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三)
走過羊腸小道,映入眼簾的便是古色古香的建築,如何不是看到幾個穿着現代裝的人走過來,我會以為我穿越了呢。
“陸總好”迎面過來幾個人并排而站。
這歡迎方式真奇特。
“陸總,好久都不來了,也沒提前通知一下,有失遠迎啊”百米遠處便看到一個頭皮锃亮的中年男人步伐有力的走過來。
“客氣了”陸原辰淡淡地說。
接着我與陸原辰被引進一間古色雅致的包間,中年男人畢恭畢敬的過來問:“陸總,請問您今天準備喝什麽茶?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這種地方,他經常來?
他轉頭看我,争取我的意見。茶?那要多少錢啊?
“白開水”我堅定地說。
中年男人一愣。轉而看向陸原辰,陸原辰鎮定的說:“就白開水”。
“那是西餐還是中餐?”
在這種地方吃西餐,會不會太有創意了,還是太不搭了?
陸原辰繼續望向我——
今天我請客當然要我點菜才能省錢些,“中餐”
可是,我只是說了中餐而已,不待我們點菜,他便離開了。接着便是一個擁有古典氣質的女生,掀簾進來,我感嘆,真是漂亮呀。女生踏着輕盈的步子走來,俯身為我們倒水。整個過程姿态優美,不時目光瞟向面無表情陸原辰。
“陸總,請”女生優雅地做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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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陸原辰應了一聲,也沒有看一眼前漂亮的女生,女生有些失望地離開。
“那女生真漂亮啊”我感嘆。
“沒注意”
“就是因為你沒注意,人家姑娘可失望了……”我佯裝着憐香惜玉的樣子。
“是嗎”他敷衍地說。
“你經常來這裏吃?”看他意興闌珊的樣子我轉移話題問。
“也不是,偶爾會帶客戶來”
那怎麽這兒的人都認識你呢,“你不會是這裏的老板吧?”我睜大眼睛的問他。
“嗯”
我驚呼出來:“真的啊?”
他像看異類一樣看着我。收到他的目光,我立刻正了□,我是表現的有些誇張了,因為我覺得到他地盤吃飯,應該是不用掏錢的。
“錢,還是要給的”一句可恨的話從他薄薄的嘴唇中吐出。
我恨的牙癢癢,同時也在思忖着銀行裏我那可憐的存款。
不一會兒,幾個同樣美麗的女生魚貫而入,各種菜肴入座,色香味俱全。
“你怎麽會在這裏開個這樣的一個——酒樓”我覺得用酒樓形容比較合适吧。
“迎合一些附庸風雅的有錢人,為了多賺些錢”
“你還覺得錢賺的不夠多呀?”
“有人會嫌錢多嗎?”
“也對”哪有人會嫌錢多的。
這點我們達成共識。
赫然發現一桌子的菜一半都是我愛吃的,驚喜呀,有賣相又美味,最後我吃撐的放下筷子,緩緩地站起來活動活動。
“要出去走走嗎?”陸原辰問我。
“好哇”是應該走走,不然這卡路裏多高呀。
我沒想過這包廂還有後門,後門竟與牆壁如此完美契合。直通後院。不知道的人根本就不會發現,腦中冒出了特務,卧底,謀殺種種畫面。
“這一排房間都有一扇通向後院的後門,那些達官貴人習慣了燈紅酒綠,偶爾看看這些最本真的東西也讓他們別那麽昧着良心。”
我轉頭看他,“原來你是一憤青呀”
“不,我是維護階級統治的人,因為我處在頂端”
或許有些話說出來讓人聽着生厭,如果換着有資格說這樣話的人,這話卻說的很實在。
起初,我以為會別有洞開的華麗,事實上是意想不到的樸素。
“這不會是菜園子吧?”我轉頭問他。
“你說對了,剛才我們吃的青菜就這個菜園子長出來的,你吃的魚也是剛剛那撲騰一下的”
“啊?那豈不是很貴”我瞬間想到我的錢錢。
“嗯,估計以你現在的身家分期付款比較好”他說的風輕雲淡,一副站在山頂俯瞰世人的聖人一般。
我嘴角有些抽搐。
“呵呵,後悔請我吃這頓飯了?”他狡黠的笑說。
“是!”我朗聲說,然後小聲咕哝的一句:“早知道說什麽我也賴掉這頓飯,現在好了,一頓飯把身家性命都賠上去了,還是為了吃!”
他不再理會我,而是徑直前行。
我随後跟上去。
至于這個菜園子是多少畝,我對這個沒有任何概念,按平方來說,一千多個平方,似乎不止吧。
陸原辰走至菜園盡頭的一棵梧桐樹下,駐足,望着眼前梧桐樹略有傷感地說:“趙羽白,你還記得我嗎?”
我微微一愣,這句話從何說起?
貌似沒喝酒也能醉?
半響我也沒弄明白,自然也沒有回答。
只聽他說:
“算了!早知道你記不起來!”他又像是對自己說一樣。
我詫異地問他:“你在說什麽?”
他突然轉身抓住我的肩膀說:“趙羽白,徐志海不值得你這麽對他”
一片茫然——
“徐志海不值得你這麽對他”他重複一遍。
“你胡說什麽!”我有些愠色地用力掙脫他的雙手。
“這樣就發怒了?如果徐志海果真做對不起你的事呢?”
“不要以你的行徑來推理別人的行為”
“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你從來不在我心中”
“呵呵”他冷笑了一下,“趙羽白,我告訴你,你就是一個帶着偏見活着的白癡!人活着靠的是心、腦子!不是有眼睛,有耳朵就能呼吸!”
“你想說什麽?”
“在你和徐志海分離的這麽多年,你知道他身上發生過什麽嗎?你想過他還是原來的他嗎?李薇薇,你最好的朋友。你又知道她什麽?你只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嗎?你以為她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他們在一起那麽多年,你知道嗎?”
我震驚的望着他,懷疑自己聽錯了,驀然,卻聽到自己的聲音:“他們在一起那麽多年?”
陸原辰抽了一口氣,平靜地說:“你可以在白癡一點!”
回來的時候他沒再和我多說一句話,我也沒有再發出一個聲音。
心中一個聲音在響起:“他一定是在開玩笑”,一定是陸原辰把平常用在我身上的調侃轉換了一種方式,他肯定是和我鬧着玩的。
盡管是這樣想的,可我還是堅持不到天亮,便跑到了火車站。
火車站難得的清冷,我也沒有去買票,只是無力坐在候車室,不想動。唯一可以讓我有些精神的便是聽到C市廣播的響起。
沒有檢票,我便順利上了火車上,期間,也沒有人來檢票。我想,鐵路局賠錢也都是像我這樣的人給造成的。
東方天邊泛着白肚,坐長途的旅客陸續開始起來刷牙洗臉。
“快到站了吧?”對面的一個年長的乘客對坐在旁邊的短發女生說。
“嗯,再過兩站就到了”短發女生精神十足地回答。
“是去找男朋友吧?”
“嗯”短發女生害羞的回答。
“你們兩不在一個地方?”
“嗯,工作原因,我們分開兩年多了,每個月我們都坐火車去看對方”
“真是情深意重啊,異地戀辛苦吧?”
“還好,中間我們也鬧過分手,不過,分開了三年,兜兜轉轉還是覺得對方比較合适。只要兩個人相愛,時間、距離都不是問題。”
兩個半路相識的人在閑聊,短發女生明亮的眼睛裏一提她男朋友就閃爍着光芒。臉上也會随之泛起圈圈紅暈。
火車到站時,我踏在地上的步子有些虛浮。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待我到達新嶺煤礦的時候還不到8點,他一定沒有上班這麽早,于是我在礦區裏的花壇上略微坐一會兒,也梳理一下自己的心緒,等會兒見到他要怎麽說?是探問還是當作給他突然的驚喜。如果我直接問他,是不是代表,我對他,對我們這段感情不信任。
在我還在掙紮如何面對他時,從外面走進來的兩個人,讓我如被閃電擊中。
只見,薇薇挽着徐志海徐徐走來,薇薇的臉上洋溢着幸福,徐志海亦如從前般溫和,傾聽着。
這樣一幅畫面這麽美好,美的刺眼,刺痛我的眼睛。
無數次開玩笑,如果我們遇到自己的男朋友出軌會怎麽樣?我會毫不猶豫上前給那對狗男女一人一巴掌,打的他們頭冒金星。然後大步流星的離開,給他們一抹灑脫漂亮的背影。
可是,事實上,我性格上的懦弱在此時原形畢露。我目視他們前來,再目送他們離開。我連上前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最後,木然的坐在花壇上,一股鑽人心肺的冰冷襲擊着我,我不知該何去何從,一片茫然。
我甚至忘記了自己被這種冰冷包圍了多久。直到——
“你是——趙羽白?”一個二十出頭的大男生打量着我。
我趕忙收起一臉的慘淡說:“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徐工的同事啊,上次你來,我還看到你呢”男生笑嘻嘻的說。
我苦澀的笑了笑。
對啊,上次和這次差別那麽大。上次我開開心心,這次我凄凄慘慘。我挽着他,這是她挽着她,老天真會作弄人。
男生收起笑容說:“你怎麽了?沒找到徐工嗎?要不我幫你喊去——”
“不用,不用——我還有事兒先走”說着我便倉促的離開。
我還沒有做好面對他的準備,我要怎麽見他呢,還有薇薇——
你們兩個這樣做,置我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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