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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知明滿身寒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們,冷淡道,“有人在阿娟面前說閑話?”
跪着的那兩人相視一眼,一起附趴下去,“是王妃的人,屬下們不敢輕舉妄動。”
黎知明聞言冷蔑一笑,語氣越發的淡漠如冰,“我倒是不知道,你們何時有了新的主子。”
兩人頓時汗如雨下,不停地跪地求饒,“求世子饒命!”
看着那扇緊閉的門,黎知明頓了下,輕哼道,“再有下次,就別再出現在本世子面前了。”
這就是說饒過他們這次了。
兩人心裏松口氣,起身悄悄從原路退了回去。
胡同裏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黎知明又獨自待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胡同口早已有人在等着,看他出來,趙眠走上去,“世子。”
黎知明随他上了馬車,“我母親呢?”
趙眠答道,“王妃今日一直在府裏。”
“好,先回府吧。”
***
阿娟進了家門,轉了一圈才發現正躲在房間裏疊衣服的娘。她歡快地跑進去,舉着手中的小布包高興地說,“娘,你看這個是什麽!”
說着不等她看,阿娟獻寶似的說,“是‘松鶴長春’的繡樣呢,世子拿給我的。娘,你說我用這個繡一個四開的屏風給郡王妃,她會喜歡嗎?”
看着那個繡樣,楊柳氏愣了一下,又笑道,“當然了,她肯定會喜歡的。”
阿娟喜滋滋地把繡樣放到桌上展平,上下前後都看了看,猛然叫道,“娘你快來看,這個繡樣的右下角,竟然還畫了一朵栀子花呢,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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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氏聞言,鼻腔一酸,又很快控制好自己,佯裝驚奇地說,“真的嗎?讓我看看。”
阿娟把繡樣放到她面前,疑惑地道,“好奇怪,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這朵花。”
楊柳氏心中一緊,面上就露了出來,“怎麽會,阿娟你……”
阿娟思索一瞬,恍然悟道,“我想起來了!是上次娘忘記收起來的繡筐裏,有個叫‘百花争豔’繡樣,那上面也有這個栀子花。”
“是,是嗎,我倒是忘了。”楊柳氏結巴了一下,又恢複正常,轉移話題道,“今天和世子見面怎麽樣,還順利嗎?”
阿娟點點頭,又害羞地扭開,小聲地道,“娘,世子說別日請媒人來家裏呢。”
楊柳氏聽的有些模糊,但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她臉色微紅,揶揄問道,“啊?什麽?”
“哎呀娘,”阿娟知道她聽清了,撒嬌地搖了下她的胳膊。
楊柳氏摟着她,欣慰地道,“我的阿娟啊,終于等到了你的良人,娘回頭到了地下見到了你的爹和……和各位列祖列宗,也算是安心了。”
“娘,好好的日子你說這些幹什麽。”
“娘這是替你高興呢,”楊柳氏擦幹眼角的淚,“既然世子這麽說,那肯定也錯不了。阿娟,最近你就別出去了,好好的在家待着,免得再出什麽岔子。”
阿娟本想反駁,旋即又點頭,她想給自己繡一套婚服,等成親的時候好穿上。
兩人一下午都在商量着這件事,直到用了晚飯,楊柳氏催促阿娟早些休息之後,一個人回了房間。
楊柳氏鎖好房門,來到裏間,從床邊的牆上摘下一幅畫,然後打開它背後隐藏的暗間,有兩個黑色的牌位。
她從桌子底下拿出香爐,又燃了三炷香放進去,然後朝它們跪了下來,口中喃喃自語道:
“老爺夫人,小姐就要嫁到郡王府了。世子是個好人,在唐家出事之後還一心對小姐,又和小姐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以後也一定會對小姐好的。小姐現在失了記憶,世子說怕她覺得孤苦無依,就讓老奴托大應了她一聲‘娘’,請老爺夫人不要怪罪,等老奴去了地下,再給老爺夫人賠罪。”
她又對着牌位說了會兒話,看時候不早了,把一切都恢複原狀之後,才吹燈睡下。
沒兩日,果真有個衣着樸素大方,舉止文雅的媒婆滿臉喜氣的過來了。
雙方各自都有意,郡王府給的禮節又很全,兩人的婚期很快就定了下來。
美中不足的就是,郡王府特意請人算出的吉日靠的太近,阿娟想要穿自己繡出來的婚服的話,時間上會非常的趕。
也不知黎知明是怎麽知道了這件事,有一天忽然抱着個大盒子過去找她,“打開看看。”
看他期待的眼睛,阿娟小心地打開了盒子。裏面是套大紅色的新娘婚服,只瞧着它露出來的一片精致的鴛鴦刺繡,就不難看出其所蘊含的大氣典雅,雍容華貴。
“這是?”
黎知明道,“我珍藏的。當時和你初見,我就想到如果你能穿上它,一定會非常漂亮。阿娟,到時候你就穿它嫁給我好不好?”
他眼中的希冀沒有絲毫的隐藏,明晃晃的讓阿娟無法拒絕。
她放棄了手中繡了一半的婚服,穿上他送過來的這件,拜別母親之後,安心幸福地上了花轎。
外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賓客們熱鬧的祝賀聲,來往間丫環們的腳步聲,一一闖入阿娟的耳中。
拜了天地之後,她被丫環領着,進入了新房。
喜娘把她安置好之後,就欠身退了出去。
房內一時安靜下來,阿娟坐在婚床上,只覺得心跳如鹿撞,近日的一切像是夢一樣,一點點的從她眼前閃過。
房門吱吖一聲,有人輕聲走了進來。
阿娟還以為是黎知明進來了,剛要說話,就聽到一句輕柔的女聲,“世子妃,是奴婢,世子說前院還有很多客人,他一時過不來,讓奴婢給世子妃送些吃的過來。”
阿娟的心甜甜的,“你放那吧,我等夫君回來一起吃。”
蓋頭還沒有揭呢。
那丫環沒有放棄,而是可憐兮兮地求道,“世子妃還是不要為難奴婢了,世子交代的事情如果奴婢辦不好,回頭可是要受罰的。”
阿娟剛來郡王府,雖說不知道這裏的規矩,但也知道這蓋頭是要新郎來揭的。她嘆口氣,心道莫不是真如娘所說一般,這郡王府也不是安生的,這不,新婚夜就有人給她下絆子來了。
昨夜睡覺之前,楊柳氏和她細細地說了一下這郡王府的人口。要說最有可能的對自己不滿的,就是極其看重門當戶對,傳統觀念極重的郡王妃了。
可她是世子的娘,自己也不好反駁。
阿娟道,“那你挑些糕點給我吧。”
那丫環這才松口氣,端着一盤糕點走到了阿娟的身邊,怕她蓋着蓋頭不好拿,還特意放低了一些,“世子妃吃些就好。不然世子回來知道您餓着,肯定會罰奴婢的。”
她這麽提起,阿娟對她的話也起了興趣,“夫君在府裏也會罰下人嗎?”
除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在懲治惡人所以面露兇煞了一些,其它時候他在自己面前都是溫文爾雅,看着都不像是個會嚴肅的人。
阿娟甚至都想不到他冷眼相對的樣子。
“不,不會,世子是個好人。世子妃,您快吃吧。”小丫環反應過來眼前之人的身份,結巴着道。
阿娟小口地吃了兩塊糕點,又喝了小半碗甜湯,“好了,就這些吧。”
小丫環找人把東西拿下去,又站在了房內不遠處。
察覺到她未走遠,阿娟待得有些無聊,遂開口找她說話,“你叫什麽名字,之前是伺候夫君的嗎?”
小丫環搖頭,又覺得她看不到,解釋說,“奴婢叫迎春,之前是在府裏繡房的。世子身邊都是小厮,不要丫環的。還是為了這次大婚和伺候世子妃,世子才特意挑了一些丫環過來。”
繡房?
那就是說沒經過正經的訓練,怪不得方才說話那麽直,連暗中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阿娟失笑,聽門外又想起了腳步聲,她覺得應該是世子回來了,便又端正地坐好。
迎春看到黎知明,福身施禮,“世子。”
黎知明揮手,“去備水。”
等她出去之後,黎知明關上門,走到床邊挨着阿娟坐了下來,“阿娟?”
阿娟‘嗯’了一聲,抿着嘴笑着,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看他也是如此沉默,她想了半天,想起娘教她的那些話,憋道,“夫君回來了,讓妾身幫你梳洗吧?”
說完她羞的臉色通紅,下一刻就聽到了黎知明低笑的聲音。
這聲音,一下子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讓阿娟覺得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而是那個和她相處多時的黎知明。
她放松了下來,順着他的笑聲,伸手捶了他一下,嬌嗔道,“你幹嘛笑我。”
黎知明捉住她的手放到手心,壞笑道,“我不給你揭蓋頭,你怎麽幫我梳洗。”
阿娟掙了一下沒掙脫,便放任了他的動作,“那你倒是揭啊~”
“好。我的新娘子着急了,那可得快一些。”黎知明笑道,然後放開了她的手,撩開了那層紅蓋頭。
朦胧的燈光終于變得明亮,阿娟眯了眼睛适應了一下,才看向他,歡快地叫道,“夫君!”
她今日的妝容豔麗了一些,皓齒星眸,粉腮紅潤,燦如春華。
盈盈一笑間,百媚頓失了顏色。
黎知明失神地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臉頰,溫軟滑膩,就連上好的羊脂玉,都不及她萬分之一。
他的眼睛一動不動,好像害怕眼前之人是假的一樣,一動就會消失不見。
見他碰了一下又迅速撤開,阿娟伸頭把臉送到他的手中,又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夫君,你高興傻了?”
黎知明終于眨了眨眼睛,滴下的兩滴眼淚,随着他傾身緊抱她的動作,而分別滴入了兩人的衣服上,消失不見。
“阿娟,阿娟。”
他像是不敢相信,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阿娟伸手摟住他的脊背,輕拍着安撫他,“是我,我是阿娟,阿娟在這裏。夫君,咱們成親了,阿娟被你娶回家了。”
聽到她的聲音,黎知明求證地問道,“阿娟被我娶回來了?”
“是,阿娟被你娶回來了。”
在她的肯定之下,黎知明終于回過神來,手中力度加大,抱她越來越緊,他把頭埋在她的耳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話中微帶着些哽咽,“真好,阿娟還在我身邊,我們成親了,真好。”
兩人靜靜地依偎了一會兒,阿娟實在是忍不住了,“夫君,你餓嗎?要不先過去吃些東西吧?”
黎知明搖頭,以頭抵着她的額頭,說了句暧昧的情話,“世子妃秀色可餐,為夫永遠都飽飽的,怎麽可能會餓。”
他過來的時候已經得到禀報,她已于等他的時候用了糕點,這會兒應該也不餓。
可是下一刻,他卻又是想到了什麽,忽然起身朝外走,“我去叫人送水過來。”
不渴不餓,又讓他出去,那定然是有其它不方便他在場的事情要辦。
看着迎春走進來,二話不說就領着她往廁屋走,阿娟有些尴尬地跟了過去。
這一去,從如廁到梳洗,直到小半個時辰之後,迎春帶把她送回新房。
房內黎知明已經回來了,正倚在榻上就着燈光看書。
看到她之後,他放下書起身,“回來了。”
阿娟點點頭,跟着他坐在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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