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有好處嗎?

宋子言一愣,腳往後退了一小步,本能地想逃。

馬上又忍住了。

冷靜,冷靜,他告訴自己。

距離十六歲暑假發生的事,已經過去兩年了。

十七歲一整年宋子言都不敢回國,去年春節在爸爸的要求下,他才回國。

而回國前兩天,他總做各種各樣又羞又氣的夢。

他怕見到白彥青。

好在他的害怕是多餘的,白彥青像沒發生過那些事之前一樣對待他。

以至于宋子言也不敢表現的害怕他,生他的氣。

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最好了。

宋子言勉強擠出一個笑:“彥青小叔.你怎麽來啦.”“來接你啊,”白彥青頗顯無奈道,“你這孩子,打你電話也不接。”

“啊?有嗎,我沒有接到。”宋子言無辜道。

白彥青看着他,看得宋子言心虛時,揚起唇:“我換號碼了。”

“啊!”宋子言像是真的才意識到一樣,“尾號7799原來是彥青小叔的號碼嗎?我以為是騷擾電話。”

白彥青笑了笑,小家夥,在暗指什麽呢:“上車吧。”

他摁下一個鍵,後備箱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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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言放好行李箱,拍拍手,去開後座的車門,打不開。

宋子言心裏一咯噔,試探着去開副駕駛座的,一下子就打開了。

.宋子言拘謹地坐上去。

“就你一個人?”等他系好安全帶,白彥青探身,拿起後座上的一個紙袋,目光觸及一個白色透明門的包時,他搖晃了下,裏面在睡覺的東西驚醒。

白彥青勾唇,又搖了下,将紙袋遞給宋子言:“先填填肚子,回家再吃好的。”

宋子言往裏面一看,一杯豆奶,一袋小籠包,一袋奶黃包。

宋子言确實餓了,沒在飛機上吃早餐。

他将東西拿出來,邊吃邊說:“哥哥去湖南采風了,六號才會回來。”

白彥青是從媽媽那知道他回國的時間,肯定也知道他和誰一起的。

白彥青沒接話,心思全在宋子言的嘴巴,宋子言在吃奶黃包,淡黃色的餡兒沾在唇上,宋子言伸出小截粉色的舌頭舔掉。

白彥青鏡片後的眼睛眸色一暗,心裏像被一根羽毛撓着。

他閉上眼睛,幻想若是宋子言用那張漂亮小嘴兒吃他的東西,那該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

白彥青付之一笑,睜開眼,看了眼後座白色的包,問道:“我沒記錯的話,留學生六號才報名?”

宋子言剛要點頭,突然聽見一聲細微的。

“喵~”宋子言一愣,左右看了看。

“怎麽了?”白彥青故作不知地問。

宋子言沒說話,屏息聽着。

“喵~”“彥青小叔,你有聽見嗎,好像有貓在叫。”宋子言下意識地去開車窗。

“貓?”白彥青疑惑,忽地,笑了起來,“哦,瞧我這記性,是冬天吧。”

宋子言拉車開的手一頓,扭頭看着他。

白彥青伸手,提起後座的白色貓包。

宋子言瞪大了眼,和透明殼裏的布偶貓對視,一臉喜色地問:“這是你養的貓嗎?”

“嗯?你忘了麽?”

“什麽?”宋子言這樣問,注意力卻全在貓上,“它長得好漂亮。”

宋子言戳戳透明殼,貓用爪子碰了下,像是跟他招呼。

“哇,”宋子言眉開眼笑,“好可愛,你能抱它出來嗎。”

“當然,”白彥青将貓包轉向自己,打開門,“說來,冬天是我們共同的貓。”

宋子言笑容一僵:“.啊?”

白彥青将貓拿出來,貓包放回後座。

宋子言注意力一下子又被這只毛色奶白的布偶貓吸引:“真的好漂亮。”

宋子言想碰,但因為心理陰影,不敢。

說來心理陰影也是有白彥青的原因。

白彥青那陣子天天喊着他一起看鬼片,七八歲的小孩子,宋子言晚上被尿憋到了都不敢去就在房裏的洗手間,還得叫醒邊上的白彥青,讓他陪着。

那晚同樣是個不敢去洗手間的夜晚,野貓鑽到了被子裏。

腳下溫熱、毛絨、抖動的活物。

宋子言吓哭,一動不敢動,以為是鬼來索他的命了。

白彥青自是清楚原因,笑了笑:“別怕,它很溫順,更何況你是救過它的人。”

宋子言還是不敢,突地反應過來他那句話的意思,不解道:“我.救過它?”

“這是那只你在外面撿回來的小貓啊,不記得了?”

宋子言回憶着,好一會兒,“啊”了聲。

他想起來了,去年春節,他和堂弟他們去街上玩,路過一條小巷時,發現了這只被抛棄在紙盒裏凍得瑟瑟發抖的小貓。

他帶了回去,交給家裏的管家李叔。

第二天他就回俄羅斯了,後續他聽李叔說貓被人領養了。

“原來那個領養小貓的人是彥青小叔啊。”宋子言驚喜道。

“嗯,我帶冬天去了矽谷。”白彥青捋着貓咪毛絨絨的毛。

宋子言羨慕地看着他的手:“它叫冬天呀?”

“因為你在冬天撿到它,”白彥青笑看着他,“要不要摸摸它?”

宋子言尴尬,臉都紅了:“我、我不敢.”“不如……”白彥青作出想了想的樣子,“我幫你?”

宋子言眼睛一亮,希冀地看着他:“怎麽幫?”

“自然是握着你的手幫。”

宋子言毫不猶豫地伸出手。

白彥青笑了聲,沒去握,垂着眼皮撓撓冬天的頭:“只是,我幫言言的話,有好處嗎?”

宋子言瞬間聽出了言外之意,心一緊,忙收回手。

白彥青撫摸着冬天,唇揚着,也沒說什麽。

車子裏格外安靜。

這時冬天喵了一聲,爪子往前抓了抓。

白彥青看了眼,尋常語氣道:“言言,給我一個奶黃包。”

他居然用這個來做交易,宋子言有點氣,悶聲道:“.自己拿。”

白彥青忍俊不禁,戴好兩只一次性手套,拿起一個奶黃包,捏成四瓣喂給冬天。

冬天趴在白彥青腿上吃着,樣子特別可愛,宋子言心癢癢的,他也好想這樣喂冬天。

眼見着喂完了,宋子言主動遞一個奶黃包過去,忽然又縮回手,他可以自己喂啊,反正不會碰到。

宋子言開心地立馬去戴另一只手套。

白彥青這時道:“言言,你覺得我會讓你喂嗎?”

宋子言動作一頓,和他對視,片刻後,宋子言低頭看着手上的奶黃包,不開心地嘟囔:“可是是你說的,他是我們共同的冬天。”

白彥青輕笑,慢條斯理摘掉手套:“我說是就是,我說不給就不給,言言,所有權是我啊。而且,你都沒問我要什麽好處。”

宋子言覺得自己被貓咪蒙了心,看看冬天,猶豫了好半晌,別扭道:“你要什麽好處.太過分了我寧願不摸。”

白彥青笑了起來,壓制着體內興奮的因子:“那你在摸它之前,先摸摸小叔?”

.宋子言聽一下都燒耳朵,都不知道彥青小叔怎麽說得出口的。

宋子言小聲:“.哪裏?”

白彥青笑着,伸手摸摸宋子言的頭發,俯首在他耳邊說:“叽吧。”

……?!宋子言霎時臉通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無論任誰看白彥青第一眼,都要誇一句白彥青一表人才,溫文爾雅,斯文英俊。

白彥青還不單只是有外貌,他除了是個微博擁有一千多萬粉絲的配音演員,在如今什麽快音、白桃這類短視頻和廣播劇軟件發展起來前的大投資人,并且不止這些,白彥青的投資涉獵極廣,就沒有失敗過。

如今他才十九歲,不知道賺了多少錢了。

誰不誇他人中之龍。

所以這樣一個人,嘴裏居然說出那種“髒”話。

宋子言覺得,覺得……

宋子言忍不住問:“彥青小叔,你的病還沒有好嗎?”

白彥青有一種叫做性單戀的心理疾病,形成原因一般是成長環境因素與自身在感情上遭到打擊。

但這二者白彥青都沒有。

白彥青是白啓弘的老來子,夫人42歲生的他,48歲因意外去世。

即便沒有媽媽的關愛,白彥青也有爸爸、一個大他二十三歲、一個大他十八歲的哥哥,宋子言的爸爸也大他二十一,還有嫂子們。

他從小身邊不缺玩伴,侄子侄女,更別說總和宋子言形影不離。

醫生給出的原因是白彥青對待他人投送到自己身上的愛情天生薄涼。

十六歲的時候,白彥青和宋子言說過,因為他們的關系,宋子言只将他當小叔,對他沒有愛情,并會因為他想要更近一步的要求拒絕、害怕。

白彥青就想攻克這樣的他,誰讓其他喜歡他的人他厭惡,不喜歡他的人更瞧不上,壓根不符合他的喜好。

只有他的侄子宋子言,無論哪個方面,都讓白彥青性起。

“醫生說,也許我攻克成功一個大難關,可能會好,”白彥青眉目含情,“言言,你會幫我嗎?”

宋子言撇撇嘴,拒絕:“我才不要。”

白彥青眼裏笑意流轉,體內性奮因子活躍跳動:“就喜歡你不喜歡我的樣子。”

.宋子言在心裏罵,變态。

白彥青用斯文的語氣問着下|流的話:“言言,要和小叔做這門交易嗎?”

宋子言臉超紅,捂着耳朵搖頭不聽,丢死人。

彥青小叔越來越那個了。

“喵~”宋子言看向冬天。

“你看它和你長得還有點像呢,都有一雙迷人的深藍色眼睛。”

宋子言驚奇,真的,才發現,他們的眼睛顏色一樣。

“如果它沒有這雙眼睛,我可不會養它。”

宋子言不滿:“.你怎麽能當着它的面這麽說。”

“無所謂啊,”白彥青布下一個陷阱,“不是有你這個爸爸關愛他了嗎。”

來到陷阱邊的宋子言傻乎乎的,欣喜地看着他:“彥青小叔,我、我是他爸爸嗎?”

“當然,”白彥青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如果沒有你将它帶回家,它可能早死了。不過。”

白彥青喟嘆,撓着冬天的下巴,對它說:“冬天,看來你親爸爸不要你,連摸你都不願意。”

“我願意!”宋子言忙說,“我喜歡它!”

“可你連摸它都不敢。”

“我……”宋子言伸手,但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關,不自覺地露出令人想玩壞他的可憐表情求助,“彥青小叔,你幫我.”白彥青真像一個長輩似的,目光慈愛:“交易嗎?”

“喵~”冬天沖他喵了一聲。

宋子言心撲通撲通,心一橫,不管了,反正他都碰過哥哥的。

宋子言點頭:“彥青小叔,那,隔着褲子好不好?”

白彥青哼笑:“不可能。”

.宋子言低下頭,捏着手指,好半晌,別扭地點點頭:“.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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