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
微涼的晚風輕柔的撫過臉頰,原本氣憤的我剛要離開,腳步卻遲疑了。或許是我太任性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私人的空間,不是嗎?
轉念一想,我又轉身回到餐館,徐志海顯然沒料到我會回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繼而是掩蓋不住的喜悅。
我忿忿地說:“告訴你,我生氣了”
徐志海憋着笑意,強裝抱歉的說:“女王,你饒了小的,小的感覺涕零”。
原本還有些不平,現在全然不見了。
徐志海開車送我到家門口,他并沒有進來,只說會選一個正式的日子以正式的身份出現在我家人的面前。因為他說有事兒,所以周末沒辦法陪我了。
回到家中的時候,爸媽和羽青剛吃過飯。羽青相對于前段時間紅潤了許多,只是眼神中依然帶着霧氣讓人看不清楚。
許是她經歷過許許多多的苦難,許是我們都長大了,知道了親情的彌足珍貴。所以,相對于小時候,如今感覺我與羽青親近了很多。
晚上,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
“大姐,聽媽說你開了家蛋糕店?”我望着天花板問。
“嗯,爸媽出的錢,說是等賺了錢了以後再還他們。”
“那廣東那邊有什麽情況?”
她嘆息一聲:“能有什麽情況?就像你們所說的,即便有命活着,也沒命出來了”
“那你打算好了嗎?”
“那個家我是不願意回去了。那孩子壓根就不認我這個媽,可我不能不認他這個兒子,所以我想等到我有能力了以後,我會試着掙取撫養他。”
她還是想争取他的撫養權,爸媽的意思是不要那個孩子,羽青比較容易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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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那徐志海怎麽樣?怎麽沒帶他一起過來?”羽青問我。
我也講不好現在是怎麽樣的一種心情,像是漂浮在空中,放眼望去也沒有着落之地。同時,自己又選擇相信他,相信幸福。
“過段時間再帶他回來,他剛過來C市沒多久。”
“他以後都不回廣東了?”
“他是這個意思,他還有哥哥,所以家裏人沒有嚴令非待在廣東不可”
“他人不錯”羽青帶着一絲傷感說着。
在家休息兩天,早上的時候幫忙爸媽,中午到羽青的蛋糕店裏幫忙,我笑說我都快成了你們的短工了。羽青笑說還是免費的短工。
原本想去新嶺煤礦去看一下徐志海的。既然他說有事了,我也就不去了。
自從薇薇得知我在遠馳上班後,便不像以前那樣時常約我出去吃飯,又加上徐志海回來,除去上班,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和他在一起,對薇薇忽略了很多,不過,她肯定可以理解我的,因為她曾經說:“我什麽都可以和你分享,牙刷我們都可以共有一個,我不嫌你髒。但是男人,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看着我一直單身,她甚至會開玩笑的說:“要不我把陸原辰借給你幾天”
直把我吓的連連退縮。
有段時間我沒見薇薇了,于是提前半天到A市時,打電話給薇薇。
“薇薇,你現在哪裏呢?”我問。
“什麽事?”
“徐志海周末沒時間陪我,我提前從C市回來,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我想你了”我直接和她說。
“呵呵”她輕笑了兩聲,“現在想起我來了,不過我現在C市”
“你在C市?哎喲”我懊惱的說:“早知道我早點給你打電話了,你還可以到我家吃頓飯呢”
“沒關系,以後還是有機會,我現在有點事兒,回頭再聊”
“嗯好”
沒了戀愛,工作還是要努力的。薇薇最近工作比以往忙的多了。
一上班就發現一天的時間,除去上班時間就在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過去了,這天,陽光溫暖的照射大地,大家心情都不錯。
“剛才,我在樓下看到李響了”我對着正在補妝的程影說。
“他現在可厲害了,直接晉級陸總身邊了,他爬的可真快。直超任經理了”程影邊說邊畫眉問我:“這唇彩的色兒好看嗎?”
“嗯,好看”我機械的點頭。“那李響現在主要任務是什麽呢?”
“who knows”程影無所謂的說。“大概陸總在收羅忠于自己的人吧”
“收羅忠于自己的人?”
“你不知道有錢人都會為錢煩惱嗎?”
“什麽意思?”
程影環顧四周一遍說:“陸原辰有個哥哥叫陸原立在英國,總裁年歲漸長,家産這事兒,難免又是場明争暗鬥。”
“陸總不是親生的?”
程影詫異的看着我,“你從哪句話可以聽出這個信息來?”
“親生的話,手心手背都是肉,平分不就行了。”
程影搖搖頭說:“你想的太簡單,這其中的起承轉合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程影在我面前轉了一圈說:“我這樣漂亮嗎?”
“你打扮這麽漂亮幹嘛?”
“趁着年輕,找棵大樹乘涼避風呗,可不能讓歲月蹉跎了再嘆紅顏老去。”
這些天陸原辰到哪兒都有一堆人跟着。我遠遠地看着他,哎,真可憐,我有點同情他了。怪不得以前他說想要的是自由。被這麽多人保護着肯定還是心驚膽戰的,一不小心不是小命不保就是受傷。
這天我剛下班,準備回去,不料,陸總恰好來到,稀奇了,這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來到我們辦公室?
上次是連連加班,他腦子犯抽請客,害我誤以為他和程影有一腿。平常有什麽事,秘書、助理鞍前馬後的。這次抽什麽風,竟然親自過來。
任經理畢恭畢敬的侯着,此時,我想到了清朝的李公公和慈禧。
“趙羽白,你留下來加班”陸原辰面無表情的說。
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我有加班的任務嗎?
任經理搶先說:“其它同事可以下班了,小趙你就辛苦一下”
我內心嚎叫,為什麽是我。
程影擦着我身邊走過,在我耳邊帶着惋惜快速地說:“為什麽不是我……”,然後翩然離開。
須臾間,辦公室內只剩下我與陸原辰。
“陸總,請問您有什麽指示?”
他徑自轉身離開,我尾随其後。走進電梯後,他按的負一層。
“陸總,我們這是去哪兒呀?”我試探着問。
“請我吃飯”他說的很随意。
“為什麽?”
“你答應的”
“不會——您今天大駕光臨我們部門就是為了讓請您吃飯吧?”
“嗯”他從鼻子中發了一個音。然後出了電梯徑自走向車庫。
我卻站在原地不走了。
他回頭睨了我一眼,“怎麽?反悔了。”
“不過是為了一頓飯,你有必要大張旗鼓的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來找我嗎?”我帶着愠怒微微提高了聲音。
“你不願意?”他挑一下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來遠馳的第一天,和我扯上關系就讓你在這裏混的如魚得水”
人人都會埋怨制度,社會的不公平。可是,當我們處在制度、社會頂端的時候對于不公平,卻持着享受與維護的态度。
我無言以對。我是受了他照顧很多,盡管僅僅是一句話,有的人說出來擲地有聲,有的人說出來風吹一下就散了。無疑,陸原辰的一聲招呼,讓遠馳員工對于我背後人産生了忌憚與巴結,所以我在遠馳非但沒有像其他人那受欺負、走彎路。甚至一路順暢,處處有人強先幫助。
“我沒有讓你那麽做”我倔強的說。
“你也不能阻止我這麽做,其實你也是個拿來主義者。”
我被他說中我的心思而有些惱羞成怒,“你個喝洋墨水的,你懂拿來主義是什麽意思!”
“你的反應,讓我覺得我用這個詞用對了”他笑笑說:“我不介意你再次請我吃牛肉面懲罰我”
“好,你想吃什麽,我請你,早吃早超生,省得欠你的,我自覺罪孽深重”我氣急敗壞的走到車子面前拉車門。
怎麽拉不開,我再次用力拉了一下。
我不急不慢的中踏着穩健的步子走到另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前說:“看來小白對我家小白,情有獨鐘……”
車子開了很長時間,七轉八轉,車窗外華燈初放,順着車速一幕幕飛過,車子外面逐漸地沒入黑暗,除了偶爾的幾盞昏黃的路燈被擎在半空中外,一片黑暗。最後停留在A市郊區一座山的旁邊。
放眼山的方向,黑咕隆咚的帶着陰森之氣。我不自主地縮了縮身體。
“你怕黑?”
聽出他話裏面的岐視,我反駁道:“你才怕黑!”
再看,眼前的這個別院,院前挂着兩個大紅燈籠,分別寫着倒“福”,門頭是很古樸的徽州牌坊樣式,門前矗立着手拿着酒壺倒酒的姿勢小二的石像,石像雕刻的惟妙惟肖,肩膀處搭條毛巾,袖口捋到胳膊處,笑容可掬。像是在問:“客官吃點啥?”
走進大門入目的便是一條在立在水上的羊腸小道,首先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清香。
“好清的味道”我驚呼出來。
“是荷葉”陸原辰深深呼吸一下。
踏上這羊腸小道,果然可以在微弱的燈光下看到寬大的荷葉,撲騰一聲。
我驚叫起來:“快看!有魚耶”
陸原辰倒是沒有看魚,而是低首看着我抓住他胳膊的手。我尴尬的沖笑一笑:“一不小心又激動了把”,說着放下手,對着抓皺的西服處撫了幾下,試圖讓被抓處看起來平整一下。
他聲音清冷的說:“是有魚,我看到了”,随即有手憚了憚被抓處,繼續往前走。
我在後面看着剛才被我抓住的胳膊漸漸伸到的前面。
我在其後咕哝着:“我手比你衣服幹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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