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章節
,我叫人準備了早膳,紅姨陪我用點兒吧。”
紅姨趕緊擺手:“不了,我得趕緊走,可不能叫別人看見我和你來往,不然對你不好,一則傷名譽,一則妨着我幫你。對我也不好,以後有些人,就會對我有所遮掩了。我先走了。”
送走紅姨,我将今日的事大略看過一遍,用過早膳再仔細處理。
雞毛蒜皮的小事,亂七八糟的消息,剛整理好了,柳江就帶着信兒回來了。
“貴媪這次可是立功了,這麽早,信兒就送來了。”柳江一進門就笑,“聽外頭的說,貴媪送信時一臉喜色,肯定是好消息。”
我忙接了薄薄的一張素帛,上面的字很少,可确實喜人:“四睹□,徐馮正逢,以納妾掩之。”
我笑出聲來,看桃溪、柳江都是一臉好奇,于是一面燒那素帛,一面道:“如我們所料,四娘子親眼看到母親和別人通奸,然後徐氏和小馮氏又把奸夫□堵了個正着,為了遮蓋這事兒,霍顯只好答應讓小馮氏入門了。”
火苗很快就将素帛吞噬殆盡。
我擡眼看看她們:“你們不為我高興嗎?”
“……我……婢子高興不起來。”桃溪嘟哝道。
柳江附和着點頭。
“為什麽?”
“主人您并不高興。”
“我确實談不上高興,小馮氏配不上他。”我靜下心,“不過沒關系,配不上他的人,我會親手把她處理掉。我得先試探一下,看看這個小馮氏,到底有沒有給他做妾的本事!”
出獵
小馮氏的本事我一點也不好奇,我只想知道霍光對這件事的看法。能讓霍光喜歡她,就是她的本事!
霍光喜歡她麽?
小馮氏也就一張臉能看了,她一個庶女,還是家奴,不曾識字,也不懂音律,和霍光完全不在一個世界裏。
霍顯剛剛提這個意思時,霍光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頭又上來了,一口就回絕了讓小馮氏進門的說法。
霍顯怎麽安撫小馮氏和徐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霍光休沐,直接點了人,準備去京郊狩獵散心。霍姃還給我傳書抱怨,說他父親難得休沐,也不在家休養些天。
年節下事多,霍光已經很久沒放過假了,這次家裏出了點事,劉病己幹脆給了他五天休假。
所以我想他會在外面住夠五天才回去,家裏成天夫人鬧小妾哭的,誰受得了。霍光在外頭要處理政務,回家竟然連一刻清靜也沒有,霍姃也不像往常那樣能慰懷父親,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不怪他年節下的還要出去田獵了。
正巧,我手上的事不多。家事都交給蕭鹄去做了,人情往來還沒到最繁忙的時候,不過三三兩兩的事,我只提點了她幾下,她總得學會自己處理的。我還讓張祈去幫她的忙,這樣就完全礙不着我什麽了。眼下劉病己對我們家青睐有加,我想這時候不會有誰不長眼地給我們家做法子的。
外邊的事呢,主要是收集消息,提煉有用的信息彙總,這活兒不急,完全可以押後,留下楊河柳江在家守着,急事再找我也可以。
我于是迅速做了安排,告訴彭祖、蕭鹄一聲,點了幾個侍衛,帶上桃溪,次日清晨一大早就出城去了。
風很冷,吹在臉上像挨打一樣疼。
黑狐裘裹在身上,很暖。我在東城門外駐馬靜候,天色漸明,來來往往的行人抖着一身蕭索,有的好奇地看我們一眼,有的連眼皮也不擡,縮着身子匆匆走過。
桃溪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風,長長的下擺被她抱在懷裏,湊過來,道:“主人,天都大亮了,博陸侯還沒來,不會有變吧?”
“不會,有變的話應該會有人來告訴我。”我看着她裹得像只熊,不由輕輕笑道,“出門就叫你穿夠衣服了,猛子還把他的披風送你啊?”
一旁警戒的猛子紅了一張黑臉,倒是桃溪,反而大大方方一笑,略帶幾分調皮地說:“猛子疼我嘛,婢子身上不冷,穿上心裏更熱乎。”
桃溪的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讓我身邊的人都聽見,好些侍衛便拿看好戲的目光看猛子,猛子是個鐵鑄的人,也免不了手足無措。
我和桃溪笑夠了,連連搖着手放他自在去了,猛子卻突然道:“主人,博陸侯府的車駕出城門了。”
我說道:“不急,咱們是出來游玩打獵的,又不是談正事,更不是博陸侯的下屬谒見他,活潑些才好。”
正說着,霍光沉着臉,一馬當先走近了。
我策馬迎上去,桃溪跟着我,猛子押後,霍光帶來的人停在他身後幾丈遠的地方。
桃溪、猛子等人也留在我身後三丈遠的地方,随我躬身向霍光行禮,霍光随口叫起,又道:“張娘子今日有興致出門游玩?”
我輕笑:“我不是來游玩的,我是來……守株待兔的。”
霍光面上的陰郁稍解:“娘子言下之意,光是蠢兔?”
“誰承認,就是誰,小鸾可沒指名道姓。”我愉快地笑笑,拍拍識明的脖子,缰繩一收,“走吧。”
風背着我們吹,慢慢地弱了下來。
霍光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會出來打獵?”
“大将軍每年秋冬都會田獵一次,今年因為出征,朝中事務繁雜,所以您才一直沒有空出時間。昨兒成君寫信給我,說您好容易得了幾天假,竟然不在家呆着,我想您該出來打獵了。”
“也許休假時我會在城裏拜訪朋友。”
“朝事這麽忙,大将軍舍得擾了朋友清靜?”
“那也有其他可能,我不一定會在這個時候路過這裏。”
我又笑了:“一日不來等一日,一年不來等一年,只要你路過,我總會等到你的。不過,我沒等錯,對不對?”
“今天你很不像你,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啊,也許只是因為你從來就沒真的了解我。我不過是表現了另外一面,你就不認識我了。”
霍光探究地看了我一會兒,似乎在确認我是認真的還是說笑,我不閃不躲地望着他,他又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霍光一貫狩獵的地方在長安城東三十裏外的荒郊,有個簡單的院子可供歇息,桃溪和幾個文弱的小童留在院子裏燒火做飯,一行人随意吃了一點早膳墊肚子,我讓桃溪和一個叫六貴的侍衛并霍光的幾個侍童留在院子裏,自己帶上猛子幾個跟着霍光進了山野。
“騎術不錯。”霍光彎弓搭箭,我只來得及看清他的姿勢,羽箭破空無聲,他并不看結果,卻轉過頭和我說話,語帶欣賞。
我有些得意,道:“可惜箭術不好,所以今天我只能陪跑了。”
“你舞得動雙劍,手上的力氣應該不錯,随便學學,可能會有驚喜。”霍光讓人取了張朱砂色的弓來,“這張弓輕,好上手,你試試。”
我學着他彎弓的樣子,拉開弓,有點吃力,不過不難,我試了幾次,道:“這不像男子會用的,你怎麽會帶來?”
霍光的獵狗已經将剛才射殺的獵物叼來,霍光用足尖蹭蹭狗頭,樂得那狗兒直眯眼,他道:“姃兒的信送給你,我豈會不知?你的性子,難道我真不了解?正如你所說的,一日不來等一日,一年不來等一年,總不能因為沒有合手的弓,就叫你幹瞪眼旁觀吧?”
我愣一下,看他眼裏并沒有厭惡,只有暖暖的笑意,遂也大方地回以一笑:“大将軍好心機,小鸾甘拜下風。”
這句話,我說得心服口服,我算得他能出來狩獵,是因為确切地知道他圍了獵場。點齊了人,做了安排。而他算我會來找他,完全只是因為對我的了解和霍姃的那封信。他不僅知道我會怎麽做,更知道我接到那封信之後會怎麽想。
在霍光的幫助下,我射出了此生第一支箭,有些洩氣,箭遠遠地落在一只貉子旁邊,猛子補了一箭,白羽箭從貉子左眼貫穿它的腦袋。
霍光喝彩:“好箭法!完全不傷皮毛!”
猛子憨憨地一笑,獵狗照樣把貉子拖過來,我不懼血腥,拽着它的尾巴把它抛給猛子:“本該是你的,回去讓你媳婦給你做個坎肩罷!今天打獵,只要是你打到的,都歸你。”
猛子抱拳謝了,霍光又讓人騰出馬來給他:“這匹馬跟我也有日子了,先借你。不過如果打到紅狐貍,分我一只!”
“小的多謝博陸侯借馬,小的本就是陪練來的,若得好的,自然都獻給……”他看我,我朝霍光努嘴,他便改口,道:“獻給博陸侯。”
霍光也不推辭,招呼着人往更深的山林去。
柏子香
今天不知道運氣是好,還是不好,獵到的都是小家夥,貉子狐貍有四五只,已經算大件,有個黑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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