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夏子都消失了? (1)
天色漸漸深沉了下來,夏子都推着齊宥胤慢慢往圍場方向走回去。
因為看過藍天大海而心情略有好轉的夏子都輕輕開口問道:“四爺,為什麽狩獵還有祈福的功能?”
齊宥胤想了想,然後輕聲道:“因為狩獵也要靠天意,若是狩得多,便說明得到了上天眷顧,那麽我們的願望,上天也同樣會聽到。”
“可是,事在人為不是嗎?依靠虛無缥缈的上天真的有用嗎?”
齊宥胤聽了她如此驚世駭俗的話,輕輕咳了幾聲,眼中帶着夏子都看不到的笑意道:“你這話若是被那些大臣們聽到了,只怕是要抓你去祭天謝罪了。”
夏子都暗自吐了吐舌頭,道:“我這不就是與你說說嘛!我又不傻 ̄”
兩個人正說着,忽然間,夏子都在即将黑透的夜色中看到一雙晶瑩透亮的眼睛。她定睛望去,驚喜地開口道:“四爺,你看,那個是不是白狐……”
第一次見到白狐的夏子都瞬間激動不已,當下便追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往樹林深處而去。
齊宥胤一驚,不停地在她身後喊着她:“子都,夜深,裏面危險……”
他焦急地推動輪椅想要上前追趕她,卻奈何她竟然跑得極快,再加上樹林中夜霧漸起,齊宥胤瞬間便看不到她的身影。
夏子都專心地一路追逐着那白狐往樹林深處而去,絲毫不曾注意到四周越發黑暗的夜色和異常靜寂的古怪。
一直到追着那白狐來到迷霧深處的夏子都,竟然突然間再也找不到那白狐的影子。
照理說,在這樣靜寂而黑森的環境中,她一個手無縛雞的女子應該覺得陰測測的害怕,可是夏子都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卻沒由來的覺得這裏有一種難以言明的親切感和熟悉感。
甚至連空氣中清冽淡然的草木氣味都來得十分地讓她覺得親切。
在漸漸習慣了四周的迷霧和黑暗之後,她稀奇可以看到樹林深處仿佛有一個竹屋和一片田園。
她腳下輕動,緩緩向其中走去。
那看着極近的竹屋,卻讓她走了許久的功夫,在穿過越發濃重的迷霧之後,夏子都瞬間感覺到眼前一片清明。
在真正走近那個竹屋的時候,夏子都才看清了讓她追趕而來的,根本不是一只白狐,而只是一只雪白而充滿靈氣的白貓。
它蹲在田園的盡頭,看到夏子都走近,嗖地一下就離開了原地,往竹屋後面而去。
夏子都站在那片田園外圍,輕輕開口道:“請問……有人在嗎?”
她靜靜地等了片刻,卻沒有聽到有人應她,于是她又重複了兩次,結果都是一樣。
夏子都雖然心中有些失望,卻并不願輕易地打擾這一片寧靜,于是便轉身想要往回走。就在她即将走出這片幽靜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悠悠從身後傳來:“你既然已經看到,卻又為何選擇視而不見呢?”
夏子都聞聲止步,驀然轉身,在四周枯木之中,在竹屋的清雅之前,她看到一個滿頭銀發,風姿獨立的老者,一雙仿佛洞察世情的雙眼正淡淡地望着自己。
夏子都上前,朝着他恭敬地作了個揖,開口道:“無意間走進這裏,打擾了。”
老者看了她一陣,又低下頭打理着腳下的那片田園。不多時,他那清冽悠遠的聲音再次傳進夏子都的耳中,“既然你已經來到,不如進來喝一杯茶罷。”
夏子都對眼前的這個老人,有着與初次見到桑其朵時一樣的那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當下便微笑着點了點頭,走進了那片田園。
夏子都走進那片田園,竟然驚奇地發現在這幹枯蒼白的深冬,這裏竟然種滿了各色美麗妖嬈的花:羞澀的白紫丁香,自然芬芳的鸠尾,剛剛抽發枝葉的月季……
夏子都看着這滿園不合時節而盛放的花朵,忍不住地開口問道:“天寒地凍,怎麽會開出如此多花期截然不同的花?”
老者擡頭望了她一眼,突然咧開一個後來被夏子都形容為極二的笑容,開口道:“丫頭,這些花并不比你美啊 ̄”
夏子都聽了他的話,瞬間被雷到。她如果沒有記錯,現在的她易了容,又穿了厚厚的衣服裝扮成侍女的樣子,這老人哪裏能看得出她的樣貌?
她如此想着,當下便狐疑地看了那老者一眼。只見他明明低着頭,卻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撇了撇嘴道:“丫頭,你都能穿過重重迷霧找到這裏,老朽自然也能穿過重重僞裝看到你的真實面容。”
額 ̄夏子都越發覺得他邪門,她在心裏憋了半天,最後實在忍不住出口問道:“那個……老人家,你是不是仙人?”
還是妖人?夏子都在心裏偷偷補上另外一句。
“叩!”
“哎喲!”夏子都摸着被那老者敲了一記的額頭,輕聲呼痛了起來,擡頭滿臉幽怨地看向他。
“我要是妖人,就把你變成這些花!”
咦 ̄,“你還說你不是妖?你都能多少變啊?七十二變?三十六變?”夏子都的缺心眼又開始發作。
那老者忍住要吐血的沖動,瞪着她許久,突然朗聲大笑了起來。
那原本躲進竹屋的白貓聽到他的笑聲,蹑手蹑腳地從裏頭出來,睜着無辜地貓眼,微微側着頭,看着外面的一老一少。
夏子都看到那只賣萌的小白貓,瞬間激動了,不停地沖着它招着手喊道:“咪咪 ̄咪咪 ̄”
那白貓聽到她的招魂之聲,仿佛十分不爽地喵了幾聲,眼尾都不掃她一眼,踱着貓步走到老者跟前,各種撒嬌噌頭。
那老者輕輕安撫着白貓,擡頭看着夏子都道:“它最恨人家叫它咪咪 ̄你們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來。”
夏子都瞬間白眼直翻。她百分之百肯定這是一只貓,貓嘛總是咪咪的咯,難道汪汪啊? ̄唉,這一刻她終于領悟到: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裏,無論是屬于高級動物的人類,還是像這只小白貓這樣的動物,都會常常自我感覺太過良好,總是忘記了自己的本質。
(唉,偶說,小夏夏,不過是一只貓,你會不會想太多?)
咳咳 ̄我這不是想裝得有深度一點嘛 ̄夏子都輕輕幹咳了幾聲,小手微微指了指那只正瞪着她的白貓,開口問老者道:“那個……老人家……你的意思是這只貓還有情緒?”
“喵 ̄!”
夏子都被它激烈的大叫聲吓了一跳,咳咳咳……當下咳得越發厲害起來。
尼瑪啊 ̄她夏子都出了名的人緣好,怎麽到了這只白貓這裏就徹底不靈了呢 ̄“好了!桑其葉!別叫了!再叫該把人給我吓跑了!”老者對着那只白貓輕輕道。
“咳咳!……神馬神馬?!”夏子都眨巴着雙眼,不敢相信地開口确認道:“那個……這只白貓叫桑其葉?!”
“那桑其葉是你的誰啊?老人家?”
老者一臉的莫名其妙,開口道:“桑其葉是我的貓咯。”
“不是!那個……”
大概是一天內收到的刺激太多,夏子都竟然語塞了起來。她深吸了幾口氣,平穩了一下自己紊亂的思緒,半刻後才假裝很冷靜地開口問道:“老人家,這麽巧,我剛好有個朋友也叫桑其葉,不知道我那個朋友桑其葉跟這只白貓桑其葉是神馬關系呢?”
夏子都眨巴着雙眼,一臉求知若渴的模樣。
老者一臉淡定了看了她一眼,道:“你說的是那個不男不女的玄武國太子?”
夏子都連忙點頭。
“他竊取了我家桑其葉的大名罷了。”
夏子都瞬間覺得額角三滴汗順勢而下。她低頭看了眼那只依舊瞪着她的白貓,又想到那個妖孽一般的炫葉。
那個……貌似……仿佛……其實……這兩者之間也有些像的吧?
“那桑其朵和您又是什麽關系啊?”夏子都繼續發揮好奇寶寶的好奇心。
老者抱起那只白貓輕輕坐到夏子都旁邊,看了她一眼道:“那是我的二徒弟 ̄”
這下夏子都終于理清了頭緒,又問道:“那您也會巫術?”
老者沉默颔首。
她又指了指那只白貓,“它也會?”
老者沉默。但是這次沒有颔首。
不過沉默就是默認,夏子都自動将他的反應歸結為和颔首一樣。
邪門啊邪門,邪門啊邪門……夏子都驚悚地在心中反複地默念着這兩個字。
“唉 ̄”沉默了一會後,老者忽然開口叫苦道:“年紀大啦!年紀大啦 ̄這麽大一塊田園,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要打理到何時去啊?”
夏子都敏感地感覺到他懷裏的那只貓聽了他的那句話,仿佛翻了個貓白眼,縱身一躍,從老者的身下跳了下來,然後極富深意地看了夏子都一眼,悠哉悠哉了踱着步走開了。
夏子都轉頭看向老者,突然腦子一熱,沖口而出道:“有我可以幫忙的嗎?”
那老者的臉色馬上陰轉晴,一臉開心地望向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确認道:“丫頭,你真的願意幫老朽?”
夏子都瞬間感到一陣後悔。不過,看着他殷切的雙眼,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那老者立馬笑逐顏開道:“好!好!我方才只是剛剛松了松那片土,麻煩你将整個田園的空地的土都松了松,然後在上面撒上種子;然後給那些花澆澆水;然後吧,那些菜也還沒有施過肥,要麻煩你幫我施一施……哦,對了,還有還有……”
夏子都悲催地看着他一張一合,喋喋不休的嘴巴,連開口想要拒絕的想法都木有了。
她腦中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她會直接累死在這裏。
竹屋外圍的樹林中,齊宥胤已經繞着小樹林來回走了好幾遍,卻始終未曾看到夏子都的身影。
他看着四周幾乎一樣的環境,不由地在心中暗暗疑惑起來,他記得方才夏子都跑進來的時候,明明有片夜霧啊,怎麽這會都不見了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聽到由遠及近的一陣馬蹄聲,然後便看到一身銀白色的齊宥宇下了馬向他走來。
齊宥宇走到他面前,四周看了一圈,最後開口問他道:“她呢?”
“她方才為了追一只白狐,往樹林深處去了。我找了幾圈都不曾看到她的影子。”
“該死!裏面是獵場!”齊宥宇聽了他的話,連怪責他的功夫也沒有,連忙上了馬往樹林深處奔去。
齊宥胤看到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打了暗號招來了暗衛,吩咐道:“騎馬帶本王進去。”
暗衛猶豫道:“主子,你的腿……”
齊宥胤不等他說完,便冷冷地開口道:“帶我進去,或者你自行了斷。”
暗衛無奈,伸手吹了下口哨,喚來了自己的坐騎,然後背着齊宥胤一同上了馬,也往樹林深處奔馳而去……
齊宥宇騎着馬繞了好幾圈,卻什麽都不曾看到。
他下了馬,在樹林處又仔細地走了兩圈,忽然發現這些樹林看似雜亂無章,卻仿佛隐藏着某種規律。
他靜下心來,認真留意起這些樹林的排列。
左邊,二,六,八……右邊二,六,九……
他心中一動,緩步走近右邊那多出的一棵小樹。他仔細端詳着眼前的這棵樹,卻絲毫看不出又任何異常。
忽然間,他仿佛發現了什麽,蹲下身看到了地上稀疏散布着的仿佛動物一般的爪印,看起來仿佛是貓狐之類的腳印……
齊宥宇猛然間想到方才齊宥胤說過,夏子都是為了一只白狐而走進了樹林。
他心中大喜,沿着那地上的那些爪印緩緩往深處而去……
因為追逐一只像白狐的白貓而來到這裏被人當成苦力差遣的夏子都,在終于幹完了老者交待的所有事情之後,筋疲力盡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下坐了起來。
累死她了!就算她是種花種草的個中好手,也經不起這樣的勞動量啊。
這不是将她當男人使,這是直接将她當牲口使啊!
夏子都無比悲催地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一臉閑适的老者,忽然道:“老人家,你确定,這些事是你原本今日要幹完的嗎?”
那老者一臉當然地模樣看着她道:“老朽幾乎隔幾日便會來這裏打理一遍,這些小事,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居然做了這麽久,現在的年輕人啊……唉……我跟你說,丫頭……”
老者轉頭一看,發現夏子都已經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暖意,輕輕點了點夏子都的椅子,瞬間便将她送進了竹屋中的床榻上。
老者閑閑地喝了一口茶,對着裏頭喊道:“幫你家主人蓋個被子!”
睡夢中的夏子都迷迷糊糊間,仿佛聽到有三兩個七八歲左右的少女在她耳邊輕喚着她的名字:“子都,子都……快來看,師父種的綠蘿又開花了,好漂亮啊 ̄”
“夏子都!你看你養得什麽貓,又拉壞了我一條裙子,明日被師父看到,又該罰我種地了,我要怎麽辦啊……”
“子都,昨日師父教的那句口訣,我怎麽就是練不出來啊,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睡夢中的夏子都被那些幼稚清亮的聲音所吸引,随着她們走到了竹屋外的那片田園之中。
她看到蹲在花間,頭上绾着兩個少女髻的女孩子,一身白衣紅裙,樣子像極了桑其朵。她連忙上前,開心地拍了下她的肩,“小桑,你怎麽也在這裏啊?”
只見那幼年的桑其朵只是轉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盯着腳下的那塊什麽都沒有的地。
這時,一個同樣的白衣紅裙,但是年紀仿佛比桑其朵小一些,長得極具蘿莉範的一個女孩小跑着來到夏子都的身邊,開口對她道:“子都,你別理桑其朵了,過來跟我一起玩吧,你看,那裏有好多蝴蝶!多美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子都緩緩睜開眼睛,她迷茫地環視着竹屋中的一切。
難道夢中的那些場景,是這具身體本來的記憶嗎?幼年時的夏子都來過這裏,還認識幼年的桑其朵。
那麽門外的老者也是她的師傅嗎?原來的夏子都也曾經在這裏研習過巫術?
這時,桑其葉突然跳到她的雙腿上,仿佛十分不滿地朝着夏子都喵喵地叫個不停。
夏子都伸手輕撫上它雪白晶亮的毛發,她看着它一臉享受的模樣,有些不太确定地開口道:“你是我幼年時養的貓嗎?”
桑其葉正被她摸地十分地舒服,嘴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可是聽了她的話,桑其葉瞬間炸毛,瞪着她,又開始喵喵叫起來。
夏子都看着它一臉幽怨不滿的樣子,不由地笑了出來。她起身走到屋外,看到那老者正一臉笑意地望着她。
夏子都有些不敢确定地開口道:“你是我……不是,你是那個夏子都的師傅?”
老者佯裝傷心地開口道:“555555 ̄我的小夏夏如今做了太子妃,竟然連師傅都不認識了……”
“不是,那個……呃……我不是原來的那個夏子都!”夏子都急急地解釋道。
“你就是你就是!”老者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夏子都無語,耐着性子對他解釋道:“老人家,你既然是桑其朵的師傅,那你的巫術一定很厲害,難道你看不出,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老者擡眸看了她一眼,不爽道:“根本就是一個人!就是你就是你!”
額 ̄夏子都幾乎要淚奔,她望着老者道:“那你說我以前跟你學過巫術,為什麽我現在毛個巫術都不會咧?”
老者毫不奇怪地開口道:“那是因為你忘了啊。”
夏子都嘆口氣,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她随意地擺擺手:“随便随便,你非要說是就是呗。”
那老者聽到她終于承認了,開心的上前一把抱住她,興奮道:“我最讨喜的徒兒終于認得我了啊!”
在場的一人一貓對于他如此激動的表現,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夏子都十分有耐心地等他的興奮勁過去,然後才開口問道:“你說你是我師傅,那你叫什麽呀?”
“啪!”老者又一次敲了一記夏子都的額頭,不滿道:“連你師傅的大名都忘了,該打!”
夏子都呼呼喊着痛,沒好氣道:“那你到底叫什麽啦!”下手可真狠。
“桑布其。”老者開口道。
“啊?傷不起?”夏子都咋舌,這名字也太現代了點吧?
老者差點被她氣死,随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了他自己的大名。
“啊?哦!桑布其!”夏子都了然地點了點頭。
也終于明白了為蝦米他的徒弟名字裏面都有桑了。
她不解地開口道:“桑師傅,你說我也是你的徒弟,那為什麽我的名字裏沒有桑呢?”
桑布其一臉不想搭理她的神情,不耐煩道:“你自己不有名字嘛,還要我給你取啥名字?”
忽然間,桑布其仿佛感覺到了什麽,忽然開口道:“你男人來了,我得走了。這只貓我也替你養了這麽多年,現在物歸原主。若是有事,可以帶着桑其葉來找我。”
說完,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桑其葉沖着她喵了幾聲來到她腳邊,撒嬌地猛蹭她的腳踝。
夏子都一把将它抱在懷裏,離開了田園慢慢走出樹林。
她剛走到入口處,便看到迎面而來的齊宥宇。他什麽都不說,上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又看了一眼她懷裏的桑其葉,板着臉道:“你就是為了這東西自己到處亂跑,嗯?”
夏子都白他一眼,心中暗道:齊先生,我有說過原諒你了嗎?居然還敢跟我在這裏大呼小叫。
她越過齊宥宇,手中懷抱着桑其葉,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齊宥宇拉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到懷裏,眼睛死死地凝視着她,氣悶道:“你到底在氣什麽?!”
夏子都冷笑着看着他道:“太子爺,您真是好笑。做了還怕承認嗎?”
某太子咬牙,“我不知道那日會碰到婉清。”
“可是你确實去了。”夏子都死咬着這一點不放。
“我只是去喝了酒。”齊宥宇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跟她解釋的如此清楚。
“呵,太子爺,您又說了句笑話。那人人都像您這樣,去青樓只喝酒,那些酒肆不都該關門了嗎?”
“你……”齊宥宇此刻對于她這張伶牙利嘴真是恨得咬牙切齒。他微微眯起雙眼,字字清晰道:“我再說一次,我只是去喝了酒。”
“就算你只是去喝了酒,但是你招來了婉清是事實。”夏子都直視着他,淡淡道。
齊宥宇聽到她這樣說,滿腔的怒火瞬間變成了繞指柔,他深望着她,無奈道:“那日的事,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諒我?”
夜色中,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揉在懷裏,雙手輕柔地按搓着她的背,溫柔地安撫着她。
也許是因為他熟悉的懷抱溫暖了夏子都,也許是因為他身上的氣息讓夏子都感覺到安心,原本渾身帶着刺的夏子都被他這樣輕柔地安撫着,心緒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夏子都放開了手中的白貓,雙手輕輕環上他的頸脖,柔軟的身子安心地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小臉不停地揉搓着,蹭着,試圖要在他的懷中找到最安全,最舒适的位置。
齊宥宇因為她這樣的行為,漸漸變得僵直起來,他微微松了松環抱住她的雙手,語帶沙啞地開口道:“不許再亂動了。”
夏子都感覺到他僵直的身體和松開的手,微微有些不滿地望了他一眼,靠着他的身子向他貼得更近,雙手緊緊地挂在他的頸脖之間。
齊宥宇呼吸驟然變得深重,他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重重地貼上自己的身體,一絲空隙都不留,薄唇瞬間噙住她嬌嫩欲滴的紅唇,長舌熟門熟路地撥開她的唇齒,找到她的,深深地吻了上去。
夏子都緊貼着他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她感覺他的雙手伸進了自己的衣襟,隔着一層薄薄的亵衣,溫柔地安撫着自己。
齊宥宇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輕輕地噴打在自己的臉上,帶着她獨特的淡淡木蘭香氣,瞬間将他身體撩撥的火熱。
他将她抵在一旁的樹幹上,急切而熱烈地渴望着她的甜美。
夏子都整個人柔軟無骨地輕挂在他的身上,毫無招架之力地承受着他霸道而深入的渴求。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主動觸碰上他的那一瞬間,齊宥宇瞬間熱血上湧,緊緊地糾纏着她怯怯的小舌,纏繞不肯放下。
隔着亵衣的大手也漸漸往前移動,來到了她冰涼而飽滿的美好。
夏子都突然輕呼出聲,身子越發厲害地顫抖了起來。
她感覺到齊宥宇的唇漸漸來到她的脖頸和鎖骨。他濕熱的吻經過的地方被刺骨的寒風一吹,瞬間讓夏子都感覺一陣冷飕飕的感覺。
她無法抑制地回想起那個充滿噩夢的晚上,那男人陰冷惡心的唇和觸碰……
她突然重重地推了齊宥宇一把,雙手緊緊地揪住胸前的衣襟,身子靠着樹幹緩緩斷下,小臉埋進雙腿之間,無法控制地痛苦了起來。
那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場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日夜糾纏着夏子都。她迫切的想要擺脫那段不堪的記憶,可是那種感覺卻仿佛潮水一般一浪蓋過一浪,沖擊着她的腦海。
齊宥宇看着她苦苦掙紮地模樣,心痛地上前将她輕輕擁入懷中,輕聲地哄着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夏子都擡起布滿淚水的大眼望着他,哽咽地開口道:“齊宥宇,我忘不掉。怎麽辦?怎麽辦?”
“乖,沒事了。我們回去,嗯?”極致地溫柔從某太子的口中輕輕說出。
齊宥宇說着,便擁着她站了起來,将她揉進自己的大麾之下。
原本趴在一旁安靜的桑其葉看到他們準備離開,連忙拔腿追上他們,縱身一跳重新來到了夏子都的懷裏。
夜色中的兩人一貓,都不曾注意到另外一邊的馬匹上,一臉索然失落的齊宥胤。
麒麟皇宮中
今日恰好輪到福貴妃侍疾,用過晚膳,她便帶着兩個貼身宮女和一個信得過的禦醫來到了齊盛天的寝殿中。
正準備回寝宮的皇後看到她帶着禦醫進來,便止住了腳步,笑着開口道:“昨日皇上剛看過張太醫,今日妹妹怎麽又請了禦醫過來?”
福貴妃朝着皇後行了禮,笑着道:“妹妹這不是擔心皇上的龍體嘛,所以想着再給皇上請個脈,也好确保張太醫的診斷無誤啊。”
皇後點了點頭,“妹妹說的是,那就請你帶來的太醫再給皇上請個脈吧。”
那位太醫朝着皇後行了禮,走到龍榻邊,細細地為齊盛天搭起了脈。
許久後,太醫緩緩地走到兩位娘娘跟前,躬着身子道:“皇上的身子,是內毒攻心,再加上天氣寒冷,內毒無法排除體內造成的。”
皇後聽了他的話,輕哼了一聲,“這皇上的病也生了大半個月,其他的太醫一早便說了你今日說的話。你可有妙方可有讓皇上快一些痊愈麽?”
福貴妃看了皇後一眼,笑着對那太醫道:“沈太醫,你但說不妨。”
那沈太醫低着頭道:“老臣的法子與之前的太醫都差不多,并沒有什麽特別。”
皇後聽了這話,淡淡地看了福貴妃一眼,然後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口道:“還是福貴妃有心。過,若是日日都帶着不同的太醫來給皇上請脈,只怕對龍體也無益吧。”
福貴妃沉默看着皇後離開,擯退了殿中的宮女太監,然後指了指桌上的一包藥,對着沈太醫道:“你看看,這些藥裏面都有什麽?”
沈太醫點點頭,上前拿起桌上的藥包拆開先是看了看,又放到鼻前仔細的聞了聞。然後将那些藥包放回原處,對着福貴妃道:“回娘娘,這裏有幾味主要的藥材都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對皇上的病并沒有明顯的作用。”
福貴妃點點頭,沉默片刻然後開口道:“你悄悄地将其中的那幾味藥換了,千萬不要讓皇後的太醫知曉。去吧。”
沈太醫應了聲,便退了出去。
福貴妃走到龍榻前,看着齊盛天閉着眼睛,仿佛睡得十分地香甜。不由地拍了他一下,開口道:“皇上,別裝了。這裏沒別人了。”
齊盛天緩緩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無奈地嘆口氣道:“可憐了我這把老骨頭,天天這麽躺着,都快散架了。”
福貴妃白了他一眼,道:“你活該。能抓住皇後把柄的辦法多的是,幹嘛非要選個最折騰自己的?”
齊盛天看了她一眼,開口道:“若不是借着裝病,宇兒那小子能乖乖地替我打理政務?”
“你小心被太子揭穿,反而将他往外推。”福貴妃好心地提醒他道。
齊盛天十分篤定搖了搖頭,開口道:“如今他為了快一點将自己的太子妃接回宮中,比朕更急着想鏟除皇後在麒麟的勢力。”
福貴妃遞了杯水給他,開口道:“你打算就這樣将所有的擔子都壓到太子身上啦?”
齊盛天接過水喝了個精光,笑着開口道:“上次陸家造反和最近的西北旱災,你難道沒看出來?宇兒他以後一定是個超越過朕許多的明君。既然他比朕更适合,為何不讓他早一些擔當,也好讓麒麟的百姓早一日收益啊。”
福貴妃聽了他的話,輕撫上齊盛天的手,點點頭道:“也好,到時候,你便可以無事一身輕,陪着我四處游玩。我陪了你這麽多年,也該輪到你賠我了。”
齊盛天笑着握住她的手,朝着她點了點頭。
皇後回到自己的殿中,便走進了她寝殿玄關處的密室之中。
她看到來人,激動地上前抱住他道:“這幾日都不見你來,我真擔心你出了什麽事?。”
來人不着痕跡地松開了她的雙手,淡笑地開口道:“皇上讓我來通知你,他受到消息,那批軍饷是被玄武國的太子中途掉了包。皇上讓你仔細查一下婉清公主的死因,也許能順着這條線索找到那批軍饷。”
“可是,如今這麒麟的太子已經開始懷疑我,我的寝殿中到處都有他的影衛,我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男子輕輕地靠近她,半威脅半哄騙道:“難道你想一直在這裏陪着那個即将入土的麒麟皇帝嗎?辦完這件事,我們便可以遠離這些是非了,難道你不想與我開開心心地在一起嗎?”
“這……”皇後望着男子,猶豫了起來。
男子凝望着她,上前吻上她的耳際,惹得皇後瞬間輕輕地顫抖了起來,“等你成為這個國家權力最大的女人,我們就可以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去那些你曾經想去的地方,去草原看繁星,看月亮;我們再也不必像如今這般偷偷摸摸地。所以為了我們即将獲得的幸福,我們都要一起努力,好嗎?”
他的吻帶着一絲淺淺的纏綿慢慢來到皇後的肩胛處,輕輕地舔着,啃着,惹得她控制不住地喘息了起來。
男子一把剝去她身上的鳳袍,将她抵在冰涼的牆壁上,指尖輕輕地滑過她撲了厚厚一層脂粉的臉頰,緩緩落下,來到她的鎖骨和迷人的偉岸之前。
皇後因為緊張,氣息開始漸漸地混亂起來,男子的臉上帶着一絲冷靜,輕輕地挑撥着她,看着她漸漸迷離的雙眼和極致渴望的身體變化,他的唇角才慢慢牽起一抹弧度,傾身覆上了她的身體。
整個密室中,至此,只剩下人類最為原始的律動,男人渾厚的喘息之聲和女人承受不住的呻吟之聲。
意亂情迷的皇後微微睜開迷離的雙眼,看着眼前這個無比熟悉又格外陌生的男子。心中苦澀地想着,若是讓她為了這個男人去死,她也會毫不猶疑地乖乖照辦吧。
她十四歲便嫁到麒麟做了皇後,如今已經在這麒麟的皇宮中虛度了十五年的光陰。
其實算一算,她也不過是個三十歲不到的女子,卻因為有了齊宥宇這個過繼的兒子,顯得如此的蒼老。
她深愛的男人,她不能嫁;她不愛的男人,卻與之共度了一個女人最美好,最風光的十五年的青春。
齊宥宇抱着夏子都回到了營帳中,夏子都此刻已經平靜了下來,她抱着在她懷中睡得一臉香甜的小白貓,輕輕道:“我今晚要給桑其葉一起睡。”
齊宥宇一聽這個名字就冷了臉,開口道:“為什麽叫它桑其葉?”
夏子都雙眼都是理所當然的神情,開口道:“它本來就叫桑其葉啊。”她頓了頓,又開口道:“對了,你知不知道我爹爹在哪個營帳中?我有事想要問他。”
齊宥宇點點頭,開口道:“我陪你過去。”
夏子都忽然想起桑布其根本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她搖了搖頭,開口道:“不用了,讓田宇帶我去就行了。”
齊宥宇只以為她還在因為醉紅樓的事生自己的氣,所以也不多說什麽,按照她說的,吩咐田宇帶她去了夏明淵的營帳中。
夏明淵看到她進來,只是微微怔了怔,随即便認出了她。他有些生氣地開口道:“你懷了身孕,太子怎麽還帶你來狩獵?簡直是胡鬧!”
夏子都知道她這個便宜老爹這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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