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節
你要是現在說出來,也許能死得好看一點。”
“賤妾能不能求陛下,饒了賤妾的兄長?賤妾招了,賤妾的兄長就肯定死了。”
“你兄長對你如此重要?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不要自己孩兒的命,寧可頂撞于朕,也要為你兄長求命?”
“回陛下,賤妾自幼貧苦,和兄長輾轉流徙,寒冬臘月的,撿到半塊胡餅,兄長不吃,要讓給賤妾吃;沒有被子,兄長把他的衣服給賤妾蓋上;沒有飯吃,兄長上街乞讨,被人東一腳西一腳踢得一身傷,讨來殘羹剩飯,也要挑好的給賤妾吃,他只拿賤妾吃剩的湯水果腹;賤妾重病,他賣身為奴,換錢給賤妾治病,賤妾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富平侯府,才設法也賣身進去,只求和兄長在一起;賤妾年紀小,做活做不好,老被罰,兄長幹完粗活,還要幫賤妾做事,賤妾常常被罰沒飯吃,兄長就拿他的給賤妾;賤妾和兄長不僅要被夫人、管家差遣,就連下三流的仆人也可随意唾棄,兄長任打任罵,只求保護賤妾不受□。賤妾好容易做了富平侯府的一等歌妓,去年因為聽二夫人的話,抱小郎君的兒子逃命,回到府裏,差點被打死,兄長一定說是他的主意,擔了賤妾的罪名,被打得半個月下不來地……賤妾總算進宮了,得蒙陛下寵幸,總算有餘力可以接濟兄長了,誰知道兄長卻被人脅迫……賤妾只得這一個親人,寒微悲苦時相依為命,富貴時豈可相忘?賤妾就算自己死也不能讓兄長受一點點傷!”
張若蘭哭得嗓子都啞了,滿室裏宮人侍兒,無不動容。
劉病己雖然還是一臉震怒,但是我看得出來,他眼底已經沒了殺意。
寒微時的故人,富貴時豈可相忘?
這句話打動了他。
我道:“陛下,她的話倒也可以自圓其說,不如先關在偏殿,等各方證據齊全了,再論?她的兄長是不是也先救出來,以驗證其言是否虛假?”
“是這個道理。張氏,你兄長到底在哪?朕可以馬上遣人将他救出來,否則他活不過今晚。”
張若蘭馬上撂了:“兄長失去音訊之前,身在城南郊小河村……最大的莊子裏,別的就不知道了,賤妾已經兩個月沒有兄長的音訊了。”
劉病己道:“少卿……這個也交給你了。”
“是,臣馬上安排人去辦。”
我低着頭,心裏卻在想,劉病己年幼時蒙邴吉救命,後來又在他手上發蒙,雖然前塵都叫他忘了,可在劉病己心中,邴吉仍然是那個最可靠、最忠誠、最合心意的人,即使想不起幼年時被他庇護的日子,然而早年留下的感情卻依然留在他靈魂深處,影響着他現在的行動和思維。
邴吉太精明,太了解我,太了解劉病己,太了解許皇後,他還做過霍光的長史,太了解霍光、霍顯二人……他留在許皇後身邊,霍顯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如果霍顯連邴吉一起動了,等劉病己想起邴吉對他的照拂和救命之恩來……
我看着邴吉,不由勾起一抹笑。
紅姨之請
劉病己收拾了這頭,問道:“張氏還有話說麽?”
“賤妾願贖罪。”張若蘭哭道,“是賤妾錯了,賤妾認罪,賤妾願為皇後殿下試毒,以求賤妾心安,防幕後黑手再選他人下毒。”
我道:“你還懷着龍胎,也敢試毒?你的命不值錢,龍胎可珍貴得很。”
“诶,鸾阿姐,她有心,就讓她試吧。她肚子裏那個,朕并不放在心上。”
邴吉道:“陛下,臣以為,可以再安排幾個宮人,輪班試毒,一則防張氏與人勾結,二則也是為了保護張氏和龍胎。”
“邴卿所奏不錯,準!”劉病己立刻就下了诏書安排,命人将張若蘭帶走,自己草草喝了一碗羊乳羹,又賜下兩碗給邴吉和我,然後就大發仁慈地送我回家了。
後來很久,聽說最後查到薏仁湯是椒房宮的嘉媪熬的,雖然嘉媪抵賴,說自己領的那份是送回家去了,但是确實只有她支的那份薏仁,能對的上一碗薏仁湯的分量。
又有誰知道,我将薏仁塞進雞胃裏,一車車地送到宮裏,再讓廚房的人取出來,攢了半個月,才湊足了數。
嘉媪支走的薏仁,不過是因為她家裏人長了惡瘡,需要薏仁治病。
至于她家裏人的病為何需要用到根本不對症的薏仁,還不是那個給一百錢就能罔顧人命的游方醫士說了算。
一天一夜的勞頓,讓我我累得半死,回家做完功課,安撫了蕭鹄,倒頭就睡,這一覺直睡到次日早上。洗漱完畢,正要處理事務,楊河說紅姨深夜求見,她安排紅姨在客房睡了,問我是不是先見紅姨。
紅姨一貫不登門的,她這時候找來,肯定有急事,我推開堆起來的雜務,道:“請她進來。早膳備兩人份的,先放到偏廳。紅姨帶的人你們要招待好了,別怠慢了人家。”
“婢子省得。”楊河說着便辦事去了,不一會兒紅姨就被柳江帶來了。
我見紅姨欲行禮,忙道:“紅姨別多禮了,快坐下吧。”
“哎,謝娘子。”紅姨一臉喜色,在我對面坐了。
我笑道:“紅姨今天看起來很開心,是有什麽喜事麽?”
紅姨樂道:“可不是,你猜我從哪兒來?”
我道:“這我可猜不到,紅姨交游廣闊,今兒在侯府,明兒在将軍府,都是消息靈通的地方,我哪知道啊?快別逗我了,說吧!”我的尾音帶了些撒嬌的意味,我才不信紅姨扛得住。
“真拿你沒辦法,你的語調一軟啊,我是個見慣風月的女子,也覺得心兒化了、魂兒飛了,誰擋得住你十成功力啊?”紅姨連連笑着,道,“我昨兒早上從長安城外收了幾個丫頭回來,路過小河村,就看見宮裏人從霍府的別莊裏帶人走,就打聽了一下,原來是霍顯圖謀不軌事發,博陸侯氣得要殺妻呢,政也不議了,急急忙忙趕回家,卻發現家裏也亂成一團,馮子都的夫人徐氏帶着小馮氏和霍顯對罵,快把将軍府都掀了,博陸侯要管,他夫人三兩句話又哭又鬧又尋死的就把他趕到外邊去了。霍四娘子呢一個人在房裏哭。博陸侯當然是緊着女兒要緊,勸了半宿,到我打聽消息的時候,還沒完呢。不過霍姃這一哭,好像把博陸侯對霍顯的怒氣給哭沒了。”
我心裏不免有些為霍光擔憂,畢竟我可沒想着讓他抓到霍顯通奸他人,忙問道:“到底什麽事鬧得一宅子不得安寧?”
紅姨道:“哦,具體的也聽不真切,沒人敢露個準信兒,不過仿佛聽見是小馮氏要進府的事。”
我叫來柳江,叮囑幾句讓她去了,又道:“我看沒這麽簡單,小馮氏想給博陸侯做妾想得都快瘋了,徐氏也樂見其成,怎麽就會鬧起來?想來還有更深的緣故,我找人再打聽些。”
紅姨道:“張娘子手上的人,不比我手上的那些粗鄙,我那些個幺兒婆子只能聽些外邊的話,觸不到深的。看見娘子這般有能力,我也就心安了。”
“瞧您這話說得,我也是您栽培起來的,不過……這算是場好戲,卻也不至于讓紅姨您滿面春風吧?您這春風一笑,又是為哪位高人啊?”
紅姨聞言,臉上微紅,道:“這……真是瞞不過你,昨兒帶人去莊子上拿人的,看佩玉官服,應該是關內侯……他……他應該,就是那位勸解過我的官兒。”
“昨天早上拿人的,關內侯,哦我知道了,是我的邴叔父,為人剛正,又有才華,主上寵信,特加封關內侯。昨天早上主上卻是遣他去小河村霍家別莊捉拿張良人的兄長。時間衣飾都對上了!邴叔父年紀四十多,身形消瘦,容貌清矍,美髯三寸,風度儒雅,卻極有傲骨,可是?”
紅姨喜不自勝,道:“這麽說就對了,是這樣沒錯。他容貌一點沒變,氣度也未曾有改,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邴叔父年少時曾為法曹,确實因為被誣陷,所以罷官回鄉,二十年前重新起複,如此想來,遭遇也對的上。恭喜紅姨,找到他了!”
“他于我的恩德,堪稱再造,我一定要設法回報他,可我,畢竟是污泥下賤之人,想必他不會希望會有我這樣的人對他好……我只悄悄地報答他就是了。鸾娘子,紅姨從不曾求你什麽,就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是想托我的名義對他好?這有什麽,他對紅姨有恩,對我也有恩,我本該報答叔父的,現在又加上紅姨這一重,更好了。”
紅姨羞赧地一禮,道:“如此,有勞了。”
我道:“和我還這樣見外啊?紅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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