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節

，溪玉也不敢再叨擾神君。”

“神君且慢。”

溪玉被靈世神君叫住，微有疑慮，只聽聞靈世神君道，“神君要事在身，老朽自然不願強求，只是有一事，老朽或許可以幫上神君一二。”

“神君請講。”見靈世神君瞧了阿念一眼，溪玉心念微微一動。

“仙有仙氣，魔有魔息。老朽自認見慣了世間奇人異事，卻也不曾見過阿念身上的古怪氣息。”靈世神君撚着長須，慈目落在阿念身上，“只是，你二人在仙族行走終有不便，神君不妨往荒海邊上走一趟，尋找一件叫作随心如意的法寶。”

“随心如意？”溪玉倒是從未聽聞過這樣一件法寶，自也不知此法寶有何功用。

“此物非奇，或許可以将阿念小郎君身上的古怪魔息隐藏。”

“當真？”溪玉一時情急，竟微微失了神。靈世神君啞然失笑，只淡淡看着溪玉，并不點破。

溪玉又問道，“煩請神君告知溪玉，在何處能尋得此物？”

“荒海邊上，”靈世神君卻不知為何頓了頓，緩緩轉過身去，半晌才道，“拂仙宮中。”

溪玉俯首拜謝，左右瞧着靈世神君的背影，意外地覺得有些微妙的氣息。阿念在一旁拉扯着她的衣袖，順着他示意的方向，溪玉瞧得清楚，隐脈隐骨隐心三兄弟轉身離去，紛紛搖頭撇嘴，相視的眼神中亦是有着一種微妙的意味。

此間緣由，溪玉并不願去探究，再次謝過靈世神君，溪玉便要帶着阿念離開。卻在這時，一道人影越過不歸林匆匆而來，“啓禀師尊，玄木林外，有神宮弟子求見。”

“所為何事？”

“說是仙池修複在即，前來祝賀。”

“啊，”靈世神君微微一嘆，遲疑片刻，往更深處而去，揚長笑道，“既是神宮弟子，那便來者是客。青池，流蘇，你二人前去迎接吧。”

“是。”二人齊齊應道，随即便要離去，紫雲卻一下子竄上前來，叫囔着也要去見見，究竟是何方來客。靈世神君斂眉苦笑，默然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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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玉聽聞，方才踏出的步子堪堪頓住。阿念拽緊她，“怎麽了，阿玉？”

“……遲玉。”溪玉蹙眉，臉色不經意間蒙上了一層寒霜，而這寒霜下又有着些許的紅暈。

“遲玉？”阿念似乎明白了什麽，抓住溪玉的手也不由一緊，“不要，我才不要見他。阿玉，我們趕緊走吧。”

“溪玉魔君如此着急作何，不如與老身一同恭賀仙池修複之喜。”遠遠的傳來一陣聲音，夾雜着尖酸之氣，溪玉握緊阿念，将他往身後送了送。

來人一派老成，姣好姿容，一步一成色，正是千悟宮一方長老花珑。在她身後，還跟着另一人，長身玉立，俏刻面容，唇邊一抹溫和的笑意。那人只盯着溪玉，往她身後望了望，喚了聲“阿念”，又道，“這段日子，多謝溪玉神君照顧愚弟。”

“你來做什麽？我不會跟你回去的。”阿念探出個小腦袋，警惕地看着遲玉。

“哦？”一旁的花珑卻是聽出了些意味，沖着遲玉施施然問道，“老身有眼不識，此人竟是遲玉神君的弟兄？”

阿念身上的魔息仍舊旺盛，花珑并非瞧不出，卻還是有此一問，明擺着便是要生事端。

卻聞遲玉抱以禮節性的笑意，從容不迫，“愚弟并無名號，花前輩不識亦不足為奇。”

溪玉見他眉眼間自信從容，竟有些不似她初見時的那個遲玉。

跟在兩人身後的三位小神君，也聽聞這難以預見的一層關系，皆是面露錯愕，震驚不已，紫雲性子沖撞，直言反駁，“怎麽可能？他身上全是魔族的氣息，怎麽會是你堂堂仙族的弟弟？”

“嗯？”遲玉聞言看過去，見他個頭雖小，一身華服穿着，周身氣質亦是不俗，輕易便猜透他的身份，輔以一問，“不知如何稱呼小神君？”

“好說，我叫紫雲，”小家夥很是滿意遲玉的态度，又跟着介紹起一旁的兩人道，“他是青池，他是小白，白流蘇。”

遲玉含笑，不動聲色沖兩位小神君颔首示意。一旁的花珑卻有些耐不住，連連催促着，“煩請青池神君帶路，老身要見靈世神君。”

“神君稍安勿躁，我家師尊交代過，先請二位前往隐骨山歇息片刻，師尊他老人家随後便來。”

“也罷，還請小神君帶路。”

如此輾轉，衆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溪玉與阿念身上。青池将花珑與遲玉帶往隐骨山的方向，溪玉卻是眉頭微蹙。

方才青池那一番話……靈世神君分明就在不歸林中，理應并無忙碌，為何要避而不見這二人？

未想明白，溪玉突然感覺掌心傳來一陣拉扯，恍惚回過神來，疑惑地看着阿念。忽地，身旁響起一陣低語，“許久不見，阿玉可想起了些什麽？”

溪玉瞪大了眼眸，錯愕地看着自她身前走過的遲玉，忽然心神動蕩，極其地不确定，方才的話究竟是否出自他之口？可為什麽，他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只字未提如此平和？

“對了，聽說此番修複剔骨池，少不了溪玉魔君一番功勞，既然如此，不如請魔君也一同前來，老身理應感謝。”

“不必了。”溪玉沒料到這花珑突然又提及她，只怕是不願善了，冷冷道，“溪玉只是為了應允昔日諾言，如今修複了剔骨池，自當離去。”

“哦？如此也是，那老身也沒理由強求，魔君離去便是。”溪玉頗有些意外地看着花珑，聞她頓了一頓，忽然又道，“不過，阿念既是遲玉神君的兄弟，溪玉魔君也該放手了。”

放手？她又何嘗不想放手？可放手也好，不放手也罷，她的心終究得不到安寧。與其放手離棄，不如貪戀着那微末的執着，興許上天憐憫，還能給她一線生機。

034：赴宴

“老東西，你胡說什麽？我才不是他弟弟！”

溪玉尚未如何回應，阿念卻探出腦袋，理直氣壯地反駁着花胧。原本驚訝于兩人關系的衆人，仿若又聽了什麽不得了的秘聞，詫異地看着遲玉。

花月眉心擰作了一團，細語微聲琢磨着兩人的關系，好半天才敢向遲玉出言求證，“遲玉神君，恕老身冒昧地問一句，此人一身魔氣，如何會是神君之弟？”

遲玉搖搖頭，臉色歉疚，“前輩有所不知，年幼時分，在下被送往琉璃宮學藝，而愚弟也被送往了其他神宮。足有百年之久，我兄弟二人再未相見。就在前不久，我學成出宮，好不容易才尋回愚弟阿念。只是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愚弟變成如今這般模樣，說來實在是我這個做兄長的不是啊！”

“原來如此。”花月暗自點頭，狡黠的眼神射向了溪玉，還是出言勸慰一番，“神君無須自責。不過，老身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溪玉深知花月的性子，料定她絕非善罷甘休的主，有此一言怕是要生事端，正欲出言化解，卻感覺手中傳來一陣力道，阿念微微勾着她的手，往前踏出兩步。

“那就不要說了呗，省得啊，萬一他不願意聽，你豈不是下不了臺來？”

花月被阿念這番話生生嗆了一道，半天沒說出話來，直狠狠盯着阿念，恨不得一掌将他拍死。一旁的紫雲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被花月一眼瞪過去，連忙噤了聲。

“呵，真是笑話，老身堂堂一宮長老，何時輪到你這毛頭小子來評頭論足。更何況，這張嘴生在老身身上，老身想說什麽，便是什麽。今日，老身就還真要問一問，溪玉魔君與這小子究竟是何關系？他既是神君之弟，自然也就是仙族，卻是何故淪落成了魔族，還與堂堂溪玉魔君一道？”

“前輩此言，未免有些不妥。”遲玉沉着鎮定，深邃的眼神有些見不到底，“凡事觀裏不觀表，前輩難道不知這三山五林的規矩？阿念既然進得了不歸林，自然是通過了隐脈隐心隐骨三山之驗，怎會是魔族？”

“如此卻是老身的不是，神君切莫動怒。老身只是想說，貴弟身上的魔氣，恐怕……與溪玉魔君脫不了幹系。”

“哦？”遲玉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盯着溪玉，輕聲吐字，“不知溪玉神君有何解釋？”

“該有何解釋？”溪玉冷聲反問，“一身仙氣的阿念，是你的胞弟；難道魔氣纏身的阿念，就不是你的胞弟了嗎？”

“魔君此言真是不錯，這就好像是說，一身魔氣的溪玉，貴為魔君；一身仙氣的溪玉，也逃不開魔君的身份。”

四周仿佛籠罩起一層寒冰，涼意在衆人間悄然彌漫開去。阿念撇撇嘴，緊緊地抓住溪玉。紫雲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