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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睡的決定。

重新躺下伸個懶腰,外加側了個身,蜷縮成最舒适的姿勢,龍柏感嘆了一下客棧冷清的好處,起碼夠安靜,一切準備就緒,龍柏開始繼續補眠的生涯。

只可惜,就差一步就可以去跟周公會面的龍柏,被一聲熟悉的大叫聲驚醒。

“該死的,”再不情願也得起身,從床榻到門的短短十幾步距離裏,龍柏快速運作的腦海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讓司空摘星生不如死的二百三十七種方法,可惜現在沒有時間讓他記下來,好在之後一一施行。

而在龍柏門口剛剛受到了驚吓的司空摘星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逃過了一劫。

龍柏打開房門,冷冷的看了一眼圍在他房間門口的人,在低頭看了一眼門口不知何時出現的死屍,“我這裏什麽時候變成了鬧市?”

由于剛睡醒,龍柏的聲音還帶着幾絲慵懶,再加上傷寒使得平日裏清冷如泉的嗓音低沉了一些,卻帶着一股奇異的魅力。

花滿樓移步到龍柏身邊,有些擔憂,“可是昨晚受風了?”

龍柏才不願意示弱,“才沒有。”

那個‘有’字剛說完,就不受控制地打了一個噴嚏。

花滿樓的臉上立刻浮現出大大的笑容,與平常的招牌式溫和笑容不同,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容,一時間風光霁月,沁人心脾。

連龍柏都被這個笑容驚豔到了,更何況陸小鳳和司空摘星。

龍柏假意咳嗽一聲,然後用眼神示意司空摘星,明顯帶着不悅。

司空摘星真想大呼一聲冤枉。

事情還要從昨天傍晚說起,當時龍柏和司空摘星剛從老人家出來,司空摘星不斷叫着嚷着那老頭絕對在騙人。

龍柏素來喜靜,只覺得耳邊像有蚊蟲飛來飛去,到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他的吵鬧,才勉強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了小孩的父母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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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司空摘星立馬安靜下來,但是很快又咋呼着問龍柏是哪一家。

龍柏本來不想說,但靜下心來側頭想一想,推測是好的,但總要找個跑腿的測試一下他的想法有沒有錯,再看看司空摘星一臉狗腿的笑容,龍柏連最後一點的愧疚感都扔掉了。

故意裝出一副不太好說的樣子,司空摘星天生好奇心就大,明明知道龍柏不懷好意,但還是自覺上鈎,“說吧,又讓我幫你做什麽?”

龍柏見他識相,便大致說出自己的推測,“這小不點兒的父母應該住的離這住的不遠,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離老人家距離大約五到七家。”

司空摘星瞪大眼睛看他,表示不解。

龍柏見目的已經達到,便耐心解答到,“其實很簡單,只不過你想的太複雜了,告訴我答案的就是這個只會吃的小不點兒。”說着,還嫌棄的看了一眼懷裏的小肉團,不過,這肉乎乎的,抱上去手感還是很不錯的,想着,龍柏便用臉蹭了蹭小不點兒的,恩,感覺很奇特,龍柏開始想象自己以後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要養的胖一點。

司空摘星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原來還以為龍柏跟他一樣不喜小孩子,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龍柏繼續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像這麽大的孩子,一般看到生人要麽哭鬧,要麽不自覺的躲到大人的懷裏。”

司空摘星一拍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你說離老人家很近,大約五到七家,是因為小孩沒有表現出跟老人熟絡的樣子,如果是鄰裏,應該見到會很激動,起碼‘咿咿呀呀’地叫上幾聲,可是小孩既沒有表現出認識的樣子,也沒有哭鬧,說明應該是見過幾面,腦海中有個印象。”

這次龍柏倒是贊賞的看了他一眼,原來司空摘星還沒有笨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想想也是,被稱作偷王之王,肯定也是有些智慧,更何況還有陸小鳳那個天生麻煩體,要是沒點小聰明,哪能活這麽久。

司空摘星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就這麽一會兒,龍柏的心思已經轉了好幾個彎。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從龍柏嘴裏套話的代價就是司空摘星要在那幾家中輪流待點,直到找出最有可能是這小屁孩的父母家。

夜晚冷風陣陣,可憐司空摘星一晚上沒合眼,直到第二天天明,才發現自己還要再去尋找龍柏和花滿樓的落腳處,好在碰到了同樣在尋找他們的陸小鳳,兩人搭伴兒也不至于時間過得太無聊。

陸小鳳聽了司空摘星的遭遇,當下笑得合不攏嘴,“所以你一晚上淨躲在別人家的房頂上感謝偷雞摸狗的事情。”

司空摘星狠狠得瞪了他一眼,“我呸!我那是為朋友兩肋插刀!”

陸小鳳:“……”

還兩肋插刀?以司空摘星的性子,龍柏把他賣了怕他也不知道,陸小鳳不忍再打擊他,只好轉移話題,“可有什麽發現?”

司空摘星早就等着他問這句話了,立馬跟打了雞血一樣,“你別說,還真有一家,昨晚不但一晚上都沒熄燈,裏面還傳來隐約的啜泣聲。”

陸小鳳摸了下兩撇胡子,“那就應該是沒錯了。”

司空摘星頓時趾高氣揚。

好在小鎮不大,兩人一路走來,很快就找到了一間看上去挺大卻很破舊的客棧。

掌櫃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發呆。

陸小鳳環顧了四周一圈,見除了不理會他們的掌櫃就再沒有別人,只好上前搭話,詢問昨天是否有兩個男子還帶着一個小孩前來投宿。

掌櫃的眼珠一轉不轉,臉色詭異的蒼白,但還是點點頭,對着陸小鳳和司空摘星指指樓上。

陸小鳳覺得奇怪,但還是道了聲謝和司空摘星走上扶梯,誰知迎接他們的不是花滿樓和龍柏,反而是一具死狀猙獰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

☆、線索(三)

司空摘星和陸小鳳見過很多死狀比這要慘烈多的屍體,甚至有的五馬分屍,還有的剝皮抽筋。

但是死狀如此猙獰的兩人還是頭一次見到。

一個男子平躺在地上,雙眼瞪得極大,眼球幾乎要凸出,四周密布着血絲,嘴巴大大的張合着,似乎到死也不相信死亡是真正的來臨。

陸小鳳快步走到屍體旁,低身檢查屍體。

司空摘星尤其崇拜每當這時,陸小鳳能面不改色的面對各式各樣的屍體,他只是跟着瞥了幾眼,然後哼哼道,“怎麽樣,發現線索沒?”

“根據瞳孔的擴散程度,死亡大約一兩個個時辰。”

司空摘星一愣,“那豈不是還沒死多久?”

幸得問話的對象不是龍柏,要不肯定回司空摘星一個白眼外加一句‘廢話’。

陸小鳳只是點點頭“将屍體的衣襟解開,“沒有明顯的外傷,肚子有些膨脹,全身發白,口腔還有少量水流出,這個人應該是被溺死的。”

司空摘星摸摸下巴,“這個男的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體格也比較健壯,若沒有武藝傍身,能把他溺死的人力氣一定不小。”

陸小鳳将死者的衣袖撩起,“未必,你看他的胳膊上有明顯被手按壓的瘀傷,脖子上也是一樣,但這明顯是兩個人的手印。”

司空摘星踮起腳尖看了看,之後啧啧幾聲,“你說他生前究竟招惹了多少人,竟然被兩個人聯手殺了,恩,死不瞑目也在情理之中。”

陸小鳳起身,眼光似有似無的瞟了一眼樓下,嘆道,“也許吧。”

司空摘星聳聳肩,怎麽最近大家都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

好巧不巧的,正在愣神的司空摘星從後面被人輕輕拍了拍,一下驚得他當場大叫一聲。

結果,被驚醒的龍柏又記了他一筆賬。

司空摘星想,這些為死者伸冤的人也應該為活人伸一次,他當真是冤枉啊!

花滿樓有些歉意道,“是我不好,突然從後面出現。”早晨他聽見有動靜便留心了一下,當聽到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的聲音,便急忙從床上抱起睡得正熟的小孩,出去跟二人會面,沒想到反而吓到了司空摘星。

龍柏撇撇嘴‘切’了一聲,再裝作無意的看看花滿樓懷裏的軟娃娃,睡得再香甜不過,不但臉色紅潤,腮幫還一動一動的,嘴巴時不時還用口水吹起一兩個泡泡,看上去讨喜極了。

龍柏對這個體驗感到稀奇,在他的認知裏,小孩=不懂事=吵鬧=煩人,可現在看看,也是挺可愛的,最後龍柏索性走上前,伸出食指開始戳泡泡行動。

花滿樓約是猜到了他在幹什麽,只覺得此人當真有趣,而且率真。

“咦?”花滿樓走到屍體面前仔細嗅了嗅,“這次的屍體上也有茉莉花的香味。”

陸小鳳自然是相信花滿樓的味覺,走到屍體旁又重新檢查了一遍,最後在死者的發絲間果然找到了一小片茉莉花。

很嬌小的花瓣,看上去還很新鮮,陸小鳳盯着着花瓣半饷,很是崇拜道,“花滿樓,雖然我一向知道你的味覺很好,但是沒料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花滿樓倒是不以為意,“所以說老天還是公平的,我雖然自幼失明,但相對的,聽力和嗅覺也比常人強上很多。”

龍柏雖然嘴上不說,但心地到底還是滋生出了一股敬佩之情,這人的生命裏大概從來沒有過頹廢,沮喪,生命在他的眼裏永遠是最值得尊敬的,而生活也同樣是認真對待,多姿多彩,所以沒有不得志,亦沒有求不得。

兩天連續發生了兩起命案,花滿樓仔細想想,建議道“還是報官比較好,這附近住的都是些無辜百姓,多加強官兵保護總是好的。”

司空摘星一聽見報官條件反射地抖了抖,龍柏一個眼神丢過去,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司空摘星立馬反駁道,“自古兵賊不兩立。”

龍柏冷笑一聲,“我看是貓見了耗子—吓破膽才對。”

司空摘星也不反對,“總之你們要是報官,我立馬逃得遠遠的。”

陸小鳳嘆氣道,“都別争了,我先前就去瞧過,這裏的官壓根就不管事。”

聽罷,司空摘星松了口氣,然後得意道,“看吧,這年代,官兵還不如賊呢,至少我沒有貪贓枉法,搜刮民膏,罔顧百姓。”

“非也,這裏的官一定程度上還是不錯的。”

此話一出,衆人都奇怪地望着龍柏。

龍柏便接着解釋道,“我落腳的地方離着不遠,同屬一個轄區,這裏的官雖然不管事,但也沒有做過什麽草菅人命之事,只是不管不問而已。”

花滿樓不是很贊同,“當官的理應為民做主,有時候無作為比貪贓枉法來得更為可怕,後果也要嚴重的多。”

龍柏嘆口氣,聖父啊,恐怕在這個人的眼裏世界當真是大同世界,“屍體放不了多久,案子要盡快破。”

陸小鳳揚眉,“我已經有了眉目。”

龍柏自顧自地逗弄着花滿樓懷裏的小不點兒,然後轉身就朝扶梯口的方向走去。

待司空摘星反應過來的時候,龍柏已經走遠了,“呀!他不會就這麽走了吧?”

陸小鳳盯着龍柏離開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我約莫猜到他去做什麽了,正好我也有想要确認的事。”

花滿樓點點頭,“這裏還有屍體,我先帶着這小娃娃回屋。”

司空摘星這下徹底懵了,“那我呢我做什麽?”

陸小鳳側頭對他惡意一笑,“當然是看屍體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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