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痕沙
「貳拾叁」
攔住李郴車架的人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姓名官職,“長史王文琢參見骁王殿下。”
陸微瀾看到李郴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看來這個王文琢很難纏。
在親王的屬官中,長史是有權監察并參奏王爺的。
不知這位王長史有何事要參,和範靜娴的案子有無關系。
“骁王殿下,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王文琢道。
馬車都攔了,還有什麽不敢講的。
王文琢也不等李郴的回應,兀自道:“殿下,臣聞近日您的身邊多了一位侍妾。”
本來陸微瀾是抱着湊熱鬧心态的,但王文琢忽然就把話題說到了她的身上,讓她深感意外的同時也無法再置身事外。
“臣想說的是,選妃一事雖然橫生枝節,但骁王殿下理應感懷天下,珍惜身邊之人。”
見李郴不應,又繼續自顧自的說道:“臣聽聞,這位侍妾也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兒。如今雖沒有位份,但殿下理應善待。”
原來是向着她說話的,陸微瀾憋着笑,實在想對這位王長史豎個大拇指。
“骁王殿下,臣聽聞您這兩日出入時身邊都帶着個粉面小太監,這實在有礙觀瞻。”
繞來繞去,原來王長史是在擔心骁王殿下的取向問題。
馬車內的陸微瀾實在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
王長史應當是聽到了她的笑聲,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望殿下愛惜羽毛。”然後悲憤的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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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這一段小插口,李郴的臉色有些一言難盡。
等回到興慶宮,彭順立即迎了上來。
“陸侍妾,昨日交待的東西雜家已經命人給你做好了,擺在落英殿的書房中。”
李郴淡淡掃他一眼,“究竟誰是你主子?”
彭順心道這不是殿下您昨日吩咐的嗎?怎麽您翻臉比翻書還快呢!
“彭公公,殿下剛剛在明光門遇見了王長史。”陸微瀾想起剛剛的場面險些又沒憋住笑。
“怪不得!”彭順啧啧兩聲。
“彭順,興慶殿需要個洗地的,本王看你适合。”李郴說完便走。
“殿下,您這是去哪呀?”彭順忙擡腳跟上去,卻忍不住回頭對陸微瀾眨了下眼。
“興慶殿。”
李郴帶着彭順去興慶殿處理政事之後,陸微瀾先回拾翠園換下太監服,然後就去了落英殿。
她讓彭順準備的這些東西,李郴雖然沒有細問,但是一定會好奇,所以處理完政事之後,他一定會回落英殿。
進了書房,陸微瀾便看到她要的沙箱和置物架已經準備好。
三尺見方的沙箱按照她的要求置放在一張空案子上,裏面已經鋪滿了細細的白沙,而置物架上面擺放的是各種人物造型的陶土小人。
她與讓彭順準備這些表面上是為了做案件重演,其實不然。
這叫沙盤游戲,也稱箱庭游戲和心理沙盤。
沙盤游戲是運用心理學大師榮格的“心象”理論,而實現心理分析的一種方法。是前世在國際上很流行的一種心理療法,對于舒緩身心極為有效。
有了這沙盤游戲,就不用她再親自上陣又是唱又是跳的。
陸微瀾用刮板将沙箱裏面的細沙刮平,然後故意弄亂角落的一個地方,然後才坐回到書案前去修書。
到了掌燈十分,李郴果然帶着彭順回來落英殿。
陸微瀾起身在書案前給他行了一個福禮,然後便坐回去繼續修書。
李郴果然好奇的走到沙箱前面去,看到裏面有一處沙面不平,他伸出手想要去撫平。
如她所料,李郴是個心思極為細膩,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非常完美的人。
他本來想把細沙沙面弄平,可手指撫了幾下,沙面卻更亂了。
李郴本來還想再撫,可意識到什麽,擡頭望向陸微瀾,不再上當。
他很聰明,心思又細膩。
陸微瀾不好再裝,起身走到置物架邊,找出剛才讓她藏起來的刮板,将沙面撫平。
然後她指了指置物架上面的各色小人,與他說道:“殿下,來做案件重演如何?”
李郴颔首,從置物架上拿下一個中年郎君,戳在沙箱中,“這個吳從一心求死,看來活不長了。”
“從他接受那般酷刑後才肯招供這點就能分析出來。”陸微瀾點點頭,附和他的說法。
有的罪犯招供是為了活,但有的罪犯招供是為了死。
然後她從置物架上拿下幾個衙差模樣的陶土小人,包圍在吳從的身側。
“看來明日還得再細審審這吳從。”李郴又道,然後他又從置物架上拿下幾個小人,代表他的親人。
“或許可以從他的家人入手,再多了解下他小女兒的事情,沒準可以撬開他的心扉,讓他多說些話。只有多說話,才會多暴露。”陸微瀾說完順勢又道:“殿下,這件事或許交給我更适合。”
她很想審審這個吳從,但今天去的匆忙,她原本不知道已經抓到了嫌犯,沒有任何準備不說,她也不好在邵雲澤和程典面前去請示他。
而且她斷定吳從就是個工具人,不管審與不審他,審不審得出什麽,審出的是真還是假,他們還需要從案件的其他方向去查。
但這取決于李郴的态度。
其實這件案子到這裏也可以結案了,雖然荒唐但也能給範家一個交待,而且這樣的殺人動機範家明面上怪不到別人頭上去。
只有想知道真相的人,才會繼續去挖掘或者牽出背後那個驚天的秘密。
她一定是那個想知道真相的人。
而李郴呢?
掩蓋真相,而後選蔣寧黛為骁王妃,這應該是他目前最好和最安全的選擇。
陸微瀾不知道他究竟會作何選擇。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李郴的頭腦沒那麽簡單,他不會看不出這案子的蹊跷。
那這案子他想挖多深?
先不說別的,此時在大理寺內部,或許就有背後攪動乾坤的勢力。
邵雲澤和程典兩人,持的态度似乎就不太相同。
陸微瀾看到李郴将剛才她擺在吳從周圍的幾個衙差模樣的小人拿起,在另一片沙子中将他們排列,轉頭看向陸微瀾,“範靜娴的案子如果繼續查,應該從哪裏查起呢?”
她之前想過從制作假令牌那塊入手,可如今假令牌都已經找到了,還從這個方向查就沒有意義了。
真正的兇手應該早就把這塊抹幹淨了。
那發現範靜娴屍體的那座舊宅子呢?
舊宅這些日子剛剛易主準備修葺,這段時間正好運送物料,這才導致坊中人沒有注意到宅中竟然綁了三個小娘子。
而範靜娴的死與蔣寧黛和蘇怡歡真的如表面上看的那樣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她覺得可以先從舊宅子的原主人和現主人為中心向他們的周圍擴散開查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些許線索。
陸微瀾又拿了幾個小人,繼續着李郴剛才的排列,很快就形成一個長方形。就像砌出的一個小宅院。
他們的想法是一致的,從舊宅開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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