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戰鬥，曾經

“天上星星的數量和四魂碎片的數量哪一個比較多呢？”七寶看着漫天的繁星，嘆了口氣，“看來前面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啊……”

夜晚，繁星漫天。男人和男妖和男性半妖圍坐在火堆旁，談論着四魂碎片的問題。而戈薇作為唯一的女性已經睡下了。

穆宸坐得稍遠些，懷裏抱着短刀，半閉着眼睛，靠在樹幹上。聽着犬夜叉他們的談話。

前面的路還很長嗎？對穆宸而言，這倒算是個說不出好壞的消息，雖然也希望奈落盡早被打倒，但比起回去接受審查什麽的，他當然還是想留在這裏，一邊當着縮頭烏龜，一邊抱着一絲不切實際的期望混日子。

當然，要是頭不那麽疼就好了——幾天前，穆宸為了打破桔梗的結界而強行動用了還不熟練的精神力。

本來以為憑着自己充沛的精神力要打破個結界不過是輕而易舉，哪知道精神力和魔力的不同何止是千差萬別！不僅他的精神力差點被耗光，連結界都是戈薇在無意識中幫着打破的……

凡對魔法有一點了解的人都知道，精神力耗盡的後果是很嚴重的，輕則昏迷不醒，重則變成白癡。

幸好穆宸還沒有自大到沒常識的地步，好歹是留了點，不會變成白癡，只是整日整夜地頭疼，要不就死都睡不着，一睡就昏睡不醒而已。

偏偏還得跟着犬夜叉東奔西跑——畢竟他沒法向犬夜叉解釋如此活蹦亂跳的自己為什麽需要休息，彌勒倒是應該可以理解，不過這麽一來他就又必須得向大家解釋他的身份問題……

唉，頭好痛哦……

“除妖師？”“原來還有人以除妖為職業呀？”

萬裏晴空下，以戈薇犬夜叉為首的主角一行人正坐在地上，邊吃着現代速食派午餐，邊讨論着剛剛聽來的消息。“聽說四魂之玉就是從那個村子流落出去的。”

穆宸依舊半眯着眼睛，沒精打采地吃着方便面，按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現代食品了，應該悄悄激動或者至少表現一下作為古代人對方便食品的驚訝的。可惜他實在是沒有多少精力，要不是餓着肚子一會兒打起來會很不方便，他才懶得吃什麽飯呢……

他的異樣其實也引起了同伴們的注意——“穆宸？你最近好像都沒什麽精神啊，是傷口又痛了嗎？”穆宸搖頭——冥界體質的恢複力一向很好，雖然部分內傷還需要點時間，但其它的傷口卻大都已經痊愈了。

“呃，思念你的親人和從前的村民嗎？”穆宸又搖頭——壓根就不存在的人要思念個鬼啊？至于親人……還是永遠別想起來的好！

“那……是生病了嗎？”這次，穆宸倒真停下了動作，猶豫一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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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薇連忙拽過身邊的包:“是什麽病？感冒嗎？有沒有發燒？”穆宸嘆了口氣，悠悠地看向遠方:“相思病。”

……

午飯過後，再度上路，只是尋找的目标從四魂碎片變成了除妖師的村莊。而經過剛才的調笑，穆宸終于算是有了點精神。

雖然頭依然是在疼，但他至少已經能夠撐起以往的“表面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其實是腹黑毒舌一張嘴就是吐槽穆宸牌”笑容，偶爾也能吐槽兩句，讓大家總算是松了口氣。

“這是……”滿目瘡痍的村子，散落着人類和妖怪的屍體或者殘骸，空氣中遍布着硝煙和血腥的味道。

穆宸挑起眉，什麽頭疼什麽困倦一時都被丢到了一邊，微微勾起了嘴角:“看來，又有麻煩要來了呢。”

在和村中唯一的幸存者雲母以及躲在它身上的冥加爺爺彙合之後，大家得知了這裏就是傳說中除妖師的村莊。而他們在路上看到的大批的妖怪正是得知村中高手都已外出，防守變得薄弱後才趕來襲擊的！

“從這狀況來看，到城裏去的人們估計也是兇多吉少……”冥加爺爺搖動着胡子如此說着。

穆宸蹲□，撚了一把沾了血液變黑的土地:“我們……要多加小心。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麽簡單。比如說，這些妖怪是怎麽知道村裏的高手都不在的呢？恐怕，是有人通風報信吧？”

彌勒法師上前一步:“難道說又是奈落？”“就算之前不關他的事，以後他也肯定是要來摻一腳的。”穆宸擡起頭，笑了笑，“別忘了咱們可是一直被人家惦記着呢。”比如說現在，奈落的毒蟲應該就在不遠處吧？

犬夜叉哼了一聲:“不管怎麽樣，只要把敵人通通都消滅就對了嘛！”

“是，是。”正是因為考慮到犬夜叉這死不認輸的個性，穆宸才會在臨出口的一瞬把提議離開的話語變成安全的提醒……

收拾奈落的心情總是焦急的，大家在好生安葬了村裏人之後紛紛贊同了立馬出發尋找奈落的計劃。

而奈落果然也沒有讓大家失望，才剛出村子不久，便有一個身穿利落的黑色除妖師衣服的女子冒了出來，手持着一人多高的巨大武器，口口聲聲說着要殺了“襲擊村子”的半妖犬夜叉！

啧，奈落這一招耍弄人心練得還真是熟啊……眼見着犬夜叉正和那女除妖師陷入苦戰，彌勒法師也沖過去和奈落開打了。穆宸實在是頭痛得要死，再想想自己的實力，頓時明智地決定不上場去添麻煩，非常厚臉皮地往戈薇和七寶身邊一站，抱着刀開始看熱鬧。

“小心！”正是穆宸張開嘴，一個哈欠還沒打完的時候，彌勒一刀斬下了奈落的一只手，但那只手卻好像有生命一般自己向着戈薇飛來！

時間太短，遠遠近近的衆人都只能呆愣着來不及反應，眼看奈落的鹹豬手就要抓到戈薇胸前！

穆宸突然一揚手，用短刀的刀面來了個漂亮的抽球把那只手擊出了老遠！

在所有人愣怔的目光注視下，黑發的俊秀男子放下手，悠悠然地把哈欠打完，嘴角一勾:“竟然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企圖對女主角不軌？你丫當我是死的嗎？”

很好很好，看來自己的混吃等死形象已經得到了刷新。穆宸滿意地看着大家震驚和欽佩的樣子，往後一站，繼續抱着刀混吃等死……

驚訝過後，兩邊重又陷入了苦戰。犬夜叉那邊因為不想傷到女除妖師，一直打得束手束腳的。

彌勒和奈落那邊嘛……見奈落一邊和彌勒打着，一邊分神注意着這裏，穆宸“哼”了聲，轉身從戈薇手裏讨來打火機——淪落到要使用這玩意簡直是火系魔法師的恥辱！

但沒辦法，他的頭可還疼着呢，與其冒着變成白癡的危險調動空氣中不多的火元素，咱還是來享受下人類的偉大發明吧……

“吶，戈薇，想不想吃燒豬蹄？”“啊？”

穆宸點燃了打火機，由火焰彙聚成的長龍猛地噴湧而出，直襲向奈落！

“犬夜叉！”

幸好男主角始終是可靠的——他迅速虛晃一刀逼退女除妖師，一轉身躍起正好撲到了為躲避火焰而跳開的奈落面前！一刀将奈落劈成了兩半。

手一抖，打火機落在了地上，穆宸緊緊皺着眉，刀劈斧砍一般的劇烈疼痛排山倒海地向他湧來:“啧，不過是個傀儡，也要費這麽多工夫……”

視線開始模糊，向着最近的戈薇伸出的手只擡到一半……

“穆宸！”

一片，黑暗。

陽光，明亮卻不刺眼，和煦而溫暖。

照在窗邊人的身上，把他那一頭金發襯得愈發像金子，格外閃耀。與燦爛的金發相反的是他那頗俊秀的臉龐上如萬年不化的冰川般冷漠的表情，正像他穿着的黑色長袍，雖然華麗，卻顯得冷酷而不近人情。

黑暗中的穆宸一愣，抿了抿唇。話說他已經在黑暗中看到了很多過去的人，從小時候的自己到父母甚至到同學和不相幹的人。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一段”過去中的自己——那是，他最為輝煌，也最為黑暗的一段過去……

金發的男子原本看着一本厚厚的書，這時卻偏頭看了過來，一雙湛藍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感情，雖然很美麗，卻像是沒有生命的玻璃珠一般，這麽定定地看着人的時候實在是很讓人由心底生出一股恐懼。

穆宸彎了眉，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是呢，你是從來都不會笑的……那時候，吓壞了很多喜歡你的女孩子呢。”

金發的穆宸一言不發，與現在的他完全相反，那時的他沉默寡言，所有的心思都撲在魔法研究上，沒有朋友，沒有任何興趣愛好。

與其說是熱愛着魔法或者是渴望着力量，不如坦白地說他只是借着研究，在逃避那殘酷得讓他不敢也不願去面對的現實……

穆宸已經走到了桌子前，無論是亂得像雞窩似的頭發，黑白分明而有神的眼睛，身上染了血和泥土的衣服，還是帶着十足不懷好意笑容的臉頰，和另一頭的金發男子都是處于兩個完全的極端。

“吶，你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變成我這個樣子吧？不……應該說，你其實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未來吧？”

嘆了口氣，穆宸接下去道:“可是你錯了，你會有未來，會有夥伴，會有喜歡的事，會有擔心你的人……也會有喜歡的人。我都相信殺生丸總有一天會喜歡上我了，你為什麽還要困在這裏呢？”

作者有話要說：穆小宸童鞋有一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