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這件事過去這麽久了,想查雖然也能查到,但是能查到的途徑倒也不是很多,我會想辦法幫你。”程夏想了想道,她總不可能放任單葉淩身臨險境而袖手旁觀。

“你想直接銷毀?”

“當然不是,銷毀了反倒更容易讓人起疑。我會想辦法,适當的篡改,或者重塑一個身份,總之讓她查不到你頭上。我們還有時間,來得及。”

單葉淩點點頭表示了認可,這樣便最好不過。安靜片刻,又聽程夏接着道:“不過,如果事實是你說的那樣,我倒覺得,于誠那樣的人必然好面子,怕是不會說的那麽詳細。”

“嗯,”那樣貪婪的人,盡管熱衷與卑鄙的事情,但是衣冠楚楚,在大衆面前卻最重自己的臉面,“但是……”

“但是有備無患,我知道。”程夏搶先道。

車拐入小區,單葉淩被從車上扶下,剛想掙脫程夏的手,便雙腿一軟,就要跌下去。心中不禁惱怒,她還真是沒用,磨破了點皮就不能走路了。

“你別急,急不來的。過兩天結疤不疼就好了,讓你不小心!”程夏看出她的心思,又是責怪又是心疼的開口道。

單葉淩忽然想起了,程夏也是有前車之鑒的人,想到那晚她幫管小敏的事情,忍不住好奇的八卦道:“對了,那晚你救下管小敏,後來呢?”

程夏白她一眼,并不樂意說。

單葉淩扁扁嘴,借着程夏的手力,緩緩地向前走,随意道:“小敏是個好姑娘。”

“你什麽意思?”

“就是告訴你她是個好姑娘,你可以……”看着程夏忽然瞪起的眼睛,單葉淩一抿嘴咽了口唾沫,歪了歪腦袋改口道:“咱們,咱可以收為己用。要不你去色誘?”

“別把我想成你!”

“可惜了,她不稀罕我這款。她應該喜歡于曼那樣的,所以你可以。”

“你試過了?”程夏皺起眉頭來,目不旁視的盯着單葉淩,但凡她敢點頭說‘是’,她就直接松手,任這混蛋從樓上滾下去!

“沒,沒有!”單葉淩預料到不好,趕忙搖頭,“我不喜歡好姑娘,我喜歡美姑娘。”

“……”色|欲熏香,程夏心下只道,單葉淩迷戀美色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但願她不要被于曼迷得七葷八素,六親不認才好。

“對了,”單葉淩又道:“今晚,我想去一趟于曼的別墅。”她說罷看了程夏一會,眼神表示征求意見,冷不丁的腰眼一痛,便是被程夏沒留情的擰了一把。憋不住痛的就喊了出聲:“啊——!”

“你有病吧?!”程夏火冒三丈,“走路你都走不動,你還去那!送死去?”

單葉淩揉着腰,眉目哀怨,“我就是不放心啊!平時我還能跟着她,掌握第一手消息,但是她回去後要是有什麽動靜,我都一無所知,我心裏沒底啊。”她咬了咬下唇,接着道:“改明個我還得去于誠的辦公室裝兩個竊聽器,等于誠回來,那個‘沒蕭吹’肯定得去找他。我得見機行事,實在不行就三十六計走為上!”

程夏想想又覺得單葉淩說的也有點道理,随時掌握對手消息,知己知彼,這場仗才能打贏。但是無論如何,就單葉淩這個情況,她肯定是不能去的!思來想去,程夏忽然吐出一口氣,低聲認命道:“行了,我幫你去。”

“好咧!”單葉淩緊接着一口答應,明擺着就是在這等着她。程夏轉頭對上女人一臉得逞的笑意,只恨不能當場一巴掌把她捏死!

直到把單葉淩扔在沙發上,程夏梳了一把筋骨才拿下背後的背包。剛才一路只顧着說話,單葉淩倒是沒注意程夏身後什麽時候多出了這麽個雙肩包,不由好奇,“你什麽時候背上的?”

程夏瞥她一眼,自顧自的打開包從裏面接連拿出印着某醫院标志的塑料袋,裏面瓶瓶盒盒放着各種藥物。單葉淩自然不知道,她每次受傷,勞累的總是程夏。因為她,程夏把自家醫院的藥房都摸得一清二楚,閉着眼睛都知道哪個藥放在哪裏。也是省的麻煩,這次她便一次性多帶了些,和上次買化妝品一樣,用到用不到的她都拿了點,以防不備之需。

“公司醫務室都是基本處理,你的傷口還得重新包紮。”程夏邊說着,邊挑出一瓶療效最好的外傷藥,“喏,這個塗上,當時會很疼,但是兩天後就能不痛了,還不留斑。”

“嗯。”單葉淩接過藥瓶,随手扯開腿上的紗布。疼痛于她,雖然經常誇張給別人看,但也總是隐忍居多。藥水落在傷處,只痛的她滿頭汗漬揮之如雨,這種情況,分不出精力來裝無所謂,她便硬是咬着下唇,不出一聲。

直到程夏搖着頭,輕輕地幫她重新捆上繃帶,單葉淩才恢複來一絲常态,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沒心沒肺的笑:“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也不過如此嘛。”

程夏無奈,故意将最後的結紮得緊一些,碰到傷口,又引起單葉淩一陣吃痛的輕顫,她又有些後悔。看着山野咬破血的唇角,蹙眉道:“既然不疼,你的嘴唇怎麽回事?”

“我,我這是……”單葉淩擦了擦嘴角,确實有血。

“把于曼家的地圖畫給我。”不等單葉淩繼續瞎扯,程夏拍拍手打斷道。

“……哦。”

“我只負責于曼那,至于于誠那,你就自己找機會吧。”

“這個當然。”她在公司趁人不備,簡單的很。繼而便看到程夏伸出的手,“什麽?”單葉淩不解。

“竊聽器。”

“哦。”單葉淩摸了摸口袋,她向來有随身攜帶微笑設備的習慣,不過從口袋裏剛掏出一個,還沒交到程夏的手裏,她就後悔的又收了回來。

“怎麽了?”

“這個白天給于曼用過,上面還有香味,我留着收藏。”

“……”程夏當即一臉黑線,但願能多香幾天。

“你去邊上那抽屜裏拿吧。”單葉淩指了指牆邊的一個櫃子,“要不,你再安個攝像頭吧?”

“是不是最好安在浴室裏?”

“是……”話沒說完,單葉淩忽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程夏詭異兇殘的語調,“我,我先畫圖。”

程夏的伸手并不輸單葉淩,甚至她的警惕感和做事的謹慎度比單葉淩還要高一個層次。在單葉淩家裏的時候,程夏便将她畫的大致題圖熟記在了腦子裏,以及相關的機關和周邊應該注意到的事情都一并了解了。這對于程夏的行動有着很大的幫助,原本困難的事情頓時便有些不值一提了。

可是盡管這樣,程夏還是碰到了和單葉淩一樣的狀況。那夜不知于曼在想些什麽,睡着後依然很不安穩,一絲微小的動靜便讓她忽然醒轉。那個時候,程夏才剛裝完竊聽器,往回走向陽臺。

當時程夏心下有半刻的慌張,又想被于曼看到了,那她這看似白來一趟什麽也不拿必然會讓人起疑,于是随手一撈,從床邊的櫃上拿起個手鏈形狀的東西,借着夜色閃閃發光的樣子看起來挺值錢,而後不等于曼徹底清醒,便一掠而出。身後傳來追趕聲,程夏嘴角輕挑,人卻已經消失了在了黑色中。

單葉淩大半夜睡得也不安穩,而後就被程夏給弄醒了,随即一條銀光閃閃還鑲嵌着五彩亮鑽的東西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這多看幾眼,便不由覺得眼熟。

“于曼的手表?!”她突然整個人都清醒了,從程夏手裏接過手表,看了看,更加确認,“你拿她手表幹什麽?”

“你不是喜歡她麽,給你做個信物。”程夏一邊脫下裝備,一邊随意道。

“嘁,我在說真的。這個表,她很重視的。”至少單葉淩每次見于曼的時候,她都是帶着的,就算是有手機的時代用不到手表這種東西,但她還是時刻帶着。單葉淩隐約知道是于曼哪個很重要的人送給她的。

程夏突然洩了氣的坐下來,低了低頭,坦白道:“我被發現了。”

“什麽?!”單葉淩一驚。

“而且別墅的守衛,明顯比你說的還要嚴格許多,他們應該是防你了。”喝了一口水,程夏看了一眼單葉淩手裏的手表,“不過我不是被守衛發現的,是于曼沒睡好。我去裝竊聽器,總不能讓她知道,所以随便拿個東西,就讓她以為我是去偷東西的好了。大不了,改天你再還回去。”

說的倒是輕松,單葉淩摸着手表,暗自腹诽着。

程夏又突然把她往小床裏面攆了攆,“讓個地,我困了。”

“喂,你不回去了?”

“這都幾點了?”程夏皺眉,單葉淩這是什麽反應,嫌棄她?她還沒嫌棄她呢!不由分說的躺下來,“你要是有意見,就出去睡沙發。”

“……”她哪敢有什麽意見?

只是兩個人都不曾料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後,習慣性的刷了一下新聞,便看到了‘天啓二度失竊’的頭條。丢的,是一個青花瓷瓶,市場估價高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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