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師哥,菜快涼了

蘭德爾進來後又出去了,有個服務生來找他,說是有個樂師的古筝壞了,請他幫忙調試。

蘭德爾今年十九,來中國六年多,大概是天賦。

技藝學習不少。

古筝,笛子,簫,二胡。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信手拈來。

宋子言想去看,但一面對師哥,他就有些心慌,只好在包廂裏等着。

屋外雨聲瀝瀝,屋內流水潺潺。

宋子言看着牆邊一隅假山,山端一棵迎客松立于懸崖,墜一個圓狀燈籠。

樹旁嵌傾斜酒壺,水從洞口流落山腰磨盤,彙入一汪冒着白泉的湖。

濛濛水霧從湖裏冒出,幾只魚兒荷葉下游來游去。

宋子言最近心情總七上八下,心靜一些,聽到門聲,見師哥回來了,又亂了。

蘭德爾手裏拿着兩個紫檀木長盒,一個放在桌上,一個放在宋子言面前。

宋子言看看木盒,又擡頭看看師哥,不确定道:“.笛子嗎?”

蘭德爾清淺一笑,坐于他對面:“打開看看。”

宋子言照做,而後微微瞪大了眼,是一支制作精良的紫竹笛。

他滿臉喜色,拿出來觀看,毫不吝啬的誇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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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笛子選材都用苦竹,易制易尋。

紫竹難制,好的紫竹更是難覓。

蘭德爾笑道:“兩月前從朋友那得來門路,作了一支簫,一支笛子。前幾日才拿到,音色如何暫且不知。子言,試試看。”

宋子言一愣,腼腆起來:“師哥,這支笛子是送給我的嗎?”

“當然,”蘭德爾笑笑,打開他那木盒,內裏是一支簫,“師哥是有私心的,你我好久沒有簫笛和鳴過了,可是相當懷念。”

宋子言也會上一些中國古典樂器,他十三歲暑假開始,就和蘭德爾一起報興趣班。

只不過他除了笛子和書畫,其它只是略懂皮毛。

而他在笛子方面的造詣,比蘭德爾要略勝一籌。

宋子言對這支好笛子愛不釋手,赧然道:“那、那我就不客氣啦?”

蘭德爾笑說:“跟師哥還講什麽客氣。”

宋子言頓了下,看一眼師哥,猶豫了會兒,微紅臉說:“.是嗎,真的不用跟師哥客氣嗎?”

書裏沒有這話,他給自己加臺詞了。

他決定,在師哥面前就浪蕩算了。

這樣他一切行為都能變得合理。

蘭德爾倒未多想,只柔和笑道:“自然,你是我最親密的師弟,無論做什麽,師哥都會愛護你,尊重你,幫助你。”

宋子言聞言,一下子好心虛,又好愧疚。

師哥是指他現在穿女裝的樣子,還有看到他和彥青小叔親的事吧。

蘭德爾見他神色,轉移話題,溫聲道:“子言,試音吧。”

宋子言點點頭,緩了一會兒,雙手持笛,開按指孔。

輕緩一吹,清脆悅耳的通透笛音傳出。

宋子言再試幾個音,熟悉後,直接吹奏起一首樂曲。

音波寧繞,夜雨敲窗。

一道蒼涼悠長簫聲破空而來。

宋子言擡眸,二人相視一笑,簫笛和鳴,缥缈纏繞。

一曲畢了,蘭德爾慢慢放下簫,眉宇間盡是享受:“暢快,暢快。”

宋子言也是滿足到了,爛漫地笑:“還是和師哥一起玩更有感覺,絕對沒有恭維。”

宋子言是肺腑之言,古典樂器也好,現代樂器也好,書畫也好。

他和師哥愛好都一樣。

蘭德爾春風一笑:“師哥亦是。對了,落下清潔工具未帶,我去拿。”

每次簫與笛子用完後都要進行清潔消毒。

宋子言點頭,一首樂曲三分鐘左右,奏完口有點渴。

他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正想喝掉。

忽地,他愣了下,看着杯裏的東西,想起什麽似的。

慢慢,宋子言臉一點點地變紅。

這時手機響,愛作弄他的彥青小叔打來的電話。

宋子言不理他,又怕他不依不饒,還是接起。

“在哪兒?”白彥青低沉慵懶的聲音。

宋子言老老實實回答:“吃飯。”

“在哪兒吃飯?”

“.你問那麽多幹什麽,我已經做完你要求的事了。”

白彥青失笑:“言言,我只是問你在哪吃飯,想和你一起罷了。”

他才不要。

宋子言正要開口,蘭德爾回來了,見他在打電話,指指外面,無聲詢問自己用不用回避。

宋子言下意識搖頭,可搖完就後悔了,師哥不會再加一層誤會吧。

其實浪蕩對他來說,難度很大。

宋子言在這亂七八糟想,蘭德爾已經進門了。

那邊白彥青也出聲。

“嗯?”

宋子言看看師哥,一下臉紅,莫名開不了口。

“言言。”

“.在。不要,我自己吃完飯、吃完飯還要去別的地方玩。”

“和誰?”

“.不關你事。”

白彥青笑了:“不會又是那個什麽Alex吧。”

宋子言做賊似的,一直小聲說:“不是。不和你說了,我要挂了。”

白彥青注意到了,微眯起眼:“聲音怎麽這麽小,怕誰聽見?”

“.環境,環境很安靜……”宋子言看一眼師哥,後面的話自動咽回去了。

“今晚幾時回來。不會又在外面野,不歸家吧。”

宋子言羞惱,忽然覺得彥青小叔好煩:“不回家也不關你的事,你、你守好本分。”

“哦?”白彥青語含笑意,“我有什麽本分?難不成言言給我扶正了?那我從今晚開始侍寝,好不好?”

現在白彥青嘴裏對他就沒冒過正經話。

宋子言一向說不過他:“你想多了。挂電話了。”

“等等。衣服換了沒有?”

宋子言直接挂斷,蘭德爾在擦拭簫,大概感受到他的目光。

蘭德爾擡首,見宋子言紅撲撲的臉蛋,笑問:“原來還沒吃晚飯?”

宋子言一愣,窘色:“對.”書裏他吃過飯了,現實裏還沒有吃。

蘭德爾一時不知宋子言來找他,是否因為車上的事了。

他思忖片刻,到底沒問,只伸手:“笛子給我,你先吃。”

“不用不用,”宋子言忙說,“我自己來就好了。”

蘭德爾起身,去洗手臺洗淨手,拿桌上一只骨瓷碗,盛一碗米飯,放在宋子言面前。

“切莫再講客氣了。”蘭德爾帶走笛子與木盒,笑說。

宋子言心裏又暖又窘的,看着坐回對面的蘭德爾,好一會兒,握着筷子結巴道:“師、師哥,事不過三,是、是你說了兩次我不用講客氣的.”他話裏好像有深意,蘭德爾捕捉到了,不由詢問:“子言,是有什麽事嗎?盡管講出來,師哥一定幫你。”

宋子言紅着臉搖頭,沒說話,夾菜吃。

蘭德爾見此,只好繼續清潔工作,完成一支簫後,裝盒,便聽宋子言說。

“師哥,我和彥青小叔不是交往關系。”

蘭德爾望向他,大抵沒料到他真會談此事。

宋子言沒看他,低頭吃着飯,臉始終紅紅的:“.總之你記住就好了。那個親是意外。”

蘭德爾稍頓,笑道:“好的。”

“那,師哥今晚有空嗎?想,想請你幫個忙。”

“有。你講。”

“就是,”書裏劇情一晃而過,宋子言臉熱,費勁道,“想讓師哥……幫我畫一副全身畫像。”

蘭德爾還以為什麽事,細心用酒精清理笛孔,笑容溫潤:“這有何難。”

這件事辦妥一小半,宋子言開始醞釀接下來的事。

期間,蘭德爾和他聊了前兩天約的繪畫活動。

也就是明天。

白老爺子在S大國畫專業當了一年多的教師了,蘭德爾身為他的弟子,雖然還未入學,卻已經認識不少同喜好的學長學姐。

明天一個開了工作室的大四學姐接了個活,去給一處新開發的旅游古鎮作壁畫,耗時需要一兩個月。

他們去的話,會給兼|職費用,一幅畫價格看大小和難度。

對于蘭德爾來說,費用無所謂,主要在于生活體驗。

那類新型壁畫他還未接觸過。

蘭德爾一談這方面,就有滔滔不絕的趨勢。

宋子言聽了,也感興趣,但是:“師哥,菜快涼了。”

“好,”蘭德爾笑了笑,将笛子裝盒,“明日子言你便知曉了。”

宋子言點頭,看着蘭德爾洗完手,心跳變得紊亂。

動作要快一點……

他用力捏了下手心,握住一根筷子,從桌下往蘭德爾凳子位置扔去。

筷子銀制,落到地面,發一聲清響。

宋子言作勢去撿,回來的蘭德爾道:“你坐着,我來。”

宋子言輕應一聲,等蘭德爾将擦手的紙巾扔入垃圾桶。

他呼吸微亂,慢慢地,将及膝的裙子往上拉。

這是典型的中式餐桌,長方四角,未曾鋪設桌布。

蘭德爾彎腰,撿起筷子,正準備起身,餘光瞥見兩道雪色。

他忽地一頓,遲疑須臾,往對面看去。

一雙黑色小皮鞋,一雙過腳腕鑲花邊的白襪。

以及,裙擺堆積。

除那一處外,全部袒露無疑,雪白兩條嫩嫩的腿。

作者有話要說:這不是找嗯——嗎?(狗頭言言,你還希望走劇情對象為什麽不是白彥青和金鐘赫嗎?是他們的話,孩子都有了吧bushi(惡魔低語回答一哈。

現在搞切片确實不太行了(捂臉,不過我可以保證決賽圈在故事結尾。

還有。

菲格萊因什麽時候回來?

笑死,他回來了也(密)(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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