歡喜起來。
就算得罪了寶親王也沒關系,憑着她的本事,寶親王也不會為難馮家。就不知道母親是什麽想法了……
她悄悄自屏風後探出頭,想要看看劉馮氏的神情揣摩一下她此刻的心思,卻碰巧跟劉馮氏複雜的目光對上,那複雜的眼神令她呆了片刻,脊背一涼。回過神來時劉馮氏又轉回了頭,仿佛沒有看見她失禮的舉止。
“這裏就是客房了,這位姑娘受了傷,稍作歇息,下官已經遣去請大夫了。”馮兆春一臉笑容的對弘歷說道。
弘歷也不管房間布置如何,徑自跨進房門往裏走,腳步一頓,回頭望了一眼緊跟其後的馮兆春,無視馮兆春杵當場的尴尬,将懷中小心翼翼的放床上,饒是如此,琉璃也疼的直冒冷汗。
馮兆春方才被弘歷一瞪,方才驚覺失了禮儀,不管那位姑娘是什麽身份,也沒得一個男跟進女房的道理。此時呆外室,馮兆春不由暗罵自家的婆娘,這會兒子不知死到哪去了。
正嘟哝着呢,就聽見一串腳步聲漸走漸進,擡頭一望,可不就是劉馮氏麽。
馮兆春瞪了一眼劉馮氏,劉馮氏只做沒看見狀,領着身後的大夫進了內室,眼睛都不瞟一下床上的,只盯着側身坐床畔的弘歷瞧。
那火辣辣的眼神弘歷怎麽可能沒有察覺,一道冷眼望去就讓劉馮氏收了眼神。
被那道冰冷目光驚的心砰砰跳的劉馮氏按捺了一下心髒,笑着說:“大,臣婦已經請了蘇州最好的大夫過來了,陳大夫,勞煩為姑娘診診脈。”側過身子讓身後的陳大夫上前。
弘歷看着那胡子拉碴的老大夫,也顧不得他醫術高不高明,立刻起身讓開道方便老大夫為琉璃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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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夫雖是一大把年紀了,但行醫五十載,尋常病情還是手到擒來的,隔着床簾為琉璃診了片刻脈,便了解這位病沒有內傷,只是瞧那繃緊的冰涼皮膚想來是極疼的。
陳大夫撚了撚胡子,皺着眉頭有些為難,他雖是古稀老,卻也是個男,自古男女有別……這傷的地方還真不好辦吶。
弘歷一直眼都不眨的盯着陳大夫,見他診脈時神情平常,随後卻面色為難,怎的不知道什麽原因呢。
“陳大夫可有診治的法子了?”
陳大夫放下撚胡子的手,嘆了口氣說:“這位姑娘沒傷到肺腑,然而傷處着實不便老夫看診,老夫無法得知傷處情況如何,不便開方子啊。”
劉馮氏聞言心中一喜,想着表現的機會來了:“不如讓臣婦來看,把傷情說與聽吧?”
本以為是件讨好寶親王的事,沒想到寶親王臉色一沉,斷然拒絕了。
“不必勞煩夫了。”掀着床帳遮住自身,被遮的嚴嚴實實的帳子裏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劉馮氏一臉震驚,她怎麽也沒想到寶親王有外的時候竟不顧矜持尊貴的親力親為。看來這姑娘很得寶親王寵愛了,劉馮氏有點兒富态的臉上露出失算的表情。
依着寶親王敘述的傷情,陳大夫思索了片刻開出了一張方子,并從箱子中取出一盒藥膏:“按這個方子拿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浴前服用。浴後再用這個藥膏塗到傷處,用手掌輕輕按揉,直到傷處發熱為止。”
弘歷替琉璃穿着衣裳,又擦了擦她額上滲出的冷汗,親了親,輕聲安慰着。
劉馮氏從荷包裏取過一錠銀子塞給陳大夫:“麻煩跑這一趟了陳大夫。”
陳大夫也不推辭,接過銀子客氣的說:“不麻煩不麻煩。”
劉馮氏令去送陳大夫,她又回頭望了望挂着簾幕的床。恨不得自己長了雙順風耳,好好聽一聽那幾不可聞的話語究竟說的什麽。
馮兆春正來心煩意亂的回踱步,一回頭卻撞了個懵。
“作死的,不曉得看着點啊。”劉馮氏被撞得腦瓜子脹痛,氣的恨不得抽死馮兆春。
馮兆春也顧不得發疼的腦袋,急急拉着劉馮氏出了門,急忙問道:“怎麽樣,那姑娘傷勢如何?寶親王是何态度?”
劉馮氏還未站穩身子就被一串問話劈頭蓋臉的砸來,頓時氣惱的說:“那麽緊張怎麽不自己去問!”
被妻子把話一刺,馮兆春立刻就想起方才傻乎乎的跟着寶親王進房的啥事,谄笑着讨好說:“這不是信賴嘛,這事兒也就能拿捏,快別氣了,說說到底怎麽樣了。”
一番讨好賣乖話說的劉馮氏舒心了,這才慢悠悠的說道:“那姑娘被砸傷了肩膀,沒傷到筋骨,沒什麽大礙,就是有些疼。不過倒是瞧着那寶親王把這姑娘看得極重,很疼惜的樣子。”想着那細細低語,劉馮氏心裏就有點發酸,怎麽這些男都愛美色呢。
“方才出來時,寶親王還跟那姑娘躲帳子裏說着話呢,怕是一番溫情柔語的安慰了。”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呀,京祥就是看上了這姑娘才跟寶親王起了争執的。寶親王對這姑娘這般看重,怕是惱極了咱京祥。”馮兆春擔憂的說。
劉馮氏不屑的撇了一眼馮兆春,罵道:“這蠢家夥,寶親王就是再看重那姑娘又怎麽樣,不過是個玩物罷了,也只是因着那姑娘的幾分顏色才捧着點。寶親王怎麽可能因着一個沒名沒分的女子就過于為難們。雖不是京官但也是官拜五品的,寶親王就算有些惱恨咱京祥,也要顧着點。”
劉馮氏說到這有點遲疑,躊躇着說:“再說那姑娘也受了傷,短時間是伺候不了寶親王了。寶親王身邊……若是有了新,哪還想得起她。”
“新?是說……?”馮兆春聞言一愣,遂明了了妻子的想法。
劉馮氏點了點頭:“嗯,是說玉蘭,她一向心高,而寶親王又此時來蘇州也算是恰逢其會了。”劉馮氏想起了之前三女兒的舉止又添了句“玉蘭也是有這個心思的。”她本來也有些猶豫,她家身份談不上不多好,玉蘭跟了寶親王最多也是個侍妾的身份。而且還要跟一衆女勾心鬥角,她也不想女兒日子過的如履薄冰。
但今日玉蘭那懷春的模樣一瞧便知她動了心思,她自知是阻止不了一個有心之的,還不如遂了女兒的心思。
馮兆春沉默了半晌,他自然是了解自家女兒想攀高枝的想法,若是事成了倒也是樁美事,日後寶親王稱帝他們家也是皇親國戚了。只是他心中一直隐隐不安,隐約覺得這次寶親王來蘇州不是那麽簡單的。
想到他私下做的那檔子事,若是給拿捏到了短處,只怕是株連九族也不夠償罪的。
馮兆春想了想,決定趕緊将寶親王就蘇州的事情通知他那起子同僚一下,商量一下應對之法。
作者有話要說:天氣炎熱又忘記換水,家裏水養的富貴竹全黃了。
我把黃葉子剪掉了,只剩下稈子和頂端的兩片嫩葉,不知道還會不會長出綠葉來?
光禿禿的真心難看……
52戳這戳這戳這裏!
晚膳時自是為寶親王設宴洗塵,因着琉璃受了傷服了安神藥睡下了,所以寶親王獨身一出席。
幾番推杯交盞之後,馮兆春敬完酒一口飲幹,跟漲紅的臉相對的那雙提溜的眼睛閃着精光。
眼見着醉意染紅了寶親王的眼,馮兆春估摸着差不多了,用着有些慚愧的口氣說道:“下官沒收到公文說寶親王離京來蘇州,內愚笨,倉促間準備也不知合不合大心意?”
酒酣耳熱之際,醉意朦胧的寶親王聞言只是揮揮手,随口說:“無礙,本王也不是耽于享樂之,夫的手藝很是出色,連這些家常小菜也做的是別有一番風味。”話間又夾了一筷子雞絲。
馮京健瞄了瞄寶親王那暈紅的如玉臉龐,随性的舉止說不出的灑脫俊逸,不由有些氣血上湧,連忙飲了口酒壓了下去。
“王爺過贊了,王爺身份尊貴,比起王爺府上的廚子來說家母的手藝真是當不得誇的。”
此話剛一出口,馮兆春就瞟了眼直勾勾盯着寶親王的大兒子。這話怎麽也由不到一個晚輩來說,所以馮兆春對不識趣的大兒子有些意見。
而關注着寶親王的馮京健還沒發現父親對他的不滿。
此時也不是訓兒子的時機,馮兆春壓了壓火,抿了口酒,眼珠一溜,試探着問道:“不知道王爺這次來蘇州所謂何事?”
寶親王一聽,面色閃過不自然,一改方才慵懶的姿勢座位上挪了挪身子,倚着椅背不作聲。
馮兆春見狀,趕緊表着忠心:“若是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王爺盡可直言,下官定當義不容辭的。”
寶親王垂下迷蒙的雙眼,把玩着手中的酒盞。
馮兆春做着痛心疾首的模樣悲憤道:“下官知道下官的逆子沖撞了王爺,是下官平日裏沒有教養好這個逆子,若是因這混賬令王爺質疑起下官的忠心,下官還不如打死這個逆子!”說着就起身要仆從去叫正閉門思過的馮京祥。
見此情景,寶親王心中雖仍有惱意卻還是踉跄着站起身攔住了馮兆春。
“也不是本王因為這是惱了馮大,這事本王本不該透露的,然而馮大也是蘇州管事的,告訴也無妨,興許還得指望馮大為本王辦事呢。”
一句話說的馮兆春眼皮猛的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因着尾話還鄭重的回話:“但凡有用的上下官的,王爺但說無妨。”
寶親王泛着微醺的醉意,有些漫不經心地撚轉著手裏的酒盅:“前些日子有向父皇遞了張彈劾奏折,說是蘇州之地有官員私設稅款,官商勾結,擡高物價。蘇州為官者錦衣玉食,為民者食不果腹。”
額角淌下一滴冷汗,馮兆春心道一聲不好,如他暗想的那樣,寶親王來蘇州就是為了他們的事。不知是哪個該死的東西竟然将這事捅到了皇帝跟前,現就派下來調查他們了。
果不其然,寶親王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想。
“皇阿瑪對此事很重視,皇阿瑪特将本王派遣了過來确認此事。然而奏折裏寫的含糊不清,具體案情和涉案官員都要本王親自調查。”
說着寶親王頭疼的嘆了口氣:“皇阿瑪令本王暗訪,然而本王蘇州一無脈,二無名目,名不正言不順,讓本王怎麽調查?”
聽到寶親王這麽說,馮兆春暗自松了口氣。
“不知王爺準備從何處着手調查呢?”
寶親王丢開筷子,有侍女捧着托盤過來,接過杯子漱了漱口:“本王剛來蘇州時曾聽說蘇州知縣崔閑有個外號叫‘紅包不到手,包命沒有?’”
“下官與崔大來往不甚親密,了解不深,未曾聽聞此事。只是……若是王爺都知道了這事兒……想必不會是空穴來風吧。”馮兆春于桌下掐了掐手指,面上說的是雲淡風輕。
“本王也是這麽認為的,本王還聽說有個苦主去衙門告狀,卻被收了被告賄賂的崔閑冤枉下獄,獄中慘死。原告家無處伸冤,不如就由本王來做這個主吧。”寶親王淨了淨手,拿過帕子擦幹手。
寶親王站起身,笑着說:“本王也累了,就去歇着了,馮大和幾位公子自便吧。”
馮兆春趕緊起身:“周海,快領王爺去南邊的客房。”
寶親王頭暈眼花的走了幾步,擺了擺手:“不必了,就原先的那間歇下吧。”
連連推脫了幾句,見寶親王堅持,馮兆春便也不提了。
“對了,本王房裏的姑娘還空着肚子呢,備些清淡的飯菜送過去。”走到門口了,被周海攙着的寶親王回頭又囑咐了句。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飯菜已經送過去了。”
“嗯……那本王就先告辭了……”
馮兆春站門口目送那幾道身影漸行漸遠。
馮京健走到父親身邊,低聲詢問:“父親,崔大被寶親王盯上了……這可怎麽辦?”
馮兆春失神的眼睛一斂,寒着臉轉過頭,望着他那不成器的大兒子:“還有臉說這個?剛才看寶親王的那是什麽眼神?以為他是勾欄院裏的那些相好?”
馮京健雖是長子,然而天生較為軟弱,蒼白着臉嗫嚅道:“兒子……兒子只是瞧着……寶親王長的很出衆……多、多瞧了幾眼,下回再也不敢了……”
馮兆春雖有些嫌棄馮京健懦弱膽小擔不了大事,然而他再怎麽樣也是他的嫡長子,見他這般模樣還是有些心疼的。
“就多瞧了幾眼?若不是今兒個寶親王喝多了幾杯沒注意,不然就那模樣,誰都曉得的心思。”雖然還是寒着臉,說的話卻不那麽嚴厲了。
馮京健連連點頭“兒子醒的了,再也不敢了。”
“明白就好,外面的那些勾當為父也不管,別像弟弟一樣給招惹不該招惹的就行了。”
過會兒,馮京健見馮兆春臉色好了點,又躊躇着問:“父親,崔大那事兒……”
聞言,馮兆春嘆了口氣,沉默了,過了半晌才開口:“跟老二去通知穆大和陳大,讓他們連夜過府一敘。”
馮京健和馮京宏點頭出去了,分別去了穆大和陳大府上。
馮兆春獨身一飯廳中靜坐,心裏的恐慌猶如波濤洶湧。
他本是個芝麻小官兒,有幸讨娶了現今的夫,依着岳家的勢力攀升才能有今日,一路順風順水的養着他的心都大了。
初時也是有些戰戰兢兢的,時間久了,他行事也就越發嚣張。
誰曾想這些事有日竟會被捅出去,依着那位皇帝的行事,此事若不給出個交代怕是讨不了半分好處的。
将寶親王送到了院口就被要求退下的周海小步快跑着回來複命。
馮兆春吩咐說:“看好寶親王的院子,一有動靜立刻通知本官。若是王爺出門就派幾個機靈的易裝悄悄後面跟着,一舉一動都不要錯過的向彙報。”
“是,老爺,小明白了。”見馮老爺沒有再吩咐什麽的樣子,周海知道這時候馮兆春心情極差,也不敢跟前惹眼,悄然退下了。
也只能棄車保帥了……
馮兆春椅上坐下,沉着的面上有着破釜沉舟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好可愛……
真想養只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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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親王這邊卻也起了件令捧腹的事情。
弘歷進了院子門就驅退了周海的攙扶,待走後他就進了卧房,誰曾想房中竟是有。
他進了門才發現有個身着粉色漢服的少女站床邊,正疑惑此是誰的時候,這個少女轉頭看見他了。
婀娜嬌軀輕輕轉身,粉衣女孩眼中飛快閃過一絲驚喜,又故作矜持的垂頭屈身請安:“小女給寶親王請安。”少女梳着飛仙髻,金鑲寶石蜻蜓簪橫簪于髻;粉紅緊身袍袖上杉,翠綠煙紗飄花裙,外罩輕紗,一舉一動間玉蘭香氣萦繞不絕。
弘歷眼中閃過厭煩之色,面上卻仍是溫和的,嘴邊含笑:“起來吧,是誰,怎麽這房裏。”
“小女是馮家三女,名玉蘭。小女聽聞京祥哥哥莽撞傷了這位姑娘,心中愧疚難安。所以熬了藥汁做了點飯菜特地送了過來。”馮玉蘭笑着輕聲說着,可誰都瞧的出她哪裏有一點愧疚難安的樣子?
“是這樣啊……”對她的說辭弘歷不置可否,眼睛卻望向床邊小幾上托盤裏動都沒動過藥汁和飯菜。
馮玉蘭雖是羞澀的微垂着頭,但眼神卻一直追逐着寶親王,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連忙挂上擔憂的表情:“這位姑娘怎麽也不肯喝藥,無論小女怎麽勸說都是一言不發,連飯菜也不肯吃上一口。也是……是小女的哥哥傷了姑娘,姑娘不肯接受小女的好意也是正常的……”話雖如此,馮玉蘭卻是一副難過的模樣,嬌嬌俏俏的惹憐惜,恨不得摟住懷中嬌寵。
見她這番模樣,弘歷也不是個蠢笨的,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懷着什麽心思的,心裏對馮家很是不屑。
“馮三小姐多想了,她不是個不懂事的,只是服了安神藥睡下了,馮三小姐有心了。”弘歷溫柔的聲音仿佛含着脈脈深情,撩撥的馮玉蘭秀靥嬌豔如花,一雙眼眸如春水流盼,若有若無的流連弘歷身畔。
滿腔春意的馮玉蘭沒聽出弘歷話間暗含的譏諷,只以為寶親王對她心有憐意,寬慰自己而已。
“原來如此,小女也就安心了……只是這藥汁還是趁熱喝藥效才好,不如由小女喚醒姑娘侍弄她喝藥吧……”
其實馮玉蘭早就派守了大廳附近,一等寶親王出來就通知她。聽聞寶親王醉意朦胧的往院子裏來,馮玉蘭就捧着托盤先一步進了客房,她才沒那個閑工夫照顧一個低賤女子呢。
只是聽說這個女子生的很出衆,身為女子的嫉妒心讓她很是好奇她究竟長的如何,想來自己也不會比她差。
正要掀起簾子一睹床上之的樣貌時,弘歷出聲阻止了她。
“不必煩勞馮三小姐了,待會兒本王會叫醒她的。”怎麽可能讓這個心懷不軌的女接近琉璃呢。
她的這些作态還是有用的,一個官家小姐因為哥哥的纨绔行徑要侍弄一個身份低賤的女子,自然是招疼惜的。雖然馮玉蘭有點失望沒能瞧見那個女的樣子,但這點失望也轉瞬即逝了,最大意圖達到了馮玉蘭也就滿意了。
弘歷不耐煩跟着這麽個‘小姐’虛以委蛇,故作醉意上頭的樣子圓凳上坐下,逐客了。
也不知這馮玉蘭是真傻還是假傻,收了逐客令卻仿若無知,反而積極的說:“王爺醉了麽,不如小女取水給王爺淨面吧?”
聽到這話弘歷是真傻了,到底要怎麽樣的‘官家小姐’才能獨身待別的房內,待男主回來後還拖延時間,做盡獻媚之事。她就不怕毀了名聲嗎?
不過她想要獻媚也要看別收不收呢,弘歷輕笑的說:“不勞小姐了,馮夫沒有苛待本王,早已安排了婢女侍候本王了。”
馮玉蘭難掩失望之色,躊躇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好借口繼續留下來,也只得戀戀不舍的告辭了。
“這位‘小姐’還真是個奇葩。”待馮玉蘭一出了門,剛才還醉紅了臉有些慵懶的弘歷立時就精神的起身走到床邊,一把撩起床帳坐下。
“還不是沖着來的。”之前安安靜靜的側身躺着好似深眠的琉璃嘟着嘴唇不高興的瞪着弘歷。
明目張膽吃醋的小可愛模樣惹的弘歷既得意又歡喜,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沖着來的又怎樣,喜歡的又不是她。”甜言蜜語對着琉璃弘歷是不會吝啬的。
琉璃本就只是有點小吃醋他剛剛佯裝的溫情,弘歷心中只有她的事實她比弘歷還清楚,這一番話說的她心裏甜絲絲的,方才的不高興早就抛到天邊了。
“怎麽樣,肩膀還很疼嗎?”若是京城,弘歷也根本不會琉璃受傷之際離開她身邊,只是馮家時時刻刻都得做戲,他要做的表象不容他留下來。
“疼!”一說起這個琉璃就皺起鼻子哭喪了小臉,因為受傷時實衆目睽睽之下,她沒法用法術,本就是脆弱的,更何況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呢,她本就耐不住疼痛。
看着她痛苦而他什麽也幫不了,弘歷心疼的摩挲着她的臉頰:“下回不要再撲上來了,是個男,疼一疼也無妨。”
“傻瓜,要是不撲上去現還能跟說話?”若是硬挨了那一記,弘歷不死也殘,琉璃怎麽可能眼看着他受傷卻不管不顧呢。
當時是緊急時刻,弘歷顧不得李全。現得了空,他自是要處置那個小的。那個小沖着他的後腦砸下木棒,力道沒有一點手軟,用心之險惡昭然若揭。等到馮兆春出現時還倒打一耙,要置他于死地,這個李全他絕不會讓他繼續活着,便是死,也不會讓他死的舒坦。
這種不用他親手處理都會有上趕着獻殷勤,馮兆春為了保住他的兒子,自然要找個‘罪魁禍首’,這個身份李全當仁不讓。
“來,趁熱把藥喝了。”端起婢女剛送來的藥汁,喂着不甘不願的琉璃全部喝下,塞了塊糖塊兒安慰委屈的小女,這才翻看起與藥一起送來的密信,片刻後密信上記錄方才馮家父子的一舉一動的字跡全部消失,只留下一塊熏着香氣的手帕。
仆從擡着浴桶進來灌滿熱氣騰騰的熱水,弘歷揮手讓侍候的婢女退下,小心謹慎的避開傷處抱起琉璃跨進浴桶。
輕輕揉着紅腫的肩膀,瞧着琉璃忍痛的蒼白臉頰,克制不住疼痛的悶哼聲,弘歷就咬牙暗恨。事情結束後他定要馮家一家百倍償還琉璃此刻受的苦。
鴛鴦戲水、美懷本該是春風得意、盡享魚水之歡,然而弘歷瞧着琉璃忍着疼痛趴浴桶沿邊的模樣只有無限心疼。
他凝望著她的背影,凝脂玉露般的雪膚熱水的蒸騰下隐隐透出胭脂豔色,粉面微側,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
手中動作不徐不緩,漆黑的眼中淨是深沉的迷戀着魔。
忽然手下嬌軀輕扭,盤坐他身上的圓潤嫩白的小屁|股扭來蹭去,激起一池火熱。
方才還心靜神明的弘歷霎時氣息一亂,熱氣直直往下竄起,弘歷氣急,啪啪拍了作亂的小屁|股兩下。
調皮的小壞蛋側着腦袋,雙睫微垂,眸中秋波流動蘊着濃濃情意,如瀑青絲遮不住一股女兒羞态,嬌豔靈動。
弘歷暗自咬牙,就招吧,等好了看怎麽折騰!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都不給我票票……
親,就算說句迷霧早上好,我都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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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婆婆、楊家媳婦楊徐氏、楊徐氏的妹妹第二天一大早就來衙門擊鼓鳴冤。
話說這楊家和徐家是姻親,因着兩家是鄰居,往來甚為親密。楊家的兒子娶了徐家大女,鄰裏就成了親戚,關系更好了,如同一家只隔了一道牆而已。
楊徐氏勤奮又能幹,楊家婆婆早年亡了丈夫,一個寡婦辛辛苦苦把楊大壯拉扯大,楊徐氏很是孝順婆婆,夫妻間多年如一日和美。
再說徐家小女,是楊徐氏疼愛的妹妹,平日裏很是照顧,徐家小女此時也是要嫁的年紀了,兩家正想着要把徐家小女許給誰家的時候,災難降臨了。
“家大壯從小就是個老實,平日裏都是忙着家做木工,不惹事不生非。家兒媳婦兒孝順跟她親媽一樣,又勤快,鄰裏誰不稱贊們兩家和和睦睦的。”
楊家婆婆跪坐衙門公堂裏,哭的眼淚縱橫,悲痛欲絕,楊徐氏攙扶着她哽咽落淚。
以往的幸福生活此時卻變成悲劇,怎麽不讓哀痛呢。
“家大壯跟媳婦兒日子過的和和美美,徐小妹又是他小姨子,大壯待她猶如親妹。”
“那一日,跟徐王婆子家和媳婦兒家作伴閑話納鞋底,大壯也院子裏做工。忽然大壯叫了聲小妹哭,們都不作聲,細細聽着,果然是隔壁徐家午睡的徐小妹的哭喊聲。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趕去隔壁。還沒進門就聽到東西落地的聲音,一進門,就看到大壯抓着一個光着身子的男按地上打。那可憐的徐家小妹子縮牆角哭的稀裏嘩啦的,都是女,們還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那一天的事造就了今日的悲哀,徐家楊家每個每個細節都記得無比清晰,歷歷目。
“徐家小妹子清清白白的,本該等些日子嫁個好家,給家當兒媳婦,生個娃娃過日子,結果就這樣給……糟蹋了……”聰明乖巧的徐小妹就跟楊家婆婆的女兒一樣,她一心盼着徐小妹往後生活美滿。
“那個光着身子的男就是蘇州富商吳大商的兒子吳泯宗,他家大院就們隔壁一條街上。大壯性子耿直,最受不了這樣腌臜事,當下就氣的要把這個殺千刀的揪到官衙送官。徐家嬸子氣昏了,跟兒媳婦家裏照料她們倆。誰曾想……大壯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啊……嗚嗚……”楊家婆婆上氣不接下氣,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年輕時因為她是寡婦都要看低她一眼,她費了多少心力才把這個個獨根兒拉扯大,他們家從不與為難,怎麽就糟了這番罪呀!
寶親王靜靜的坐衙門公堂裏,看着這一幕他心裏仍然是怒火沸騰。這一家子日子本是過的和和美美,卻惡從天降,偏有這等惡破壞。
說家腰纏萬貫,錦衣玉食,要什麽沒有。家中美妾嫌不夠就去逛青樓楚館,要是真看上了家就去讨了家過門,壞家小姑娘的清白算什麽事?
“一個婦道家,沒了當家作主的就是沒了頭腦,還是兒媳婦膽大,上了衙門詢問,這才得知那可憐的兒子被吳家惡倒打一耙。說是家大壯對小妹不軌,他吳泯宗見義勇為卻被大壯毆打。家大壯被那知縣打的遍體鱗傷關進大牢裏,們娘兒倆想給他送點傷藥都不給進。申冤無理,一靠近縣衙就給那些衙役趕走了,這叫什麽理啊……”這些日子的無處伸冤的苦楚一瀉而出,楊徐氏也哭的不能自己,她娘大病了一場,至今還躺床上,小妹也驚吓過度,每夜做噩夢,一點聲音都能吓着她,整日縮屋裏不敢出去,她丈夫還牢裏受苦,她卻什麽也幫不了。
“跟兒媳婦兒日日去求那衙役讓們見一見家大壯,許是見們可憐,有個衙役悄悄告訴,那吳富商賄賂了崔知縣,讓他把罪栽贓到家大壯的身上……可憐們這些窮,連進牢房看看兒子丈夫都不行啊……”
“作惡多端的還家裏耀武揚威,無辜的卻被杖責下獄,馮大,可得為這可憐的家做主啊。”
一直任楊婆訴苦的馮兆春聽了這話趕緊表态,“自然自然,這樣的實不配做官,定是要嚴懲的!”
說罷一拍驚堂木,令衙役将崔閑,吳富商、吳泯宗拘了過來。
好半晌過後,一行才姍姍來遲。
這些時候早有看熱鬧的圍着一圈了,絮絮叨叨的聲音嗡嗡作響。
崔閑來時就被告知了何事,他自知大難臨頭,此刻被摘了頂戴花翎,失魂落魄的跪堂下,哪還有往日的縣官老爺的威風?
倒是那吳富商、吳泯宗進了衙門猶如進了自家一樣怡然自得,那吳泯宗神情倨傲的跪那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是跪衙門而是坐龍椅上呢,顯然是有所依仗。
又是一響驚堂木,“堂下吳朔、吳泯宗,們可知罪!”馮兆春官也當許久,官威擺起來自是非同尋常。
一聲呵斥之後,剛才還不當一回事的吳富商頓覺不對,心裏暗想幸虧早塞錢給衙役問了何事,來前就命下帶着銀兩去找了馮同知的夫,不然今日不會好過。
可他卻不知道,今日他就是送錢也無門,他的下被攔馮府門外,他今日也絕不會好過。
“不知大所說何事?”吳富商胖臉笑意吟吟,和善的模樣堪比彌勒,可惜心黑如炭。
“上個月十三日未時,吳姓泯宗潛入徐家,用武力脅迫徐氏小女,毀了她的清白,可有此事?”
不用吳泯宗回話,吳朔就哭天喊地起來:“冤枉啊大,草民兒子是路過徐家聽見喊聲前去救啊,幹壞事的是那楊大壯,不是草民兒子呀!”
聽見這話,外面圍觀的群頓時嗡嗡的交談起來,大抵都是說這吳富商颠倒黑白,一張嘴能把死說活了。
“啪——!本官面前還敢狡辯!那日吳泯宗脅迫徐氏小女,她掙紮時用剪子手臂上劃了幾下,倘若是無辜,就解開衣服,證明是清白的。”
吳泯宗這時面色大變,驚慌了起來。那日他壓着垂涎已久的徐小妹做着快活事時一時不查,讓她摸到了剪子刺了他幾下,痛的他手一松,這才讓她的叫聲洩露了出來,被楊大壯當場抓住。
楊大壯将他送官時他心驚膽戰,幾近赤身裸體的樣子誰都知道他幹了什麽事。正當他以為自己完蛋了的父親就過來了,案情直轉而下,救的變犯案的,他成了被害。
這次事沒有讓吳泯宗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吳家家財萬貫,他幹什麽事父親都會為他收拾,大不了送幾個錢就是了。
雖然橫行慣了,但他自己的心還是虛的,這時被馮兆春舊事從提,且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當即就吓的吳泯宗沒了主意,求救的目光投向寵愛他的父親。
別說吳泯宗了,吳朔自己也是一下子慌亂起來,這馮兆春的做派不像是索賄,倒像是真要拿下吳泯宗。他吳朔也就有點錢,看起來很風光但其實還是被當官的捏手心裏,就連這些家業也是他靈活賄賂當官的才發展起來的,所以真出了什麽事掏錢解決不了的,他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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