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影帝
天空黑了下來。
從山頂往下看, 東京燃着的燈像一簇一簇綻放的花。
齊木千花在虎杖悠仁的懷裏睡着了。
急切的腳步聲傳來,幾個咒術師跪在伏黑惠面前。
“伏黑大人!”
伏黑惠不喜歡他們從東京教那裏學來的規矩, 厭煩地皺起眉,“怎麽了。”
下屬們焦急地彙報着信息。
東京地下被一個瘋子埋了無窮無盡的炸彈,五條悟莫名其妙消失在池袋,夏油傑的咒靈盡數失控,正在對普通人大開殺戒。
埋下炸彈的是一個名叫費佳的俄國人,自稱是神的使徒,他揚言,只有大家在明天中午之前齊心協力地殺掉夏油傑, 他才會将引爆器交出來。
東京的普通人民衆和東京教教衆聽了費佳的話, 立即聯合起來到處搜捕起夏油傑的蹤跡。
畢竟數不清的、像是星星一樣的炸彈,和一個已經沒有咒靈傍身的人類,哪個能容易找到, 顯而易見。
什麽啊。
能在東京埋下這麽多炸彈的人, 怎麽想都是瘋子吧, 瘋子的話能信任嗎?
夏油傑死了之後, 那個瘋子會一邊嘲笑他們一邊把東京炸了也說不定。
伏黑惠看向虎杖悠仁,“你帶着千花去池袋, 想辦法聯系五條老師。”
獄門疆在五條老師自己手裏, 那個費佳應該是使用了別的手段暫時困住了他。
伏黑惠說道, “我去找那個費佳。”
“至于你們。”
黑發少年看着這些笨蛋咒術師,“就去盡力拆除炸彈吧。”
虎杖悠仁把齊木千花搖醒,少女滿臉迷蒙, 當聽見這些消息的時候, 整個人都是懵的。
“費、費佳?”
勇者大人要炸了東京……?
為什麽……
她要見他!
如果他真的打算這樣做, 那千花就一直和他耗在那裏, 誰也別想出去幹壞事!
[您召喚了您的勇者。
地點:西伯利亞的珍珠湖畔。
是否确認?]
湛藍的湖水被吹得輕皺,無論外界如何變化,無論她的心境如何,這裏好像都是一派寧和平靜的模樣。
戴着哥薩克帽的青年走向她,首先跟她行了一禮,精致蒼白的面容上滿是歉意,“我知曉您現下正滿腔疑問。”
“也知道您現在不信任我。”
“言語可以編造謊言,一個人卻無法欺騙自己的心,我們用心聲交流,好嗎?”
青年的語氣永遠這樣不急不緩,從容不迫,這讓齊木千花十分焦急和緊張的心緒也變得平和下來。
好吧,她想道,那千花就聽聽你想說什麽。
[先給你最需要的答案吧,我沒有想要炸毀東京。]
……真的嗎?
齊木千花臉上閃過猶豫之色,勇者大人平時一點想法也不會給千花聽見,現在又提出要用心聲交流。
說不定他就是連自己的心聲都可以操縱的人……就想用這個騙千花來着。
她正這樣想,費佳的心聲就一句一句地冒了出來。
[我只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聲音,就像打開燈的開關一樣,但是更改裏面的線路是極其複雜的事情,我做不到。]
[說實話,您的懷疑讓我感到有些失落。]
費佳側過頭,對她柔和一笑,[我是您的勇者,您之劍、您之盾、您可以肆意使用我,更應該相信我。]
費佳的心聲不像他說話那樣斯文緩慢,反倒像是個十來歲的,語速有些快的少年。
[好吧,我承認,我也沒有信任您,或者說我壓根不指望您能替我做什麽事情。]
勇者大人說的也有一些道理……
齊木千花垂下頭。
千花什麽也做不好,他這麽厲害的人,騙千花有什麽好處呢?
[請不要這樣想。]
[您是我的公主,您肩膀上承擔着重任,好吧,我承認,您沉迷在那個虛假的謊言之中,這讓我有些惱火。]
費佳擡起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咳嗽了幾聲,無奈笑道:“你看,心聲交流的壞處便是,我一旦将開關打開,有一些話便會不由自主地說出來。”
而齊木千花卻看見了他手上的血液。
是他剛剛咳出來的……
少女焦急起來,“你,你怎麽吐血了!”
“沒關系。”
青年秀氣的眉毛蹙起,拿出手帕将手上的血液擦拭幹淨,對她安撫一笑,“我只是有些感冒。”
齊木千花聽見了勇者大人的心聲。
他說:[自從使用了那個道具以後……我時常會陷入瘋狂,白天那副樣子,是不是吓到她了?]
原來……原來勇者大人白天那個樣子,是因為千花給的道具嗎?!
怎麽會是這樣!
齊木千花瞪大眼睛,擔憂地看着費佳,“要去找森醫生嗎?”
費佳搖頭,無奈地攤手一笑,“您可以允許我關閉這個開關嗎?有很多事情,我不想讓您知道。”
“不要。”
千花要聽……千花不想再被騙了。
[那是使用‘不存在的記憶’要付出的代價。]
她聽見費佳在想:[停止……不要去想會讓她自責的事。]
這兩句話讓少女衍生出了無數的想法。
勇者大人應該早就知道使用道具會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吧?
所以……他是在替千花承受折磨嗎?
如果沒有勇者大人的話……千花就會變成白天那個瘋狂的、奇怪的變态嗎?
“不要這樣想。”
費佳擡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從側面肯定了她的猜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您是我的公主,保護您是應盡的責任。”
[但是她卻在懷疑我,不斷地懷疑我,真是令人惱火啊。]
“對不起。”
齊木千花感覺自己再也沒臉見勇者大人了。
她先是因為夏油傑的話誤會他殺了那兩百個孩子,然後又是現在,勇者大人在幫千花遭受懲罰,而千花卻在懷疑他。
明明他才是拯救世界的勇者,他一直在戰鬥,而千花整天只想着哥哥,什麽也沒有付出。
“您不需要道歉。”
費佳說着,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像是難以忍受痛楚那般跪倒在地。
齊木千花連忙蹲下來扶住他,“真的沒事嗎,我們還是去找森醫生吧……”
費佳咳得脊背彎起,衣領不可避免地向下垂落,露出半截胸膛。
那上面、全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痕。
齊木千花指尖一顫,“你受傷了!”
光是胸膛上的傷就已經這樣了,那、那其他地方說不定更加嚴重!
而千花在做什麽……?
她在懷疑他,她要他承受着痛苦的同時還在和她解釋!
就像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卻被王子忽視的小美人魚一樣……
齊木千花腦中突然出現這個童話故事,她愧疚得哭了出來。
千花太壞了,千花簡直是個混蛋!
在她想到小美人魚的小時候,費佳臉上痛苦的表情頓住。
然後他笑起來。
一個屬于勝利者的笑容。
這笑容瞬間又帶上了柔和、寬容的意味,他咳嗽幾聲,“沒關系的,我已經習慣了。”
緊接着,齊木千花聽見了少年輕輕的抱怨:[好疼……]
他嘴上說着沒關系,心裏卻在說他好疼。
像是在跟她撒嬌。
她抱住她的勇者大人,“對不起……都是千花的錯。”
“不是你的錯。”
“我們的心靈連接着一扇門,以後這扇門的開關都由你來掌控。”
他略微湊近一些,柔軟的唇幾乎觸碰到少女的臉頰,“把你的信任交給我,好嗎?”
[答應我吧,千花。]
好。
費佳眼睛彎起來,“以前是我的錯,我不願意和您溝通,導致我們之間存在縫隙。”
“現在,我會把我的計劃說給您聽。”
[來幫助我吧,成為我的同伴,和我一起完成理想吧,千花。]
齊木千花頓時有了一種被信任、被期望、被賦予了價值的使命感,她像是宣誓般說道:“我會認真聽的。”
[好可愛。]
欸、?
正全神貫注準備聽勇者大人計劃的少女一愣。
是,是勇者大人在誇她嗎?
[好可愛啊。]
費佳顯然也愣住了,他蒼白的臉上多了一些羞意,看起來像是個單純的、不谙世事的少年。
[別想這些了……]
[為什麽她要喊我勇者大人?叫我的名字不好嗎,明明之前已經背出來了的。]
……費佳?
“唔,很抱歉。”
費佳臉上閃過幾絲窘迫,“我、我們暫時分開吧,就用心聲交流好不好?”
[她太可愛了,看着她就忍不住想這些奇怪的事,怎麽會這樣……]
原來勇者大人也會有這麽窘迫的時候……
原來他也和千花一樣,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啊。
他也是一個有缺點的人,他也有做不到的事。
這讓齊木千花感覺費佳不再像從前那樣高高在上,不再像從前那樣有着無法接近的疏離感了……
[叫我費佳,我想聽見你喊我的名字。]
[明明是應該說計劃的時候,我卻一直在想這些……]
青年捂住自己的臉。
心态轉變以後,齊木千花把費佳當成一個人去看,才發現費佳看起來真的很年輕。
像是二十歲都不到的樣子。
而且……他的臉好小啊,竟然可以用兩只手就全部捂住嗎?
這樣的勇者大人好可愛……
唔……可愛,千花這樣想是不是不太尊敬?
[喜歡,喜歡被千花……]
青年強行退出了這個場景。
他有些慌張的聲音傳來:[我要關閉開關,可以嗎?]
……
千花可以說,不可以嗎?
[……你變壞了。]
是的,看見這樣的費佳,有一點想欺負。
齊木千花捂住自己的臉。
什麽啊,這麽緊張的時候,千花竟然在想這些事情嗎?真是……
[我很高興你能重新笑起來。]
[我很擔心你,尤其是在白天,我好像把你吓壞了。]
唔,明明受傷的是費佳,千花怎麽能讓費佳擔心自己?
她連忙想道:現在已經沒事了……千花現在一點也不怕費佳了。
[那就好……現在,我們只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了。]
什麽?
[千花想見哥哥嗎?]
……想的。
齊木千花沒法欺騙自己。
對哥哥的思念和喜歡是刻在千花骨頭裏面的文字,就算遭受再多挫折,千花也要找到哥哥。
千千萬萬遍。
[那我們先把東京的事情解決,好不好?]
怎麽解決呀?
[夏油傑的咒靈一直在殘害普通人,你去找到他,讓他把那些咒靈收回去,好嗎?]
唔……為什麽要千花去?
千花不想再看見那個人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夏油傑。
[你看,我已經通過虛假的炸彈恐吓了東京的人,但是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夏油傑還是不見蹤跡。]
[只有你能找到他。]
[你每猶豫一秒鐘,就會有許多人死在咒靈手裏,千花,勇敢起來,去面對他,然後我們一起去找哥哥,好不好?]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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