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
徐志海出去後,我俯身撿起角落裏的鋁盆準備去接水,至少讓羽青先洗下手。
“別忙乎了,你不知道水在哪裏”,說着羽青接過我手中的盆,向潮濕的走廊處走去。不一會兒便端了盆冷水回來。放在清水中的手面,凍傷的部位已經結疤。
“至少應該用溫水”我說。
“沒事的”
看着羽青利索地洗好臉,梳好頭發。白淨臉上的黑眼圈顯得尤為突顯。昨夜應該一定很難熬。
“張林呢?”我問。
“前天晚上就跑了……”她邊擦臉邊回答。聽不出任何一種情感。
“那——”
我還沒來得說完,從外面突然沖進來一個身形高大的女人。
“趙羽青!”怒氣沖沖的喊道。話剛落音,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的打羽青,猝不及防的外力使羽青的重心不穩将要倒下時。那女人不依不饒的拽着羽青搖搖欲墜的身體,濃重的方言摻着不标準的普通話罵道:“……不要臉……坑害我兒子……賤女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我被這種情景吓的愣住數秒,旋即上前用力扯開扭在一起兩人。
憤怒的說:“這位大嬸,你這是幹什麽!”
眼前的這女人一愣,顯然沒有注意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正在這時,狹小的房間又擠進來一個将近三十歲女人,鮮紅亮眼的衣服在她身上散發俗氣的味道。後面跟着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張望着房間內,眉宇間有些神似羽青。
我大致猜出了三人的身份。張林媽,張林的妹妹張英,羽青的兒子張帥。
眼見張英不分青紅皂白上來也要打羽青,我連忙擋在前面。那女人長相嬌小,力氣真大,一把把我甩過去,上去就和羽青撕扯。
張林媽看着女兒上去打羽青,自己也跟着撲去。兩個女人一起拽着羽青的頭發,如雨的拳頭,巴掌的落在羽青的身上,我急的上去護住羽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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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我哥被抓起來了!——虧他事事護着你——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羽青一句話也不說,毫不畏懼地與她們打起來,打不過便用嘴死死地咬住張林媽的手。張英怎麽打,羽青都不松口。張林媽被咬的嗷嗷叫,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碗就要往羽青頭上砸。我一看,立馬抓住張林媽手中的碗大聲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都住手!”
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理我。
我只能用盡全力盡量讓羽青少受些傷害。可是,我哪裏打過架,除了用身體替羽青挨了幾巴掌外。我與羽青顯然并不這母女倆的對手。
羽青咬住悍婦的口始終沒有松。
悍婦被咬急了,最後把目光轉到我身上,借着人高馬大的優勢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我被狠狠的踹倒,頭部重重撞在床沿,眼冒金星,瞬間一陣眩暈,四周懵懵的,只聽着羽青大喊:“羽白……”,接下來便是羽青被打的悶哼聲。
我掙紮着趴在床沿邊,只覺耳朵裏嗡嗡作響,被撞的一時有些發蒙。肚子的悶痛讓我清醒,我知道她們還在打,因為羽青根本沒有時間看我怎麽樣,雖然她喊的那一句話很擔憂。
我一時緩不過來勁兒……
直到,一雙大手把我扶起,我才看清是徐志海。
“羽白”他疼惜的撫摸着我頭部,我想一定腫的很高,火辣辣的痛。
我再看她們時,羽青站在我旁邊,剛被梳好的頭發,現在像雞窩一樣,臉有些微腫,衣服也被撕破了,脖子上血紅的痕跡是被指甲抓的,嘴角帶着絲絲血跡。眼神裏充滿愧疚,我摸着頭對她笑着說:“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那母女兩個,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衣衫不整,頭發亂的像瘋子一般。張林媽用手捂住被羽青咬過的地方,嘴裏不住地發出“嘶,嘶,嘶”叫痛的聲音。
羽青看着我,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快要掉下來時又強令自己把眼淚逼回去,我想她是不想讓那母女倆看到她哭泣,
那個一直在門口旁觀的孩子,他是羽青的兒子嗎?
他是不是看慣了這種場面。我想起小時候的我和羽青,如果爸爸媽媽稍微吵架聲音大一點,我們都會被吓哭,而眼前的這個孩子,竟然如此平靜的看待這一切。一種悲哀從心中蔓延開來。
徐志海陰沉着臉要帶我去醫院檢查,并告訴母女兩個,若檢查出來任何問題由她們負責。
她們一聽吓的面色慘白。想來,她們從來都是把羽青打的再慘不忍睹都不用負任何責任,甚至一點點內疚都沒有。
有個男人就這點好,不用出手,也能震懾兩個女人的暴力傾向。
從她們口中我得知,今早張林已被抓,而被抓的原因,她們都怪罪毫不知情的羽青,并沒有責怪張林是否做錯事兒。
下午的時候,我們作為家屬去警局一下了解情況。
張林媽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臉色煞白煞白——
相對她們兩個,羽青最為鎮定。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或許,在這一時刻,她年少所有的沖動與希冀都已塵埃落定。或許,鎮定之下波濤洶湧。
張林一直都是一個安分守已,積極工作的人。若不是,這次警局人員不小心撞破了一樁十年前的案件,他還是會相安無事,與世界無害下去。
十年前,張林出來打工。在一家電子廠因工作努力負責認真,三個月便當上了所在流水線上的小組長。
那時的張林斯文腼腆。其所在線上的一個名叫王曉美的員工,看上了張林。展開對他的瘋狂追逐,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張林卻不是。
王曉美死纏爛打了半年,噓寒問暖,事事周到的圍着張林身邊轉悠,赤誠之心打動張林,兩人墜入愛河。愛情來勢兇猛,淹沒兩人的理智。很快地,兩人在外租了一間房,過着夫妻般的生活。
哪知,王曉美是個水性楊花的人,當初在追求張林同時也在追求其它的男生,只不過,只有張林被追上了而已。從同事間調侃中,他得知後,心中忿然不平,對待王曉美便不再上心,直到分手。
王曉美又哭又鬧,無濟與事,最後只得索要分手費來補償自己的損失,美其名青春損失費。
張林自是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原本就是她追他,再說兩廂情願,他還不想用錢來結束這場戀愛。
王曉美幾番糾纏未果。不管上班、下班、在路上、在曾經住過的房間,到處都有王曉美的出現。陰魂不散。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對張林說她懷孕了,如果他不給打胎費,她就把這個孩生下來。張林只當是她要錢的伎倆,越發看到她讨厭,于是秉承以往的準則,不理不睬。這次王曉美卻不那麽好打發,死活非要拿到錢。
除了辱罵,更有身體的擦碰。争執之下,失手奪了她的性命。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想第一次的感情被金錢買斷,畢竟,曾經是快樂的。直到,她的身體慢慢的變冷,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将她的屍體裝在一個大袋子裏運到了荒蕪的郊外,挖了一個很深很小的坑埋了起來,上面鋪一層舊土。至于在那種情況下,他是什麽心情,我無從得知。
林子大了,果真什麽鳥都有。人心隔肚皮,他那樣一個斯文的人,誰又能聯想到他會做這樣令人發指的事情。
後來,他辭職去了浙江。
一年,兩年,三年……完全沒有人再提起王曉美這個人,他也覺得或許這件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只是一場惡夢。
直到遇到羽青後,羽青的漂亮、單純與率真,立馬吸引了他,他便心無芥蒂的與羽青相愛,結婚,生子。
事情一直發展到前段時間,警局追查另外一件案子,不小心得到這個事情的線索。
早在十年前王曉美的家人已經在警局備案,并且不懈努力的尋問。
原本,警局只是通傳一下張林,了解一下情況。殊不知他以為事跡敗露,倉皇逃跑,讓警察心生懷疑,這便找到了羽青。
警察找到張林後,還未進入正題,他已供認。這倒讓警局人省事兒了。
不管他認罪态度是多麽的好,這逃逸的十年,這殺人罪一條,不槍斃,他也要把牢底給坐穿了。
關于張林我們不得而見,甚至還無法确定他在哪個監獄。
“大姐,跟我回家吧”我對羽青說。
羽青擡眼看着從頭到尾沒喊過她一聲媽媽的張帥。
“這件事情從長計議吧,先回C市”我拉着羽青要離開。
張林媽突然沖過來擋住我們的去路大喊:“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兒子怎麽辦?”
徐志海護着我,也擋在了羽青的前面說:“你兒子怎麽辦,不是趙羽青說的算,他殺了人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張林媽有些接受不了這個回答,目光呆滞的問:“那會怎麽判?”
“殺人償命,即使他可以活命,可能這輩子都只能在牢中渡過了”徐志海說。
羽青的眼神有所閃動。轉而目光柔和的看着張帥,走上前彎下腰要抱他時,只見他一閃身,撲到張林媽的懷中。羽青怔在原地。
我扶起羽青說:“他還小”,或許,長大後會明白事理。
羽青淡淡地說:“我們回C市吧”
這時,張林媽突然上前要拉住羽青,徐志海上前一步甩開她要抓上來的手。
張林媽顫抖的說:“你已經嫁到我們家了,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了!”
“一個被判無期徒刑的人将被剝奪了一切權利,當然包括了婚姻。再說,這種情況下,你最好收拾一下張帥的行李等着我們把這孩子帶走。而不是在這裏撒潑”我指了指了旁邊的張帥,狠狠的對着她們說。
作者有話要說:從這章開始,在朋友的建議下,讓排版看起來不那麽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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